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尾巴猪
卢贝敏:“你看路上那些酒摊子,要是挂着牌子写明白一瓶酒多少钱的还好。最吓人的就是那种招呼你坐下,就给你递酒,一瓶喝完一瓶,也不告诉你要多少钱的摊子。”
“我问你,摊主告诉你价格之前,你以为啤酒卖多少钱?”
禾嫒尺仔细思考后回答:“8到15左右?”毕竟是路边摊啤酒,最开始看见是,还以为无论如何都不会超过20。
卢贝敏:“我想的也差不多,估计其他人也一样。有些人能喝,被招呼了坐下也愿意花些钱,半宿喝掉一箱,结账的时候你想想会怎样。”
“一箱多少瓶,20有吗?”
禾嫒尺心中默算20瓶68元的啤酒到底要多少元,最后捧着手里的凉掉的热红酒,默默喝了一口。
哇,还是好难喝。
……
回到民宿后没能睡着的禾嫒尺,在手机备忘录上整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顺带给去过的几家店子写评价领报销额。
写完之后,在床上翻了个身,还是没睡着,她在想今天发生的事。
大理是个极聚人气的地方,古城位置得天独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永远会有人从远方往这里来。
如果说早上的集市充满生活的烟火气息,让人舒缓充实。
凌晨的古城,就像只有法律没有秩序的世界。
只要做的事情不犯法,在这条街上都是可以被允许的,或许还有些事会在法律边界线来回踩踏。
与此同时,街上的气氛会因为昏黄的灯光变得非常暧昧,空气中散发的酒精味和微妙的麻醉感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变得既远又近,似乎能把人与平日生活的世界分隔开来。
在里头转过几圈,又在坑边游走的禾嫒尺,大概能理解为什么有一群人会总聚在这里,并且老有人在这条街上被坑。
对于在这居住的本地人来说,某些素质不高的人显然不讨喜,甚至令人厌烦。毕竟大半夜要是有人在小区门口半夜高声歌唱,喝酒撒疯,乱丢垃圾,换谁都受不了。
只是街上却也不都是这样的人。
禾嫒尺想起跟卢贝敏一块逛摊子时,在某些摊位上听过的一些小小传言。
某位在街上卖诗集的女子,实际上是无家可归才一直待在这里。
家里没把她当人看,小小年纪便读不上书。大些之后便从家里逃了出来,却又没有去处。出逃路上经过这里,才留了下来。
白天会在附近的咖啡馆、或是民宿打工。晚上则在路上摆摊,卖些自己写的手工装订诗集和明信片。
客观来讲,其实写得不是很好,卖得不贵也不太卖得出去。
她也不叫卖,只一直坐在路边,偶尔会和在她摊上看诗的路人说几句话,跟周边摆摊的人聊聊天。
对她来说,诗卖得如何似乎还是其次,夜晚在路上摆摊这个行为本身便很有意义。
街上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人。
大家暂时处于流浪状态,或许没有可以回去的家,也没有下一站目的。
对于这些外来者来说,半夜有些癫又有些坑的古城,对现阶段的他们来说就是临时归处。
很复杂。
“不过坑人还是不行。”
不管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手里假期都不多,出门玩一次,得攒好久的假期和好一段时间钱才行。
被坑一次,或许就会坏掉一天的心情。像卢贝敏这样被坑了也不太在乎的人还是少数。
她得想办法提醒一下自家粉丝,让大家出门玩时少踩坑才行。
思前想后,她这位美食博主难得地为大理古城,写了一篇单独的,不带美食的防坑笔记。
【在凌晨的大理古城逛逛会挺有意思,但记得不可不设防。
安全很重要。
买东西之前一定要问清楚价格,不要随便接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逛完之后不影响出行的心情也同样重要……】
……
第二天,两人没能按照原定计划环洱海,而是爬上了苍山。
原因是卢贝敏说:“我感觉我们应该搬到双廊去那天再环洱海,都是一条路,顺路。”
很有道理。
于是她俩睡醒后随便吃了份早餐,便爬山去。
说是爬山,其实主要还是坐索道。
大理古城阳光明媚,上到山顶雾气环绕。洗马潭已经完全干透,一滴水都没有,前些天下的雪还没完全融化,树枝上还缀着少许冰碴。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禾嫒尺怀里抱着保温瓶,慢慢喝里边提前灌进去的热茶。
随后打了个大喷嚏,吸吸鼻子问:“今天能不能再下一场雪?”
第一次见雪的禾嫒尺总觉得这种快化的雪看起来不带劲,她想看天上飘下来的雪。
卢贝敏:“那你应该去哈尔滨,那边有冰雕。”
禾嫒尺认可地点头:“还有冰糖葫芦。”
爬山明明是个活动身体,能让人暖起来的活动,却因为山上温度比预期中更冷,爬到后半段把禾嫒尺冻够呛。
高原、冷、累、多重buff叠加,禾嫒尺打车回古城时,半道上便开始不太舒服,瘫在车椅上念叨:“我好晕,好累,好困,我有理由怀疑这是高原反应。”
“什么高原反应,你头又不疼。”卢贝敏摸摸她的手:“手这么冰,你刚才是不是摸雪来着,叫你别摸又不听,菜鸡。”
禾嫒尺闭上眼:“我饿。”
卢贝敏:“饿就吃饭。”
禾嫒尺:“我要吃肉!”
