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医醉
好在赵芫早已做好了准备,“康王,将人提到大殿上来吧。”
站在一旁憋得厉害的赵构立刻拱手高声应是,对站出来的李纲、黄潜善和王时雍三人勾嘴一笑,大踏步出去。
众人没等多长时间,侍卫禁军便押着一人走上大殿,说是押,实则只是看着他。走到众人视野里的张显面色红润衣冠整洁,没有一点在皇城司里遭了罪的模样,将此情景纳入眼里的众人心中大大舒气,原本紧张警惕的思维终于散去。官家终究是能讲道理的。
“张显,皇城司举告你私下议降,你可要辩解。”赵芫问道。
张显这些天在皇城司的大牢里已经想清楚,赵官家要拿他来压群臣的议和倾向,自己是当了那个不幸的出头鸟了。可他也不是很怕,朝廷中与他一个想法的大有人在。
张显垂头拱手,无辜道:“回官家,臣没有议降,此事乃皇城司冤枉好人。”
赵芫挑挑眉,从身边的奏折里挑出皇城司的,“可这上面记录的你的证词却没有哪里冤枉你,张显啊张显,你还说南地的官员们都与你一样的想法,你们这不是议降是什么。”
“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既然官家已经知道了,今日即使冒犯天威,臣也要死谏!”张显知道,此时已到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时候,如果不能从气势上压制住新官家,那他头上的罪名就真的落实了,“官家年少不知当家的辛苦,我国朝历经多次大战,内部实则千疮百孔,南地的百姓们税收一加再加只为了官家在北面和蛮夷们打仗,如今情况确是越打越糟,已经成为事实上的无底洞。”
“教主道君皇帝为了燕地联金灭辽,大兴兵事,反而因小失大不仅烧光了历代军备储蓄,还引得豺狼入室,造成了今日二圣北狩、河北沦陷的局面。
这本该是一面镜子,官家却视而不见,做出了和教主道君皇帝一样的事,为了北地的百姓而剥削南地,可只有北地的百姓是您的子民,南地就不是了吗?这样下去,臣真怕太祖的江山会断送在我们这一代手里啊!“张显越说就越被自己的忠诚感动,几乎潸然泪下,见者动容。
‘啪啪啪!’
“说得好,说的好啊!”感动当中的群臣们抬头望去,只见赵官家鼓着掌,满脸惊叹,啧啧称奇,“朕竟是不知手底下还有张知府这样为民请命敢于死谏的大清官!”
见状,原本退却的王时雍在黄潜善的示意下连忙拱手说:“官家,这便审明白了,一切是场天大的误会,张知府议和情有可原,并非卖国之人。还有张知府口中所提到的……”
没等他说完,被赵芫高声打断,怒道:“若不是看了昨夜吴俞连夜八百里加急送到的帖子,朕差点就信了你!”她从袖口里取出一张薄薄的奏疏,直接扔在前面昂首的张显面前,“应天府所属州县去年农户加一成税,商户加三成税,可朕派去的人听到的却是农户加三成税,商户加五成税!而且应天府州县的良田竟然十之有七挂在了应天府官员头上!”
“不止如此,朕派人去调查实情,应天府竟敢公然打杀禁军!朕看不是南地的百姓不想打仗,而是你们这群狗胆包天的巨蠹私欲难填,生怕少贪半枚铜钱!”
张显目瞪口呆,面红耳赤愣在当场,他哪知道新官家办事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招呼不打一声就派人偷家,这是不讲武德啊!
人的心声如果能被听见,在场的文武百官肯定全都听到张知府震耳欲聋的内心世界:大意了没有躲!被官家偷袭了!
“……”在场的众臣们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张显,十分难以置信一样,黄潜善更是后撤一步拉开了与此人的距离,以此来撇清关系。实际上,这些人中大多数都与张显一样,多少干了兼并良田的事。
黄潜善想退,赵芫却不许,开门见山问他:“黄相公,现在张显之举究竟是为国为民情有可原,还是贪污腐败苟且卖国?”
