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非子
秦雪冷便让人准备丰盛的晚膳,好生犒劳阿英。
阿英屈身道谢,在谢过秦雪冷以后,脑袋不知道哪里想错了,竟又说了一句“多谢滢滢”。
秦雪冷唇角微弯,脸上的冷意散去几分,在元滢滢开口询问之前,他捏着元滢滢的手,说道:“当然该谢你。”
阿英连忙垂下脑袋,脚步匆匆离去。刚开始,秦雪冷稍有避讳,因此阿英并不知道元滢滢和秦雪冷之间的关系。后因殿中之人都是秦雪冷的身边人,他行事随意,开始不遮掩和元滢滢之间的亲近关系。阿英心道,前有王希原,后有秦雪冷,一武一文,元滢滢究竟该怎么选择。
阿英想不明白,便开始抱怨起如今的世道。男子可以坐拥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美人,而元滢滢却只能在两人中选出一个,未免太过不公。
秦雪冷拉着元滢滢走到靠椅旁,他先坐下,手臂一伸便让元滢滢坐在他双腿上。秦雪冷想到阿英刚才的话,不禁扬起嘴角,心想刚才自己和元滢滢好似被人当作一对夫妻。
秦雪冷把下颌放在元滢滢的肩头,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双手箍紧元滢滢的腰肢,一条长腿微微敞开把元滢滢纤细的身子裹在中间。秦雪冷的这副姿态,像是要完全占有元滢滢的每一寸肌肤,连她的吐息,他都凝神细听。元滢滢已经习惯秦雪冷的黏人,她扭动身子,寻找最舒服的姿态。在看到秦雪冷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迷恋的神情时,元滢滢好奇问道:“你已闻过一月有余,怎么还没有闻够?”
秦雪冷偏首,在元滢滢的脖颈落下轻吻,声音含糊:“不会闻够的,我喜欢这般碰你,闻你,只要你不讨厌,我可以一直做下去。”
如果元滢滢生厌,秦雪冷只好趁着她入睡时再闻。
元滢滢伸出手,抚着秦雪冷的脸颊,询问他是否对每一个纠缠蛊的主人都是如此。其他人元滢滢不在乎,但如果秦雪冷对裕真帝姬也曾如此,她就不许秦雪冷同样地对待她。
秦雪冷摇头,他把寻找纠缠蛊主人作为缓解疼痛的方法,只要见上一面就可以,当然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元滢滢撇唇:“是裕真帝姬不情愿让你碰,你才碰不得吧……”
微凉的唇落在元滢滢的肌肤上,秦雪冷让她不要再说起其他人。秦雪冷觉得,自己的病疾越发严重,即使元滢滢口中所说的是一个女子,表达出的态度不是喜欢,而是厌恶,也让秦雪冷觉得心中不自在。他只想从元滢滢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秦雪冷清楚他的心思被元滢滢知道了,定然会觉得他可怕,便决心藏在心中,定然不会宣之于口。
见秦雪冷不言语,元滢滢越发咄咄逼人,开始翻起旧账,说起秦雪冷曾经对裕真帝姬的好来,她每说一桩,秦雪冷的眉峰就皱紧一分。若非元滢滢提醒,秦雪冷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干过如此多的蠢事。
他正色道:“倘若我能早点寻到你,纠缠蛊就不会种在裕真帝姬的身上,此事为我的过错。我不知该如何弥补,这样可好,我曾经为裕真帝姬做过的事情,十倍还给你。我为了见她一面送过簪子,便补给你十个。我曾经为了护她,从树下摔落,当时落了一道细长血痕,如今让你亲手留下十道,你觉得如何?”
