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赵云惜目瞪口呆。
“夫人,你……”学坏了啊。
当初的柔软心肠,现在浑然变成黑芝麻馅儿了?
甘玉竹哼笑:“跟你说了,我家里有钱,你若没有好衣裳,我瞧着你受冻,也心疼,你若把我放在心上,就不要计较银钱,情分哪里是银钱能比的?”
赵云惜在这一瞬间红了眼眶,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
“甘夫人……”她俯身,一作揖,“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左右一件衣裳,给就给了。
“我家起房子呢,做了烟道,给你和夫子留了房间,到时候你们带着几个孩子去住,尝尝百姓家的滋味!”
赵云惜眉眼含笑,她很高兴。
甘玉竹也高兴,兴致勃勃道:“那好,我到时候去你家住!”
她知道张家的男人一个在辽王府当值,一个在县学读书,想去住都是现成的。
“我们后面的马场建起来了,到时候我带你去骑马!”甘玉竹想想就有些迫不及待。
赵云惜:……
糟糕,她不会。
“我没碰过马。”她甚至没见过几回。
“没事呀,我教你。”甘玉竹小小声跟她咬耳朵:“子坳挺有前途的,说不定还能回京,你家白圭,若是不出意外,应该也有前程,到时候你这骑马社交必不可少,要是不会可不成。”
赵云惜点头。
两人又说起毛线来,她把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歪扭毛裤拿出来,略有些羞愧道:“手工实在差劲,我尽力了。”
甘玉竹瞧着,也是沉默。
半晌才想到词夸:“给福米穿的,多有新意啊。”
赵云惜:……
“给白圭穿的。”她说。
裤腿是细了点,屁股是大了点,那也不至于给福米穿的。
可恶。
甘玉竹捏着毛裤,沉默了。
“罢了,女工还是给绣娘来。”她说。
说着就从室内捧出绣娘新做的作品,很厚一沓。
“瞧瞧,按你说的,做成围领,还有这样的毛毡小玩意儿,还有桌垫、杯垫、手垫、坐垫、靠枕,做了几十样。”
“这是各种花纹,简单的小花朵、小动物,你帮着想想还能做什么。”
赵云惜一样一样看着,绣娘拿出来的比她精致一万倍,怪不得甘夫人失语。
古代的手艺人太厉害了。
“都好都好。”她一个劲地夸,半晌才琢磨过来:“这是绣娘织出来的?咋想的哦,脑子和手都好使。”
她记得看缂丝视频,那真是看半天看的眼晕,她没看懂,感觉绣娘是不是把毛线当成缂丝来做了,这也太精致了。
“毛线和丝线还有个区别就是它毛茸茸的,你像这个图案,若是能凸出来,就跟动物皮毛一样,摸起来很柔软,是不是很可爱?”
赵云惜不记得具体怎么做,但是她相信绣娘,她们是一群令她万分敬佩的女性,实在太厉害了。
甘玉竹若有所思,当即叫丫鬟请绣娘来,让她再复述一遍。
绣娘听罢,当即就实验一下,露出一截毛绒绒的短毛。
“是这样,具体怎么弄,还得仔细研究研究。”赵云惜两手一摊,反正她不会,只知道样子。
两人商议过,赵云惜回去午休,这才分开。
回竹院后,赵云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把小白圭手中的书抽掉,哼笑着道:“快别看了,都要变成小老头了。”
整天看书,沉迷极了。
眼神都快看直了。
小白圭脾气很好地笑了笑,他把桌面整理干净,这才奶里奶气道:“夫子让我歇歇脑子背唐诗,我想着多背背。”
第32章
赵云惜翻着手中的书,她和白圭一起启蒙,他背完《大学》、《中庸》、《孟子》,林修然觉得他进度太快,得停一停,这才让他背唐诗。
而她,还跟着大家一起背《中庸》,进度和崽比较,真的差一截。
“龟龟,你别急着学,才三岁半,二十岁下场科考都要夸你一句青年才俊,不必着急,你现在就是要吃好玩好睡好,快乐长大。”
他学得太快了。
小白圭轻轻嗯一声,苦恼道:“可我没着急,也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就是慢慢在背啊。”
只能说,天赋异禀。
赵云惜摸摸他的头,老怀甚慰。
放学后,她一回家,就见十来个男人正挥汗如雨,隔壁的平地挖了大坑,一个老头正提着扁水壶,给大家倒水喝。
张鉞瞧见她回来,就过来了,乐呵呵道:“材料就位,直接叫人来挖地基了,把地基打好,再往上建房子就简单。”
赵云惜脆生生道:“你全权负责就好。”
李春容正在做饭,她絮絮道:“原本和秀兰嫂子一起做事挺好的,现在她去卖烧饼卖上瘾了,整天早出晚归见不着人。”
“给我累的,又喊你花婶过来帮着给工人做饭。”
买菜、备菜,一群几十个男人,忙起来也是要命。特别累人,需要专门有人照看着。
赵云惜连忙安抚:“建房子是人生大事,要娘多操心了。”
张鉞坐在院门口喝茶,眼睛还盯着做事的工人,一刻也没松懈,见有不对的地方,茶也不喝了,连忙过去看着。
甜甜坐在灶前烧火,小脸被火光映得红红的,她冲着白圭甜甜地笑。
“姐姐,走,我教你读书。”白圭兴致勃勃道。
甜甜小脸一垮。
她不是很喜欢读书,那些文字在她面前乱蹦乱蹦的,看得她十分苦恼。
但还是跟他手牵手出去了。
“春容嫂子,在家吗?”