“…臣也是被张显的言语蒙蔽了,”黄潜善额角流出汗水,“若一切属实,臣请官家一定严惩不贷,不要姑息国贼巨蠹,”
李纲等人见尘埃落定,同样出声请求严惩张显。这场君臣博弈,赵官家最终占了上风。
“好!”赵芫起身,负手而立,看着面前这群大宋官僚,“朕欲将此案明正典刑,给天下人一个榜样,一个交代!来人把应天府知府张显打入死牢,秋后问斩!其贪污腐败所得财产尽数查末充公!彻查张显议降案的党羽,有贪污公款、兼并良田行为者一律抄家问斩!”
官家要斩首张显?!众人大惊。士大夫的特权当真说收回就收回了?!
侍卫禁军进来扣押,这回是真扣押住张显,提牲口一样提着他往外走,终于反应过来的张显失去冷静,鬼哭狼嚎地哭喊挣扎:“我不服!我不服!太祖说他的子孙后代不许杀掉谏言的文官,不能杀我!”
任凭他如何大声哭嚎,侍卫禁军依旧像拖死狗一样将人拖出了垂拱殿,或许终于意识到死亡不能改变,张显开始在门外面破口大骂“暴君无道”。
暴君对一个古代君王可谓是极度贬低的称呼,通常认为一个王朝出现了暴君,那么灭亡也就近在眼前。杀伤力可见一斑。
听着被判了死罪的张显叫骂声,众人面色各异,纷纷偷看上首赵官家的表情。
然而他们发现被如此辱骂的赵芫竟然面不改色,甚至神态轻松不少,安然坐会椅子里,对大家招招手,叫大家继续开会。
赵芫岂止轻松了不少,她甚至在努力按压住上翘得嘴角,当暴君好啊,当暴君可以抄家啊!
。
第68章 宣武元年第一大案
吴俞到应天府乃秘密行事,但他这样一群高大健壮还英俊的青年骑马来到应天府附近,自然会引起不同寻常的注意。
眼前是一片正在耕耘的农田,土地广阔而肥沃,但其中耕作的男人女人乃至孩子却都面黄肌瘦,一个个的精神状态根本没有收获的喜悦和期待。诸班直停下来,有人去旁边的稻田里找耕作的农夫要水喝。
农户们早就发现了这群老爷们,此时战战兢兢地将喝水的桶搬过来,几乎瘦的只剩一张皮贴在脸上的农夫谄媚地朝诸班直笑着。
农夫送来的是清凉的井水,诸班直赶了一上午的路,纷纷下马饮了个痛快,又解下水袋灌满,正打算继续往应天府城门方向赶路,就听农夫小心翼翼地说:“官人喝口井水润润嗓子,您们是来验收稻谷的吧,小的们绝不敢偷懒,肯定赶在朝廷收税前割完,只是去岁农税只加了一成,今年怎么要加三成啊?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吴俞立刻勒住马,“老人家是不是弄错了,税收一斗,天下通法,新帝登基并未改之。谁跟你说要加税,还要加三成的?”
“月前官差们来的时候说新官家要打仗,筹备军费所以加税啊。”农夫满脸愁苦,“往年只加一成,这回实在太多了,我们全家已经改为一天一顿饭,能不能劳烦官人们行行好和知府大人说一说,只少收一点点,留够我们全家下半年的口粮就行。”
诸班直面面相觑,想不到还没进应天府,就抓到了这么大的案子!
吴俞下马来,仔细问老农官府要收哪些税,又具体收多少。
农夫这才知道这群人*不是来收税的,他们是东京城来的大人物!哪里还有隐瞒的,将这些年应天府一再高涨的赋税托盘而出。末了,望着他们问:“官家真的不加税吗?北边不打仗了吗?”
