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非子
杨湛生喜欢元滢滢因为他的举动而露出的娇态,这让他有种元滢滢已经属于他的错觉。
元滢滢的锁骨生得极美,纤细的两根单薄骨头,宛如蝴蝶一般向上扬起。她的身子向前弓的深了,锁骨中间便出现凹陷的小窝。杨湛生吻着纤细的骨头,分神想着,该在小窝里倒上红酒,他再慢慢吮去,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李副将——”
元滢滢的双手,本是背在身后,撑在桌子上才勉强维持身形,免得摔倒。她听见杨湛生要叫李副将,忙用手按住杨湛生的脑袋,出声质问他。
“你怎么能叫人呢?”
她语气中含着绵软的委屈,杨湛生的嘴唇贴在元滢滢的锁骨,他看不到元滢滢此时的表情,但他可以想象到,元滢滢的嘴唇肯定红润润的,一张一合地诉说着心中的不满,偶尔在唇齿中露出两三点糯米色。
“我想喝红酒了。”
杨湛生闷声说着。
元滢滢声音慌乱:“那,那也不能随便叫人来。让李副将看到了,我以后还怎么同他说话。你想喝红酒,下次再喝不成吗。”
杨湛生微张开唇,湿意便沾染在了元滢滢的肌肤。她腰肢一麻,险些坐不稳了。杨湛生托紧她的腰,说着:“可我只想由你陪着喝红酒。”
元滢滢心中骂着杨湛生无赖,明知道她酒量不好,偏偏要带着她一起喝红酒,这不是要看她出丑吗。只是元滢滢不开口答应,杨湛生便作势要喊李副将取来红酒,元滢滢无法,只能糊弄着杨湛生,说改日会陪杨湛生喝的。
杨湛生这才肯松开元滢滢。
元滢滢看着身上的棉布长裙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不禁瞪了杨湛生一眼。杨湛生抬起手,替元滢滢整理着长裙,掌心不经意间滑过元滢滢的脚踝。元滢滢脸色一烫,再不肯让他碰,随意扯了两下裙子就站起身。她匆匆离开,走到半路才记起要采访的问题还没问出来答案。元滢滢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副将追了过来,把元滢滢落下的采访稿递给她,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杨湛生的回答,元滢滢凝神看着,忽然道:“他原来还会写字呢,真没想到。”
李副将神色严肃:“督军平常要签的文件多,怎么可能不练字。”
元滢滢闷声应了一声,回到客厅。刘文慧看到写的满满当当的采访稿,心中激动,连忙抱紧了元滢滢道谢。她说着,自己已经同厨房要了切好的甜瓜,就等着元滢滢回来吃。
但元滢滢一看到甜瓜,就想起杨湛生微湿的唇落在她的脖颈的酥麻触感。她摇头,低声说着想要走了。元滢滢一走,其他女学生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她们本就害怕杨湛生,因为看出杨湛生对元滢滢有几分宽容忍耐,才能够放心地待在督军府。现在元滢滢一站起身,其他女学生紧跟着也要离开。
李副将命人把她们送回学校,仍旧是来时的司机开车。只是临走前,李副将拦住元滢滢:“滢滢小姐,督军安排了你单独坐一辆车。”
刘文慧向元滢滢投去关切的目光,心中满是担心。李副将拉开车门,元滢滢坐了进去,她朝着刘文慧挥手,示意不必担心。
汽车迟迟没有开动,李副将握着方向盘,说着要再等等。
车门拉开,身旁的座位微微凹陷,杨湛生坐在了元滢滢的身旁。元滢滢轻声嘟哝着:“故弄玄虚。”
汽车开到弄堂前面,元滢滢绝不肯让杨湛生下车去。他一身显眼军装,明眼人有心打听就能知道他的身份,到时候肯定会招惹麻烦。杨湛生头次被人嫌弃督军的身份,神情微愣,可他堂堂督军,面对小小的女中学生,竟然毫无办法,只能无奈地表示,他不会下车。
李副将负责把元滢滢送回家,将从督军府拿来的甜瓜放进厨房。元奶奶听到动静,问道:“是滢滢回来了?”
“是。”
“你旁边跟着的是谁?”
元滢滢随口说道:“水果商店的,来送甜瓜。”
甜瓜放好以后,元滢滢就催着李副将离开。门被猛地关上,李副将摸了摸鼻子,回到汽车里。
杨湛生问他:“送过去了?”
