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美人 第318章

作者:鱼非子 标签: 女配 快穿 轻松 炮灰 穿越重生

  这日,府上老爷回来时拿了一叠宣纸,称是今科状元所写,皇帝见了此策论惊为天人,特意钦点他为头等。往常学子的文章经批阅后都要密封收好,待皇帝想起来才能打开查看。但老爷委实喜欢这篇文章,便趁人不备抄下,拿回家中给儿女品鉴。

  迟叙本是随意一瞥,看清了文章后愣在原地。

  “迟夫子,你也瞧瞧写得如何。”

  迟叙接过,策论的内容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字字都是他亲笔所写,可为何文章的主人却成了他人。

  迟叙慢慢想通,定然是有人私下里偷换了他的答卷。

  回到家中,元滢滢向迟叙抱怨,她今日处处不顺心,不是被人撞倒,就是想买的物件遭人抢了先。迟叙心绪不宁,第二日就收到了无名字的信,语带威胁,要他尽快离开,莫要想着查清真相。他一个穷书生,妄图和权贵相争无异于以卵击石。假如迟叙冥顽不灵,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那他家中父母兄弟,众多亲人的性命不保。

  用父母兄弟威胁,迟叙眉头未动,只是他还有娘子。迟叙转身,看向对镜试戴新买来的耳环的元滢滢,轻声叹息。他可以拿着信去找做馆那家的老爷,老爷为人端正,肯定会帮他。但如此一来,元滢滢的安全……迟叙当然能把元滢滢时刻带在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可自古以来,哪有千日防贼的,若一时不察,元滢滢受了伤害,他不愿继续想下去。

  迟叙将信收好,未曾向元滢滢提及此事。

  元滢滢嫌弃丢人,不肯回迟叙的老家去。她语气中多有抱怨,说迟叙没用,考不中举人,回家一定会被嘲笑。迟叙内心苦涩,他所写的文章颇受赞誉,他本是能够中的,只是被人夺去了。但这一切,他独自知晓却不能向元滢滢吐露,免得让她惹上麻烦。

  迟叙遵循元滢滢的意思,没有回老家,而是另外找了偏僻小镇住下。迟叙静下心,让自己莫要想科举的污糟事。他有时会埋怨,为何自己没有书生意气,不管不顾地和权贵争上一争,要回属于自己的状元。他恨自己太过识时务,瞻前顾后,一味隐忍。唯有在看到元滢滢白嫩的侧脸时,迟叙稍感平静。他不以为一切是为了元滢滢,因着她才舍弃了许多。迟叙认为,他做出离开京城来到小镇的选择,是因为他的弱小。迟叙深知权力的重要,他有权势在手,就能护住元滢滢,不必小心翼翼担心有人来害。而他目前只是一介穷书生,想要保护妻子的办法就是避祸。

  握着书卷的指骨收紧,骨节泛起青白,迟叙心道,他不会、不能一直弱小下去。

  迟叙念书越发用功。到了再次科举时,他坐在书院熟悉的狭小隔间,心态平和地落笔。元滢滢满怀期待,隔两三日便要问上一句,是否到了放榜的日子。迟叙摇头,说还要再等等。他心中一片平静,看到元滢滢期待的眼眸竟生出了紧张。迟叙帮人抄写书卷养家,经过书院时停顿脚步,抬头看去,只见书院墙壁空空,并未张贴红榜。迟叙摇头,暗道自己也被元滢滢影响,放榜之日均有定期,怎会因为他心急就提前放出。

