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大明首辅张居正 第204章

作者:李诗情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成长 轻松 穿越重生

  正一派出山,和几个妖道对峙,这样会加深那种怀疑的感觉。

  帝王多疑,不容忤逆。

  而她相信“权”,帝王是权利中心,只要严密防守的道士出现裂缝,绝对会被内阁撕扯。

  接下来,便不是她能涉及的了。

  她静观其变。

  *

  赵云惜在泡脚,一边看家书,张文明时常给她捎信,家常话语,总是在说。

  “我们家院子里的枇杷树,每年结很多枇杷,今年瞧着花骨朵还挺多。”

  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将书信放下,边上的箱子中满满当当都是。

  “这天越发冷了,又是一年,也不知百姓家该怎么过,估摸着冻疮膏要大卖了。”

  信上说着,他笑了笑,心里就有数了。

  赵云惜斜倚在床头,木盆中的温度传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舒展起来。

  她拿出精巧的小盒,好奇地打开看看,听张文明说的意思,这是江陵时兴的面脂。但她现在用的,都是王朝晖给她送来的宫廷御用,用起来确实舒服。这散发着幽幽香味的面脂,她想了想,用来抹脚,也挺好。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赵云惜把脚丫抹得香喷喷,这才重新穿上鞋袜,出门做饭去了。

  她一进灶房,顾琢光就跟着进来。

  赵云惜却不舍得使唤她,娇娇的小姑娘,那手又细又嫩,跟玉雕一样,哪里舍得她做粗活。

  顾琢光有些害羞,知道夫君敬重母亲,并不敢有星点怠慢,自然不肯出去。

  “我只甜甜一个闺女,又不在身边,如今你嫁给白圭,就是我亲闺女,他是男人,皮糙肉厚,做做事理所应当,你闲暇无事,看书弹琴,看看铺子账本,都成。”

  赵云惜是真喜欢这姑娘,懂礼又乖巧,能写锦绣文章,也能挽着袖子下厨,让人看得心软软。

  “今天做萝卜丸子吃,放点肉,四分肥六分瘦,吃起来又弹牙又香,还不腻。”

  “等会儿去街头买俩烧饼,配着吃。”

  街头的烧饼极香,表皮酥脆焦香,上面还撒着好些芝麻。

  再做个酸辣肚丝汤,炒个小菠菜,吃起来极好。菠菜买的是趴地圆叶的,吃起来甜滋滋,她很喜欢。

  等张白圭和叶珣回来,饭菜已经做好了,正摆在桌前,就等着他俩洗手了。

  张白圭连吃了两块烧饼、一大碗丸子、半碟菠菜、一碗酸辣肚丝汤,这才放下筷子。

  顾琢光:?

  “相公饿了。”她盛了一碗清粥递给他,满眼心疼。

  赵云惜和叶珣就低头吃饭。

  “午饭没吃。”张白圭吃饱了,动作瞬间优雅起来,他有些看不明白时局了。

  晚饭后,张白圭又看了会儿书,这才洗漱睡下,他奔波一日,动脑子太过,头就有些闷痛。

  正坐在窗前望月,太阳穴上便有细软的指尖轻轻揉着。

  “相公,这力道可还好?”顾琢光浅声问。

  张白圭握住她的手,温和唤:“琢光。”

  顾琢光红了耳根,她故作镇定地出门端了热水进来,给他泡脚。

  张白圭乖乖地脱掉鞋袜泡脚。

  热气熏腾,他便有些困了,托腮打盹。

  顾琢光偷偷地笑。

  待洗漱过,便扶着他上床去睡,温柔道:“夫君歇息吧,你累一日了。”

  张白圭伸手一捞,眸中侵略性尽显:“你也睡。”

