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大明首辅张居正 第178章

作者:李诗情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成长 轻松 穿越重生

  “莲藕也买点,炖汤等都极好。”

  “鲢子买吗?”

  “葱买多少啊?”

  三人立在菜摊前,嘀嘀咕咕的,很快就买了一推车。

  “不行了,先运回小院,再回来买。”赵云惜道。

  买年货,也是个体力活。

  “我先运回去,等会儿再来接你们。”林子坳连忙道。

  他也能做活的。

  赵云惜闻言笑着回:“成,你路上小心些,人太多了。”

  林子坳望着江陵的方向,幽幽叹气,他想青瑶和孩子了,也不知他们在家可还好。

  等年后二月参加完会试,他便要立马回家。

  真的受不了分离的滋味。

  将年货卸下,他又推着推车往集会上赶。

  路过一处面人,他没忍住买了一个,想着托人捎回去,给孩子玩。

  他家小儿子应该会叫爹了吧。

  可惜他不在家。

  不过无妨,来年四五月刚好回去看桃花。

第92章

  国子监从小年开始放假,监内在短短一日的喧闹过后,瞬间寂静下来。

  赵云惜将林子坳、李春芳喊到小院过年。

  能够在此时,有一顿暖融融的饭吃,思乡的心情也跟着缓和许多。

  而过完年,首先要迎接的就是会试。

  会试也分三场,初九、十二、十五,和前头的乡试流程几乎一样。

  京城在北方,和江陵比起来,要冷上许多,而二月倒春寒,更是雪花纷纷,屋檐上挂着长长的冰棱。

  张白圭穿得里三层外三层,极为厚实,却被冷风一扑,仍旧冻得打哆嗦。

  刺骨的寒风,就连羊绒围巾也挡不住,直往脖颈里钻。

  小院亮起微弱的灯光,赵云惜正在检查三人的考篮,笔墨纸砚和烛火都要带全了,旁的倒是不让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考点已至,考生速起!”

  随着更夫声音响起,号炮声也跟着响起。

  赵云惜带着几人坐上马车,笑着道:“走吧。”

  夜还深,雪花纷扬,呼啸的寒风让人伸不出手。

  张白圭眨了眨眼,擓着考篮,看向娘亲:“你去睡觉,别送我们了,这天也太冷了。”

  “走!”赵云惜言简意赅。

  此时,京城贡院附近,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路上渐渐人声也多了起来,各处的口音和低语也响了起来。

  等几人排到时,时辰也不早了。

  张白圭、叶珣、林子坳排队入场。

  会试在京城,平添几分庄严肃穆,检查也格外严格,队伍慢慢蠕动着往里走。

  张白圭身体好,火力壮,穿得又厚实,尚且觉得寒意入体,带出来的一点热乎劲,瞬间消散。

  而叶珣原本就体弱,略冻一会儿,便面色发青,唇瓣带紫。他指尖微缩,触及衣袖上绣着的小蜜蜂,长睫微眨,生怕自己撑不过去。

  张白圭回眸,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没有找到自己娘亲的影子,便收回视线。

  等排队入内,第一件事,依旧是领号牌,找号舍。他依着先前的习惯,先把火盆烧起来,再整理桌案。

  将笔墨纸砚拿出来,先磨墨准备,等着天亮时,发考题。

  雪往桌案上飘。

  白圭薄唇泛出一丝青,往里面挪了挪,祈祷着等会儿这雪能停。

  号舍幽深,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雪却能飘到,愈加阴冷起来。

  张白圭买了许多炭,想着能一直烧才好。收到考题后,他便收回注意力,开始打草稿。

  到晌午吃饭的点,自有兵卒过来送饭,两荤一素一汤,虽不中吃,到底热乎。能填填肚子,不叫人饿的发慌就成。

  叶珣却没有这么自在,他身子弱,冻这一会儿,便觉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他拢着衣袖,捏着笔,全凭一股气撑着,他要考中进士,让姐姐面上有光。

