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柚不加辣
屠文瑶是真疯了。
她其实早就腻了吧。腻了跟这个没种的男人叽叽歪歪,她看明白这个男人根本撑不起一个家,侯府全靠卖祖上那些薄产度日。
可是她怎么办?在现代,一个女人没什么技能的话,还可以去跑外卖,去当收银员,去当服务员,总能养活自己。
但在这里,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
屠文瑶乱七八糟说道:“都是你,要不是你,你在前头吊着我,又不给我希望,我也不会杀人,不会害人,我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花心,你说你爱我,可你一点安全感也没给我,祝起铭,你个垃圾,垃圾!!”
祝起铭想要出柴房,结果门却被关了。
他如今也不知怎么面对门外的世子,只恨不能臊死在这里。
因而也破罐子破摔面红耳赤吼道:“屠文瑶!你够了!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要不是你,我和蓉儿会过得很好,我也不会在外头被人唾弃,友人都离我而去,不会连扫墓都不敢给我爹娘扫!”
有些话一出口,就止不住。
祝起铭怒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一直嫌我,不是你一直要我去攀关系,我也不会得罪世子,你还杀死了蓉儿,你个蛇蝎毒妇……”
“啊——我杀了你——”
柴房内一阵打砸惨叫。
虞秧懒得再听热闹。
她抓着大骨棒,对谢迟说:“世子,我去同白姑娘说说话。”
谢迟轻点了点头。
待虞秧进了厢房,合上门,他才看向那道门。
*
白安卉正同穆良朝说话。
见虞秧进来,她抬眸苦笑道:“他二人倒是热闹。”
就是这样一对“眷侣”,害死了林蓉儿,甚至差点杀死她,还真是叫人唏嘘。
穆良朝道:“屠文瑶的运气比旁的穿越者是要好些的,也不知怎地就走到这地步,再回不了家。”
有些穿越者,一穿来就没有选择地必须手染鲜血。
但屠文瑶是有选择的沾上了血。
虞秧倒不那么在意这两个‘将死之人’。
她走到桌前,看向桌上摊开的纸,那纸上写着一些名字。
她用骨头棒将纸挪到跟前,好奇问:“你们在写什么?”
白安卉说:“穆大哥在跟我说源临海的同胞都有谁,让我先熟悉他们。”
她迟疑了下,问道:“虞小姐,我想问问,我可否在源临海附近继续行医?我想着,我等不能只在岛上躲着,然后靠世子和虞小姐养着,总该各尽所长,发挥作用。”
穆良朝怕此举有风险,连累了虞秧。
“现下天极卫和大同教都在寻穿越者,怕是危险,不若等将来再……”
“好。”虞秧略一思索,就答应了白安卉。
她说:“不好等将来了,就现在吧。大同教都在发展势力,没理由我们不发展。他们可以暗中借穿越者的名头招揽人心,我们同样可以。就从源临海最近的浮阳县开始。”
虞秧想了下。
如今他们有钱、有人、有世子支持,倒也没必要让白安卉这些有能之士苟着,像大同教供穿越者为仙一样只把他们养在花园里。
虞秧看向白安卉,“不过不能一股脑都冒出来,先从白姑娘和云大夫开始,你二人可以在附近行医。”
白安卉和云中鹤原本都是在这个世界自力更生的人,且二人在这个世界生活时,都很受当地村民尊敬。
他们还很知晓如何藏好自己。
从这二人开始,给穿越者势力建立好的形象,自西南边缘扩大影响力,届时就能同大同教一般,建立起势力。
白安卉起身躬身道:“多谢小姐信任。”
虞秧弯眸笑了下,不愧是能当无国界医生的姑娘,是个有主见的。
穆良朝见此,亦是点头。
众志成城。
他问虞秧,“小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此处?”