  隔日清早。

  赵云惜一早就起床,想着叫小贩多送些猫冬所需,毕竟往年都是王朝晖送过来,从未叫她操心。

  今年王朝晖出海去了,那她就得自己来了。

  从易存储的干菜:木耳、黄花菜、芝麻叶等,到萝卜白菜、肉等等,都要囤货。

  还有炭、柴……

  她列了清单,瞧着都累挺,一看都要买很久。

  谁知,还是有人送来了。

  她一问,是王朝晖先前就付好钱,就等着现在送了。

  赵云惜将人送走后,看着满院子的东西,顿时神色复杂。

  这孩子,真叫人暖心。

  等张白圭和叶珣下值了,四人一起将东西码入地窖和库房,都收拾明白了,才等着冬日到来。

  赵云惜只盼着今年的雨雪小些,小冰河时期快些过去才好。

  “明年,子实(李春芳)就要下场考科举了。”张白圭满脸唏嘘。

  赵云惜捏着指尖算。

  转眼间,就已经嘉靖二十五年,翻了年,就是嘉靖二十六年了。

  她沉吟片刻,神神秘秘道:“要不我们开个赌盘。”

  张白圭很捧场道:“你要压什么。”

  “我压他是状元之才。”赵云惜很得意。

  毕竟现在的李春芳屡试不第,大家肯定他的才华,却遗憾他的气运。

  张白圭在娘亲期待的眼神中,慢条斯理道:“那我跟!”

  顾琢光左顾右盼:“那我也跟。”

  叶珣不假思索:“我也跟。”

  赵云惜已经兴冲冲地跑去找纸笔了,一听都跟,顿时无言以对。

  都一样,还有什么可赌的。

  叶珣不忍她失落,连忙道:“那我……赌他榜眼?”

第112章

  细雨淅沥沥地下着,在屋檐连成一道珠帘,又逐渐和缓起来。空气中都是细雨和青草的潮湿味道。

  张白圭执着伞,缓缓地走在小巷中。

  京城的每一寸土地都很珍贵,巷道便留得极窄,能听到东家训子,西家杀鸡。

  此时下雨,周遭便格外宁静。

  他心中走马灯般闪过许多事,家事、公事,最终化为一声轻轻地叹息。

  几个孩童正穿着小皮靴,在青石板上奔波。

  张白圭眉眼柔和,含笑捏了捏胖娃娃的小脸。

  他却不知,他被凉风吹时,脸颊会冻得微红,比桃花浅淡,比杏花绝艳。让小童当场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好、好好看的哥哥。”

  张白圭更是笑,心口的郁气都散了很多。

  小孩果然很惹人喜爱。

  “龟龟。”身后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

  张白圭含笑回眸:“娘亲。”

  回身的一瞬间,他有些怔住,娘亲不爱化妆,总是素着一张脸,但今天却打扮得很精致,青黛画眉,玉簪挽发,穿着的白绫袄绣着几支红梅,带出几分颜色。

  雅致清新,像是能闻到丝丝红梅的香气。

  在沁凉的雨天里,格外合适。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张白圭这才发现,成婚后,娘亲总是时时避着他,只是他沉浸在新婚欢愉中,并不曾发现。

  赵云惜眉眼柔和,思绪不止,她如今才明白,什么是当娘的人,心里永远觉得孩子是孩子,时时刻刻担忧着。

  当年他才三尺高,如今已身量颀长,骏马红绸,绿袍加官身。

  “白圭,你能跟我说说朝中局势吗?”赵云惜轻声问。

  张白圭自然应允,不疾不徐地讲着,从夏言下狱,到严嵩上台,再到修仙小说的出现后,朝中的一坛浑水。

  赵云惜轻嗯一声。

  她在心里细细地盘算许久,将自己的棋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松了口气。如今人微言轻,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盼望王朝晖能早日寻到神种而归。

  赵云惜理了理衣襟,垂眸浅笑,神态愈加平和。

  她抬眸,打量着身穿青玉色襕衫的青年,执着青竹伞,愈发成熟冷峻,心里便稳当下来。

  *

  朝堂背后有更大的汹涌。

  道士被拉下神坛,内阁、内侍集体发力,一时间严嵩都顾不得夏言了,和先前勾结的陶仲文撕扯。

  他甚至反咬一口,夏言乃陶仲文构陷。

  严嵩心里明白,夏言在狱中被多番折腾,身体状况一落千丈,就算不死,亦脱了层皮,再难起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