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凶残 第52章

作者:巫医醉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第69章 人头滚滚

  “三十年为一世,十二世为一运,三十运为一会,十二会为一元?这是元会之说?”

  见终于引起了官家的注意,黄潜善更加谨慎地回答道:“正是元会之说,邵雍大家提出的宇宙演化论。自教主道君皇帝登基以来,已经过去二十六年,而大宋立国已一百六十七年,约莫到了时代的关键节点,官家您的登基正印证了这一学说。”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连日来一直求见她,赵芫于是接见了这位御史中丞,以为他有重要的事情必须私下禀报,结果以来就和她讨论了半天学说理论,赵芫不耐烦,干脆直接问。

  “……”还没将准备的腹稿说完的黄潜善顿了顿,对官家的直来直往实在头疼,只好表明来意,“官家将临时录取的学子们直接安排到了重要岗位上,不是很妥当啊,日后恐怕会引发朝廷内部的争论。”

  赵芫挑眉,“争什么,论什么?”

  “当今大家皆为道学,但也分流派。流派不同,意见便不统一,自然会在诸多事务上产生分歧。”

  “黄相公的意思,朕明白了。你是说,除了党派之争以外,朝廷内还存在学术之争。”这倒给赵芫提了个醒,在战争和经济问题以外的地方,还有党派学术的问题要解决,可不能小瞧它们,光一个党争就将几任皇帝的朝堂搅弄得天翻地覆。

  不过,黄潜善私下里来找她提这个问题,应当不是为了解决党争来的。

  果然,黄潜善就图穷匕见了,“官家可知韩离素师从何人?”

  见赵芫果然一副不清楚的样子,黄潜善终于有些得意地笑了,“韩离素虽是相州韩氏的嫡系,但他的老师里却有一人名为杨时,杨时曾大力推崇石介的学说。当年引发新旧党争的王安石同样是石介一派学术的人,想必官家应当也听说过当年新学旧学党争造成的乱象吧。”

  “官家将张显的案子全权交给韩离素去审办,臣敢断言,他一定会针对道学门人,而对推崇过王安石、苏轼的官员网开一面。”

  “此事朕知道了,朕自有定论,你回去吧。”说到这里,赵芫总算明白了,黄潜善是为了党争来的,以党争之名攻讦韩离素。

  “官家…!”黄潜善没想到赵官家的态度竟会如此淡定,但凡读过点书的人都该知道王安石和苏轼的罪名啊。

  “回去吧。”赵芫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摆摆手,摆明不愿意再听他说话了,旁边的内侍官走过来请黄相公退出去,黄潜善只好憋屈地拂袖离开。走在半路上,还在阴沉沉地思考,自己究竟有没有达到给韩离素上眼药的目的,应当有的吧,只要赵官家升起一丁点的疑虑,他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这个时期的文人们对王安石和苏轼等人的评价多为负面的,因为王苏等人为了变革,不仅仅触动了世家贵族的蛋糕,还大力抨击一直以来统治官场的思想体系,对比旧学,他的新学主张实事求是、学以致用、理论与实际结合等思想,与传统道学(儒学/理学)家们主张的“内圣”是有极大冲突的。

  举个例子,当年神宗逛花园时见到花朵鲜艳美丽于是摘了一支下来,被旧学的官员谏言不该摘花,因为违反了天地人的道德理法,神宗人为摘了这朵花会引起天地元气的变化,而引发蝴蝶效应,带来更大的坏处。但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王安石面前,他大约会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花可以使人心情愉悦已经产生了好的作用’‘花就是用来欣赏的’之类话语。

  当然这个故事赵芫并没有看过,具体也不了解新学与旧学究竟如何势不两立,但她觉得这些被士大夫们视为使命的问题,在她这里根本不需要纠结,一切对民生发展有用的学说都可以用,从现代来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务实。

  不过今天黄潜善的话给她提了醒,读书人们对学派理念的执着已经严重影响了国家运转发展,趋近与宗教之间的对立,这一点必须得改变才行。

  想从源头改变恐怕很难,因为赵芫很确定自己肯定辩论不过那些学识渊博很会辩论的学派大佬们,绝不可能令他们改变自己的学说。那就只好另辟蹊径,以皇权重开一条赛道来。

  赵芫思考着,提笔在纸上嗖嗖嗖写下大致的想法,朱娘等内侍官在一旁小心地观望着,不知她们官家又在下什么重大决定。

  嗯,强行推行新的学说肯定不会成功,神宗和王安石就是经典失败案例。不过来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下令全国各家学派将自己学说中可以用来提高百姓道德认知、农业产量、商贸收入、器械军械创新能力等等的‘有益’部分提取出来上交给朝廷,用以编撰新科举的新科目。

  这个政令肯定会引发各派之间的争执,但赵芫要的是结果,只要在结果上真实可用,就可以入课纲里。想要发扬壮大自己的学说,就给我多研究有用的理论知识!

