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美人 第47章

作者:鱼非子 标签: 女配 快穿 轻松 炮灰 穿越重生

  听到娇柔的斥责声音,越曜面露恍惚。印象之中,元滢滢从不会这般郑重其事地唤他。这娇小姐自从得知了他的名讳,便开始唤他“陆郎”。

  像戏台子中的唱段,女角声音婉转,娇声唤着情郎的名字,一字一句尽显委婉的相思。

  陆郎,陆郎……

  元滢滢故作强硬的斥责声,将越曜从沉思中唤醒。他不必继续听下去,便知道元滢滢要说些什么。

  无非是她身为帝妃,而越曜竟敢觊觎圣人的女人,当真是胆大妄为……

  越曜自然是胆大的。

  他如此年纪,便能走至大理寺卿的位置,足以可见不是胆小之辈。越曜见识过许多穷凶极恶之人,他们是比元滢滢可怕多了,会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但越曜都不会有丝毫动容。他会面不改色地站在一旁,冷淡地看着方才还在肆意叫嚣的人,软了骨头,开始大声求饶。

  相比之下,元滢滢的威胁则显得太过软绵,一丝威慑力都无。

  元滢滢的衣裙松垮,显露出内里穿的小衣颜色。只要越曜抬起手,便能轻松地剥掉衣裙,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越曜也的确是伸出手,却没有去解开盘扣,而是掩好了元滢滢的衣襟。

  临要抽身离开时,越曜侧身,再次轻吻元滢滢的唇瓣。

  他舌头轻卷的模样,让元滢滢看了个正着,脸色绯红地小声骂着他是登徒子。

  越曜只是淡淡道:“蜂蜜太甜,你过去不爱吃的。”

  是的,经过一番轻尝细品,越曜的口中,尽是蜂蜜的甜香滋味。他早已经猜测出,元滢滢唇上的异样,不是哪个男子弄出来的,而是吃了过热的蜂蜜,留下的痕迹。

  元滢滢美眸轻瞪,嗔怪似地看了他一眼。因着心中存了气,元滢滢并未理会他。

  越曜稍作平复,便沉声道:“闹鬼一事,已经有了眉目。”

  闻听此言,元滢滢面色急切,想要出声询问,但又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想主动开口,一时间唇瓣张了又合。

  越曜看着她这幅犹豫纠结模样,便径直开口道:“你与那只蠢兔子,不日便会团聚。”

  说罢,越曜不再多言,起身离开殿中。元滢滢知晓,越曜言语中的意思,便是能够尽快还她清白。元滢滢难以掩饰心中欢喜,忙唤来春桃诉说此事。

  春桃手中拿着瓷瓶,听罢也满脸笑意。任凭是谁被冤枉关在宫殿中,都会觉得心中郁郁。

  春桃抬眼,看着元滢滢水润的红唇,摇晃着手中的瓷瓶,惊讶道:“大娘子,你唇上的肿痕如此快就好了,方才还……我特意取来药膏,不曾想还未用上,便好了。”

  元滢滢偏首,不去看春桃的眼睛,只推脱说,自己抹了其他的药膏,便好的快些。

  春桃疑惑道:“是什么样子的药膏,竟然如此有用?”

  怕春桃继续追问下去,元滢滢忙颤声道:“已用完了,再没别的可以让你看了。”

  宫殿中。

  王嫔正对着镜子描眉,侍女在身旁禀告着,陆应淮要大理寺卿来查后宫闹鬼之事。

  王嫔神色平稳:“此事显然与元大娘子脱不了干系。她口口声声所说,将兔子锁在了竹笼里,但若是当真如此,兔子身上怎么会沾染了沈三娘子的血。依照我看来,怕不是元大娘子意图通过闹鬼一事,扰乱后宫众人的心神,让众人整日惶恐不安,便没有人和她争夺圣人的宠爱了。”

  侍女随声应和着。

  王嫔描完了最后一笔,继续道:“圣人也当真是偏心。此事清晰明了,他却仍旧唤来大理寺卿来查案,可见对于元大娘子的偏爱。那元大娘子,不过有几分美貌罢了,值得圣人大费周章,还惊动大理寺卿吗?”

  侍女还未开口,便有一行人走了进来,个个身穿黑色劲装,眉目冷峻。

  “大胆,你们竟敢私闯娘娘寝宫……”

  侍女的厉声呵斥,还未说罢,便被为首那人举起的令牌打断了话。

  圣人御赐令牌,可任意出入宫中。

  那人只看着王嫔道:“大理寺奉命行事,凡请王嫔娘娘前去问几件事。”

  王嫔冷着脸站起身来,随着几人去了。

  陆应淮端坐首位,两侧站着各位嫔妃。

  越曜将询问得来之事,一一说出。

  正如同元滢滢所言,她养护的白兔温顺乖巧,被锁在竹笼后,便安静地趴在那里。即使心怀不轨的宫人,将白兔从竹笼抱出来后,它也没有动作。

  宫人无法,为了事先准备好的谋划,他便扯掉白兔身上的绒毛,让受到惊吓的白兔,惊慌之中突然窜出,沾染了沈三娘子身上的血痕。宫人再将白兔抱至草丛中,稍做掩饰,以让旁人发现。

