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屿岚烟
岑听南无声偏过头去,任由他将自己拘禁,也任由脸上的泪珠没入绸缎里。
她倔强地仰着头直视他,要等一个答案。
在顾砚时这里,她从来看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他大包大揽将所有事情揽在身上,带给她所谓庇护,可他其实也会痛,也会受伤,也会流血,且他从不主动提起,永远轻描淡写。
为岑闻远受过的伤,和那满身不知为谁而留的疤,他甚至不愿让她触及。
他总是强迫地欺近她,又在她想与他变得紧密时温和地将她推开。
到底为什么?
如若说他心里没有自己,岑听南是头一个不信的。
半点也不信。
曾经她逼过顾砚时一回,换来了顾砚时一声不吭的远离,如今她想再试一试。
试一试能不能走近他,再看看他。
至少知晓他的来处,知晓这满身的疤痕为谁而留。
……她安静地等着。
顾砚时的身躯拢着她,遮住了帐里油灯的暖光,他的侧脸与目光都变得晦暗,唯有身上那抹雪松的气息仍旧清澈。
他低垂着头,目光凝着她:“娇娇儿,你太小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在忍耐什么。
“我去岁就及笄了!前几日刚过十七岁生辰,满上京城的女子,我这年纪的,儿女都成双了。”岑听南抬着下巴与他对峙,“顾砚时,要抗拒我也找个好些的理由。我小在哪里了?”
顾砚时静静看着她,不疾不徐在她胸前拧了一把:“我看这儿就挺小。”
岑听南被他一噎,气势散了一半,再勉强寻回来时就少了点理直气壮。
她闷着气了会儿,还想找回方才的场子继续质问。
却听见顾砚时的闷笑声盘旋在头顶:“好了,真是个小姑娘,为这事儿闹脾气。”
岑听南被他按在胸前,不着寸缕,他却衣冠齐整,说着拒绝的话。
这对比强烈得让她忽然有些难过。
她鼻头一酸,再开口就带上了哽咽:“顾砚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顾砚时拉开她,掐着她的下巴同她对视。
他的眼里有悄然酝酿的风暴。
“岑听南,说话要讲良心的。”
岑听南:“那为什么?如若喜欢一个人,会拒绝她么?我们成亲半年了,却没有圆过房,这是若是传出去,我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你若是……若是对我有半分情意,不会这样待我的。”
她知道顾砚时在看着她,嘤嘤切切做起戏来,好的坏的捡着胡乱说一通。
顾砚时果然被她气到了。
他的手摩挲上岑听南张合的唇,琥珀色的眸子变得黑雾沉沉。
“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我若在这里动你,是把你当做什么?”顾砚时恶狠狠按下去,压着她的后脑勺,啃噬般地咬。
他带着怒,带着气,咬得用力,咬得她一缩一缩地躲。
顾砚时犹在不满。
“这就疼了?这就知道躲了?嗯?真要弄你,你就受得住了?”
“这不是你要的么?还拿话气我。”他的嗓音含着春意,分明也为她动情。
却还要骂她:“小没良心的。”
岑听南被他咬破了唇,淡淡的血腥味儿在嘴里漫开又被他按着脑袋,交换着呼吸吞下。
这场惩戒一样的亲吻持续了不知多久,血的味道被别的淋漓的潮湿的东西化去,亲得她绷着脚尖向后缩,亲得她嘴唇都红肿起来。
顾砚时才放过她。
岑听南软在榻里,喘了好一会儿,小鹿一样的眼里含着天然的春意:“反正你都弄痛我了,左相大人,您真不打算做到底么?”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羞红了脸。
顾砚时的手探到边缘,碾了几下。
抹在她脸上,取笑她:“小东西,就馋得这么狠?”