  你的学说里注重道德,就给我好好编写道德方面的学术论文,你的学说里有能提高农产品产量的学说就给我把这部分专精专研,别来什么‘道德可以提高农产品产量’‘农产品产量是上天定的不可以人为改变’,直接给打回去重写,写到皇帝满意为止。

  现在做什么事都很急,隔日议事时,赵芫就将这事交给了宰执们去执行,并特别提醒这道命令为的是发展一切可以发展的力量用以抗金,言外之意,朕并非针对各家学派,没有搞新学旧学的意思,你们别给朕内斗,都好好发展实际力量打外敌去。

  尽管赵芫表达得很清楚了,但收到这样一份政令的宰执们依然私下里开了场小会议,这场小会议上,两省的大佬们都坐到了一起,无外乎就是深度探讨赵官家颁布的这道政令的深意。

  “官家虽没有明着说,但看这做法,与神宗时的新党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处啊。”尚书左丞宇文虚中翻看着手中的折子,思索说道,“真这么实施下去,难免会引起和神宗时一样的动乱来。”

  尚书右丞朱胜非的想法与他一样,接过折子时愁眉苦脸,“可是官家如今独断朝纲,这道政令发布的时候根本没与我等商议过,现在要反对也来不及了。”

  中书侍郎陈过庭说:“我倒不觉得应当如此悲观,官家今年虚岁才十三,对新学旧学究竟是什么都不一定了解的清清楚楚,叫各个学派们将有用之学说献上来,应该真的只是为了发展农业、商贸和军械,为了北伐收复失地而已。”

  “如果只是为了北伐,倒没什么可担忧的。怕就怕有人借着官家的政令实行学术党争之事,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到时候天下大乱怎么办。”同知枢密院事聂昌说,他将折子递回到参政知事张叔夜的手中,仔细望着张叔夜和李纲的神情,想观察这两位官家心腹的态度。

  被众人盯着的张叔夜看也没看,就将折子还到李纲的手里,然后闭目养神起来,“我与聂相公的观点一样,官家一心抗金,对学术之争理应没有多少了解。单论这道政令,如果真的能集结众学说的精华,为朝廷所用,定然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张相公说的在理,可却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啊。”宇文虚中的表情微微阴沉,“一旦上交到朝廷上来的学说里有外道之说被官家重用了,那现如今的正统学说地位必然受到挑战,到时候新学旧学之争就会天然形成。”

  朱胜非也说:“我等正统学说的理念到时候会被官家摒弃,影响的是天下学子的大事,更影响了教化万民的重任,不能等闲对待。”

  说到底,他们担心自己的学派被皇帝弃用,以后再也没有能力在朝中集结党朋支持自己,与赵芫的实事求是论很难走到一起。而且最怕的就是赵芫太务实,务实其实也可以叫功利,有利益可图的事情皇帝就做,又利益可图的人皇帝就用,这样的皇帝还怎么用道德去掌控她呢。

  听着执政大员们议论纷纷快要讨论出火气来时,作为宰相的李纲终于制止了大家,“官家独断朝纲,又尚且年少,我们反对是没有用的。为今之计,是要讨论如何顺利推行这道政令。”

  “那也该叫殿中侍御史去谏言试一试,还不到妥协的时候吧!”朱胜非急道。

  张叔夜睁开眼朝朱胜非的方向看了看,“朱相公忘了皇城司的存在吗,官家已经说了,这道政令实施的目的是为了北伐成功,你叫御史去反对,与阻止北伐有什么区别。就算有御史做幌子,皇城司只要查起来,朱相公岂能置身事外。”

  赵官家现在宣布了国安法存在,抗击外敌放在首位,谁反对北伐就有贩国的嫌疑。而新的政令以抗敌为目的颁布出来,反对这道政令,和反对抗敌就划上了等号。到时候皇城司拿人,谁都救不了他。

