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 第61章

作者:降噪丸子头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轻松 穿越重生

  他到底在忙什么?

  施令窈嘟哝几句,她倒也不是真的想他了,只是觉得他这样只托双生子转达对施父施母的问候,人却不亲自到场的态度,很不好。

  就算是前岳父岳母,也不能这么冷待吧。

  施母喝了药,沉沉睡去。施朝瑛去了外面办事,施父则是拉着小儿子在书房作画——老人家心情好,懒得动手磨墨。

  施令窈回了小院,坐在罗汉床上发呆,新淘来的话本子也看不下去了,托着腮想着那个让她思绪变得杂乱的人。

  上一次和谢纵微见面,还是与耶娘重逢那日。

  她见到阿娘突然晕倒,又急又痛,当时谢纵微过来,主动握住了她的手。施令窈当时没有心情回应他,但也是受用的。

  在她惶恐害怕的时候,谢纵微靠了过来,她拼命地握紧他的手,汲取着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安心的气息。

  后来,她听到阿耶唤自己,主动放开了他的手。

  两人之间原本紧密相连的手就此断开。

  难道他是因为这个生气?

  那也不至于气那么久吧?

  施令窈垂下眼,忿忿地给罗汉床上堆着的枕头来了几拳。

  患得患失。她讨厌这种感觉。

  好在施令窈现在不是反复消耗自己的性子,生了会儿闷气,又跑去隔壁院子等着阿娘醒来。

  施府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再有几日,一家人就能一块儿搬过去。

  饭桌上,众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施朝瑛抛下的一个消息,却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几位皇子……互相攻讦?”

  施父动作微顿。

  当今圣人的三位皇子,都曾叫过他一段时日的老师,他对于他们的性子,也勉强算是熟悉。

  这三个越长大,越心机深沉,却愈发懂得遮掩自己的皇子,竟然会有公开撕破脸皮的一日?

  “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呢?”施朝瑛漫不经心地睨了一脸不感兴趣的妹妹一眼,“先是吴王派别的人先跳出来弹劾安王急于剪己之忌,陷害朝臣,两个派别的人吵得不可开交。过了几日,又传出风声,说是昌王的人在两派中搅风搅雨,好让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听说圣人怫然不悦,动了大怒,龙体有损,已经罢朝两日了。”

  近来汴京的天说不定要变了。

  施父与大女儿对视一眼,他眉心的折痕越来越深,又看了一眼小女儿。

  施母叹了口气:“吃饭,不说那些烦心事。”不管他们怎么选、怎么决定,施母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的窈娘平平安安,再无苦难。

  谢均晏将长辈们话里隐隐的玄机记在了心里。

  他不理解,这么几天了,阿耶为何还不和阿娘见面?

  难道男人的心就这样易变,又要让阿娘承受一次痛苦吗?

  饭桌上,有肉眼难以辨别的风云波荡,但施令窈心思也落在别的烦心事儿上,没有注意到席间好几个人向她投来的视线。

  今夜她没有再跟着阿娘还有长姐一起睡,独自回了她之前的屋子,抱着苑芳给她缝的大娃娃,夹紧了白藕似的腿,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人在睡不着,脑子又微微困顿的时候,脑海总是出奇活跃。

  翻来覆去烙了半夜煎饼,施令窈终于忍不了了,翻身坐了起来,随意扯了一件纱衣遮住雪白,打开窗户,想看一看挂在天际的月亮。

  月亮依旧明亮皎洁,但是站在幽篁翠竹下的人却让施令窈有些不敢直接唤出他的名字。

  他瘦了很多,原本超逸若仙的脸庞都瘦得凹了进去,被月晖照得光影错落的脸庞上线条愈发凌厉。

  施令窈望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谢纵微深深望她一眼,低声道:“不要生气,我这就走。”

  说完,他竟真的没有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施令窈气得双手撑在窗户上:“你站住!”

  他冷落了她许多天,今夜又一声不吭地在她屋外站着,还说走就走?

  她越想越气,凭什么来与去的权力都被他握在手里?

  听到她带着不快的呼声,那道挺秀身影一顿,却没有停留,反而走得更快了。

  施令窈脑子一热,撑着窗户,想爬出去追上他,好好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结束这一切纠葛,可以!但别这样一会儿来一会儿去,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但是很不幸,施令窈高估了自己的身手。

  她被卡在窗户里,出也出不去,逃也逃不掉。

  谢纵微走到墙脚下,犹豫着,回头又看了她一眼。

  那双浮动着破碎月光的眼里,却映出了——

  一只不断扑腾企图让自己逃脱窘境的小王八。

第39章

  谢纵微连忙大步走了过去, 看着那截细腰被牢牢卡在窗扉间,随着她努力扑腾,支起的雕花窗反而压得越紧, 闹得她面若红霞, 气喘吁吁,又累又委屈。

  谢纵微一低头,绯红襦裙下,被挤得可怜兮兮的雪酥就羞答答地露了面。

  他喉头微紧。

  施令窈脸烧得红扑扑的,这辈子她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她被卡在窗扉间, 视线下落,看着谢纵微去而复返,自然注意到了那阵匆忙到快闪出残影的脚步。

  她心里不断往上窜的火舌稍稍往下退了退, 至少这个男人还没有狠心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但她也不可能轻易就原谅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施令窈胡思乱想一通, 见他站在自己面前,迟迟没有动作,挣扎着抬起头, 瞪他:“你看够了没?!”