岑听南被脸颊上的湿意弄得耳根子发烫,撇开头去,强撑着哼了声:“反正我不困,不想睡。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你也别想睡。”
顾砚时从胸腔里闷出个笑,笑了好一阵儿。
这才拖长嗓叹了句:“真是磨人。”
她的沮丧和期待,羞涩同害怕全生动地写在脸上。顾砚时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将束带绕过她的腿弯,轻轻一扯,两端分别绑至床边木柱之上。
羞得岑听南顿时尖叫了一声。
被他沉沉压下去,尽数吞吃下腹。
他的手三两下灵活勾着,散漫地看着她失守。
岑听南眼里逐渐失了焦,潮水般的热意涌上脸,她几乎要怀疑自己不在帐里,而在漫天的风雪里了。
是不是外头的风雪将她冻得都失温,否则怎么会这样热呢?
她扭着,小声地喊:“顾砚时……”
“顾子言……”
“子言……左相大人……”
她的瞳孔一点点涣散开来,直至下起瓢泼的雨。
顾砚时轻笑着撤出去,掐着她的下巴,迫着她张嘴:“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岑听南的软舌无意识勾着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被她弄得温热,咸与蜜糖的滋味儿混合着,又叫她羞臊一回。
岑听南艰难地找回意识:“顾砚时,你别想糊弄过去
……”
顾砚时挑眉道:“还有力气?那继续。”
新一轮的折磨又来临。
……
岑听南脱力得双腿都在发颤,可束带撑着她,她只能生生受着,忍着。
快乐到麻木后便只剩了痛苦。
岑听南终于受不住,呜呜咽咽哭起来:“不要了,顾砚时……我不要了。”
顾砚时的眸子却是冷的:“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娇娇儿,天底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继续。”
顾砚时不知从何处找出那把戒尺。
他们一起买的,岑听南亲自选的那把,通体黝黑,泛着温润的尺。
戒尺落在身上的刺痛很快疼得她求饶。
顾砚时不为所动,快而狠地一下下抽落。
“心疼你生病,没想着罚你,可你在这儿闹什么脾气呢?”
“如今大战当前,我将你娘与阿兄都带来边境,是想你们一家四口团圆,既补上你的生辰,也陪你过个好年。”
顾砚时一边打,一边训她:“你倒好,舒服过后只晓得哭了?”
“我叫你等我三日你等了吗?”
岑听南委屈地喊起来:“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你爹与阿兄领兵镇守边关,你与岳母大人几乎是被当做质子一样留在上京城。处处都是眼睛在瞧着你的岑听南。”
他一下又一下抽着,岑听南的大腿两侧红肿一片。
汗水与眼泪濡湿她的发和脸,凌乱地散着。
蜡泪噼啪落下,顾砚时终于收了戒尺,沉着脸坐到榻边。
他将对岑听南的束缚解开:“还闹么?”
岑听南被他抱在怀里,疼得抽气,委屈着不想理他。
顾砚时的手抚上她疼痛的地方,安慰似的抚,声音也软了些。
“这会儿理智了?能听得进去我说话了?”
岑听南泪眼婆娑看着他。
顾砚时:“不动你,的确是有我的顾虑在。”
岑听南立刻撅起嘴。
顾砚时又带着警告拍了一下她:“我说你小,是你比我小太多了。娇娇儿,你还记得最初自己为什么要嫁给我么?”
岑听南想了会儿,吸吸鼻子道:“你和李璟湛,给我父兄设套,我只有钻进这个套,才能保他们平安。”
这话说得直白,顾砚时哑然失笑。
“却也没说错。”他揉了揉岑听南的头,叹道,“我们的开始,并不那么在日头底下。你瞧上京城的高门贵女们出阁,总是十里红妆,亲朋同庆的。她们都能在最好的春光里,同自己亲自选的翩翩少年郎互诉衷情,互订终生。可是你没有,娇娇儿。”
岑听南皱着眉头:“十里红妆,我有的,你也给我了。”
顾砚时:“不是这个意思。我总是在想,我们的开始多少有李璟湛和我用权势对你的压迫。从前我想着,娶过来一个娇小姐,将她放在府里养着,不欺负她,也就算对得起大将军了。”
岑听南低下头,讷讷道:“我倒宁愿你日日欺负我。”
顾砚时顿了顿,闷出个笑:“那些都不算。我若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时要了你,才叫欺负你呢。娇娇儿,你还小,你应该有退路,应该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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