  想到这些日子愁眉不展的元滢滢,迟叙心中一顿。他拿出大半工钱买了布料,为元滢滢裁制衣裳,以疏解她近些日子的焦虑不安。

  放榜日,迟叙罕见地觉出紧张。元滢滢早早便起来,随意用了两口饭,便催着他快些出门,一同去看榜。迟叙虽然笃定自己会中,但在看到红榜上的名字前,心竟然慌乱跳动。

  人群众多,元滢滢身为女子,站在一旁,迟叙挤开众人凑上前去。他沉静的眼眸缓缓打量,从榜首看到榜尾,心一寸寸地变冷。

  又未中,怎会如此……

  迟叙神态茫然。头次科举,他是因为名字被人顶替,可这次名落孙山又是为何。他安抚好元滢滢让她留在家中,独自查清原因。因为做馆教书的缘故,迟叙寻到了他学生的父亲。经那老爷的打听,好一番折腾才得知真相,他的策论被批评“骇人听闻”,根本未曾呈到皇帝面前,称这般文章若是让皇帝看了定然勃然大怒,就不要污了他的眼睛。

  迟叙问清说此话的人的身份,又比照了上次科举的考官名单,便明白了一切——这人窃取了他的策论拿给别人用,混了一个状元的身份。出于打压的心理,他不能让迟叙考中,否则便会有戳穿真相的一天。

  迟叙明白,他必须在揭露真相和默默无闻中选择一个,前者,他可能有性命之忧。后者,他余生无缘科举,过的好了能当教书先生养家,过得不好便只能在乡下种田。

  纠结之下,迟叙决定争上一争,不仅为他数十年寒窗苦读要一个公道,也为他的妻子。他知元滢滢对做官太太有执念。他本为了两人的安全,想暂时按下顶替之事,只要他能得中,迟早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但迟叙年轻不知人心险恶,对方哪里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既决定讨回清白,迟叙就做好长期吃苦的准备。他不要元滢滢陪他一起遭罪,便另挑了一个僻静山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两人秘密地搬了家。迟叙声称,两次科举已经折损了他的信心,他不愿继续考下去,以后可能要过清贫的日子。

  看到元滢滢失望的神情,迟叙差点说出实情,但他忍住了。因为知道太多对元滢滢毫无好处,反而会为她引来许多麻烦。迟叙心中说着抱歉,但目光坚定,想着这只是一时的,他早晚会成全了元滢滢做官太太的心愿。

  元滢滢试着挑水下田,做一个寻常普通的农妇,但她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浇淹了田,做的饭菜焦黑。迟叙无奈,他要面见皇帝告御状,把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元滢滢放在家中,委实不能放心。

  迟叙买了一个丫头同元滢滢做伴,这在乡下可是稀罕事情。农户人家素来节省,连一粒米落在饭桌上都要捡起,哪里舍得买丫鬟。小丫头勤快,能做饭下田,还可以陪伴元滢滢说话。迟叙这才放心离开。临走前,迟叙交给元滢滢一个香囊,告诉她如果自己两年不回来,就拆开香囊,按照里面所说行事。

  他把全部身家都留给元滢滢,身上没有一文钱。迟叙心想,他尚且年轻,去往京城的路上可以边走边挣银子,可元滢滢不行,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根本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香囊中所放是一封和离书和一张简短书信。迟叙心道,假如两年他仍然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说明他斗不过权贵,已为人所害。为了不牵连元滢滢,他就放她自由。

  两年中,迟叙狠下心不去打听元滢滢的消息,彻底和她断了联系。他一个穷书生和上位者相争委实艰难,经历百般波折,他终于得见圣颜,把证据一一摆出。

  迟叙惊讶于自己的声音竟如此平静,无一丝波动起伏,似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说罢,他垂首看向地面,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置,为他澄清真相还是轻轻放下。

  好在皇帝并不昏庸,他听罢后大怒,直言要严查,若是放任不管,以后朝堂上站着的都是顶替他人的酒囊饭袋,而像迟叙这般有真才实学的学子,却要籍籍无名地在乡下过一辈子。

  皇帝派人查清真相,翻出了两次科举的策论,果真和迟叙所说的一致。他的策论另辟蹊径,想法大胆,和他本人很是相似。皇帝颇为欣赏迟叙的为人和他的文章,当即把状元的名头还给他,又命他亲自督办科举徇私舞弊一事,迟叙领命。皇帝又道,迟叙年轻有为,可曾婚配,如果没有,朝中大臣有适龄的女儿。

