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首辅 第818章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标签: 女扮男装 升级流 成长 穿越重生

  江芸芸大惊失色:“没……不知道啊。”

  司礼监那边也早早跟着好奇死了, 但一个个也要面子, 愣是巍然不动,只当不再在意, 但是等小黄门把信件递过来,三个脑袋直接顾不得体面,一起凑了过去。

  随后齐齐露出震惊, 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确实是一份锦衣卫的急信。

  信里的内容也很正常,说的是锦衣卫这一个月在南昌的种种发现, 包括但不限于南昌各级官员的腐败贪污的事情, 宁王收买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太监, 不计其数,就连御史和镇守太监也都被他收买了。

  这事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情则是说,宁王广泛交友,结交了很多江湖人士,文人墨士,好吃好喝供养着。

  第三件事情则是说宁王府承包了两座山,山上的百姓不事生产,脾气暴躁,不似寻常百姓,这事是宁王妃大义灭亲举报的。

  本来这事就到此为止,偏牟斌在最后还写了一段,好巧不巧有点和江芸芸扯上关系。

  ——宁王似对江秘书过分关注,自言掌握了他的秘密,时时人前咒骂于他,但有一间密室挂满了江秘书的画像,人后日夜留恋,不容他们踏入。

  殿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宁王喜欢你啊。”朱厚照不高兴说道,“他干嘛喜欢你啊。”

  江芸芸听得冷汗淋漓,嘴角微动,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之后跪下表示三连拒绝:“不清楚,不认识,实在无辜。”

  “听闻江秘书年轻时在白鹿洞书院和宁王一起求学。”萧敬缓和气氛,“说不定是宁王一直念念不忘呢。”

  朱厚照板着脸没说话:“我就说这个宁王看上去格外讨厌,真该把他杀了。”

  殿内没有一人接话。

  “听说宁王妃至今都没有孕育子嗣,难道是夫妻感情不好,不然怎么还亲自和锦衣卫告上状了。”司礼监提督太监李荣转移话题,“不知此事是否查清了。”

  内阁三位阁老对视一眼,刘健说道:“此事还是等着锦衣卫的密报,只是就这份信而言,宁王收买官员太监,结交人心,甚至豢养兵卒,似乎有,不臣之心。”

  朱厚照皱眉,最后断言;“我就说他会造反吧,应该先一步把他杀了。”

  刘健婉言劝道:“如今还是以陛下龙体为重,但是那些被收买的官员太监可以先一步处置。”

  朱厚照点头,一眼看道江芸芸还跪着,不解说道:“你跪着做什么?都是宁王的问题,和你没关系的。”

  他顿了顿,最后甚至还安慰了一下。

  江芸芸只能露出比苦还难看的笑来。

  他安慰完江芸芸这才重新回答刘健的话:“那就把这些官员太监都抓起来。”

  “如此有些太过打草惊蛇了。”刘健随后话锋一转,“吏部外察刚过,随意调动容易让人多想,若是能悄无声息地调换下这些背主之人换上些许,又能稳住局面,又能敲山震虎,才是上上之策。”

  朱厚照一听很有道理,再一想,拍手说道:“那就让司礼监先把太监们调回来,换一批人过去。”

  刘健立刻夸道:“殿下英明。”

  萧敬眉心微动,神色微微阴沉,看向第一位坐着的司礼监提督李荣。

  李荣是司礼监提督,秩在监官之上,乃是这个第一署的第一人,常年于宫内居住,职掌古今书籍、名画、册叶、手卷、笔、砚、墨、绫纱、绢布、纸剖,各有库贮之,通常选老成勤敏者掌其锁钥,非陛下信任看重之人不能胜任。

  李荣笑着点头:“我司礼监出了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狗东西,自然是要召回来,直接乱棍打死,也好告诫那些在外办差的人,做好本分之事,只是……”

  他其实是司礼监几人中最年轻的,说话慢条斯理,面容清瘦,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只是那双眼睛却又很少带着笑意。

  “有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他一脸无奈,叹气说道,“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些官员自己有了私心,既想要钱,有想要清名,若是如此还不处理,只怕更会耽误南昌的百姓,需知我们太监能做多少事情,这些官员能做多少事情,只怕他们的危害要比我们大才是。”