虞秧说:“这两日,兰在野他们应当就会过来,负责接穿越者的烛影也会带人过来,护送白姑娘去源临海。按世子所说,王府的信这两日会到,待看了信,再由世子决定要去何处。”
穆良朝眸光中多了抹担忧。
“距我穿来也快半个月了,想来第一批敢死队都到了。”
其他人显然没有他运气好。
“还有那百族,昨日听世子推论,这百族之技,当真非人力可匹敌。”
虞秧摇了摇头,“都是肉体凡胎,还是能杀的。”
比起这个,她更担心另一件事。
当初她和穆良朝刚见面时,穆良朝同她说,听一道人说过,谢迟那般存在就似唐僧肉,能吸引鬼。
当时只觉得这个比喻还挺合适。
可如今经历了大骨棒的事,以及谢迟被百族之人莫名盯上,加上肃安王和国师安排谢迟来西南这些事……
她突然觉得,谢迟会不会确实是类‘唐僧肉’的存在。
而皇上、肃安王、国师、乃至暗中盯着的百族,其实都在等谢迟变成‘唐僧肉’。
那谢迟的处境,不得更糟糕?
和白安卉说完话后,虞秧便出了屋子,正好看见谢迟坐在院里出神。
一个人坐在桌边,颇有种世间仅剩他一人的萧瑟感。
第131章 想到哪说到哪
倚着院子外墙的苦楝树花叶尽失,遒劲枯枝恣意伸长,在日光下于院内墙角投下黑色、杂乱的枝条剪影。
谢迟就望着那处杂乱出神。
遗世独立的气场,倒叫虞秧有些怔愣。
她微微蹙眉,而后直接跳下一阶台阶。
踩着橘黄的日光,虞秧径自走到谢迟跟前,占据了谢迟的全部视线。
被拉长的影子,如同利刃般,割开了墙角的杂乱黑线。
她将大骨棒背在身后,微微俯身盯着谢迟,直接问道:“世子方才在想什么?”
谢迟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而后温顺地回忆起自己方才在想什么。
“思绪纷杂,想了许多,不知从何说起。”
虞秧将桌子另一侧的椅子搬了过来,同谢迟面对面坐着。
“那就想到哪说到哪。”
心理问题得及时干涉。
她怕谢迟患上什么阳光型心理疾病。
谢迟见虞秧神色严肃,甚至言语间还有些强硬霸道的样子,不免失笑。
虞秧挺直了身,骨头敲了敲他膝盖,示意他严肃点。
谢迟只得收起笑,温声道:“在想,我父王给我的信,会写什么。”
虞秧不解。
“这两日,应当就能收到信了。”
收到信不就知道写什么了。
“嗯。”谢迟轻应了声。
虞秧问:“还有呢?”
“还有……”谢迟沉吟道:“皇上为何只为我加冠,国师为何要令我来西南,我为何会患那古怪的病,鬼为何上我的身,卫公子为何要与我游戏……”
他说到这,顿了下,似有许多要说但又不知再往何处说。
因而只低眸浅笑,颇有些无力。
“界,国,君主,亲人,我自己……才数月,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几只雀儿停在屋檐处,发出啾啾声响。
院子变得静了起来。
虞秧看着谢迟,有一刹那失神。
她好像才发现——
谢迟的生活就似是被突然笼上了迷雾。
他对穿越者不了解,从将穿越者视为天外来敌,到帮助穿越者,这个过程他适应并接受得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着虞秧。
他对他的亲人不了解,不了解肃安王和国师为何在一处,不明白肃安王隐瞒了他什么,甚至他都不记得肃安王妃曾推他下楼的事。
他对他的君主、他的国不了解,他自幼学忠君爱国,可如今他发现他的君主可能是祸世者。
他对自己同样不了解,那位卫公子出自百族,又为何要同他游戏?
谢迟过去二十三年平静的生活,在二十三岁这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世界、国家、君主、亲人、所爱,还有他自己,都在短短数月内变成了他看不清的样子,并且好像每一方都伸出手在迷雾中推搡着他,让他去各方指引的方向。
虞秧想,她也是其中一方。
从一开始,她只是想用谢迟的‘命’来完成她的目的,之后,是谢迟的身份可以帮穿越者对抗这个世界的阶级限制,只是她运气好,谢迟愿意跟着她走她要走的路,即便,她从未对谢迟坦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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