“嗯。不过。滢滢小姐好像很不情愿同督军府扯上关系……”
李副将说的委婉,其实元滢滢何止是不情愿,简直是嫌弃。杨湛生想起元滢滢刚才阻拦他下车的表情,突然笑了:“你难道不觉得,她是难得的可爱。”
李副将只看出元滢滢的美貌,至于这位滢滢小姐的性格,清高又任性,他实在无法恭维,心想也只有杨督军能够吃得消了。
元清梦对镜梳理着刚做的卷发,涂上极艳丽的口红,哼唱着轻快的音乐。元滢滢看向墙壁挂着的时钟,正值下午,还没有到歌舞厅上班的时间。
元滢滢犹记得,除了要往歌舞厅去,元清梦很少涂抹这般极其艳丽的口红,她平常虽然爱打扮,但甚少装扮的如此引人注目。元阿铭在房间里乱跑,撞到元清梦腿上,她弯腰,要元阿铭跑慢点。元阿铭盯着元清梦五颜六色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见状,元清梦笑道:“大姐好看吗?”
元阿铭思索了很久才点头,元清梦点着他的脑袋:“怎么越上学,脑袋越不灵光了,连一个小问题都要想很久。”
直到元清梦离开,元阿铭才跑到元滢滢身旁,瘪着嘴巴道:“我不喜欢大姐嘴巴的颜色,红红的,像黏在墙壁上的蚊子血,还是二姐最好看了!”
元滢滢并不接受他的奉承,嘴里说着:“去去,我可没有点心给你。”
元湘梦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盘油条酥饼,问着大姐去哪里了。元阿铭猜测道:“我知道,大姐打扮了好久,一定是去见炳春哥了。”
元湘梦意味深长道:“那可未必。”元滢滢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元湘梦本以为,元滢滢会询问她是不是知道内情,她已经想好了拒绝的理由,但元滢滢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地吃完饭,就出门去了。
耳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元滢滢转过身去,见是蔡炳春。他跑得急,额头沁出了汗,元滢滢就拿出手绢让他擦擦。蔡炳春伸手接过,在额头抹了两把。他看着雪白的手绢沾染了汗痕,就顺势收在怀里。
“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元滢滢随口答应着。
两人绕着河边缓步走着,岸边的柳树枝条生长的极茂盛,被风吹得高高扬起,望过去是一片翠绿颜色。
蔡炳春急着追上元滢滢,是要向她打听元清梦的近况。蔡炳春觉得难以启齿,但倘若他不实话实说,元滢滢是不会告诉他实情的。当初,蔡炳春既然答应了元妈妈,要留心照顾元清梦,不能让她因为做了歌女就陷进泥潭,和不三不四的人物混在一起。蔡炳春每隔两三日,总要往歌舞厅去。他点上一杯酒,坐着底下看元清梦唱歌,等到她下班再送她回家。能看到元清梦从一开始的舞台冷场,到后来的大受欢迎,蔡炳春心中为她高兴,两人的感情也在一天一天的陪伴中逐渐加深。
可这几天,蔡炳春明显感受到元清梦的冷落。她似乎总是有急事,不让蔡炳春来歌舞厅,更不许他往后台去。蔡炳春听说了有关元清梦的传闻,说她和傅家小少爷打得火热,当然瞧不上蔡炳春了。蔡炳春自然不相信,同人打了一架。只是今天,他看着元清梦打扮的极漂亮,却不是去歌舞厅,心中开始相信了那些人的话。
或许,元清梦并非移情别恋,爱上了傅少轩。只是她很乐于赴傅少轩的约会,这一点却是真的。
元滢滢惊讶于蔡炳春为何会知道,元清梦是要见傅少轩,难不成他亲眼看到了。
蔡炳春摇头,他欲言又止,说出了自己曾经打听过傅少轩,因此清楚这位小少爷最喜欢艳丽浓稠的颜色,而元清梦今日的装扮,从头到脚都是傅少轩最喜欢的光彩夺目。
蔡炳春喊住元滢滢,就是想打听元清梦是否对他已经没了情意。如果当真如此,蔡炳春虽然不舍得,但也要下定决心和元清梦断了关系。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第246章
元滢滢停下脚步,正视着蔡炳春脸上的神情,他的眉毛皱紧,眼睛里盛满了忧愁和茫然。元滢滢对蔡炳春印象不错,觉得此刻的他有几分可怜,但她却不打算插手蔡炳春和元清梦之间的事。且不说在梦境中,蔡炳春和元清梦藕断丝连,直到元清梦看透隐藏在纸醉金迷之下的都是虚无缥缈的情意,只有蔡炳春对待她的真心难得可贵,最终和蔡炳春重修旧好,即使元滢滢没有做过预知的梦境,她也不屑于做小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元清梦的不好,做棒打鸳鸯的推手。
蔡炳春愿意守着元清梦,或者想同她分手,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元滢滢无心去理会。
因此,元滢滢如实说道:“我并不清楚大姐是否移情别恋,连你说的她今天盛装打扮,是为了见傅少轩,是我刚刚才从你的口中知道。大姐同你讲过罢,我和她的关系并不好,这些事你不该问我。你想知道实情大可以去询问大姐。从她口中听到的,总比我随口说出来的要可靠。”
元滢滢拒绝的直接,她丝毫没有偏向蔡炳春和元清梦中间的任何一人,只叫蔡炳春不要来问她,直接去找元清梦问个清楚明白就是。
蔡炳春面露恍然,在他心中元滢滢一直是元清梦有些娇气的妹妹,却从未见识过,元滢滢若是想拒绝人,便会不留丁点情面,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口。但蔡炳春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的心里只不舒服了一瞬间,很快坦然接受了元滢滢的话,深觉他的私事不应该扰元滢滢的清净。