  李荣在内廷伺候得多,人前很少出面,江芸芸见他的次数也不太多,这次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说话水平。

  短短一句话,把这件事情的重点从太监背主直接翻转到官员亵渎,祸害百姓上面,甚至还直接让严重程度上了一个台阶。

  刘健被驳了面子,脸色立刻不好看。

  李荣坐在他的对面,身上依旧轻描淡写地煽风点火:“刘阁老处理政务多年,最有爱民之心,应该深有感触才是。”

  朱厚照察觉到气氛地诡异,有些坐立不安,最后忍不住瞧瞧去看江芸。

  却见江芸芸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东阳见状出声缓和气氛:“官员自然要惩戒,只是前脚召回太监,后脚也跟着把官员们叫回来,架势必定不小,如今我们需要做的是平稳度过今年。”

  萧敬闻言也跟着说道:“那些个太监能做什么,要说起来还是官员们比较更需要替换,才能保全百姓安稳度过今年。”

  李东阳被怼得无话可说。

  谢迁速来口才极好,脑子转的也快,关键时刻,连忙出声:“凡各省各镇无不有镇守太监,据牟指挥所言,南昌的镇守太监也和宁王来往密切,镇守太监奉派负责监督防地军事,军权一事才是最重之重。”

  李荣冷淡说道:“宁王是藩王,镇守太监和他有往来很是正常,陛下爱护藩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肯定是不能下了藩王的面子。”

  “就像李提督说的,做太监的可不能既想要这个主子,又想着那个主子的才是。”谢迁微微一笑。

  李荣脸色难看起来。

  朱厚照看了好几次江芸芸,却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又觉得耳朵两侧都是嗡嗡声,听得他脑袋都大了。

  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在甩锅,都想着把这事的主要责任甩到别人身上,只要谁的人回来的多,回来的早,那就是罪大恶极,大逆不道的人。

  ——明明都不是好东西。

  朱厚照不高兴地板着脸:“那索性都不召回来,等宁王造反,回头我亲自带兵把他打死算了。”

  此话一处,屋内所有人都跟着下跪,江芸芸慢了半拍,结果被朱厚照抓了个正着:“江芸,你怎么不说话。”

  江芸芸被领导点名,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锦衣卫一没证据,二没人手,我们远在京城难以支援,我们若是只召回一两人于此事毫无意义,若是多召回几人,宁王定会有所察觉。”

  “那就什么都不做。”朱厚照更不高兴了,“我看他就是该死,爹说得对,这人是个祸害,偏你们不让我把他除了。”

  江芸芸柔声说道:“‘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南昌到现在依旧不成气候,何来殿下稳坐钓鱼台,却开始喊打喊杀的,听闻南昌的那位知府就是刚正不阿,想来南昌境内还有许多这样的人。”

  “正是。”李东阳连忙说道,“如今只需等着宁王落出马脚,我们才有了道义上的威名。”

  朱厚照古古怪怪打量着江芸芸,竟还真的被安抚下来,哼唧说道:“那行吧。”

  他想了想又说道:“但也不能坐以待毙,你们把这个名单里权职最高的人都召回来,孤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这么重要的位置,孤不能留下这些蛇鼠两端的人。”

  众人闻言,齐齐应下。

  “行了,就这样吧。”朱厚照挥手让他们离开。

  “陛下对江秘书实在看重。”司礼监的几人走在阴影下,为首的李荣眉眼低垂,淡淡说道。

  “毕竟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萧敬说道,“难免有些情分在。”

  “情分?”原先一直没出声的戴义阴阳怪气说道,“说起来老萧你和江秘书关系还不错啊,听说最近刚收了一个内阁出来的干儿子。”

  “算什么内阁出来的。”萧敬笑说着,“不过是一个看大门,我瞧着机灵,读书也不错,对内阁也熟悉,我们司礼监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嘛。”

  “听说前几日还走错大门了,瞧着是有点认不清东南西北的。”戴义讥笑着。

  萧敬还是跟着笑,只当没听出他的讽刺:“已经狠狠责罚了,也让人带着认路了,不会再走错的。”

