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l久
小青可是说过,炭火内的一氧化碳会致死人,务必不能在密闭的空间内燃烧。
一晃到了天黑,几人将豆子全部磨成豆浆,一部分已经过滤掉渣滓,开始在大锅里熬煮。
等一锅煮好,将其舀进木桶后,沈昭才将盐卤递给二兄,告诉他使用剂量,让他自行勾兑。
点卤水时,沈衡全程没有避着外人,因为他们根本不知这盐卤为何物。
不一会儿,一桶豆浆渐渐凝固,沈衡便将其舀进铺着白纱布的木匣子内控水。
沈昭见他操作无误,也不再过问。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阿豕父子俩赶到沈家,堂哥沈德也赶着牛车到来。
之后与沈衡将八板豆腐搬上牛车,几人簇拥着牛车去了望沙乡。
沈昭与母亲没去,今日她要找乡邻买点木料回来,再请秦二叔打制几件家具摆设。
别看秦二叔残疾,他自幼便学会很多匠人的手艺,不仅会做家具,还会编制各种器皿。
前世自己成亲的物品,大多都是请他做的。
只可惜秦章没有趁手的工具,也没有本钱,不然仅靠这两样手艺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第38章
给秦翊议亲
沈昭在小铜镜里一通搜索,最后找到各种工具,其中就有木匠用的全套器具。
锯子斧子木钻刨子凿子墨线匣子与各种刻刀加起来不到六百钱,实在是太便宜。
若不是自己没闲功夫,她都想学习一下木匠手艺了。
思忖良久,沈昭
买下全套木匠手工工具,共花去五百五十钱。
当然,这些工具不是送人,而是先借给秦二叔帮自家打制家具。
倘若秦二叔花钱购买的话,一千钱卖给他也不是不行。
“阿昭,我怎么瞧见花媒婆去了秦家?”张山月与闺女正走在邻里小路上,一眼望见那壮硕的婆娘一摇一摆往秦家去。
沈昭望一眼便撤回视线:“估计给秦翊说媒去了。”
那秦翊今年都十八了,翻过年便十九,杨氏也怕大赦没来,反而将自己儿子耽误了。
张山月偷偷瞅一眼闺女,见其神色如常,叹道:“说起来,那秦家小郎除了不爱护你,倒是样样出色。”
沈昭哂笑:“他确实出色,可只要对我不好,凭他是神,在我眼里也一钱不值。”
秦翊这人就如野草,只要给他一点阳光与甘露,他就能拼尽全力往上爬,这也是沈昭忌惮他并想除掉他的根本原因。
“唉,你这孩子,以后可别再说这话。”张山月语重心长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咱们将他们视为不相干的路人便是。”
沈昭没有言语。
她倒是想将此厮视为路人,可秦翊已经有了上辈子记忆,并且没有丝毫忏悔之意。
面对如此恶毒自私的男人,自己没有理由轻拿轻放。
若有机会,她更想一刀了结他,以绝后患。
另一边,花婶子摇曳着腰肢走进秦家,瞧见杨氏拍手笑道:“哎呦,给杨妹子道喜啦!”
杨氏赶紧起身迎出去:“花姐姐来啦,快进屋坐。”说着让女儿秦舒去烧茶。
花婶子进屋在席子上跪坐下,神神秘秘道:“你家小郎的亲事有着落啦,老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个合适人家。”
“是谁家?女孩儿多大了?”杨氏提起精神,轻声询问。
“哎呦!那可是个真真的富贵人家呢。”花媒婆掩口笑道:“我跟你说,那女郎长得可水灵了,性子也爽利,是个利落人儿,若不是前两年她老父过世耽搁了,可轮不到许给你家。”
杨氏笑容渐渐淡下来,问:“那她到底多大?”
“与你家小郎正相配,今年十八岁。”花媒婆笑呵呵道。
杨氏心往下沉了沉。
如今十八未嫁的女郎实在不多见,说她为父守孝显然是托词。
“那她以前可曾说过人家?”杨氏再次询问。
花婶子眸子闪了闪,笑道:“自然是说过的,只可惜男方早早就去了,所以才重新寻婆家。”
杨氏蹙眉,再次提出自己的疑问:“那她......没嫁过人吧?”
“哪能呢?”花婶子暗自翻个白眼,道:“人家可是妥妥的黄花大闺女,若真嫁过人,老身还能把她说给你家?”
杨氏稍稍放心:“那便好。”
自己托人给儿子提亲这事,儿子并不知道,万一不小心给他说个寡妇,估计儿子能当场跟自己反目。
她望一眼门外,见儿子没回来,微松口气。
“那女方姓甚名谁?家中还有什么人么?”杨氏问。
花婶子:“女郎姓高,家里有老娘还有两位兄长,其中二兄长是军屯的营尉,现在带着妻小住在效谷县城,平日不怎么回家。”
杨氏一听高女郎有位兄长是营尉,不由欣喜几分:“那倒是不错的。”
花婶子见杨氏露出欢喜神色,得意道:“那可不,人家高家女郎心气高着呢,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这才蹉跎了岁月。”
“不是守孝才耽搁的么?”杨氏低低问一句。
花婶子自知失言,打着哈哈道:“都占点儿,毕竟高家有钱有势,也不怕闺女嫁不出去。”
杨氏沉默片刻,又问:“高家怎么说?是否看上我儿?”
