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落魄皇子登基前 第19章

作者:娴白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禇卫怜点了点头。

  她进去,窗边的沉水香案,夏侯尉正在翻书看。屋里没有留侍奉的宫人,只点了缥缈的静心香。

  他撑着案边坐,眉头紧凝,看起来有些烦躁。

  昨晚,禇卫怜太过害怕,虽也看得出他急着杀人,却没细问。早上经过禇太后的提点,她又细细去想,也觉得不太对劲。

  她安静地走到案边,提壶滤叶倒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上好的银毫白针,浅褐汤面散着淡淡清香,有静神之效。

  禇卫怜静静把茶递给夏侯尉,他翻书的指骨顿住,遂抬眸,似乎诧异。

  茶汤入腹,幽逸飘香。一盏尽了,突然听她冷不丁地问:“昨夜的刺客,为何把他杀了?”

  他的眼神有变化,仅是须臾,又变得正常。

  夏侯尉没看她,不经意翻开手边的书。

  “不杀留着做什么,继续行刺?”

  “并非如此,”禇卫怜说,“你也知道,留下活口才能逼问出幕后主使。你杀了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可见你已经猜到主使是何人。”

  “为何不告诉我?”

  禇卫怜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你有意为此人兜底,是吗?”

  夏侯尉没说话,翻书却就此停止。

  越来越迫近的答案,禇卫怜盯死他。

  “到底是谁呢?你不说,难不成是怕我要杀他。”

  “还是说,本就是你想要我死。只是杀我前,突然改了主意?”

  话音落下,他终于抬眸。

  “你觉得我要杀你?”

  夏侯尉突然笑了,有什么话张口欲言,却被他生生咽下。

  肺中恼火在烧,却又好似卷过荒芜寒凉的风。是一颗心的坠地,夏侯尉极力平复恼,却又还是忍不住,突然握住她手腕,冷笑浮面:“眠眠,我就是想你死又怎样?你曾经不也想要我死?”

  “对我赶尽杀绝......”他倏然凄厉而笑,“你忘了,当初是谁在江边射杀我?”

  “不急啊眠眠,好戏还没开始呢。”

  夏侯尉抱上她,潋着瘆人低笑,指骨蜿蜒地滑入裙。她脸色大变,喉咙涌出的细碎哭声被他尽数捂在唇边。

  夏侯尉畅快了,偏着头,一点点细咬她脖子边香软的肉,“看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表姐啊......我怎么舍得你死呢。你知道我爱你,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不是么?”

  一梦毕,一觉醒。

  禇卫怜再度从梦魇里醒来,这是她最平静的一次。

  她默默下床,拧帕洗了把脸。

  冷水敷面,神识终于清醒多了!梦里的她不是今生自己能操控的,很有多事,她都是糊里糊涂在走,混沌又黑暗。

  虽然还是没梦见凶手,但这趟梦,也不算全无收获。

  起码,她知道了进入梦魇的契机。只要她拿捏住夏侯尉的情感,何时进梦,何时不做梦,都由她说了算。

  这一世,她绝不会重复前世的路,禇家不会倒台,姑母不会失权,她绝不让噩梦重现!

  禇卫怜望向窗外。

  窗外是静谧的长夜,飞檐翘立,冷月无霜。亦如在夜最深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睡,只有她是醒的。她与旁人不同,她还有梦,她能改变这世的路!

  禇卫怜凝着夜色,开始盘算下一步路。

  或许姑母说得不错,她是该早日和夏侯瑨成婚了。

  记得在梦里,她并没有嫁给夏侯瑨。

  如果这世,她能立马和夏侯瑨成婚,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会改变了!

  对,不能拖,留给她的时日不多了。

  后路未知,多变且难测。她一定要趁时,在自己还有能力促成,在姑母掌权,禇氏风头最盛的时候嫁给夏侯瑨。

  禇卫怜做事虽三思而行,但只要拿定主意,必然速度极快,雷厉风行。

  于是翌日清早,禇卫怜立马给姑母回复,她已经想好了,愿意嫁给瑨表兄。

  禇太后高兴坏了,一上午翘起的唇角就没放下。先是派人给皇帝、皇后、宸妃传口信,又把尚仪局的女官叫来,细细叮嘱议亲筹备的事宜。

  “前日刚得了信,你爹没多久也能回京。”

  禇太后拍着她的手笑,“哎呀,我可等不及你爹了!姑母寻思,明儿让你娘入宫一趟,先商量大小定和婚期。如何呢?”