  反对的几人面色难看,想不到竟然还能拐这么大个弯回来。看来新的政令是不实施也得实施了,只希望到时候别出现再多歪门邪说,坏了正统。

  中书省盖了章,尚书省便将政令下方给六部,从东京城向各地传送出去。

  皇帝下令全民进献学说理论,只要是对农事、商业、军械有好处的学说都可以上达天听,得到皇帝的重用。

  政令一发布,几乎每到一州一县都能引起士人学子的轰动,虽然中枢在发布的时候有意弱化了‘道德教化’方面的需求,只提了农商军用几个方面,却依然在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过往除了正统的道学(儒学/理学),其他都属于三教九流的歪门邪道,现如今竟然以‘功用’为目的来使用学说,简直在明晃晃挥舞锄头挖道学的根基。

  许多民间学派于是赶紧翻阅古籍集思广益,查找自己学派里有哪些学术是有助于发展农业、商业或者军械的。一时间,赵芫‘发展一切可发展的力量’的政令竟然变相达成了农业大摸底、工业大摸底的作用。

  几个月后,各地上交的学术论文和各项发明挤满了门下省,什么新式纺车,什么新式水车,什么提升水稻产量论文,什么高效冶铁法五花八门,将门下省的官员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也才知道,原来民间还藏着这么多有用的东西。

  至于各个学派的大佬赶赴京师进行学说辩论的事,就是题外话了,反正赵芫得到了需要的东西,辩论什么随便搞,大家言论自由嘛。最好是一直能辩论下去,别分出胜负。

  此时政令刚刚颁布,还没有见到成效,赵芫忙着处理西北和燕地的问题,先给留守真定的韩世忠发了援助燕山府的命令,再遣人快马加鞭去西北找岳飞。韩世忠一个人应对完颜娄室和金国大太子,恐力有不逮。

  西夏军趁大宋西北战乱,攻打了震威城,摄知城事朱昭战死,赵芫下令折可求、张俊率军前往西北协助种师中击退夏军。令梁红玉、李彦仙分别率军前往河北东路、河北西路,堵住金军南下的道路。

  已经在西北地区打了几个月仗的完颜宗望遥望着太原城,听着下面的人汇报和宋军的战况,火气愈发旺盛,区区一个太原城,竟然耗费了他将近半年的时间,依旧没有啃下来。甚至越大,对面的援军越多。

  而且赵宋的新官家登基之后,宋军的士气大振,这边金军进攻时便没有从前那般势如破竹的轻松感了。

  种师道率领的种家军难缠得很,一直守在太原城内,无论他们如何诱使,也龟缩不出城。完颜宗望想不通,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怎么还能打仗,还没老死,宋人的命这么硬吗!

  还有在他们屁股后面流窜的小股宋军,带着群乌合之众到处掏肛,害的他每次出兵都要担心被偷袭。可他又不能不坚持攻宋,朝廷传来消息,娄室已经带兵进攻燕地,此时完颜宗望更不能退,反而要加大进攻的力度。

  站在中军大营往外望去,能远远看到宋军占据的州县城楼上的点点火光,完颜宗望面容冷肃,“既然这么能打,就继续跟本太子在这耗下去吧。”耗到娄室大军南下,彻底击垮宋廷后方。

  当夜,金军倾巢而出,围困太原,而分兵奇袭汾州,剑指延安府。西夏军和折可求部在威戎城遭遇,交战半日后退回了震威城。战局在大宋这边常年打仗的西北军的弹压下,好歹守住了给中原争取了极大的缓和时机。

  国安法就在这段时间里诞生了,由两省官员审核签订,赵官家亲自盖章定论的新律法正式以明文形式颁布。

  有了这部律法,赵芫的心头大患登时少了一半,全国各地的主和派们啊,总算不必担心他们跑来哭着喊着以和为贵了。

  那头张显案的折子递了上来,打开一看,好家伙,从上到下几十个人名连在一起,也不知道韩离素怎么查的案,连离应天府大老远的江宁府都有官员上榜,这年头大家通信这么方便的吗。

  等吴俞带着消息先回来,赵芫才清楚了始末,不是临时起意联合起来企图逼赵官家议和的,这群人早就有联系,应天府离京师位置更近,得到消息以及走关系人情也容易,而江宁府是极为重要的海贸口岸,这俩府之间就这么勾搭上了。