“肯定看上呀!”花婶子笑道:“高家女郎以前便见过令郎,只可惜当时令郎已经定亲,此事便不了了之。
嘿!幸亏你家跟那沈家退了亲,老身算是瞧出来了,那沈家小娘就不是个好的,说不定以后都嫁不出去了呢。”
杨氏抿嘴笑开。
这时,秦舒将茶水送来,捧到花媒婆面前:“伯母请用茶。”
花媒婆接过茶碗,笑眯眯打量秦舒两眼:“秦女郎有十三岁了吧?”
秦舒嗯一声,跪坐在母亲身边。
“啧啧,这才是大家闺秀啊。”花媒婆滋溜喝一口,说:“不像那沈家女郎,空有一副好皮囊,心眼子多的像马蜂窝,谁家敢娶那样的女郎?”
秦舒一听此话心情格外舒畅,接话道:“花伯娘慧眼如炬,那沈昭就是个坏女人,仗着她爹是亭长,处处欺负灵瑶姐姐与我兄长。”
花婶子眨眨眼,忽地小声问:“说起来,上回我一眼瞧见那薛家女郎,竟与沈家那个长得一模一样,这两家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杨氏淡淡笑道:“若有什么渊源,那便是他们同样从中原迁来此处定居,其余我也不敢说。”
“这就蹊跷了。”花媒婆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促狭道:“老身早些年也经常听人说,主母生不出儿子,偷偷将自己亲女换成男娃,不会这两家就是换娃的吧?”
“瞧您说的,哪有这样的事?”杨氏捂嘴轻笑:“花姐姐可千万别去外头说。”
秦舒却皱起眉,低声辩解:“怎么可能?咱家与薛家迁到此地时,那沈家早就在此扎根了,而且年纪也对不上,薛翼可比沈昭大半年呢。”
花媒婆摆摆手:“老身就是随口说说,你们也不用当真。”
随后又问:“既然咱们说好了高家女郎,你家啥时候准备聘礼啊?”
杨氏收拢笑意,低声问:“高家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也是有的,人家要六匹布,六只羊,外加八样礼盒。”花媒婆掰着手指道:“这是定亲礼,等你们议好婚期,再准备八根喜烛,八匹布八只羊,另给女郎买齐八件首饰......”
杨氏越听脸色越白,赶紧打断花媒婆的话:“等等,高家要这么多礼吗?”
第39章
老天都在帮自己
“就这几件哪里多了?”
花媒婆喝口茶,目光扫过杨氏母女:“你秦家也曾在京城为官,虽说流放此地数年,到底还是比田舍户强许多,不会连这点聘礼也拿不出吧?”
杨氏拧眉:“那也不能要这么多吧?上回咱们与沈家定亲,也不过出了一匹布外加二百钱。”
花媒婆嗤笑一声:“那沈家如何能跟高家比?高家可是鱼离乡的财主,前几日高女郎的堂兄不就续弦了沈昂长子的未婚妻?人家刚见面就给了五千钱呢。”
杨氏沉默。
花媒婆见她犹豫,便知此事还得晾晾才行。
爬起身拍拍裙子与手臂:“那你慢慢想想,老身过些日子再来。”
走到门口又道:“人家高女郎也抢手的很,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订给别家了。”
说罢摇摇摆摆出门而去。
杨氏与闺女对视片刻,叹口气:“看样子此事又得黄。”
秦舒蹙眉问:“上次您去王家,王婶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杨氏将剩了半盏茶的茶碗端出去,泼在门口的菜地上:“与以前一样的说词,说薛灵瑶年纪还小,暂时不许亲。”
秦舒也听出不对劲:“再过两个月灵瑶姐姐都十五了,这个年纪的女郎大多已经成亲,怎能说年纪小?”
“傻孩子,连这话都听不懂?那王氏的意思就是不想与咱家做亲。”一想起儿子好好的亲事就这么没了,杨氏眼里闪过恨意。
若不是那薛灵瑶横插一脚,整日纠缠翊儿,自家与沈家就不会退亲,这会儿又装三装四嫌弃秦家,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秦舒顿时愁眉苦脸:“那这下该怎么办?高家要这么多彩礼,若是都给出去,咱们日子要如何过?”
杨氏闭了闭眼,说:“回头我再去找找你王婶子看看,跟她借点钱过来。”
自家满打满算才六七千钱,这里头还有克扣二叔子的两千多钱。
就这点财产,别说给聘礼了,就是定亲礼都不够。
眼看儿子就要去戍边,自己即便将所有钱都拿去打点,估计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若是前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