税收这块,吴俞不是专业人士,但他可以肯定,应天府收的税和打仗没关系,“应天府加税一事,朝廷不知。我们就是官家派来调查应天府的。”
“老人家,除了赋税,应天府还有其他欺压百姓的情况吗?你可以一并告知我,我保证会此事能上达天听。”他还想从农夫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
就在这时,在田亩间游走的大户家丁走了过来,警惕地盯着殿前司众人,“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在这里停留做什么!”又指着那农夫,“还不快去收割稻谷,要是赶不上老爷缴税,当心把你家的田收走让你一粒米都吃不着!”
被这群家丁打扮的人指着,殿前司的班直怎会忍他,一人当先而出扳住那人的手指,眨眼间就将之按在了泥巴地上。
家丁哇哇大叫:“你们到底什么人,我家老爷是朱推官的叔叔!只要老爷一声令下衙门就会派人来把你们抓进大牢里!”
“呵!殿帅,这朱老爷好大的威风,”按住人的班直仰头问立在一旁的吴俞怎么处理此人。
“押下。”带到没人的地方问话,相比农户,这些家丁知道的定然更详细。
吴俞话音落下,诸班直便动作迅疾如风把剩下家丁扭在地上,在农户惊悚的注视中快速上马离去。
在赵芫面前,殿前司的班直们向来是一群光明磊落刚正不阿的好青年,但到了外人面前可就不一样了。为了完成官家布置的任务,他们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毕竟,官家只有一个,身边围出几个圈来,地方也就那么大,没有用处的人迟早要被排挤出去。便是吴俞,眼看着杨符,姚平仲乃至最后来的岳飞都受到了重用,内心也充满了危机感。
他可不比杨符几人,在外领兵打仗,立功的机会多的是。殿前司即是官家身边最亲近的人,却也是最没有机会立功。
此次官家将张显的案子交到他手里头,吴俞便是将应天府一寸一寸犁一遍,也要搜刮出能要了张显性命的证据来。
十八般手段没用几个,家丁们就把知道的全都吐了出来?那朱老爷不过是推官的白手套,像他这样的豪绅应天府有不少,大大小小与本地官员们勾连。
这些豪绅有官员们当后台,将肥沃的公田变为可以买卖的私田,而以不能耕种的山林荒地记录成公田。以此侵吞公家财产。又利用商业手段提高基本物价,逼着缺少物资的农户借高利贷,一旦还不上就只能拿田地抵押,有借条在即使告到官府也无人受理。
日积月累之下,应天府的土地竟然被兼并了十之五六,无数农户成了没有土地的佃农。而这样,那些人仍不满足,在此基础上还要征收重税,更胆大包天明目张胆假借朝廷对金人作战的名义增加赋税。
一拿到口供,吴俞就知道,自己这次出来已经得到了结果,但应天府里的腌臜肯定不止这些,要查就查个彻底。
当日殿前司入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应天府衙门进行了突袭检查,拿到关键账簿,等副留守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去朱家拿人了。有了物证还需人证,家丁口中的朱老爷就很适合作证?
“这可怎么办!”