  好在会试规则和乡试一样,但题目却难上千倍百倍,不可同日而语。

  题量大而难,还要从政策层面考虑破题,在有限的时间内,想出绝妙的对策和文章。

  写文章不难。

  写被人赞同的文章很难。

  他们要中式,并非写出来就行。

  雪越下越大,好在风停了,一时间倒也好受许多。

  张白圭在火盆边将自己烘烤地暖暖和和,又细细地诵读文章,见符合题意,这才提笔誊抄试卷。

  会试太过紧要,便是他也不肯提早交卷,等天色昏黄,看不清时,这才起身交卷,要往外走。

  张白圭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但不管如何,试卷已经交了,头试已经结束,等覆试再来。成不成的,端看平日,这一哆嗦的影响也不大。

  会试中,扬名者极多,大半举子年少时都有神童之名,甚至还有拜入名门的学子。

  就像李春芳,师从欧阳德和湛若水,这都是王守仁的高徒。

  自打林修然、庞文望两位大儒自戕殉道过后,这心学便极速发展,如今已成为朝中的主流学说。

  *

  赵云惜立在门口,翘首以盼。

  她瞧见白圭出来后,连忙问:“叶珣呢?他可还好?”

  上回乡试是八月,天还没有很冷,而这回是二月,今年又格外冷。

  叶珣踉跄着走出来,见着两人,笑了笑,便闭着眼睛软软倒下。

  赵云惜惊了一跳,连忙和白圭一左一右地扶住他。将他撑上马车,连忙往医馆赶。

  这样的人有好几个。

  叶珣不算最突出那个。

  他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会儿醒了,眸色红红,脸颊红红,靠在白圭肩头,有些赧然道:“太冷了,没受住。”

  赵云惜摸了摸他额头,见温度滚烫,怜惜地又拍拍他,笑着道:“不妨事,别多想,吃了药,再睡两日,就好了。”

  叶珣极速地喘息一声,便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心里煎熬的厉害。

  恨这幅身体,孱弱至极。

  *

  白圭本来也有些紧张,但是带着叶珣去医馆,忙着请大夫、煎药,等收拾妥当,夜已经深了。

  他也累到不行,倒头就睡。

  赵云惜给他掖好被子,便趴在叶珣的床头,照看着给他换额上的布,想着能早日退烧才好。

  他若是这样病着,还有两日要考,怕是撑不过去。

  好在,第二日就退烧了。

  叶珣斜斜地在脑侧绑着月白色的抹额,长带子倾斜而下,衬得他愈发楚楚可怜。

  “可怜孩子。”赵云惜给他盛了一碗清粥端过来:“喏,喝碗粥,再吃个鸡蛋,这顿吃清淡些。”

  叶珣乖巧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想吃蛋羹。”

  “我给你做。”赵云惜拍拍他的肩膀。

  她做蛋羹很有一手,鸡蛋加入温开水,打散后再滤出泡沫,蒸出来香甜细腻,十分好吃。

  片刻后,蛋羹端来了。

  张白圭看着叶珣歪着身子,柔弱无力地躺着,没一会儿就吃掉一大碗鸡蛋羹,连忙道:“这两日好生歇着,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叶珣虚弱:“嗯。”

  一连三场,张白圭都撑了过来,叶珣却一回比一回虚弱。当最后一场结束后,直接软倒在地。

  把张白圭吓得够呛,连忙将他打横抱起,着急忙慌地往医馆跑。

  偏偏堵人了。

  贡院附近被堵得水泄不通,路人行走非常艰难。他抱了一会儿,见叶珣身子都泄力了,愈加抱不住。

  赵云惜、林子坳接力来抱,等送到医馆,才发现,生生热了一身汗出来。

  他就是又累又冷又饿,才心神虚交,引起的这诸多病症。

  好生养着,慢慢也能回来。

  赵云惜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中药,那苦涩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她不小心闻到一口,连忙挪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