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素咩咩
祝青岩把目光投向祝澜。
祝澜轻轻咬了一口冒着热气的番薯,表示此事不难,自己可以帮他们兄弟二人见一面。
第394章 生乱
五日之后的清晨,京城城门尚未开启,便有一匹快马驮着一个萎靡的人影来到了城门下。
沐儿嘴唇发白,整张脸都没有什么血色,上衣后背更是有大片早已干涸的血迹。
那道金尾梅花镖造成的伤口仅仅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但由于长途奔波,伤口已经溃烂,正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来者何人?”守城的卫兵喝问道。
沐儿体力不支,终于从马上摔落下来。
卫兵捂着鼻子靠近她查看,终于听到她口中传来虚弱的声音。
“赵德……我要见赵德将军。”
赵德出身北疆大营,如今是京城守卫的下级军官,负责城门附近的巡逻。
他听到消息赶来立刻认出了沐儿,于是挥退手下,独自来到沐儿面前。
沐儿艰难地睁眼,看清是赵德后,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带血的信封。
“此信交给……祈王殿下,要快。”沐儿说罢便昏死过去。
赵德知晓沐儿是王爷身边的亲信,冒死送信必是大事,半点不敢耽搁。
他命人去城里找大夫,自己找了个由头向统领告了假,揣上信匆匆赶往祈王府。
……
祈王府。
“殿下,发生何事了?”
慕容潋来到正厅,见燕长文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不由得关切道。
燕长文没有说话,富态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眼底却有阴鸷之色弥漫。
觉察到不对后,慕容潋来到燕长文身边,见桌上放着一直拆开的信封,便拿了起来。
读完信上的内容后,慕容潋大惊失色。
“殿下,这……是何人胆敢如此造谣生事?”慕容潋眸光一动,“莫非是东宫那位?”
说罢她又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自打上次在金殿上与陈氏母女对质后,太子回到东宫便告病不出。慕容潋派人暗里打探过,太子整日在东宫唉声叹气,等待陛下废黜太子的旨意,已经形同一个废人了。
更何况祈王与太子争斗多年,太子的心机城府,作为对手的祈王府再清楚不过。
这信上的内容,绝不是太子能设计出来的。
燕长文揉了揉眉心,“是沐儿送来的消息。”
“沐儿!?”慕容潋又是一惊。
沐儿是父王的心腹,她的消息不会有假。
“沐儿现在何处?”慕容潋立刻问。
“受了重伤,正在医治,这消息是她拼死送来的。”
慕容潋心中一沉,忙拿起那封信再仔仔细细读了起来。
她读了几遍,终于放下了信,喃喃重复着信上的内容:
“那祝澜二人应该正带着宁安伯世子从陇右向京城而来,不日便会抵达。
那宁安伯世子身上……竟还带着所谓的证据,与您的身世有关?”
慕容潋思量一阵,缓缓摇了摇头,镇定下来。
“殿下,此事现在尚未坐实,那宁安伯世子身上即便有对您不利的证据,但也仅仅是一份口供,算不得什么铁证。
更何况时隔多年,咱们只要早做准备,推翻那份口供想来也并非不可能。”
燕长文轻叹一声,握住慕容潋的手。
“潋儿,若信上所言为真,我果真不是皇子……你可会后悔当初选了我?”
慕容潋反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殿下,潋儿此生不求其他。殿下真心待我,潋儿愿意一生一世追随殿下,辅佐殿下实现心中抱负。”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皆隐约有水光闪动。
燕长文很快平复好情绪,深吸一口气道:“如你方才所说,虽然我们仍有机会推翻宁安伯世子手中的证据,但已经很难挽回局面了。”
“为何?”慕容潋问。
燕长文双指从袖中取出另一份密信,“这是我派出去的人费了很大劲才查到的,当年那个陈枣根本就没有进宫,陈氏母女说了谎。”
慕容潋一惊,“她们为何说谎?”
“我也不知道。”燕长文沉声说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子乃是如假包换的真皇子。咱们一直拿来大做文章的所谓‘狸猫换太子’的流言,纯属子虚乌有。”
慕容潋的眸子微微睁大,“如若太子身世没有问题,结果那真假皇子的传言又落到咱们祈王府身上——”
燕长文缓缓点头,“只要太子的位子坐稳了,我这皇子的身份是真是假,都与那个位子无缘了。”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慕容潋缓缓抬起眸子,秀丽的脸庞已经不见了方才的娇媚之色,多了几分冷冽之气。
“这一步踏出去便无法回头,殿下果真想好了?”