元滢滢以为秦雪冷简直就是疯了,哪有男子如他一般十倍偿还的。听着秦雪冷语气冷淡,元滢滢才确定他对裕真帝姬好,全是为了缓解疼痛,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说这些疯狂之语时,秦雪冷神情平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何等惊人之语。他把元滢滢的愣怔当作了不相信,便顺手拔下束发的玉簪,塞到元滢滢手中。秦雪冷将衣袖拉起,露出冷白光滑的肌肤,让元滢滢在他的手臂划下血痕。
元滢滢下不了手,便把玉簪丢到地面,说她相信了秦雪冷对裕真帝姬毫无情意。
秦雪冷把元滢滢拥在怀里,因为元滢滢没有动手觉得怅然若失。他当真希望元滢滢能够狠下心来,同他闹得天翻地覆。秦雪冷以为,元滢滢闹得越凶狠,才表明她对自己越在乎。
秦雪冷微垂眼睑,脑袋里想着元滢滢拿起玉簪划破他的肌肤,留下鲜红的血痕。秦雪冷一定不着急去寻大夫,他要仔细感受元滢滢带给他的疼痛。
但元滢滢不愿意下手,秦雪冷便不能强求。他打听着元滢滢的家境,得知她如今孑然一身,没有依靠,心中既怜悯元滢滢,又满是兴奋。秦雪冷绝不会抛弃元滢滢,他认定元滢滢是纠缠蛊的最后一个主人。元滢滢无亲人可以依赖,但有太多的人喜欢她,愿意亲近她。秦雪冷讨厌那些人,但为了不被元滢滢发现他过度的占有欲只能忍耐。秦雪冷妒忌阿英和元滢滢的亲近,元滢滢可以随心所欲地和阿英讲些趣事小事,但这些话元滢滢从未同秦雪冷说过。秦雪冷心想,定然是因为他是男子,才让元滢滢有诸多顾虑。
但秦雪冷又庆幸自己是男子,才能在抚上元滢滢的肌肤上,有身子颤栗的感觉。
秦雪冷轻声问道,元滢滢在宫中没有牵挂,可愿意跟随他离开。
元滢滢坐直身子,问道:“往哪里去?”
秦雪冷是板上钉钉的驸马爷,只是不知为何,成亲之事迟迟未办。
秦雪冷听到元滢滢的疑惑,冷声笑道:“事无绝对,帝王开口我就要心甘情愿地做驸马爷吗?滢滢,你年纪尚轻,不知道事在人为,只要我有心,任何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包括做驸马。”
见元滢滢眼眸微动,秦雪冷伸出手抚着她的眼睛——单薄的如同蝴蝶的双翅,轻轻颤动。秦雪冷将元滢滢揽紧了一些,微微俯身,在元滢滢耳旁低声道:“我欲回赵国去,带着你一起走。”
他没有问元滢滢是否愿意,因为秦雪冷不想在元滢滢口中听到拒绝的话。秦雪冷可以纵着元滢滢,行事全听元滢滢的安排,但若是元滢滢不跟他走,秦雪冷做不出宽宏大度的模样,他只会冷着脸,把元滢滢抱在怀里,硬带着她离开宫中,去往赵国。
元滢滢没有听出秦雪冷话中的玄机,只是担心皇宫守卫森严,秦雪冷身为质子,若是被抓到,定然要被帝王厉声呵斥。
秦雪冷鼻尖轻蹭着元滢滢的脖颈,弄得她发痒,身子朝着另外一侧靠去。但秦雪冷箍着她的腰肢,迫使她贴紧自己的胸膛。元滢滢躲避不得,只得咯咯笑着,最终吐息急促,声音发抖地对秦雪冷求饶。
秦雪冷的眼中闪过幽光:“被抓到了,我和滢滢死在一起可好?”
