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但甘玉竹有些崩溃:“我才二十出头呢,他们过几年成婚,我该抱重孙子了。”
这话头止住,都没再提,当初选择嫁个老头,这些都是眼见会发生的。
*
从林宅回来,她吃了一肚子瓜,还有些意犹未尽,畅想一下白圭长大、成婚、生子……
根据婆婆需要帮着小儿带娃的习俗,她就觉得,多赚钱势在必行。
她不会带孩子。
没带过。
她的记忆中,这时候没有尿不湿,只有尿布,也就是说,不管屎尿都是手洗的,甚至没有橡胶手套。
这样发散思考一下,她顿时呆滞起来。
孩子虽好,尿布难洗,且生且珍惜。
她想,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过,小白圭不必快快长大,她还没做好当婆婆的准备。
她害怕。
她没有李春容那横扫家务的日常和勤快。
赵云惜捧着白圭的小脸蛋,珍惜地啾了下,这幸好是个宝宝崽,要是跟林子坳一样,很大一坨少年,她也受不了。
白圭反亲回去,呲着小米牙笑。
两人坐在院中玩了一会儿,就见李春容背着甜甜回来,累得喘气:“不行了,背不动了,这孩子跟小猪崽一样。”
甜甜红着小脸,捏捏自己的脸。
赵云惜听她这么说,也跟着打量,她伸手也捏了捏,甜甜的肉很紧实,现在是胖了些,小脸肉嘟嘟的。
“那你别背了,让她自己走,累了就歇歇。”
小孩跟秤砣一样,沉甸甸。
甜甜乖乖点头:“走,自己。”
李春容看着她又短一截的衣裳,摸了摸下巴:“甜甜是不是又长高了。”
感觉还壮了。
“是有点,没事,女子壮了,有力气是好事。”赵云惜拍拍她的肩膀:“多厚实,多有安全感,刚捡到跟小鸡崽一样。”
她说完,脸皮子就是一抽。
她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也觉得大胖孩子好。不过在古代确实是这样,代表着伙食、发育不错,不容易生病夭折。
“你大伯问地窖设在哪?我就定了设在厨房边上,拿东西也方便,不敢设外面,万一被贼惦记上,偷走事小,冬天可没粮食卖。”
李春容絮絮地交代着:“这群梓人行,干活肯下力气,不过我每天都找你娘定半扇猪,给他们添伙食。”
她心疼。
自家都没吃这么好。
但是一想人家干体力活,就是要吃肉吃干粮,要不然支撑不了这么强的体力劳动。
“咱也吃好点!我每天带十只鸡卖得正好,也很能赚钱,让你们仨都吃香的喝辣的!”
李春容很有干劲。
赵云惜被她情绪感染,也跟着勾出笑容,愣是多练了一张大字。
她端详着自己的字。
“写得很好,我虽然不会写,但时时给文明收书房,也能看懂些,你这字,美的像幅画。”她越看越喜欢。
“女子也能读书识字,写得一手好字,你真厉害。”李春容摩挲着微微湿润的字迹,眸中满是艳羡。
赵云惜望着外面的夕阳,温和道:“这世道,总有一天,女子也能像如今的男子一样,读书、科举,走上朝堂。”
李春容想象不来是个什么场景,她咂舌:“乖乖,女人能做官吗?”
