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是没被弄死的蛊人吗?
她用力地撑起身子往后看,却又没瞧见。
她莫不是看错了。
当柳烟黛再一次定睛去看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片浓烟,与坍塌的房间。
从玉兰村出来后,兴元帝一路上就没有松开柳烟黛的腰,他本是想直接带柳烟黛离开,但是柳烟黛听到“缉蛊司”三个字,又赶忙让兴元帝将她放下。
“我也是缉蛊司的人,这还是我的活儿。”柳烟黛道:“我得留在这处理。”
兴元帝当做没听见,骑着马跑得更快了些。
往后的排查工作很麻烦,他们要确保这个虫子不会蔓延到水流、蔓延到山间,感染牲畜与动物与人,没有十来日是忙不完的,而且还危险,谁知道这个虫子的传染途径是什么?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不允许柳烟黛再去。
柳烟黛心里也知道来硬的比不过兴元帝,毕竟刚才的情况确实很危机,她现在还要去也确实有点不自量力,兴元帝生气是应当的,所以她采用了迂回战术。
他们两人本就是同乘在同一匹马上的,身体紧贴,柳烟黛稍微动动手,没人能看见。
只见她慢慢抬起来一只手,在兴元帝的胸膛上放下,随后像是猫儿一样,轻轻地挠了挠。
兴元帝浑身一震,低下头,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柳烟黛冲他甜滋滋的笑了一下,道:“我不进村子,就在外面排查。”
兴元帝的呼吸渐渐粗重,他舔了舔唇瓣,故意看向旁处,一副没听到这话的样子。
他是在这装腔作势,等着柳烟黛再出一点别的筹码来,他才能停下。
柳烟黛看透了他这个人的性子,也不翻脸,只贴过去,在他胸膛间又挠了两下,然后在兴元帝的耳畔道:“等我忙完了,你回我院里,我给你煮面吃好不好?”
兴元帝被她两句话哄的头皮发麻,心头一热,当场就硬了。
众所周知,男人一旦被小头控制大头,那基本上就没有理智可言了,柳烟黛三两句话就把他打发回了长安,她自己则负责留下来处理这村子的事。
她一直很在意那个跑走的身影,虽然当时只有匆匆一瞥,但是她总有一种“这是个活人”的感觉,在这种村子里面能出现一个不被虫子寄生的活人,那她一定跟蛊虫有关系,只要找出来她跟蛊虫的关系,这个案子就破一半儿了。
柳烟黛带着这些念头,继续死死扎根在玉兰村里,等缉蛊司和蛊医院到了之后,她跟着这两拨人一起忙活。
果然如兴元帝所料,所有人加一起忙活了足足半个月。
期间,柳烟黛抓到了她在村子里见过的那个女人的身影,对方在山里逃跑,但是因为身体太差,根本没跑出多远,就被缉蛊司的人给抓了。
在某些时刻强大的人,在另外一些时候又弱小的可怕。
她身上有蛊虫,一靠近,缉蛊司的人养的探查蛊就响了,她根本也逃不掉,被缉蛊司的人用特制的绳子五花大绑,还从她身上搜走了那只蛊。
那只蛊虫叫做“铜丝虫”,外貌看起来就像是一根乌漆嘛黑的铜丝一样,据说是一种从鱼肚子里面找出来的虫子,这种虫子可以寄生在鱼身上,也可以通过水入口寄生在人身上,并且可以迅速繁殖。
后来经过人喂养炼化,变成了铜丝蛊。
被它寄生的人,会渴水,常饿,需要一直吃吃喝喝,他们吃下去之后,饥渴也不会得到任何缓解,因为这些东西都会铜线虫吃掉,这些虫子会在他们的肚子里繁殖,生长,变成一个巨大的肚子。
除了这个蛊虫,送到柳烟黛案前的还有一份让人不忍直视的事发经过。
柳烟黛盯着那卷宗看了许久,心底里一片发涩。