  以后要北伐,朝廷对南方财政方面肯定抓得紧,他们还怎么能往死里贪污海贸得来的财富呢。那必须得联合起来主张议和啊。

  人证物证俱全,差的是得花不少时间清点朝廷究竟被贪走了多少银两,上上下下的账本都要对上,实在太耗费时日。

  赵芫有些头疼,等对清楚账目,那要猴年马月,可现在立刻马上就得发军饷,只好将李纲相公等人叫过来议事,商量一下。只不过,提起来时,可不能说她急着要用钱,便递了个话头出去:“朕看着这案子怎么越查越深,水越搅越浑,牵连了大半南地官员,也不知道到底查到什么时候才到头,想想就心痛啊。”

  啊,官家这是要止损了,众人立刻收到暗示,宇文虚中立刻拱手,“此案的罪魁都被抓获了,继续深究下去也没什么作用,都是听那些罪魁的命令办事的小官小吏,全都抓起来以后谁来为朝廷管理南地呢,不如就此打住,想必经此一事,南地的风气必然焕然一新,再没人敢做欺上瞒下之事。”

  “正是,国朝如今最要紧的事情在于北伐,稳定的后方极为重要。既然已经将张显等人下狱剪去了腐肉,现在止步于此已是最好的结局。”李纲也这么说。他是个坚定的主战派,一直以来在朝堂中都是激进的那个,但当今的官家比他还激进,那他可就得走稳健派路线了啊。

  “诸位相公说的都对,北伐之事最要紧,”赵芫敲敲桌案,假装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道,“那便按照韩离素递交上来的罪证和名单,应天府五十人,江宁府二十六人,七品以上全部斩立决,七品以下全家流放檀州。所有罪臣家产全部充公,侵占的良田归还给无地可种的百姓。”

  底下几位相公睁圆了眼睛,胡子乱飞,显然失态了,惊道:“官家要将犯案的七品以上官员全部斩首!?”

  能牵连进议降案子里来的地方官,最少也有七品八品了,这是要将大部分涉事官员都处死啊!大宋立国以来,就从来没杀过这么多士大夫!

  “朕已经网开一面,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朕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赵芫牵了牵嘴角,“此事就到此为止。”说完起身朝内殿走去,让相公们自己做心理建设去。

  李纲等人着实被吓了一跳,对新官家的狠辣水平有了全新认知,这是将文官当成武官来杀啊,一点情面都不留,果真如太庙门前新立的石碑碑文所写,皆可杀。他们这是上了贼船,没地方下了。

  心情再沉重,还得继续干活儿,毕竟二圣北狩,康王也成了皇城司勾当*使,还能怎么着呢。

  八月,宣武元年第一大案张显议降案告破,七品以上官员拢共四十九人,全部问斩,所抄得家产白银一亿七千万两,绢一百万匹,茶叶十万斤。得到这个数字的赵芫一拍桌案,兴奋地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好几圈,一亿七千万两白银!军需问题终于有解了!

  赵芫高兴了一阵子,只是仔细一想,一亿七千万两,好像也不算多,大宋给官员发放的俸禄真算起来,单单知府张显一年的俸禄出去物资补贴就已经有七八百万两,他存了这么多年的钱,还贪污腐败,几十人一起只查抄出了一亿七千万,怕不是还有藏钱的小金库没找出来。

  查,继续查!务必要将张显等人贪污的财产全部搜刮出来,半枚铜钱都不要放过!

  至于账目问题,自然也得继续对下去,抓不抓人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些人的罪证在手里是另一回事,有时候悬在脖颈上的刀才是最好用的。

  赵官家在上头高高兴兴数钱,低下的人目瞪口呆,新官家上任第一件大事,竟是将企图议和的官员杀了个人头滚滚,一点余地都不留。在他们眼里,赵官家才不是因为官员贪污腐败杀的人,而是为了和战之争,毕竟贪污什么完全是家常便饭,士大夫都与皇帝共治天下了,拿点好处算什么大事。

