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柚不加辣
她自是骄傲的。
“但是,浮阳县能有这般变化,最要紧还是因着苏县令有能耐。我小叔说,我能结交到苏家,是我捡着宝了。”
她说:“苏县令是明珠蒙尘,他也曾高中进士,但因着得罪了人,被分到南州偏僻处做了个小县丞,他做过两个贫苦地的县丞,功绩却都叫旁人夺了去。说是升迁,成了县令,但来的却是盗匪猖獗的浮阳县,可即使如此……”
虞秧望向阁楼下开始摆摊的热闹景象,“他依旧心系百姓。”
谢迟问:“他先前任职的是哪两个县?”
虞秧说:“南州郡犁县,易昌郡滨县。”
谢迟若有所思。
“犁县五年前兴果业,县令进献百果篮,得圣上大赏。滨县涝灾,好在县令为防水患,事先固堤坝,使得受灾人数大减,因而受圣上提拔……”
虞秧说:“其实,我原也忧虑,怕要不了两年,苏县令就又会被调离。浮阳县有今日,全靠苏县令。苏县令孤身去山寨言说山匪差点被杀,挨家挨户游说县中耆老共筑新城,还跟我一个小辈作揖借钱……我还问过苏县令,我问苏县令如此用心就不怕给他人做嫁衣?但苏县令说他只知为一日官,做一日事,心怀坦荡,不问前程。”
谢迟问:“他得罪了谁?”
虞秧说:“长公主。长公主曾说过,苏县令既是愿为百姓当牛做马也看不上她给的高官厚禄,那就此一世,都在底下待着为百姓作犁田的牛。”
谢迟说:“他得罪了长公主,你却还要帮他?”
虞秧说:“不过借些钱,他给我立了借据的。而且,以浮阳县如今的光景,在这做生意有县令帮扶,都能挣回来。”
谢迟微微颔首。
“你说的是。”
虞秧看着红日的方向,问:“世子会怪我独揽功绩,而没和苏县令提王府吗?”
谢迟失笑。
“为何要提?”
他问:“那你要问我能不能叫长公主再不为难苏县令吗?”
虞秧说:“我虽不在京城,也知裴首辅、长公主是一家子。更知道王爷和裴党势如水火,裴家在西南作大,世子会被送来这里,还没带王府私兵,犹如羊入虎口……想来王爷在京中处境也不好。”
谢迟无奈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分外可怜。”
虞秧:“阿言知错,不该这么说,世子此行是为天下计。”
谢迟:“……多谢,心里舒坦多了。”
虞秧莞尔。
天光大绽,人声渐嘈杂。
第19章 屈曼青要退婚
虞秧去看苏应谦,苏应谦被几个人围着,但大家都很安静。
隐约可见那画上的红晕。
她也没打扰苏应谦,同谢迟下了楼。
才回到林宅门口,就碰到了一个高个大眼的男子。
男子对谢迟垂首道:“公子。”
谢迟同虞秧说:“我的贴身侍卫,项明。你先回去用早膳,我离开一趟,晚些再回来。”
虞秧问:“苏公子的生辰礼,可要我给师兄备下?”
谢迟笑说:“初见见面便得邀请,总该用心,我自己备便是。”
虞秧:“好。”
谢迟同项明说着话走远。
那侧脸还能瞧出一些温和的笑意。
虞秧看得出神。
说起来,世子脾气还真是好,对下属、对身边人都很是亲切。
人瞧着也温和无害又单纯……
单纯?
虞秧皱了下眉头,也不再想。
白日里,她去视察了下名下生意。
在客栈开了“文人墨客”专用房,每三日一场,只要能作出叫县学先生及衙门县令满意的墨宝,就可包吃包住。
又购了批笔墨纸砚捐去给县学,供穷苦学生取用。
林言马甲主要打的是岐源居士的名头,因而求的是名,挣得并不多,但很稳。
虞家的生意,就属于官商互助,做大做强,挣得多,但盯得势力也多。
她用的身份不一样,生意风格自然也有所差别。
也不知谢迟去忙什么,离开了一日,直到傍晚才回到家。
正好撞上忙完归家的虞秧,于是二人又合一架车,往县衙去。
*
入夜,县衙。
县令一家住在衙署后院。
虞秧和谢迟到的时候,县衙已是欢声笑语,衙役书吏都在前头饮酒。
他们被领到了后院。
也见到了苏县令与其夫人李夫人。
苏县令年过四旬,又黑又高又瘦,但精神矍铄,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气。
李夫人则身材娇小,但气质温婉,面上带笑,明明和苏县令差不多的年纪,瞧着却是年轻许多。
虞秧和谢迟朝二人作揖。
她同苏县令夫妇介绍了谢迟。
苏县令乐道:“好,齐公子丰神隽朗,眉宇清扬,这一看,和阿言一样,都是我礼朝的好男儿。”
谢迟清早听虞秧说苏县令,想象出来的苏县令是不苟言笑、刚毅的儒士模样。
眼前这个黑瘦显老还会乐出大白牙花的男子……
确实是有些叫他没想到。
但再一想,虞秧话里的县令,似乎又就该是这般样子。
他眼角微弯了弯,说:“一早听阿言同我说苏县令治浮阳县的事,便想来拜访县令,如今能见县令,齐某亦是欢喜。”
苏县令嘿嘿傻笑了声。
“你还别说,这么俊的公子夸我一声,我腰板都挺直了好几分。”
李夫人嗔怪地看了眼丈夫,对谢迟说:“齐公子别见怪,他不办差的时候,就憨傻。”
虞秧笑问:“怎么没见着应谦兄?”
李夫人说:“应谦去接阿音来家了,去了有一会,应该就到了。”
话刚落。
苏应谦高兴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我和阿音回来了!”
屈曼青站在苏应谦身后。
本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但在瞧见虞秧和谢迟后,那眸光霎时就亮了些。
她对苏应谦说:“便是那位公子救过你?”
说话时,看向的分明是谢迟。
苏应谦走到虞秧和谢迟中间。
先轻撞了下虞秧的肩头,说:“是这位,这位就是我同你说过好几次的林言林兄弟。”
又朝谢迟笑了下,说:“这位是林言的师兄,齐诏齐公子。”
屈曼青有些诧异。
毕竟虞秧虽是女扮男装,但扮得却是十八岁少年的模样,看着有些消瘦病弱,身高也就和苏应谦差不多,着实不像能从山匪手下救人的样子。
她说:“那是我误会了。嘉音见过林公子、齐公子。”
李夫人笑说:“人都来齐了,我去厨房瞧瞧我煲的汤可是好了,你们几个孩子在一处玩。”
苏县令说:“我跟夫人同去。”
两位长辈走后。
院子里就只剩四人。
虞秧将一直拿在手上的盒子递给了苏应谦,说:“应谦兄,这是我给你备的生辰礼,祝你生辰吉乐,岁岁逢喜。”
谢迟也跟着送上手里的盒子。
“略表心意。祝苏公子康强好眠食,欢乐未渠央。”
苏应谦接过二人的礼盒,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多谢阿言,谢齐兄。”
他转身望向屈曼青,见屈曼青盯着谢迟,他笑意僵了下,又唤道:“阿音,我们一道去书房,我给你看个东西。”
屈曼青对苏应谦明显冷淡许多。
只“嗯”了声,便跟在苏应谦后头。
虞秧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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