只是蔡炳春心中仍旧在摇摆,他出声询问,假如元滢滢是元清梦,会在他和傅少轩之中选择哪个。
话问出口,蔡炳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家境尚可,但绝不能一日给元清梦买上十几件上好的旗袍,更不能带着她往上流人中间交际。元清梦选择傅少轩,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元滢滢蹙眉思考,缓声说道:“我哪个都不愿意选。炳春哥的性子我不是很喜欢,傅少轩又讨人厌的很,所以你们两个我都不要。”
被元滢滢如此直接的嫌弃,蔡炳春脸上却露出难得的笑容:“是了,我和傅少轩都算不得什么好选择。滢滢若是同人交往,合该精挑细选,选一个尽善尽美的人。”
汽车的车窗落下,一只紧实有力的手臂挽起袖口,搭在车窗上。骨节分明的手中,两指捏着一条雪茄,燃着猩红的火星。傅少轩手心抖动,雪茄的烟灰便顺着他的动作掸落。茶色墨镜下,傅少轩看到元滢滢同蔡炳春告别,元滢滢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元滢滢注意到了停在路旁的汽车,却没有停下脚步留神细看。她缓步走着,没有分给傅少轩半分视线。
傅少轩启动汽车,慢慢地跟在元滢滢的身后。他接连鸣了几声滴滴声,却没引来元滢滢的回头,只让她加快了脚步。傅少轩无法,只得从车窗探出头,扬声喊着:“元小姐,元小姐!”
元滢滢听到了傅少轩的声音,并不理会他。
傅少轩声线慵懒地喊着:“我叫的是不会跳舞、酒量也不好的那位元小姐。”
元滢滢脚步微顿,她转过身去,露出一张带着怒意的柔白脸蛋,恨恨地瞪了傅少轩一眼:“别乱讲,我怎么不会跳舞了?”
傅少轩驾驶着汽车,速度开得极慢,和元滢滢走路的速度保持相平。他紧跟在元滢滢身旁,嘴里咬着雪茄,说话的声音仍旧很清晰:“你们姐妹两个,都喜欢那样的男人?”
元滢滢不回答,傅少轩自顾自地说着:“给姐姐的男友递手绢,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今天心情好,就好心劝你一句,你若是要找交往对象,万不能找蔡炳春那样的,看着家境尚可,实则连一辆汽车都没有,同女人说完话,还要女人自己走回去。”
依照傅少轩首富傅家小少爷的身份,打听到元清梦的男友是谁和他的家境并不困难。
元滢滢抿唇,凉声问他:“那我应该找什么样子的男友?”
傅少轩一副没正行的模样,咧开嘴角:“像我这样的,才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起码约会之后,会亲自把你送回家门口。我若是看到了什么亮闪闪的珠宝,也会立即买来送你。你年纪虽然小,但应该明白和有钱人交往的感受,要比陪穷小子时要畅快许多。”
喉咙中发出轻蔑的哼声,元滢滢自然不会觉得,傅少轩是看中了她,才在她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傅少轩无疑是觉得无聊,看到元滢滢在同大姐的男友说话,便起了捉弄的心思。他巴不得看到元滢滢被这些话打动,主动投进他的怀抱。这样,傅少轩就可以在姐妹两个之间挑挑拣拣了。
但元滢滢可不会如他的意,她脚步一转,就走进了弄堂,傅少轩的汽车无法继续跟进去,只得停在弄堂口。
李副将把新任商事会长带到杨湛生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傅会长,也是申城的首富。”
傅会长本不是商事会长,但他做了首富,便开始惦记起权势地位。而商事会长的位置,无疑会给傅会长的生意增加助力,傅会长便动用手底下的人,寻出老会长的错处,再安排人捅到杨湛生的面前。果不其然,老会长“主动请辞“,傅会长如愿做上了这个位置。
对于傅会长的把戏,杨湛生心中清楚,他可不是被人蒙在鼓里,随便糊弄的傻瓜蠢货。只是老会长行事不端,利用会长权力为自己谋取了不少好处,被人戳到明面上也是活该。杨湛生顺势撸掉他,眼下又没有比傅会长更合适的人选,就顺势如了傅会长的心意,让他上位。
傅会长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向杨湛生表达忠心,直言他不会赴老会长的后尘,定然勤勤恳恳做事。
杨湛生眉眼锐利,只看年纪的话,傅会长几乎是他的父亲叔叔辈了。但在杨湛生这里,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他直接说道:“漂亮话谁都会说,我只看傅会长是怎么做的。”
“是是是,肯定不会让督军失望。”
仆人拿来报纸,在李副将耳旁低声言语几句。李副将看着报纸上加粗的标题,眉头紧锁,他把报纸递到杨湛生面前,说道:“督军,报纸上说你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先是逼死了副会长,又强迫老会长下台,为的是扶持自己的势力,做商会的真正操纵者。”
杨湛生还没开口,傅会长已经气得站起身来,手指发抖地指着报纸:“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督军,我这就命人查出这份报道是谁写的,要他公开道歉,承认是自己胡说八道!”