  一切都如计划中进行,禇卫怜当然满意。

  她红着脸,水灵灵的眼眸望太后,扬眉而笑:“姑母安排,自然是极好的。”

  “对了,这些点心你代我给瑨送去。”

  禇太后笑着瞧她,“姑母看得出,他很喜欢你,现儿指不定多高兴呢。亲事商量得快,也给你俩功夫说会儿话。”

  禇卫怜哪有不答应的,她正好也有些话要和夏侯瑨说,正好姑母给了机会,便忙不迭的收了糕点往西苑去。

  以前她和夏侯瑨的相处也算自然,今天不知是不是亲事传开,夏侯瑨倒变得不太自在。

  他见到她,脸是红的,耳根是红的,脖子也是红的。平时能侃侃而谈之人,今天竟连说话都磕巴。

  禇卫怜觉得可爱,忙把一盒糕点塞他怀里。

  他顿时就手足无措了。

  禇卫怜忍不住笑,嗔他一眼:“呆子,不是我做的,是姑母做的。”

  风吹浮云起,又过柳梢头。枯黄的柳叶儿飘飘,竟有一叶儿落到她鬓边。

  夏侯瑨平复呼吸,伸头替她摘下。

  “好了。”

  他也没丢开,将叶子握在了掌心。

  二人相望,皆是会心一笑。

  禇卫怜话不多,更是没有要交代的事,这趟来不过是见一见他。她得确定,夏侯瑨是真的愿意娶她才行。

  确定之后,禇卫怜并没有久留。临别时,夏侯瑨递给她一只漆花桐木匣。

  禇卫怜打开,是支凤凰攒丝金步摇。凤凰正作展翅态,如火的尾羽上,嵌着三颗乳白硕大的珍珠。

  她眼睛细,还看见簪柄刻了三个字。

  她的名字。

  用心至此,禇卫怜实在很喜欢这支簪子。

  她高兴,眼眸明亮地望他。

  “瑨表兄何时准备的?”

  夏侯瑨避开她视线,轻咳一声:“前不久。”

  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

  禇卫怜笑道:“多谢你,我会收好的!”

  日光下,少女笑容真挚,明媚如朝阳。

  夏侯瑨看怔了,忽地忆起从前那段光阴,两人一块住在慈宁宫,养在太后膝下。那时候他俩都是孩子,年岁相仿,个头也一般高,是最好的玩伴。

  那年她不过七岁,带着明媚的笑,踮脚把一根簪子绾在他发间。

  “这是我最喜欢的珠簪,送给你!”

  “可我母妃说,男儿是不能戴的。”

  “咦?为何不能戴?”

  七岁的禇卫怜摸簪子瞅瞅,“你就说它好看不?”

  “好看。”

  “那你喜欢它不?”

  “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男孩点了点头:“也喜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既然喜欢,又好看,那我就送你啦!”

  她两只小手牵起他,“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旁人我还不送呢!”

  往事如逝沙,细细淌过指尖。许多的旧影如云消失,可他还记得细沙流过掌心的温热,和她牵起他手的感觉一样。

  往昔过矣,眼前的人却数十年不变,一样蓬勃朝气,明媚出彩。

  夏侯瑨望向她娇俏的脸庞,由心而笑。

  辞别时,夏侯瑨一路送她走出宫道,绿荫下并行的影儿,一只林立如松,一只翩翩似蝶,好不登对。

  终于走到尽头,夏侯瑨只能不舍地与她道别。

  “回去吧,咱们日子还长着。”

  禇卫怜朝他挥手,眼眸弯弯:“改日再见,亦或是你来慈宁宫寻我。”

  “好。”

  他笑道,最后依依惜别地转身。

  夏侯瑨走了,禇卫怜目送他折回一段路,最终消失在宫道尽头。

  今日的事很圆满,她美滋滋,心感惬意。

  正要离开,禇卫怜转身,陡然看见树影后站着一个人!

  这人葛衫粗衣,无玉佩环腰,连束发都是布条。他穷困落魄,与方才离开的夏侯瑨简直一个在天,一个摔入泥。

  不知是不是日头下站得太久,他的脸色显然发白,眉心紧蹙,碎裂的目光却还一动不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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