元滢滢脸上的笑容僵住,她猛地摇头,回答的直接不委婉:“不,我不要死。”
对于元滢滢而言,死就是死了,和谁死在一起都不会让她心中有所宽慰。
秦雪冷心底浮现失落,他当真期待元滢滢能够点头答应。但看元滢滢神色严肃,秦雪冷忙解释道:“不会出事,你我会安然无恙地到达赵国。”
第317章
团圆宴上,元滢滢身穿湖水蓝宫装,手持托盘,为众宾客奉上茶水。
元滢滢刚端起茶碗,便被王希原伸手接住。元滢滢转身要走,衣裙却被拉扯,一时间无法动弹。她转身看去,见王希原正踩着她曳地衣裙的下摆,黛眉拢紧,小声抱怨着:“你都踩脏了。”
王希原忙松开脚,元滢滢一时不察,身形踉跄,险些跌倒。王希原借着桌案的遮挡,扶了她手臂一把。看元滢滢黛眉紧锁,红唇抿紧,显然是真生气了,王希原连忙道:“我只是想让你留下,多陪我一会儿。”
元滢滢低垂着脑袋,声音冷淡:“茶都上了,奉茶宫女还留着做什么。”
王希原没有理会刚接到手中的茶水,只直勾勾地盯着元滢滢看,问她端的是什么茶水,滋味可醇厚香甜。
元滢滢一板一眼地回着:“上的是兰溪毛峰,我未曾尝过,但能用来待客的,想必滋味不会差。”
王希原说他不喜欢喝兰溪毛峰,更中意白茶,再配上椒盐饼,山楂糕等咸甜点心,就着一壶茶水能喝一整个下午。王希原想起在兵营时的日子,那时连白茶都无,只随便抓了一把大麦,扔进锅里煮开,做一大锅大麦茶分着喝,尝不出来什么味道,只管解渴。
元滢滢喜欢听王希原讲兵营的事情,那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元滢滢缓了脸色,主动开口询问,大麦茶是甜是苦,兵营里还有其他独特的吃食吗。
王希原眉毛扬起,说着除了朝廷发放的粮食,他们会去驻扎兵营附近的山林中打猎捉鱼,打到什么吃什么,会烤鸡子野兔,只撒上一层薄薄的盐粒,咬上一口满嘴都是肉香。
元滢滢听得入迷,完全没注意到,其余奉茶宫女已经退下,唯独她站在原地,同王希原说笑。领头的太监呵斥着元滢滢,一句“没规矩”才开了头,就被王希原凛冽的目光钉在原地。面对其他人时,王希原可没什么好脾气,他肃着脸问道:“我在同滢滢说话,你插什么嘴?”
太监忙道:“还有别的差事要她去忙——不,能陪驸马爷聊天,就是她最要紧的差事。”
太监想在王希原面前卖好,刚要嘱咐元滢滢好生伺候,被王希原发冷的目光一扫顿时噤声。
王希原觉得太监既没有眼色又不会说话,叫他什么驸马爷,听了让人心烦。王希原和宣阳帝姬本是相敬如宾,但宣阳帝姬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频繁往自己面前走动,令王希原越发不耐。王希原向王夫人提过,他断然不能和宣阳帝姬过下去,和离也好,休夫也罢,他总要同宣阳帝姬分开。王夫人若是担心王希原和离会影响王家,王希原便决定脱离王家,自立门户,这样他惹出来的祸事只用自己承担。王夫人劝他冷静,但王希原已经无法继续忍耐。他以为独身一人,和多一个驸马的身份并无差别。但王希原越发觉得,他被驸马爷的身份套住了,每个人都在提醒着他驸马爷的身份,把他和宣阳帝姬牵扯在一起。
王希原觉得厌倦,他更想和元滢滢有所牵扯,不想别人一提起他,就想到宣阳帝姬。王希原不愿和宣阳帝姬有夫妻之名,见他坚持,王夫人翻遍宫规,找出了驸马帝姬和离的先例——驸马不敬重帝姬,接二连三纳妾、驸马帝姬大打出手,家中不得安宁……
只是这些前例王希原都无法效仿,和离一事便暂时搁置。
王希原心中郁郁,猛地喝了一口兰溪毛峰,觉得异常苦涩。元滢滢忙递了糖渍梅子,送进他口中。