  能得皇帝亲口提出,亲事一定是上好的婚事,女方地位尊贵。迟叙断然拒绝,说家中有妻,一直在等他回去,不能辜负。

  皇帝便不再提及此事。

  迟叙捉住了一批以权牟私的黑心官员,他们都做过抢人文章,顶替身份的恶事。迟叙还之以学子迟来的公道,但其中不乏有五十岁的老秀才,得知未中时已郁郁而终。

  做完差事,迟叙匆匆去寻元滢滢。

第417章

  元滢滢却不在小镇。

  迟叙派了许多人去找,才在另外一个城里找到元滢滢的身影。她和婢女住在一间小院中,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迟叙的妻子。

  迟叙将两年中发生的事情仔细捋了一遍,才知前因后果。原来迟叙把香囊交给元滢滢后,本是嘱咐她两年后再打开。元滢滢虽有买来的小丫头陪伴,但心中寂寞。她听了迟叙故意说出“从此不读书”的丧气话,以为她余生都要无望,和田间地头做伴。元滢滢心中惨然,怨恨自己看走了眼,整日埋怨迟叙不争气。

  在元滢滢看来,一次考不中就多考几次,杜秀才都能考上,迟叙明显比他厉害,总能得中。可迟叙却就此放弃,真令她失望。

  元滢滢轻捶枕头,余光瞥见迟叙离开时留下的香囊,立刻拿起,心中不忿,暗道:迟叙说两年后才可以拆开,她凭什么要听他的话,她偏偏要现在就看。

  打开香囊,元滢滢看到了和离书和信。迟叙觉得两年未归,他应是遭遇了意外,为了让元滢滢不生出怀疑追查到底,他便在信中做出一副嫌弃口吻,说早就忍受不了元滢滢的骄矜模样,要另寻清净。读罢,元滢滢痛哭一场,大骂迟叙混蛋,她都没有因为他未中举而和离,迟叙竟然先嫌弃她了。

  元滢滢当即搬离了小镇,拿着和离书去了官府恢复自由身。元滢滢才不要再等下去,难道等到迟叙亲口和她说和离,遭他羞辱吗。

  因元滢滢的自作主张,迟叙气的胸膛起伏。他拂袖离开,决意从此不管她。但迟叙总是狠不下心肠,尤其算算日子,他留下的银子恐怕快要花光,就又给她送去了一笔银钱。

  元滢滢收到一大包银子,问了何人所赠,侍卫按照迟叙吩咐没说,元滢滢也没继续追问,心安理得地收下。迟叙越发郁闷,气元滢滢竟半点想不到他身上去。他强撑着一口气,不主动找元滢滢表明身份,不时地送东西过去,只等着元滢滢主动发现他已经做了官,能成全她昔日心愿。

  但直到梦境结束,迟叙都没有同元滢滢见上面。

  醒来后,迟叙怅然若失,他大概能懂为何在元滢滢口中,他是一个落榜书生,因多次不得中灰溜溜地跑到乡下去。只是迟叙不理解梦境中自己的所做所为,非要争那一口气做甚,平白浪费了许多和元滢滢相处的时间。

  之前因为奸官利欲熏心,让人顶替了迟叙的名字,他才屡次不中,只能靠找证据告御状澄清真相。奸官一派以荣王爷为首,今世荣王爷为皇帝厌弃,官员们也夹着尾巴做人,当然不敢再做出调换名字之事,迟叙顺利中了状元。他领了官职做的第一件差事,就是要查往年科举,看奸官昧着良心做了多少恶事,为荣王爷的罪行上再加上一笔。

  唐士程自然也梦到了元茹重生的一世。因元茹的隐瞒,她顺利嫁给唐士程,又让元滢滢和刘子皓结了姻缘。

  大婚当日,唐士程回房,未推开屋门听到元茹询问婢女。得知元滢滢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刘家,悄无声息地成了刘子皓的妾室,元茹神情松快。