  谢纵微老王八蛋, 这时候了还看她笑话看得那么专注?

  耶娘和长姐住在隔壁院子,小弟照例和双生子睡一个屋, 怕吵醒他们, 惹出什么了不得的动静, 施令窈再羞恼,也不得不压低了声音, 只用一双几欲喷火的漂亮大眼睛愤怒地瞪着他。

  傻乎乎的小王八, 根本没有注意到随着她仰头的动作,那截玉白的颈被绷得格外细直,连带着被挤出晕红的雪酥都跃跃欲试地动了动。

  好像要跳出来。

  谢纵微抿了抿唇:“抱歉。”

  他伸手过来, 试探着将窗户往上抬了抬,见她脸上没有露出痛楚之色,放心了些,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修长有力的手指隔开了她和窗户,由掌心到指尖,恰好覆盖住了那截细腰。

  没有窗户压着,施令窈却反而觉得腰上的压感更重了。

  ‘吱呀’一声轻响,窗户被完全抬了上去,那只原本扶着窗边的手也落到她腰上,轻轻一抱,施令窈便像朵蓬松的云,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在她落地的一刹间,那双手便收了回去。

  施令窈头晕了晕,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看向他,眸光里含着明晃晃的委屈和失落。

  “肚子疼不疼?”理智告诉谢纵微,他应该快点走,不要再继续留在这里惹她生气,但他想起刚刚她被压在窗扉间的样子,止不住担心。

  他知道,她浑身上下,哪哪儿都软。

  冷不丁被夹这么一下,说不定那块儿已经起了淤青。

  夜风拂过,他眼中跳跃着的关怀之意却没有消失,瘦削的脸,紧抿的唇,这分明是谢纵微。

  施令窈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疼懵了?”谢纵微皱眉,伸出手想要扶住她的腰,但他伸出来的手很快僵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看着他伸出手,又收回去的动作,施令窈狠狠推了他一下,谢纵微没有防备,踉跄两步,正好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才稳定住身形。

  身后是冰冷僵硬的梁柱,身前是散发着危险玉麝香气的柔软身体。

  谢纵微浑身僵硬,看着欺身压上来的女人。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谢纵微。这样忽冷忽热,耍我,很好玩儿是吗?”施令窈伸出腿,牢牢抵在他腿间,一只手横压在他喉结下,这是一个防止他又一声不吭走掉的姿势。

  但倘若有人趴在院子围墙上看,透过朦胧的月晖,便能发现此时靠得极近的两人姿势有多么暧昧。

  两道影子投下,更高大的那一抹,轻而易举地笼罩住娇小身影。

  远比她大了不止一圈儿的黑影,它的主人此时却温顺地被她钳制着。

  那是一个甘愿被驯服、囚禁的姿态。

  “说话!”

  见他不说话,沉默着的眉眼却因为洒在他脸庞上,残破不全的月光而显出几分脆弱与无力,施令窈怒了,膝盖往前顶了顶:“你哑巴了?”

  两人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她带着怒意的呼吸混合着让他有些头昏脑胀的玉麝香气,一同洒在了他脸上。

  “没有耍你,阿窈。”谢纵微狼狈地别过脸去,同时不动声色地想要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劲瘦的腰往后靠了靠。

  “是我迷途知返,我不该再耽误你。”

  迷途知返。

  施令窈冷笑一声:“怎么,你迷了十三年,这会儿知道返了?没得是攀上了哪路高枝,觉得我在这儿碍了你的眼,才这么急不可耐地想和我撇清干系吧。”

  “没有高枝,更没有觉得你碍眼。”

  施令窈不买账:“谢纵微,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你一声不吭地迷途知返了,之前忝着一张三十好几的老脸对着我又舔又亲,又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情绪的过于激动,偏偏她又要把声音压低,温暖的香气不断扑向他,谢纵微难耐地绷紧了腰肢,尽量隔开与她之间的距离,害怕被她发现。

  施令窈本来就在气头上,察觉到他的后退,以为他在沉默着,身体力行地表示要与她划分界限的意思,一时间怒上心头,往他身上又压了压,骂他的话就在嘴边,她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

  一动不敢动。

  不该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暮春夜晚出现的一轮炽热骄阳,悄悄顶住了她轻薄柔软的裙衫。

  隔着几道衣衫,她仿佛仍能感受到其中的热度。

  谢纵微看着妻子粉面含春,又羞又恼的样子,尴尬又无奈地低声咳了咳:“现在你总该相信了,没有不喜欢你。”

  “相反,是很喜欢,很中意,很爱你。”

  所以他才会痛苦,会退缩,会生出自卑与怯意。

  男人呢喃的声音擦过她耳畔,施令窈有些敏感地动了动耳朵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