嘴唇碰到元滢滢柔腻的肌肤,王希原心中烦闷散去大半。他命人搬来椅子放在自己身旁,让元滢滢同他一起用膳。
自从王希原动了和离的心思,行事越发大胆,他丝毫不考虑宣阳帝姬的脸面,希望宣阳帝姬早日不满他的所作所为,尽快和离。但平日里容易发火的宣阳帝姬,突然之间变成了好脾性的人,对于王希原的行径她只当做看不到。
朝华帝姬抬眼看去,见王希原和元滢滢并肩而坐,一英武一娇美,俨然琴瑟和鸣的夫妻,不禁摇头感慨:“妹夫当真爱惜下人,瞧着满堂宾客,只有妹夫一人让宫女陪着用膳。”
宣阳帝姬仍在嘴硬:“希原他向来如此,朝华姐姐见多了就习惯了。”
朝华帝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宣阳帝姬当真对王希原动了真心,才会百般退让,堂堂帝姬竟然隐忍至此。虽然朝华帝姬和宣阳帝姬有嫌隙,但她更想要维护帝姬的脸面,便对元滢滢径直发难。
“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站起身让我看看。”
元滢滢起身报上姓名:“我是秦质子宫中的侍女。”
朝华帝姬端详着她瓷白的脸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一宫女,我还以为是哪家落魄的小姐,进宫赴宴竟穿着下人的宫装。你身为宫女,应当站在一侧伺候主子,怎么能坐下共同用膳?”
王希原冷着脸:“是我让她坐下的,朝华帝姬应该心知肚明,没有我的应允,她一个小宫女怎么敢坐下。朝华帝姬有什么疑惑,只管来问我,不必为难小宫女。”
朝华帝姬慢悠悠道:“我从未听闻,宫女能和主子一同用膳,妹夫此举有失妥当。若是你觉得独自用膳寂寞,便可以叫宣阳妹妹陪同,何必找一个小宫女呢。”
王希原早就听闻朝华帝姬说话绵里藏针,偏偏她凡事都拿着宫规做挡箭牌,让人无法反驳。但王希原没有顾虑,他拢眉道:“我想和谁坐在一起,难道还要朝华帝姬同意不成。朝华帝姬口口声声称宫规,那我正好奇,你桌上摆放的金器银具,应该逾越了规矩罢。”
朝华帝姬一怔:“你——”
王希原冷声笑道:“朝华帝姬莫要以为,只有你把宫规记忆的滚瓜烂熟,其他人对宫规不甚熟悉。不巧,我幼时顽皮,为了磨性子,父亲便让我把宫规抄写一百遍,因此记住了所有的规矩。朝华帝姬逾越规矩的事情,可不止今日一件。”
朝华帝姬的脸色青青红红,想要呵斥王希原,却又怕他当着众人的面,真的捅出什么事情。
王希原看着朝华帝姬坐下,幽幽地补充道:“下次朝华帝姬再称呼我,便不必再称妹夫,直呼其名就可以,因为我很快就不是驸马爷了。”
此话一出,周围人皆交头接耳,奇怪王希原和离的消息为何他们之前没听到过。宣阳帝姬更是睁大了眼睛,质问地看向王希原。但王希原已经转过身,把元滢滢拉回到座位,给她布菜。
裕真帝姬问道:“宣阳姐姐几时要和王希原和离,竟没有透露出半点消息。”
宣阳帝姬抬头,眼睛泛红,她虽然没有开口,但裕真帝姬隐约猜到,恐怕和离一事不是王希原和宣阳帝姬事先商量好的,而是临时决断。
团圆宴上,帝王看着嫔妃和一众儿女,心中倍感欣慰,想着他身为帝王,但也是众多女子的夫君,儿女的父亲,能够坐享天伦之乐是难得的幸事。
帝王一时兴起,便遣散正在跳舞的舞姬,看儿女之中可否有能歌善舞者。
“今夜是家宴,若是身有所长,大可以展示一番,做的不好了,不会有人笑话,做的好了我便赏赐于他。”
有弹琴奏乐者,表现平平,不如宫中豢养的乐姬才艺出众。皇后看出了帝王的兴致缺缺,便提议道:“不如让王希原一试,他惯会舞刀弄剑,定然会使宴会更加热闹。”
