作者:屿岚烟
她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
“你怎么那么多东西要看,忙成这样还去一趟新川郡……”
有这个必要么?
“不去新川郡。”顾砚时淡声答,“骗小九的。”
“嗯??”岑听南一下来了精神。
“那斥候是新川郡人士,也的确同端王的人有来往,这一点已经查清了,不值得你我大费周章亲去一趟。”
顾砚时:“走这一趟,其实是为了小九。”
岑听南茫然道:“同他有什么关系。”
顾砚时:“你印象中他是个怎样的人?”
“阴阳怪气、纨绔!脾气不好!还幼稚,只会同他皇兄抢东西。”
岑听南掰着手指数了一大串缺点,抬眼就见顾砚时心情极好地弯了弯唇。
……这小气鬼。
顾砚时挂着笑继续道:“这样一个人,会特意去为了你阿兄的事,查一个斥候来历么?”
岑听南欲言又止,没敢吭声。她觉得小九可能不是为了岑闻远,为的是她……
但对着顾砚时黑压压的眼,她不敢说。
可顾砚时一见她这神情,哪里能不懂她在想什么。
他手指搭着她的腰,含了点警告:“你倒是知道自己勾人得很。”
“……我也没做什么呀。李璟澈是个疯的,前些日子还喜欢孟贵妃呢。”岑听南撇撇嘴。
顾砚时低头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唇,吮得她吃痛惊呼,这才放开。
“他喜欢的不是瑶光,也不是你,他喜欢的是抢我和李璟湛心爱的东西。”
“你才是东西!”岑听南恼了,咬回去。
“那你不是个东西?”顾砚时憋着笑。
“?你才不是个东西!”
怎么说都不对,岑听南急了,拉着他的脖子恶狠狠亲回去,咬着他的唇,咬着他的舌尖,再报复性地咬过他的喉结。
咬得他呼吸加粗,心满意足坐了回去。
“我看你是屁股又痒了。”顾砚时润了润唇,眸光晦暗不明,“别闹。”
他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警告道:“这次没带戒尺出来,再闹我的手就不客气了。”
岑听南半咬着唇,勾他:“左相大人想怎么不客气?”
手掌而已,她才不怕。甚至有点想那滋味。
“打下面。”顾砚时扫她一眼,慢悠悠道。
岑听南脸一红,拧开目光:“那你还是继续说李璟澈吧。”
顾砚时笑了声,才道:“小九来提这事已经够奇怪了,但最要紧的是,李璟湛此前曾有过想法,要将新川郡并着南边几个州一起,赏给小九做封地。所以小九其实——早来过新川郡的。”
岑听南这下是彻底糊涂了。
“他来过新川郡也不代表什么啊?斥候是端王的人已经确凿了,这事你报给李璟湛了么?”
顾砚时轻轻点头:“局已设下,只等他入局。”
岑听南放了心,接着道:“而且最奇怪的难道不是李璟湛么?历朝历代哪一任帝王不想着削藩削王,收回封地,如今盛乾朝一个有封地的王都没有,他自己要来开这个先河?这是脑子被后宫泡浮肿了?”