前面说自己高原反应的时候她还虚得很,喊我要吃肉时又中气十足,给滴滴司机逗笑了。
司机实在没忍住,搭话说:“吃肉去清真美食一条街,我们平时都到那边吃肉,有柴火鸡、铜瓢牛肉、还有其他很多吃的。”
禾嫒尺一听精神来了,什么?古城附近还有这种街?
……
司机把她俩在街边放下就走了,没发生传说中拉客吃回扣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距离古城还有一定距离,跟古城的热闹不同,清真美食一条街人很少,少得让人觉得有点儿荒。
爬过山以后饿得很,想吃肉的禾嫒尺拖着卢贝敏随便找家距离最近的保山铜瓢牛肉店便扎进去。
进店时,店里老板和员工们正在吃员工餐,似乎还挺惊讶大白天居然有人上门吃饭。
其中一位店员依依不舍地离开餐桌,给两人递上一次性的点餐菜单,以及铅笔:“想吃什么在餐牌上写,写完叫我。”又赶紧回去吃饭。
铜瓢牛肉店是个吃牛肉火锅的地方,火锅锅底分清汤、红汤、酸笋汤,锅底单点25,鸳鸯30。
涮到锅里的牛肉按斤算钱,普通牛肉80一斤,牛肚、牛筋、牛肺、牛肠皆是70~80不等。
除了牛肉,还有午餐肉、鲜牛片、各种肉丸等等,15~18一份。
像娃娃菜、豆苗、豆腐、萝卜之类的素菜基本是5~8元左右。
两人都是第一次吃铜瓢牛肉,菜单拿手里看半天没拿捏好应该点多少东西吃才好。
卢贝敏看着菜单纠结半天:“按斤卖不太好点吧。”
禾嫒尺倒是有经验些,朝正在吃饭的店员们招手,问:“能点半斤吗?”
刚坐下吃饭没多久的店员抬起头来:“可以!”
“其他牛杂能拼半斤吗?”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案,两人商量过后,决定点上半斤肉半斤杂,再加半斤新鲜牛肉,又圈上几个素菜,搞定。
没多会儿,一个炭盘便被拎了上来。这时禾嫒尺才注意到,店里每张桌子中间都有一个专门用来放炭盆的小洞。
铜瓢牛肉又叫火瓢牛肉,得用炭火热着吃。
炭火上桌,周围的温度便马上升了几度,刚才在苍山上冻够呛的禾嫒尺赶紧伸出手来烤。
没等她将手完全烤热,铜瓢牛肉也来了。她俩点的是鸳鸯锅,半边清汤半边红锅。
铜瓢牛肉吃的主要是熟牛肉,不管是牛杂,还是牛肉,基本都是熟的。
牛杂切成块、牛肉则切成片,早在锅子上桌之前便同原汤一并煮进锅底里,浇上一勺特制卤汁。
锅底里本来就垫有蔬菜、萝卜、南瓜等各种食材,乍一看,便容易让人觉着格外丰盛。
铜锅锅子薄,导热快,再加上里边的食材都是熟的,汤也热。锅子才被放到炭火上烧没多久便热起来。
铜瓢牛肉不管是清汤、红汤,汤里的油都不算很多,尤其是清汤。
汤上的油份基本来自炖牛肉时熬出来的牛油,不厚,汤锅开始沸腾,便会自动往锅边散去。
卢贝敏见禾嫒尺还在吸鼻子,便给她拆了包纸巾,又给她打上一碗牛肉汤。
“喏,冷就喝汤。”
透过腾起的烟气,能看见盛在碗里的牛肉汤清澈见底,色泽与清茶相似。
把碗捧在手里暖手,又吹上几下,汤面上飘的零星几粒葱花在碗里打旋。
等汤上的烟气略少一些,顺着碗沿一点点把汤往嘴里吸。暖呼呼的牛肉汤顺着嗓子往肚里淌,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意在胃里腾起。
冬天,还是得吃锅子。
第257章
铜瓢牛肉得配蘸水。
用胡辣椒、鲜辣椒、当地特制辣酱、豆腐乳、芝麻油、折耳根、葱姜蒜末以及香菜打底,再浇上一勺锅里的牛肉原汤搅匀。
夹上一片提前煮透,再切得薄薄的牛肉往调制好的蘸水里淌过,蘸水里的碎料和酱汁便会挂在牛肉片上。
把牛肉片往嘴里夹,再嚼几下,没有腥气和杂味的纯粹牛肉香便会在口中漫延开来。
随后,蘸水的味道又会随着咀嚼,从牛肉的纹理之间渗出。
上一篇: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