杨湛生双腿交叠,姿态随意:“嘴长在别人身上,总不能你听到不好听的话,就去捂嘴。申城那么多张嘴,你也捂不来啊。”
傅会长年纪大了,最是要脸面,他可忍不得旁人肆意污蔑他的名誉。傅会长重新坐回沙发里,凝神思索着,沉声叹息道:“这些人惯会引导舆论,报纸上刊登这样一篇文章,虽然对督军和我造不成实际的伤害,只是名誉坏了,总让人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
傅会长余光扫到报纸另外一面刊登的诗歌,“尽秋”两个字赫然落在他的眼中。傅会长突然有了主意:“督军,既然这些报社能利用舆论,那你我也可以。督军知道尽秋吗,如今是申城人口口相传的女诗人。”
杨湛生摇头,他是个粗人,做不出欣赏诗歌之类的附庸风雅的事情。
“尽秋写过的诗作,每一首都被人称赞才华横溢,只是尽秋从未在人前露过面,好像没有人见过她究竟长什么模样。倘若,督军能够邀请到尽秋,和她共同在人前现身,定能挽回如今的局面。督军你想,文人最是清高,连尽秋这样才华出众的女诗人,都愿意应督军的邀请,可见外面传言的种种有关督军不好的传闻,都会不攻自破。毕竟能与尽秋交好的人,德行自然不会差。”
杨湛生半信半疑,他不相信傅会长口中的女诗人竟然能够有如此大的影响,足够改变舆论。但在傅会长的连声保证下,杨湛生还是同意了。即使杨湛生不会因为外界的三两句话,就怀疑自己做错了,进而反思。在杨湛生看来,他是没有错的,外界的声音在他面前什么都不算,但听到有人天天骂自己,总是不舒坦的。有这样一个机会改变舆论,杨湛生很乐意去做。
为博得杨湛生的信任,傅会长主动请缨,由他来安排邀请尽秋之事。
傅会长回到公馆,看到傅少轩躺在软皮沙发里,两条脚搭在一起,刚才在督军府忍耐的怒气,此刻全部涌了出来。他打了傅少轩两下,傅少轩懒懒地坐起身,说着:“爹受了气,又来拿我撒气了。”
傅会长摇头,只道小儿子不争气,吩咐仆人拿来最新的报纸,他读着上面的报道,气得手掌发抖,随手把报纸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颠倒黑白!”
报纸上除了说杨湛生的不是,连他这个新上任的商事会长都编排上了,说他唯利是图,手段狠辣,会长副会长的离开都和他脱不了干系,说他坐上会长的位置,就是为了捞钱。谁都知道傅公馆是出名的富丽堂皇,其中摆放的装饰家具,都是西洋最时兴的,可即使如此,傅会长仍旧不满足,使劲手段爬上了会长的位置。
报道的用语极其辛辣,傅会长良久才平复好心绪。在他看来,这些文人就是日子太过清闲,才整天捕风捉影,胡乱说话。
傅少轩看着尽秋的诗,突然笑道:“有点意思。”
傅会长见状,顺势把邀请尽秋一事交给了傅少轩。
傅少轩满口答应,没有丝毫犹豫,傅会长却开始不信任起他:“你能行吗?”
傅少轩挑眉:“小事一桩,爹你还不相信我?”
傅会长便问他想要怎么送去邀约,毕竟尽秋从未露过面,没有人知道她住在哪里,这该怎么送邀请函。傅少轩笑他父亲古板,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去送。他点着报纸上豆腐块大小的诗,手指指着偌大的“申报”两个字:“瞧瞧,我不用自己动腿,只交给申城报社去找人。尽秋就是再神秘,也总要往报社投稿,报社自然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