赵云惜笑了笑,“也许。”
两人没多说,李春容过来把书房顺手整理过后,这才哼着小曲出去了。
她儿子好,儿媳好,孙子好,相公老了也省事,她身体好能赚钱,简直越想越有劲。
赵云惜把书包整理好,就出去陪着她一起做饭。
“你别来忙,把你功课做好就行了。”李春容笑眯眯道。
就两大两小的饭,她做得很快。
赵云惜轻笑着不说话,又是添柴烧火,又是剥蒜,手里也没闲着。
“我看银楼掌柜又送来一车花瓣,你多做些放着,到时候也轻省。”李春容笑着道。
赵云惜腼腆一笑。
等吃完饭,请了人过来帮着清洗花瓣,她连夜把香露蒸馏出来,这是很漫长的活,到凌晨才熄火去睡觉。
连弄好几天,才算把这一批给弄出来。
而李春容三更起床收拾炸鸡,卖到晌午回来,歇晌一个时辰,再起来囤冬菜。
赵云惜帮着她囤,先前育苗的萝卜苗长大了,她俩全部都摘了,清洗、焯水,略微生一些,再放到箅子上晾着。
晒干了就收起来。
“菘菜和萝卜再种一茬,冬天就靠这了。”
赵云惜看着仓库里摆着的菜,眼花缭乱,从茄子干、豆角干、木耳、黄花菜、腌黄瓜、芹菜干……
“能晒的都晒了?”她问。
李春容笑眯眯点头,他们种那么大一片,家里人少,根本吃不完,她当时就淖水晒干了,一点点囤这么多。
“小半年呢,我还担心不够吃,等你二婶开塘了,我们买点藕、鱼,还能吃点新鲜菜。”
赵云惜:……
“到时候我们房间烧起炕,屋里暖和,试试在房间里种菜,万一能成呢?”这时候没有大棚技术,但她相信农作物肯定坚强。
李春容连忙点头:“我就信你一句话,试试不一定有用,但不试肯定没用。”
把萝卜缨都晒干,又重新种了一回这回是要等着长萝卜的。
白圭怀里抱着小奶猫,身后是小白狗,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小腿踢腾地勤快。
在院里来回窜,忙得不亦乐乎。
等忙完了,天色已经擦黑,赵云惜刚一坐下,小白圭就依偎在她怀里。
“娘亲,我还想听杨家将。”他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赵云惜想想,请一出戏的钱,现在还真是舍不得。
“杨家将这样的大戏,耗费金钱很多,娘亲现在没有能力请,等以后娘亲能办到了,带你去看,好不好?”
杨家将出场人物众多,要大几十人的剧团才能撑起来,这真的是没点丰厚财力,根本撑不起。
由此可见,低调的林宅,背后的银钱更是数不胜数。
白圭乖乖点头。
赵云惜就哼给他听:“三六九我嘞父,点兵校场……”
白圭也跟着哼。
两人曲调乱七八糟,但词都记个大概,两人拼拼凑凑,把关键选段也给哼出来了。
李春容听着都震惊了。
“你看过杨家将的词本?”
两人摇头,就那日听过一场戏,后来就没有接触了。
李春容顿时无言以对,那日听戏,她也是在的,大概剧情是记得一点,像这样的细节,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俩这记性……”她惊叹。
赵云惜和白圭冲她腼腆一笑。
见天色擦黑,李春容就带着甜甜回屋睡觉,赵云惜带着白圭回屋睡觉。
她枕头下放着斧头,这样才安心,隔壁建房子,来来回回都是人,再加上别人都知道这里放着砖瓦,这偷走是能拿去卖钱的,万一冲撞了,她手里有武器也不慌神。
人员来往复杂时,枕着睡也安心。
古代真的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特别是贫富差异大,她家又都是老弱妇孺。
还是防备些好。
隔日睡醒后,李春容又忙去了,她起身,和白圭吃过早餐,这才手牵着手去林宅。
刚踏出家门,她有些恍惚。
“叶子黄了。”明明三伏天刚过,她还没等来盛夏,却有种初秋的感觉。
“早上的空气也有点凉了。”她喃喃自语。
“所以这就是穷苦的原因。”在气候很好的时候,一年能种两茬稻子,可冬天来得早走得晚,日照和气温不足,所以只能种一茬水稻,缴税后,剩下的自然不够一年嚼用。
中间倒是能种点芝麻、黄豆、高粱,但对于人口多的家庭来说,实在不够吃。
“百姓苦。”赵云惜叹气。
穿越后,她那段时间过得日子已经很苦了,却是读得起书的小康人家。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至极。
白圭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他身上的白缎子随风飘摇,绿色的发带搭在身上,像是冬雪里植物的嫩芽。
小书包里装着作业,他的作业最轻。
等到了林宅,就见门口套着马车,马车上放着用红绸绑着的大雁,还有各色箱笼,浩浩荡荡。
赵云惜牵着白圭刚走近了些,管事脸上就挂着喜气洋洋地笑,过来打招呼,说是今天要去叶宅下聘,老爷都准备好了。
她好奇地望着聘礼,古代重礼节,收拾好马车,就见林修然带着一群人出来,她遥遥作揖行礼,没往近前去,但对方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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