  而南地两府这滚滚落地的人头,却是实打实终结了和战之争,以后谁还敢提议和,应天、江宁两府的官员就是前车之鉴。

  直接经办案件又监斩的韩离素,一次上了所有人的黑名单,得了个‘刽子手’的美誉。提到他,众人都避之不及,不愿与之为伍,算是彻彻底底得罪了大宋的士大夫阶层。

  而赵芫在诸位士大夫的心里,则毫无悬念地套上了暴君的BUFF,只是大家都痛心疾首,觉得全因为官家没有得到良好的教育导致的如今的局面,于是更加鼓励正统学说往中央递学术论文,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好几位风格不同的声名在外的学派大拿,就等着被召见,好洗脑啊不,好以学识令官家折服啊。

  尽管北面还在打仗,但局势似乎已经稳定下来,官道上如今又恢复了人来人往的情境,尤其在前往京师的道路上,不少精致的车马队伍鳞次栉比地前行着。

  其中一辆马车的帘子从里面掀开,露出了里面正在读书的妇人模样,掀开帘子的侍女望着外面热闹的景象,对里面的人说:“夫人,马上就要到京师了。”

  正在读书的妇人眉眼秀丽,气质脱俗而端庄,闻言将书本合上放回了盒子里,坐到侍女旁一起朝外望去。离京十数载,她终于又回来,这回新官家请百家献学,而她的家中藏书最是珍贵繁多,终究有了回到此地的理由。至于家中的那人,如今两人已到了不见面的地步,也不必再提他。

  气质不凡的中年妇人正是自淄州归来的李清照,她所收藏的古籍当中,不乏天文地理学说,对农事应有极大的帮助。此行来东京城,一是为了献书,二是李清照想见一见这位大宋开国以来的女皇第一人。

  前来献书的李清照不知道,她只打算旅游一趟,却即将步入社畜深渊。

  赵芫:谁?谁要求见朕?喜欢写诗讥讽赵构和他的主和派走狗们的李清照?(一拍手)太好了,留下来干活吧,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

  

第70章 千里奔袭岳家军

  宣武元年八月三十日傍晚,北地的烈阳刚刚落下地平线,土地上的炙热还未褪去。

  金军大营。

  完颜银术可说道:“元帅,距离攻下平洲已经过去十日,我们的物资都运达了燕山府外,今夜可要攻城?”

  完颜娄室大马金刀坐在帐中主位上,正在仔细看摆在桌上的简易沙盘,“我们大金刚刚到燕山府外驻扎,今天晚上不适合出兵。”

  “为什么,兵贵神速,早日打下燕山府,咱们才能高枕无忧。”完颜银术可的声音无法抑制地提高,于是漏出了点夹子音,立刻脸色难看地闭上嘴巴。

  一旁的萧恭意味不明地扫视着银术可的下半身,嗤笑道:“蠢货,我们大军兵临城下,宋人肯定睡不着觉,连夜加固城防,今夜攻城对我们有害无利!银术可,你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不该只动四肢,脑子也该动一动了。”

  被当众嗤笑,完颜银术可面色愈发扭曲,只觉得周围人眼神都在往自己下三路走,但为了挽回昔日的荣光,此时只能忍耐,极力辩解道:“郭药师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现在燕山府里肯定人心惶惶,根本不足为据!”

  萧恭冷笑,“郭药师是被我们打跑了,可宋国也派来了个韩世忠,和他交战的骑兵部可没有讨到好处。”

  “什么韩世忠,听都没听说过,只带着几千人,连战马都备不齐,有什么好怕的!”银术可额头青筋暴起,他现在最恨别人质疑他的能力!“萧恭,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只不过是前辽的降将而已,居然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惭。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完颜娄室打断他们说道:“今夜不进攻燕山府,分兵南下。”他将沙盘上的旗帜摆放在燕山府通往河北之间的安次县位置上,既然已经兵临燕山府,就干脆利落地截断它的后路。

  完颜娄室:“我要将燕山府困死,如果燕山府的知府拒不投降,那么破城后,就屠城。”

  屠城,听到这两个字,营帐中的将领们纷纷露出嗜血的笑容,完颜银术可最是兴奋:“都听元帅的!”屠城是金军将领们最爱干的事,不仅可以肆意杀戮,还能彻底搜刮城内的财富和美人。

  完颜兀术作为副帅在营帐中只是喝酒吃肉,没有参与讨论,因为屁股的事,他在军中威信大降,人也比过去阴沉不少,不爱说话。

  “兀术,今夜分两路南下,你和萧恭可率领先锋部取安次县,银术可和耶律麻五率部取漷阴县。务必在天亮之前断绝燕山府和内地的通路,不许有失。”完颜娄室沉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