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柚不加辣
显然,这位黑维对大同教极其忠诚。
这样的人,越受刑越是热血沸腾。
他问:“你先前用的那浮生梦可还有?”
谢迟原打算将黑维放了,再跟踪黑维。
但他想起虞秧的毒,说不得能达成审讯的效果。
虞秧取出一瓶新的浮生梦。
谢迟接过后,进到庙里。
不多时,里头就传来黑维的声音。
“你打吧,你再打我都不会……”
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谢迟又给他打晕了。
*
一刻钟后。
黑维幽幽醒来,就听有歌声在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他一下亮了眼睛,还未看清楚人,就忙道:“是我们的同志吗?是同志来救我了吗?”
虞秧站在一块红布后头,用清冷的男子声音说:“黑维,你背叛了组织。”
阴暗的角落。
北卫成员兰在野震惊看向身侧的谢迟。
宋小姐这声音……这么能的吗?
谢迟唇角微勾。
毒术方面,虞秧因着本身类百毒不侵的身子,加之在药谷那四年跟在毒师边做被驱使的药人,接触得多懂得也多。
但易容这方面,虞秧却是自个努力学来的,只声音就特地同口技师练过,有多般变化。
想到这,谢迟眸光忽地黯淡。
一定是很想好好活着,才会努力,努力去证明自己有力气活着。
可当日在虞家见面,女子却有些麻木地同他说“天命如此”。
他身侧的手轻攥成拳,要怎么跟天夺命……
虞秧没有留意角落的谢迟。
她继续给黑维造幻象。
“人人为公,天下大同。你背叛了大同教。”
黑维眼眶泛红。
他看着那道颀长身影,听着那好听不失威严的男子声音,不由哭道:“我没有,同志我没有!我是技不如人,我也没想到我那么倒霉能被只鸡给害了,可我一句话都没说,我没告诉他们我的任务……”
虞秧眸光轻颤,悲痛地说:“任务已经失败了,我们的人因为你死了大半。”
黑维涕泪横流。
“我任务不就是去松香县吗?我这才走半路,山都没翻过去,咋就失败了?”
虞秧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耳垂。
她硬着头皮接道:“跟你同行的人出事了。”
黑维一下哭不出来了。
“啥子同行的人?我哪来同行的人?我是自己从村子里出来的,也不知道哪个同志给我留了任务信,信上让我去松香县等待组织号召……”
虞秧皱眉。
所以。
黑维根本不认识带走齐津舟的人?
谢迟走到虞秧身侧,耳语了两句。
黑维从布上看,就像是有下属在同领导人说什么。
虞秧故意恼道:“什么?你说我弄错人了?背叛我们的是另一个同志不是黑同志?那人已经投靠了天极卫?”
黑维迷迷糊糊,但他立刻应声道:“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老黑虽人蠢些,但自小就入大同教,我出村子时对着我们村十七个村民发过誓,我老黑参与大同革命,宁可流血,宁可牺牲,绝对不可背叛!”
虞秧和谢迟对视了一眼。
虞秧问:“黑维同志,你是哪个村的人?我也想知道,我们组织的火种都撒到了何处。”
黑维嘿嘿笑说:“说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村叫黑旋风村,在荒山里,就是县里都不知道我们的村子。我自小就知道要革命,要大同,我是我们村字认得最多,红歌唱得最好的,我小时候,村长就说,我最可能被大同教选上,为大同效力,果不其然,组织上头还是看上了我,给我留了老厚的册子,让我去松香县报道。”
他叹说:“组织上说那册子上的人若是能抓,就抓回组织,我运气好,这过山小解的功夫就碰上一个小娘皮仔……”
黑维愣了下。
“欸?那小娘皮仔和臭婆娘呢?”
红布后的虞秧和谢迟:“……。”
虞秧小声说:“可能要暴露了。”
浮生梦不是不能解。
只要中毒的人意志足够坚定,并且产生了怀疑自己处境的想法,这毒就解了。
就像做梦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在做梦一样。
果不其然,黑维沉默了会,突然大喊:“你们骗我!你们害我,害我背叛组织,坏人!你们这群恶人!”
他崩溃道:“我对不起大同,对不起村长,我该死……”
话落,他突然带着椅子就冲向墙壁。
亏得谢迟反应快,轻功到了黑维跟前,又拍晕了黑维。
他伸手接住要往下倒的壮汉,看向跟着过来的兰在野,说:“带回去先看押起来。”
兰在野上前扶住黑维,吼道:“玉在山,来扛人——”
近三百斤的汉子,是真沉啊。
好在一群人一起扛,倒也还好。
虞秧对谢迟说:“世子,你抛个铜板,看看我们是不是该去松香县?”
谢迟顺从取出铜板。
铜板落定为正。
下一站,松香。
第61章 黑脸白脸
同黑维所说,松香县确实可以走山道到达。
但他们得先回客栈。
北卫和暗卫一商量。
找了两根粗壮木枝,随即把黑维一捆,四个人一起用肩挑,大大缓解了带人下山的压力。
虞秧跟在谢迟后头,看着前头撅着屁股趴在两根木棍上黑维,莫名有种“大王坐轿寻山”的感觉。
她憋了憋笑。
对谢迟说:“那黑维,应当是偶然撞见我们,认出了你是册子上的人。只可惜,没有在他身上找到那册子,想来是在出村子时,就把册子死记到脑子里了。”
谢迟说:“先帝时,大同教教徒过万,想来是有些藏到了深山中。黑维口中的村长,许是大同教的教徒,因而给村民传授了大同教的教宗、教旨。”
这里毕竟不是有卫星的时代。
很多深山老林里的村子,都不知晓自己处在什么朝代、皇帝是什么人。
就是官府都不清楚村子的存在。
因此,朝廷招才榜能找到的穿越者只是一部分。
他想到黑维方才唱的歌,以及喊的话,眉宇间多了丝担忧。
“先帝为除大同教耗了许多心血,饶是我知晓大同教的存在,但也不知其中详细,今日见黑维,方知先帝为何忌惮大同教。”
谢迟脑中回响起黑维那并不算好听的歌声,苦笑道:“黑维悲歌慷慨,叫人动容。”
虞秧暗道,可不得动容。
那可是华夏国歌!
特别是黑维喊着“要革命”“要牺牲”时,她颇有种幻视革命者的感觉。
她目光复杂。
“怕只怕,大同教大多人,只是被利欲熏心者利用。只怕诸如黑维一般人的牺牲、流血,最终只是为了满足另一个人的欲望。”
当今皇帝都登基了三十几年,当初建立大同教的穿越者也已经被杀了。
现在的大同教,不知领导者究竟还是不是穿越者,便是穿越者,又还是不是真的希望“天下大同”的穿越者。
若此人只是乘前人的凉,为了达到揭竿起义、自立为王的目的,那大同教对穿越者来说会不会是另一处虎穴。
*
山间小院——上次桓盼烟关闻兰月夫妻的地方。
此刻院里都是自个人。
黑维一路被马车装过来。
这会醒来,就又闹着要去地下找虞秧和谢迟的祖宗十八代算账。
傍晚的厢房,墙壁被日光照得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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