顾砚时不紧不慢:“唔,骂得好,下回见着,你就这么骂他。”
岑听南缩了缩脖子,她可不敢。
回头李璟湛再以为他们岑家居功自傲,一纸判书下来,都不用伪造栽污他们的书信,直接就能将她流放去北边。
想起流放那一路,岑听南突然晃了晃神。福至心灵地想起从前被自己一直忽视的事。
她看向顾砚时。
顾砚时眼睛落在书卷上,感受到她的目光,温声问:“怎么了?觉得我将这事同小九扯起来不应该?只是个验证,不代表什么……”
岑听南摇摇头,目光掠过他的衣摆:“不是为这个。”
她只是突然想起前世送她一扇笼的那人。
那人玄色衣袍上镶着银色的竹叶纹,清雅贵气……像是文人的穿着。
而顾砚时,最爱竹叶纹路的衣物。
“你的衣物,都是自己挑的布,府里绣娘做的?”岑听南伸手指着那一截竹叶纹路,“你似乎很爱这个样式。”
顾砚时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轻飘飘道:“没注意过。”
李璟湛的赏赐流水一样送进相府,府里绣娘按时节定时取了布来做,做什么,他穿什么。
岑听南了然地点点头,有些怅然。
“怎么了?没布料了?还是府中绣娘不合你心意,回去给你换几个。”
岑听南连忙摇头:“不是,她们都挺好的。”
顾砚时却不接受这样敷衍的回答。
“说。”他好似没了耐心,手掌迫着她和自己对视,“到底怎么了,无缘无故问起这个。”
这要她怎么说呢。
说自己前世被流放三千里,活活冷死饿死在了一扇笼里?可若不是那穿着玄衣竹叶纹的贵人赠自己一扇笼,也许流放路上她早就被官兵欺辱死状更凄惨了么。
说出去谁都要将她当做妖物捉起来了吧。
岑听南叹口气,软着身子去抱他:“真没事,就是觉得你穿竹叶纹很好看,我很喜欢。”
“那以后我多穿。”顾砚时拍拍她的屁股,“再睡会儿吧,山迢水远的,坐马车也辛苦。补个眠,等到了驿站叫你起来,带你去转转。”
岑听南点点头,忽然觉得顾砚时很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
她心里的怅惘同马车外的风雪似的,骤然散了些。
马车里炭盆烧得正旺,点心摆了满桌,而顾砚时正曲在一个角落看卷宗。
见她偶尔看过去,便揉一揉她的头
,温声哄她。
岑听南想,这一世她不冷也不饿,至少天启四年的冬天,她过得很舒服。
第67章 寒梅最堪恨
晚来天欲雪。
炭盆烧得正旺,岑听南一路在马车上睡睡醒醒,只晓得中间迷迷糊糊被顾砚时塞过几回点心,其余时候都人事不省,发生什么一概不知。
是以被顾砚时拍着脸叫醒时,岑听南就只瞧见了他的笑。
“狸奴似的,睡这样熟,被人拐走都不知。”
车里暖,她的脸因高温泛起一小圈可爱的粉色。因为刚醒,平日里清泠聪慧的眉眼此刻不太清澈,透着点傻。
她呆呆地望着他:“我不是就被你拐这样远了么。”
顾砚时笑了声。
“真要拐你,可不是这么点距离。才走了四十里路。”顾砚时单臂抱着她,递来一杯水,“喝了。”
岑听南问也不问是什么,乖乖张嘴咽下。
顾砚时啧道:“不怕是迷药?谁喂你都喝?”
岑听南乖乖摇头:“顾砚时喂的才喝。”言罢拉过他的颈,用唇舌渡了些过去。
“甜吗?”岑听南从他怀里逃开,亮晶晶的眼都变得清明。
顾砚时鼻息轻喷,带了点不置可否的笑:“甜。”
他故意顿了几息,又道:“但还不够。”
“晚上我尝尝更甜的。”
他眸子里不加掩饰的侵略性与热意,让岑听南瞬间意识到他说的是尝什么。
她呼吸静了静,脸颊酡色一片。
“……那里,怎么可以呢。”岑听南小声地抗议。
“没什么不可以的。”
“早该这样了岑听南,之前是我心软。”
言罢也不看她,直接掀了车帘下车,对着她伸出手:“下雪路滑,我抱你进去。”
风雪顺着车掀起的那一角灌进来,冷得岑听南打了个寒颤。
她探个头出去,透过这一角看见驿站门前两盏明亮的灯笼,古朴遒劲的字匾上头庄严有力地写着“天福官驿”四个大字。
“我们住官驿?”
“嗯,往东边是新川郡,西边是上溪郡,此处是两郡交汇的泉定府,我们今日宿在泉定府最边上的官驿。”顾砚时接住她横抱着,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挡着点雪。”
他的臂弯结实有力,脸贴着他的胸口,听得见心窍砰砰跳着的声音。
岑听南莫名想起大婚那日,他抱着她跨进相府高门,他的心跳也一如此时炽烈。
他抱得太紧,闷得她有些呼吸不了。
岑听南抬起小脸,努力挣扎出一些喘息的空间。
“不是说不去新川郡了么?”
顾砚时:“所以才要住官驿,明日往后都住客栈了。”
他没将话说得很透,岑听南在脑子里自己思索了会儿,明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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