  元茹道:“姐姐做事莽撞轻浮,竟甘心做那种人的妾,丢了元家脸面,爹娘一定痛心罢。而是虽是纳妾,但我元家好歹是官宦之家,刘家竟不办礼,门前连红绸都未挂出,如此草率敷衍,可见姐姐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唐士程攒眉,元茹声音惋惜,但仔细听来有幸灾乐祸之意。元茹平日里在他面前经常倾诉,说长姐待她如何不好,但二人同为姐妹,她不会心生怨怼。如今看来,元茹竟是唐士程最讨厌的表里不一之人。

  是夜,唐士程转身去了书房。这之后,元茹多次想同他亲近,但唐士程一想到元茹在房中说的话,便同她拉开距离。元茹见他如此,倒是慢慢接受,想着唐士程肯定另有隐情,可能是事务繁忙顾不上儿女私情,待过些时日就好了。

  唐家和睦,元茹无糟心事情,便再一次地关注起元滢滢和刘子皓。她无法彻底忘记两人,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元茹以为自己事事比元滢滢强,只一张脸落了下乘,为此始终耿耿于怀。另一个是她旧日情郎,即使明知刘子皓不是良人,但过去的种种回忆让元茹忍不住关注他。

  诚如元茹所料,元滢滢在刘家的日子不好过,她本就不擅长心机,在宅院中处处受欺负。但因为她的美貌,无论旁人如何陷害污蔑,刘子皓总舍不得罚她。往往当着几个女人的面,刘子皓会厉声呵斥元滢滢,说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从此不敢再犯。但众人等来的不是元滢滢受笞打,被立规矩,而是听到房中的婢女说,刘子皓在床榻上哄着哭泣的元滢滢,要她以后学聪明点,即使想害人,也得收拾干净,免得落下话柄。

  刘子皓疼惜元滢滢至此,完全出乎元茹的意料之外。想她前世,想嫁给刘子皓反而遭遇羞辱,思绪浑浑噩噩之下见到了唐士程,生出了悔意,怨自己识人不清信了刘子皓的话。但清白已失,她没了重新择婿的机会,进刘子皓的后宅是唯一的出路。元茹母亲用了诸多人脉,又赔上一份厚重嫁妆,才将元茹以姨娘的身份送进刘家。彼时,刘子皓已娶妻,有了几个妾室。她虽有了安身之所,但日子并不好过——几个女人的心机和手段层出不穷,害的她整天在祠堂罚跪,月银膳食被克扣。

  元茹找过刘子皓告状,刚开始还好,刘子皓会为她说话,只是被婆母几句话绕进去,觉得男子不应该多掺和后宅之事。元茹再诉苦时,刘子皓就面露不耐,说婆母是长辈,肯定不会冤枉了元茹。她才渐渐寒了心,看清楚刘子皓的真面目——他嘴甜是因为贪恋美色,一旦得手,他厌倦了,就会像丢弃一身破旧衣裳似的把她抛掉。

  可换成了元滢滢,她没有开口刘子皓就主动护着,叫元茹如何不吃味。

  又因着唐士程的冷落,元茹以想念姐姐的名义去了刘家。她做了唐士程的夫人,自然水涨船高,刘家人见了她都恭恭敬敬。元茹各种折腾,嫌弃茶水不热,点心不可口。见刘家人忙得团团转,面上还一副笑模样生怕得罪了她,元茹心中痛快,想道可算报了前世之仇。

  元滢滢掀开帘子走出。刚过霜降,她就穿上了狐裘。是一整块白狐狸皮制成的,光滑柔软,领边的毛轻拂她尖尖的下巴。元滢滢略一掀眼睑,眸中没有刘家人的奉承讨好,只淡淡道:“你来了。”