帝王颔首,便命王希原随意一舞。
王希原领命,他经过元滢滢身旁时,嘱咐她凉糕别吃太多,省得晚上闹肚子。
王希原的席位离得远,帝王见他低头言语,以为他身旁坐着的是宣阳帝姬,便笑道:“再威猛的英雄,碰到了美人也要变成绕指柔。”
皇后知道内情,但见帝王正在兴头上,不敢出声提醒,只得干巴巴地笑着应和。
王希原手拿长木仓,舞的虎虎生威,引得满堂喝彩。帝王大喜,盛赞他的武艺比起上次更精进不少,可想要什么赏赐。
王希原当然想要帝王赐他和离,但他想也知道不可能,反而会惹怒帝王,让他连本应该有的赏赐都得不到。
王希原便道:“那就赐臣一箱金子吧,要成色十成十的金子。”
帝王大笑,说平常的勇士都是不慕权贵,视金钱为粪土,但王希原却是唯一一个爱金子的勇士。帝王遂了王希原的心意,当真赐给他满满一箱沉甸甸的金子。
箱子被搬到王希原的位子后面,他打开一道缝隙,让元滢滢看。元滢滢险些被金灿灿的光芒闪花了眼睛,摸出来一枚,做势要咬。王希原拦住了她,说道:“帝王所赐,难不成还能是假的?”
元滢滢心想也是,便盯着一整箱金子看,羡慕王希原的好运气,舞一次长木仓,就能得一箱金子。早知如此,她当初也去学武了。只是练武太过辛苦,即使她去学了,也可能熬不下去。
元滢滢正胡思乱想着,王希原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躺在金子上睡过觉吗?”
元滢滢摇头。
“我也没有。这些金子不知道能不能铺满一张床,我们回去试试。若是不够,我再从家里拿出来一些,总要试试躺在金子上睡觉是何等滋味。”
元滢滢重重点头,心里想着,金子发硬,铺在身子底下肯定会痛,只是一想到周围都是金子,痛苦也会减轻。
齐云深站起身时,朝华帝姬目露惊讶,齐云深向来不爱出风头,在同自己成亲后,更是在宫宴上无甚存在感,怎么会突然主动献艺。
帝王知道齐云深写的一手好字,与书法大家相比毫不逊色,便道:“今日能见云深墨宝,实属难得……”
齐云深拱手道:“我并非要写字,而是舞剑。”
元滢滢听到后,目光落在齐云深身上,正和他四目相对。齐云深嘴角挂着淡笑,只说他最近在练剑以强身健体,小有所成,才斗胆在帝王面前班门弄斧。
元滢滢蹙眉,她知道齐云深身子不好,常年用药,从未练过武,怎么突然就学起舞剑来。
齐云深单身拿剑,站在正中间,有风吹过,鼓起他的长袍。他面容如玉,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骨。
齐云深挽了剑花,出剑凛冽生风,不像是他这个人一般温和。他刚一出手,便让刚才想看齐云深笑话的人正了神色,心想齐云深当真下了功夫,不然不会在短时间内,把长剑舞的这般像模像样。
元滢滢看得入神,齐云深有“病卫阶”之名,他脸颊浮现病态时格外惑人,就如同现在——舞剑明显不是齐云深所擅长的,但他不知道在和谁较劲,强行撑着一口气,挑,劈,砍,做的分毫不错。元滢滢看到齐云深的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脖颈发红。
只剩下最后一招,齐云深原本向前、面对着帝王舞的剑突然变了方向,直冲着侧方的王希原而去。
朝华帝姬面露慌张,不知道为何齐云深突然转换方向。
众人惊呼当心,王希原静坐在原地,抬起手,握住齐云深即将要刺进他喉咙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