  到时,元滢滢的白兔,莫名其妙地沾染了血痕,自然惹人怀疑。

  越曜命人暗地里搜索各宫,便发现了近日里行踪古怪的宫人,他听闻越曜带走了兔子后,便几次打探。

  大理寺向来精通,如何从一个人的口中,询问到想要的答案。不出半日,这宫人果真吐露真言,供出王嫔来。

  王嫔始终一言不发,但经过仔细翻找,还是寻到了掩埋在王嫔宫殿中,未曾烧干净的衣裳,正是王嫔用来扮鬼吓唬人所用。尽管王嫔没有说过一个字,但桩桩件件,都足够证明,后宫闹鬼,所谓的刘娘子魂魄一事,皆是因王嫔所起。她此番作为,无非是为了讨陆应淮怜惜,重新得到圣恩。

  嫔妃们满是唏嘘,并不是因为可怜王嫔,而是为刘娘子感慨。刘娘子生前被王嫔欺辱,悲愤之下,触柱身亡。死后,她的鬼魂还要被王嫔拉出来如此利用。倘若世间当真有鬼魂,刘娘子岂能甘心,死后也被王嫔捏在手心操纵。

  良妃观陆应淮神色淡淡,没有动怒的迹象,便斟酌着开口,声音中满是意味深长:“可怜王嫔,虽然做错了事情,但终归是因为爱慕圣人,其心可见一斑……”

  淑妃冷声道:“良妃心疼王嫔,莫不是觉得你们两个同病相怜,可以心心相惜?”

  良妃便道:“若是说对于圣人的爱慕,我与王嫔,和众多姐妹,又有何区别。”

  说罢,良妃用帕子擦拭着眼角,面露悲伤。

  跪在殿中的王嫔,便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哀切,诉说了对于陆应淮的衷肠。

  “自刘娘子一事后,我深觉有错,有心悔改,却无机会再见到圣人。情急之下,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又做出错事。我本无心害元大娘子的,只是想借着鬼魂一事,让圣人多来看看我。只要能见圣人一面,我便觉得足够。但见到圣人,我又觉得不够,想要的越发多了。又听闻圣人对元大娘子另眼相待,我一时间生了醋意,才想着给她一个教训,谁知会酿成如此结局。圣人,我自知有错,不能狡辩。可我待圣人的一片真心,却无半分虚假啊……”

  说至最后,王嫔已是泣不成声。

  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有所动容。

  淑妃冷眼旁观,又见元滢滢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禁着急。

  她恨不得以身相替,代替元滢滢应对如今的场面。

  数年的后宫生活,早已经让淑妃的心肠冷硬如磐石。这世间可怜人、痴情人如此之多,一个一个地去同情,怎么忙得过来。淑妃见过顶可怜的事情,见到王嫔流泪,只觉得分外可笑,看着眼前种种,便觉得是一只毒蛇,在险些咬死人之后,面对众人要拔掉她的牙齿,让她不能害人时,假意哭泣博得同情。

  依照淑妃看来,元滢滢便应该顺势跪下,替王嫔求恩典。只说虽然自己差点被王嫔害死,被陆应淮厌弃,但听了王嫔这一番肺腑之言,觉得自己没有王嫔可怜。如此以退为进,定然能博得陆应淮的怜惜,更能让王嫔白流了眼泪,再无翻身之地。

  论美貌,论我见犹怜,王嫔自然是比不上元滢滢的。

  只是淑妃虽然厌烦王嫔的作态,面上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她唤来侍女,附耳说了几句。侍女便将元滢滢带到淑妃面前。

  淑妃拉着元滢滢的柔荑,扬声劝慰道:“元大娘子,你别哭了。我知道你心地良善,不忍王嫔痴心一片,却被责罚,但是圣人虽然宅心仁厚,但后宫毕竟有后宫的规矩,怎么能因为女子的心一软,便轻易饶恕了谁呢。”

  陆应淮自然听出淑妃的意有所指,说他“宅心仁厚”,世间人没有哪一个,会颂他良善的。

  陆应淮本就对王嫔无甚怜悯,见她哭哭啼啼,不觉怜惜反而越发厌烦。他不过稍做犹豫,想看看众人的反应。旁人也倒罢了,元滢滢这个蠢笨的,竟然也会因为王嫔的一番话,红了眼睛。

  陆应淮不耐烦再处置后宫纷争,直言道:“依照宫规处置便是。”

  王嫔哀求道:“圣人……”

  陆应淮便问她:“你若当真想要赎罪,不如去陪刘娘子。”

  王嫔噤声不语。

  陆应淮又道:“既是不愿,便依宫规罢。”

  王嫔再不敢出声哀求。

  依照宫规,王嫔褫夺嫔位,贬斥至冷宫,做日夜劳作的宫女。

  对于心高气傲的王嫔来说,她不知能在宫女的位置上熬过多久。一年,两年,或者一个月都熬不过去。

第53章

  红烛燃尽,灯芯噼里啪啦作响。

  侍女抬手换了红烛,见淑妃轻撑香腮,凝眸不语,又看窗外漆黑寂静,便走上前去劝慰道:“更深露重,何况近日困扰在娘娘心头的鬼魂一事,已经水落石出,娘娘为何还愁眉不展?”