燕长文轻笑一声,“这世上本就没有回头路。本王欲争这天下,更没有回头一说。潋儿可愿陪着我?”
“妾,生死相随。”
燕长文轻轻拥她入怀,抚摸着她的长发,慕容潋靠在他的怀中说道:
“殿下,既然做好了决定,那咱们动作越快越好。
趁宁安伯世子还未入京,此时无人关注祈王府,咱们尽早离开。我这便去给父王写信,让他派人接应。”
“不忙,信由我来写。”燕长文重新牵起慕容潋的手,“你得找个由头尽快进宫一趟,设法将母妃接出来。否则咱们一旦起事,她在宫中必会受到牵连。”
慕容潋眼眸一动,已然有了计策:
“母妃信佛,今日金钟寺正好有一场佛会,不如借此接母妃出宫,便说是为陛下与百姓祈福,这样便不会让人生疑。”
“甚好。”燕长文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又要辛苦潋儿了。”
第395章 农户
这不过是京城寻常的一日,日暮时分,一辆同样寻常的马车不疾不徐地驶出了京城的东城门。
这辆马车的速度原本并不快,然而,在离开了城门守卫的视线之后,却陡然开始加速,转向向北而去。
驾车的是燕长文一手培养出来的死士,忠心耿耿。此时坐在车厢内的,正是燕长文、慕容潋与梁妃。
三人皆是平生第一次换上了平民百姓的粗布衣裳,未戴任何首饰,从外表看来丝毫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们尊贵的身份。
梁妃坐在马车上,听着燕长文讲完了事情经过,整个人变得怔忡恍惚。
即便她从很多年前就知晓,以燕长文的性子,若是得不到储君的身份,定会兴兵来夺。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真到了那一日,自己也会设法离开京城,以免成为掣肘儿子的软肋。
所以在慕容潋突然请她前往金钟寺祈福的时候,她便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并在金钟寺配合地完成了一场金蝉脱壳的戏码,随二人出城。
可燕长文方才所说的一番话,却如同惊雷一般,将她整个人劈得体无完肤——
她始终无法相信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孩儿,竟可能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要让她如何面对?
见梁妃几乎要昏厥过去,慕容潋连忙搀扶住她,安慰道:
“母亲,当年咱们殿下被送往云州的慈云塔,虽说那里的老嬷嬷们捣鬼,闹出了什么偷换皇子的戏码,但此事尚未坐实。
殿下先前同我商量过,但终究还是不忍瞒着您……”
梁妃两行清泪从脸颊流淌而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燕长文同样红了眼眶,低声道:
“母妃对孩儿有养育之恩,孩儿这辈子都会将您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无论如何,这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分都在,是不是亲骨肉,那又有什么重要?
孩儿向母妃保证,若大事能成,待孩儿继承大统,定会将此事查得分明。若母妃的亲生孩儿另有他人,不管多大代价,儿子必定为母妃寻得此人,绝不让母妃伤心。”
话至此处,梁妃已经泣不成声,只一把抱住燕长文,如他小时候那般抚摸着他的脑袋。
“早知如此,你何必带我出宫……”梁妃哽咽着说道,“若不是带着我,你夫妻二人快马加鞭,数日之内便能赶到北疆大营。可如今我成了你们的拖累……”
“不,母妃。”燕长文紧紧握住梁妃的手,“母妃身子不好,连累母妃如此奔波,是儿子不孝,对不起母妃。”
“都出来了,还叫什么母妃。”梁妃又抬头望着慕容潋,带泪的面容上挤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从今往后便喊娘吧,咱们一家人只要在一块儿,平平安安的,娘便知足了。”
“娘。”慕容潋同样红了眼眶。
马车向北而行,行至傍晚,三人不敢至客栈官驿投宿。
幸而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土房子,燕长文命人将马车驾驶过去。
那房子里住的是一家农户,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汉子正扛着锄头往房子走去,看起来是刚从地里回来。
马车的声音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停下脚步望去,眼睛慢慢瞪了起来,带着错愕与几分好奇。
这马车放在京城里平平无奇,但对于这些乡下农人来说,却是极其罕见的新鲜物。
听到屋外的动静,一个长相秀气的女人也从门里探出脑袋,紧接着又是两个小脑袋从她腰那么高的位置探了出来,三双眼睛一眨一眨地瞧着那慢慢驶近的马车。
那干活的汉子先走了上去,车夫与他交谈几句,汉子听得原来是过路的人想要投宿,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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