  她不行礼就坐下。刘母骂她没规矩,话说出口意识到元茹也在,忙看她脸色。见元茹表情淡淡,没有为元滢滢撑腰出头的打算,刘母心中了然:元滢滢和元茹非一母所生,关系当然不会亲近。元茹登门,想必是想要在元滢滢面前炫耀她嫁的好。

  揣摩透了元茹的心思,刘母不再顾及,破口大骂元滢滢嫁过来多久了,规矩一点没学会。她数着旧账,说成亲第二天,元滢滢该来给婆婆和主母敬茶,她却迟迟未到,问了才知道还躺在被窝中睡觉呢。婆母质问,何家媳妇如此懒惰,传出去要让人戳破脊梁骨的。刘母又道百善孝为先,刘子皓娶的娘子,纳的妾室,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唯有元滢滢,成亲以后连顿饭菜都没有做过。

  元茹想象中的元滢滢应该是神情憔悴,被深宅大院磋磨的不成样子,但她看到的元滢滢一身华贵,被养的精细,竟是比在元家时更美。元滢滢身上穿的狐裘,元茹看了眼熟,仔细回想才记起这白狐狸皮是刘母压箱底的宝贝,前世她摸上一摸都要被刘母呵斥。直到主母生子,刘母大喜才把白狐狸皮给了她。但现在,元滢滢只是一个妾罢了,还是不听话的妾室,却能穿上白狐狸皮做成的狐裘。

  听到刘母刁难的话,元茹才感安慰。纵然刘子皓对元滢滢有偏爱,但她仍然要受婆母的磋磨,在一群女人争斗中像逐渐失了雨露的鲜花,逐渐枯萎。

  元滢滢脸上没有瑟缩神情,反唇相讥道:“婆婆说差了吧,我曾熬过燕窝粥,你接过后半口未喝,我见状失了信心,就决定再不下厨房。”

  刘母的眉毛皱成一团,像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语气发硬:“你竟好意思提?燕窝精贵,你似不要钱一般往锅里接连放了几只,又煮成乌黑模样,令人下不了口,丢给猫狗都不会吃。”

  元滢滢蹙眉:“真叫我为难。既巴望着我下厨,又嫌我浪费。果真俗话说的对,天底下的婆婆没有一个好伺候。”

  刘母眼睛睁的浑圆,险些被气晕过去:她?难伺候?

  后宅的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说这种话,唯独元滢滢不行。刘母多次想在她面前摆谱,都未成功。元滢滢完全不懂做媳妇的天生就该在婆婆面前恭敬屈身,又有刘子皓在其中周旋,使得刘母每次都是撂下狠话,却罚不到元滢滢身上。

  看刘母完全不像在自己面前时一副趾高气昂模样,元茹觉得疑惑。她开口数落道:“姐姐,虽你为长,但做妹妹的有几句话不得不说。长辈为尊,婆婆教诲你安静听训就是,怎可出言顶撞?”

  刘母连连颔首,暗道虽是姐妹,元茹却比元滢滢懂事多了,假如进府的是元茹就好了。可元茹容貌稍逊色,刘子皓又是极为追捧美色之人,即使让他重新选择,在二女之间会定下元滢滢。

  元滢滢眼珠转动,扫了元茹一眼,喉咙中发出冷哼,并不搭理她,随即把头扭到一边去。元茹脸上发热,震惊于元滢滢竟给她脸色看。她怎么敢?自己可是唐家少夫人,夫君地位比刘子皓高上许多。

  刘子皓阔步踏进厅堂,径直朝着元滢滢走去。他挑起元滢滢下颌,语气轻佻:“又惹娘生气了?该罚。”

  刘子皓随即看向刘母,出声保证道:“娘莫气,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刘母冷笑,她还不知道刘子皓的德行,恐怕是软榻上惩戒元滢滢罢,只会放狠话,实际被那女人的身子一挨,立即脑子不清醒了,哪里舍得叫她的皮子上落半点伤痕。