  淑妃轻抬眉眼,出声询问道:“你以为在这后宫之中,到何等地步才能算有立足之地。”

  侍女以为,淑妃是在为陆应淮不来寝殿之事伤怀,便道:“自然是有帝王恩宠,若是能得个皇子伴身,便更好了。娘娘正值芳华,又身居高位,圣人见惯了那些莺莺燕燕,过尽千帆,才会觉出娘娘的好。如今……不过是一时的。”

  淑妃未曾颔首,只是轻轻挥退了侍女。

  她自然不是因为陆应淮,而做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即使过去,淑妃曾对陆应淮有过一些少女情思,但如今两世的时光,足够将那些单薄的情意,磨灭殆尽。淑妃心中忧虑的是,元滢滢的去路。

  让元滢滢依照前世之路,承宠而后独占圣恩,“妖妃”之名传的沸沸扬扬,自然是不成的。但若是让元滢滢有意躲避陆应淮,不去承宠,她日后又该如何过活。淑妃自然可以护住元滢滢,可偌大的后宫,还有和她平起平坐的良妃,其余一众妃嫔。明枪暗箭,实在难防。且深宫寂寞,花骨朵似的元滢滢,得不到雨露滋润,难免会心中郁郁。

  淑妃曲起手指,敲动着紫漆描金香几,脑袋中想起侍女所说的“若得了个皇子,便好过些”。她垂落眉眼,看着自己柔软的小腹,一个胆大的念头,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若是前世的淑妃,尚且会有几分理智。但如今的淑妃,见惯了帝王薄情,几经生死,她似乎是什么都不惧怕了。尽管心头浮现的是堪称胆大妄为的行径,但她只抗拒了一瞬,便开始坦然接受,甚至仔细揣摩着此举的可行性来。

  淑妃整夜都在想她突然冒出的念头,仅睡了两三个时辰。但她精神奕奕,神色比往常都要好。侍女替淑妃上妆时,都不禁感慨道:“娘娘的气色极佳,真是羡煞人了。都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娘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高兴事。”

  淑妃摸着微扬的唇角,语气悠悠道:“的确有一桩喜事。”

  南方边陲之地,送来两箱子黄澄澄的鲜果。据说此种果子,要剥掉外皮,去掉内核,才能品味到鲜甜多汁的果实。陆应淮用了一枚,觉得滋味不错,便命冯英给诸位妃嫔分了些。

  淑妃到时,元滢滢正捧着一只黄果,细细瞧着。她眸色澄澈纯粹,素手轻抚着黄果的外皮,似是不知道该如何享用这只鲜果。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出,从元滢滢手中取走了黄果。元滢滢抬眸,见是淑妃,眉眼中丝毫没有黄果被抢走的郁郁,反而展颜一笑:“娘娘,这是从南方来的。我从未吃过,听闻滋味可口,娘娘快尝尝。”

  淑妃的指甲修长晶莹,在黄果的外皮划开一个细小的口子,姿态轻巧地剥开黄果的外皮。她将散发着清香,沁着蜜水的黄果,递至元滢滢的唇边,示意让她尝上一口。

  元滢滢犹豫地张开唇瓣,晶莹贝齿咬破果肉。她本就如同星子一般的眼眸中,闪过亮光,眉眼弯弯道:“很甜呢。”

  淑妃便边剥开外皮,边将黄果喂给元滢滢吃。元滢滢颇觉得不好意思,但她还未伸出手,便迎上淑妃冷淡的眉眼。元滢滢再不敢胡乱动作,只能小口地吃着,直到把整只黄果都吃完。

  侍女端来清水,淑妃扬起清水,浣洗着双手,随口说道:“我那里还有一匣子,都送来给你。”

  元滢滢张唇,想要拒绝。

  ——倘若将黄果都给了她,那淑妃又该吃些什么呢。

  淑妃像是知道元滢滢心中所想,淡淡道:“既是给你的,你收着便是。但倘若你觉得,与我不甚亲近,不愿收下,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元滢滢脸颊微白,忙道:“我知淑妃娘娘待我好,我……愿意的。”

  淑妃微微使了眼色,侍女并春桃,便退了出去,只留元滢滢和淑妃在殿内。

  帕子被丢到盛满清水的铜盆中,淑妃站起身,摆弄着细颈瓷瓶中的花枝,随口问道:“滢滢想做宠妃吗?”

  若是其他妃嫔,听到淑妃这般询问,心中自然百转千回,面上恭敬道,有淑妃在前,她们哪里敢僭越宠妃之位。

  但元滢滢只是轻轻摇首,并未多话。

  淑妃又问:“既是进宫,自然有所求。你是因恋慕圣人,还是想要坐拥权势。”

  元滢滢想起元时白,美眸微软:“我只希望阿兄能够得偿所愿,仕途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