“在,进来。”
王秀兰手里提着一兜烧饼过来,放在桌上,笑着道:“今天多做了些烧饼,你拿去给工人吃,这东西耐饿。”
赵云惜连忙道谢,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瘦了,黑了,但精神头很足。
“是不是丑了?本来嘴都大,一瘦更明显了。”王秀兰嘴里说着,脸上却带出几分笑。
李春容顺便接话:“嘴大吃四方,好事。”
两人寒暄几句,便各自分开了,王秀兰也要回家给一群孩子做饭吃。
晚上是糙米粥,跟以前的纯糙米不一样,两把白米一把糙米,煮出来喝着清爽浓香。
吵了茄子肉沫、豆角炒肉,还蒸了喧软的花卷。带着葱香的花卷微黄,带着麦面特有的香味。一口咬下去,像是咬在云朵上。
小白圭很喜欢,连吃了三个。
赵云惜也饿了,和小白圭你一个我一个的吃着。
刚有穿越记忆时,家里只有糙米饭、糙米粥可以吃,她恨不得顿顿吃肉,闻到肉香味就很香。
但吃多了肉,会发现最简单的粗茶淡饭亦有妙处,五谷杂粮特有的甘甜味,叫人吃了还想吃。
“尝尝你秀兰奶奶做的烧饼,烤得焦黄,上面还撒了芝麻,吃起来焦香扑鼻,可好吃了。”赵云惜将烧饼一分为二,俩孩子一人一半。
白圭捧着跟他小脸一样大的烧饼,慢慢地啃着。
而甜甜一口下去就哎哟一声。
“怎么了?”赵云惜连忙问。
甜甜一张嘴,一颗小牙齿就从嘴里蹦出来,砰地一声掉在木桌上。
“掉牙齿了!”赵云惜看她是下牙中间掉了一颗,有些慌张。
还是李春容有经验,不以为意道:“乳牙,没事,下牙扔到屋顶上!”
说着捡起乳牙,对着房顶一扔。
本来满脸惊慌的甜甜瞬间嘿嘿笑起来:“扔咯~”
赵云惜笑了笑,拍拍她小脑袋,现在头发都长到眉心了,头顶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很可爱。
缺了一颗牙齿的甜甜有些害羞,特别是被白圭盯着看的时候。
几人又重新坐回去吃饭,就听门外乒里乓啷地响,李春容连忙出去看。
就见刚才说回家做饭的王秀兰,气势汹汹地拿着擀面杖,追在一个小姑娘后面。
那小姑娘瞧着八九岁,到大人的肩膀高,小圆脸上一对吊梢眼,见有人出来,立马躲在李春容身后,大声嚷嚷:“我说错了吗?我是姑娘不假,我五岁就烧火,六岁就踩着凳子学烧汤,割猪草、喂鸡喂鸭,哪样不是我干的?还要洗全家的衣服,洗不干净还要打我?我就想问问,我是亲生孩子吗?”
“割稻谷、插秧,我啥不会?”
“就这还要说养闺女不如养头猪,猪养一年还能杀着吃,闺女没啥用。”
“就你小儿子有用!想读书你就起早贪黑地卖烧饼!”
“他说我偷吃他的烧饼我就偷吃了?你要不想要我,那就把我给春容大娘,我给她干活!当童养媳也行!”
赵云惜:……
虽然但是,她家不要童养媳。
她吃瓜吃明白了,大概就是家里的姑娘活也干了,坏处也落了,为着家里狗娃子一句话挨打,就来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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