  元茹见状,一颗心仿佛浸泡在醋坛子中。她猜想的凄凉日子没有出现,元滢滢似乎过得挺好,身为妾室,刘子皓宠她疼她。妒从心中起,元茹再坐不下去,立即起身走了。

  因着今日的刺激,元茹温了酒,特意邀唐士程前来,目的是为圆房。只有抓住唐士程的心,她夫妻和睦,才能争回一口气。

  请人的婢女独自归来,说唐士程有要事忙碌,要元茹不必等,他今晚照旧在书房睡。

  元茹气极:“书房,又是书房!和我成亲却迟迟不愿圆房,这算什么道理!”

  元茹不甘心,竟又重新搭上刘子皓。她以为旧情复燃极其容易,但刘子皓却有些不接茬,只道两人之间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都已经成亲,合该往前看。

  非是刘子皓转性。一个人尝过山珍海味,叫他再吃白粥,就提不起兴致了。

  元茹自然能听出刘子皓的未尽之意,心里越发怨恨元滢滢手段多。她重生后想看到的是自己另嫁他人,唐士程宠爱她,刘子皓对她念念不忘,可现在一切都背离她的期待。

  都是元滢滢的错。

  元茹和刘母有了来往,教她如何养出一个听话的儿媳妇。元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竟会和曾经憎恶的婆婆联手。

  看到元滢滢被绑,扔到阴暗的房中时,元茹道:“听说过熬鹰罢,把鹰的脾气熬没了,它就会温驯听话。人也是如此。”

  她和刘母商量好了,把元滢滢丢在这里,熬上十天半个月,每日送来一个馒头,保准她饿不死就成。等时间到了,元滢滢自然变得恭敬卑微。至于元滢滢会遭受的煎熬,仆人会不会因她美貌又无人管就生了恶意,元茹则是完全不做考虑。

  元滢滢待了两天就被唐士程救出。他神情复杂,没有把元滢滢送回刘家,而是带回唐府。

  门房来报,说刘子皓登门,称来寻府中妾室,这已经是他这月第五次来了。唐士程抬起眸子,目光冷淡。门房试探地开口:“我便回了他,说府上没有他说的女子。但若是他要报官——”

  唐士程淡声道:“随他去。”

  两指揉捏眉心,他起身,去了东侧院,远远地看到元滢滢衣裳单薄,手持团扇在扑蝴蝶。紧绷的神情微松,唐士程走近,问道:“怎么穿的如此少?”

  婢女回道:“刚出了一层汗,夫人……小姐嫌热就脱了。”

  婢女匆忙改口,担心被唐士程寻了错处,好在唐士程神色如常,像是没察觉。婢女不解,元滢滢分明做妇人打扮,唤一声夫人再合适不过,但唐士程却特意提醒,只需喊小姐。

  元滢滢问道:“刘子皓来接我了吗?”

  唐士程摇头:“他素来喜新厌旧,想必是有了新人,忘记了你。”

  元滢滢骂道:“混蛋,臭东西。”

  如今时节仍有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元滢滢一无所获。唐士程不再提刘子皓,他扬起手掌,轻易捉到了蝴蝶,对着元滢滢道:“伸手。”

  元滢滢张开手,蝴蝶放在她的掌心,轻灵柔软,双翅微颤。唐士程定定瞧着,目光温和。

  唐士程决定休妻,他可以勉强接受元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拿她当做家里摆设、任何一个男子都该有的妻子。但元茹做的太过火,唐士程无法容忍身边人恶毒至此。

  在元茹的哀求声中,他写好了休书,让她收拾好嫁妆和行李回家去。见唐士程态度坚决,元茹不再求,站起身质问道,他可是对元滢滢动了心。唐士程皱眉,说她莫要胡言乱语。元茹嗤笑,唐士程嘴上不提,实际心底对她批评良多。他用最严苛的标准要求妻子,却对一个浑身是毛病的元滢滢动了心思。否则,唐士程为何把她养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