她知道,按律法,私下藏蛊就是要死,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委屈,她都活不下来,不仅她要死,为她搞到蛊虫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弟姐妹都要被一网打尽,铜丝蛊的影响力太大,一动用就会毁掉一个村子,上一个这样凶残的还是活死人蛊,大陈栽了一整个洛阳进去,若不是这一次发现的足够早,等这些蛊人跑到其余的山里去,长安都要来一次风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但这个秋菊又实在是无辜。
柳烟黛想尽力为这个叫秋菊的女人周转,她去找自己的上司,希望将这个女人从轻发落,最起码保住一条命,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而且柳烟黛也觉得那玉兰村的村民都是咎由自取,死也是应该的。
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烂好心的姑娘啦,现在,她已经是个杀伐果决的大人啦。
她为秋菊周转了半个月的时间,司内的态度都是模糊不清的,后来,司里要求秋菊留在这村子里做守村人赎罪,看守荒村三年,其后入职缉蛊司做十年罪奴,就可以饶过她的死刑。
缉蛊司里有很多罪奴,基本上都是犯下了大案,但是又罪不至死,且还有些价值的人,他们就会被关押起来,等什么时候,缉蛊司碰到了需要扩充人手来解决的棘手案子,就将他们安排出去,戴罪立功。
这些人就都称之为罪奴。
柳烟黛竭尽全力,为她安排了一条还算好的路,希望她能活下去,至于她的家人,被罚了一笔款,充进了缉蛊司库房,变成了这十几日来,所有操劳的人的薪资。
柳烟黛就带着这一兜子薪资满载而归。
——
她回到长安的时候,已经离新岁没几日了。
长安解了宵禁与坊禁,允许所以人在街坊上行走、做生意,所有坊市的楼檐之下都挂上了红灯笼,马蹄从红灯笼下踩过,可以瞧见街巷间各种人潮。
长安自古以来都有宵禁坊禁,只有新岁时候才会解禁,这几日间,街头巷尾都是各种卖东西的小商贩,难得热闹。
不仅平民百姓家会出来,就连一些官家贵女都会出来转一转,瞧一瞧人间烟火气。
柳烟黛当时刚从外面的荒山野岭之中回来,满心疲怠冰冷,只想赶紧回院中歇息。
她知道,她的院中还有个儿子和醋包等着她,她这些时日没回来,兴元帝想来等急了。
她归家的脚步越来越快,在经过一处小摊贩的时候,还买了两串糖葫芦。
等她到柳宅门口的时候,门内果然已经一片热闹。
檐下被挂了灯笼,院门上贴了对联,她远远就能看见一股子热腾腾的年味儿,她提着糖葫芦行进院门的时候,老太监笑呵呵的上来给柳烟黛行礼,接过她手里的马缰。
“柳大人回来的巧,我们圣上正在里头陪孩子玩儿呢。”
小铮戎眼下也半岁多了,这个岁数的孩子,已经能爬来爬去了,甚至还能扶着人慢慢的走,兴元帝有空都会来陪他。
等柳烟黛从门外行进来的时候,便瞧见这么一幕。
小铮戎的厢房里烧着滚热的地龙,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毡,小铮戎爬累了,躺在羊毛毡上就睡着了,兴元帝在小铮戎旁边坐着,正给他盖被子。
听见柳烟黛回来,兴元帝抬眸看她,正看见柳烟黛抬脚走进来。
他那双眼雾沉沉的,见到她就开始发光。
她将鞋靴褪在外面,踩着棉袜走过来,等到兴元帝面前时候才慢慢蹲下,先瞧了一眼睡着的小铮戎,又转过头,将手里的糖葫芦分给兴元帝一根。
兴元帝呼吸急促的接过来,低头咬了一口,碎裂的山楂发出细微的动静,他一边嚼,一边伸出手去摸柳烟黛的腰。
柳烟黛当时正在看孩子,被摸了一把,回头瞪了他一眼,道:“孩子还在呢。”
“他睡着了。”兴元帝凑过来,囫囵的吻着她的脸蛋,道:“好甜,你尝尝。”