  “有时间在这里斗嘴,还是想想陈宽的事情你们如何交代。”李荣笼着袖子,淡淡说道。

  “陛下提上来的人,现在却开始吃里扒外,千刀万剐,扒皮抽筋都是应该的,奈何现在陛下无法处置这样的畜生,太子殿下对我们司礼监也不熟悉,若是让他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且又和宁王有关,我们这些人的老脸丢尽不说,也不用活了,都齐齐洗干净脖子上吊算了。”

  萧敬也跟着担忧说道:“这么关也是个问题,不若造个借口病故……”

  李荣没说话,只是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司礼监了,点了点头:“上上下下清理干净点,别闹出动静,打扰了陛下和殿下。”

  “是。”萧敬和戴义齐齐应下。

  内阁

  李东阳板着脸问着江芸芸:“你和宁王到底有什么交集?”

  “没有交集啊,以前读书我都没空搭理他,我早上读书,下午练习骑射,晚上还要和同窗处好关系,照顾幺儿,真的很忙的。”江芸芸蔫哒哒说道,“顶多就是以前和他打过一架,把他脑袋打破了,但他也把我挠了啊。”

  谢迁震惊:“你也会打架!”

  实在是江芸长了一张斯斯文文的乖巧小脸,虽然牙尖嘴利的,但平日里生气都很少,实在想象不出和人打架的事情。

  “这事好想听老师说过。”李东阳咳嗽一声,替人大声解释着,“还惊动知府了是不是,你年纪小,知府还通知老师亲自去领你了。”

  江芸芸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看样子是打出感情了不出!”谢迁语出惊人。

  李东阳震惊,眼睛瞪大。

  一直没说话的刘健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江芸芸歪了歪脑袋,大眼睛扑闪了一下。

  谢迁自觉失言,握拳在嘴角咳嗽,支支吾吾:“这么看来宁王性格古怪,你今后还是不要插手他的事情了。”

  江芸芸臭着脸:“我才不想看到他,烦得很。”

  “注意言辞。”刘健厉声说道,“行了,你最近就专心海贸的事情,其余事情我们自会处理。”

  江芸芸点头应下。

  “看看这个名单里,有谁要召回的,最好能有个理由。”刘健开始说起正事。

  江芸芸坐回自己的位子,一颗吊着的心在一群人精的审视下终于平安落地,这才发现后背冰冷冷的。

  ——刚才的殿里,她就开始坐立不安,他生怕朱宸濠若是有口出狂言,这不是被蹲在屋顶的锦衣卫听得一清二楚。

  “宁王妃都能找到锦衣卫,告发宁王,那宁王难道一点也没发现……”对面的李东阳突然出声提出疑问。

  —— ——

  牟斌最近进不去宁王府了。

  宁王府的守卫更加森严了,而且路上总有一些地痞流氓,却也没生事,但那双眼睛跟个老鼠一样尖利,甚至有几个锦衣卫暴露了,不得不离开南昌府。

  “是不是发现了?”锦衣卫不解问道。

  “也不是蠢人,断了和京城的消息,漳州那边也毫无办法,甚至还有几个打好交道的太监官员被京城召回,现在我们的人到处走,难免会有些察觉。”牟斌倒是不着急,冷静说道,“看着他们就是。”

  “算起来也是困兽之斗了,只等新皇登基……”锦衣卫冷笑一声。

  牟斌神色沉静,看了眼楼下警觉的短打男子,淡淡说道:“那就吓吓他,也正好给京城那边请请功,免得新帝忘了我们。”

  江巩匆匆入了府邸,顾不得阻拦,推开偏殿的大门,先是被一屋子的画震惊了,随后也顾不得这些,朝着内屋走去,屋内一片狼藉。

  外面的脚步声明显惊动了屋内睡觉的人。

  帘子内有人影晃动。

  “快滚出去。”江巩站在一侧,直接说道,“我和王爷又要事要说。”

  有女子匆匆忙忙跑了,朱宸濠意兴阑珊坐了起来,不悦质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江巩再也顾不得礼数,声音尖利:“我们放在城内的人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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