柳烟黛还不曾开口,就被她掐着下巴重重的吻上去,甜滋滋的糖水在两人的唇舌之间交汇,后来渐渐往下,被兴元帝一口一口吞掉。
糖葫芦跌落到羊毛毡上,没人顾得上去捡。
冬日的狂风与欢笑声汇聚在一起,汇聚成了兴元二年的新岁。
这一夜,万事称意,天下太平。
第106章 我们成婚,永不分离
冬日新春, 厚雪压屋檐。
新岁降至,柳烟黛得了三日的假,而兴元帝也给自己放了三日的假。
这两人在柳宅一待就是三日, 门都不曾踏出一步。
柳宅的厢房并不大, 只是一个普通的内外进两间, 外间摆做茶室,内间放床榻休息,就这么一个普通的地方,却被兴元帝玩儿出了花儿头来。
他抱着柳烟黛, 从厢房的床榻上滚到矮榻上,又跪到柔软的地毯上,兴致起来的时候, 还抱着柳烟黛去了镜子前。
柳烟黛的厢房中摆着一等人高的铜面大镜,被磨的光可鉴人, 能将两个人交叠的身影照的清晰万分。
柳烟黛羞于看此, 可兴元帝爱看, 他捏着她的脸, 逼她睁眼。
“好宝宝。”兴元帝爱看她,更爱看他们亲密的模样, 他舍不得挪开眼,一次又一次的哄她:“好宝宝,叫朕一声。”
柳烟黛浑身发软,囫囵的从口中骂出一声“王八蛋”,骂的兴元帝头皮发麻, 浑身发颤。
“好宝宝。”他拱着她的脖颈,道:“再骂一声。”
柳烟黛没力气了。
她不知道这个人都是哪儿来的力气,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被人扒了拆解了一遍, 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朕——”兴元帝还犹觉不够,他呼吸急促的埋在她脖颈间说话,语气中难掩得意:“好宝宝,看,看!”
柳烟黛被他拧过身子看过去,只看见在一旁的矮案上,摆着一尊香炉。
在他爬到她身上乱舔之前,他点了一尊香炉,在其中插了一根很长的香,柳烟黛也不曾在意这是什么香,现在,他特意掰着她的脸过去看。
她有点茫然的瞧着,只瞧见一线熏香在其中晃啊晃,飘啊飘,被窗外的日头晾晒成一片淡淡的紫色。
日照香炉生紫烟,厢间暖龙静生春。
“看什么?”她问。
“朕!”兴元帝第一次获得这样胜利,他兴奋极了,掷地有声:“朕今日也有一个时辰了!”
“朕一!雪!前!耻!”
“好宝宝,你喜不喜欢?”
“朕!没吃药!”
“朕以前就是不太习惯但是朕现在习惯了!”
“朕以后每天都有一个时辰!”
柳烟黛眼前一黑。
她都不敢想这是什么日子。
她不敢想,兴元帝可敢想,他不仅敢想,他还敢干!这快乐的日子,他要想一辈子!
屋内地龙烧的旺盛极了,要将人烧成人干,茶盏的水一杯接一杯的落入腹中,又化作流水淌到柔软的花瓣中,花瓣摇摇晃晃,风也不知停歇。
可怜数滴菩提水儿,倾入嫩莲两瓣中。
柳烟黛的身子一向软,哪里收拾的过兴元帝呢,而这个人到了床榻间又是这样的疯魔,她只能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抓挠他的胸口,像是无声地求饶。
“你——”她声音里也像是浸满了水,像是刚刚从江南清凌凌的湖里捞出来的菱角,香甜中带着几分绵软,道:“别闹了。”
兴元帝抱着她倒在矮榻上,两人紧紧相贴,柳烟黛脱力之后,几乎要睡着了,在半睡半醒之间,这个人贴过来,在她的面颊旁轻轻落下一吻,低声道:“我们成婚,好不好?朕与你永不分离。”
那时候厢房之间一片暖融融的春意,柳烟黛半睡半醒之间,睁开眼混沌的瞧着他。
他眉眼间带着吃饱后的餍足,身子紧紧地贴着她,他身上如同火炉一样的暖意蒸烧着她,让她有一瞬间的沉溺。
如果能这样在一起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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