“不能让殿前司把那些东西带走。”
“可他们是官家身边的亲信。”
“死几个殿前司侍卫,总比私自加赋税的罪名轻。”
张显不在,应天府的官员们只能聚在一起商讨应对方法,结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罪证离开应天府。
当天夜里,殿前司班直所在的客栈被一伙强盗袭击,官衙的衙役以保护名义将其请到了府衙‘暂住’。
应天府守军全城巡逻,搜查强盗的同伙余孽,见状,吴俞心知他们没法正常离开了,只得吩咐班直中会易容的一人打扮成平民百姓的模样,趁乱混出了城门。
这桩大案,由张显的议降开始,一路撕开了他和他的党朋们无法无天的逆天操作。
直至赵官家当着群臣的面宣判张显的死刑,对应天府的从里到外的彻查才刚刚拉开帷幕。
新帝登基后第一桩惊天大案,该交由谁去经办,成了个棘手的问题。朝中诸人,任何一个人去办理,都有可能徇私。并非因为他们都是贪官,在当年蔡党的只手遮天中,清流依然顽强存在着。
只不过,即使是清流,也不一定会按照赵芫的意思真正彻查应天府,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清流们比她更明白,说不得就会为了某些所谓的大局顾虑而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给她揪出几个穷凶极恶的祸首来交差。
直到站在群臣当中默默无闻的韩离素韩学士站出来,赵芫终于眼前一亮。
“着令翰林学士韩离素为资政殿学士兼吏部尚书,即日前往应天府调查张显议降案。”主动叫官家注意到自己的韩离素微笑着欣然应喏。
当初在亳州太清宫他问过武德帝姬可敢背负千古骂名,现在,帝姬已成官家,对暴君之称泰然处之,他韩离素便赔上一世又何妨,大宋都快亡了,留着好名声有鸟用。
群臣中有知道些内情的不由古怪地望向韩离素,前任官家派他去毒杀武德帝姬的消息能被王氏得知,自然是朝中某些人传出来的,听说的人不少,只不过后来金军二次兵临城下,便没人在意这件事了。等武德帝姬在兴仁府红袍加身阵前登基,众人才惊诧她居然活着离开了亳州。
赵官家竟然能对曾经试图毒杀她的韩离素委以重任,这份胸怀确实叫人大跌眼镜,另眼相看。
除了派人去彻查应天府大案,还有件大事,国安法的拟定。
“国安法,即独立于大宋律法外的单一维护国家安全的律法,是在当今金外敌入侵时因时制宜必须发展出来的具体法典,相关的具体条例将交由诸位相公以及国子监学生,乃至东京城的士子们一同商讨拟定。”扩大了征求意见的范围,主和派能做手脚的余地便被无限压缩,当初东京城保卫战时全城二十万学子请命主战抗金的盛景,可是至今仍被百姓们交口称赞。赵芫扫视着众人的神情,“诸位相公对此可有异议?”
黄潜善与王时雍等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王时雍刚踏出一步想说什么,赵芫立刻道:“有异议就憋着,事关国家安全,朕不许这部法律出自少数人或什么小圈子群体之手。”于是王时雍刚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想说的正巧就是国家大事怎叫这么多学生参与,最好只选定几位德高望重的相公互相商议着编撰拟定。赵芫的话恰恰堵住了他的嘴巴,再想开口便有私心利用的嫌疑。
“希望诸公在拟定条款时,要谨遵国家安全的含义,是指国家政权、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百姓福祉、经济发展和国家重大利益全都不受到任何威胁,以及能够持续维持国家安全的能力同样包含在内。(1)”赵芫比照后世直接给出了稍作改动的标准要求,所有条款必须符合、包含这个基础标准,可不是读书人们想怎么进行解释就怎么进行解释的。比如过去‘主和派’们口中对名为议和实为投降的伟光正诡辩,在国安法的基础标准下,便再也行不通了。
官家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有拱手应是。只不过,对于官家才十二岁就能提出如此完备的国安标准,在场众人难免心惊,官家当真不似个孩子啊。当年教导她的郭探花竟然如此深藏不漏!想起郭孝友主动请缨前往燕山府就任一事,可不就是此举将给了还是武德帝姬的官家染指兵权的机会,仔细想想,仿佛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探花郭孝友,恐怖如斯!
瞬时间,远在边关坐镇燕云十六州的小郭老师猛然间成了朝堂中不可言说的老谋深算级别的深邃存在。
此时此刻,燕山府郭知府正面临着金国大军再次压境,完颜宗翰挟持二圣归来,但在中原的战果也仅止步于此,赵宋的新官家阵前登基,在兴仁府大败四太子五万大军,致使两河三镇迅速得到了宋廷支援补给,金军想要彻底占据河北河东,就必须增兵南下,这回领兵的金军大元帅正是金国的战神完颜娄室。
之所以称为战神,是因为完颜娄室至今还未尝一败过,反辽时亲自千里追杀天祚帝,带着部署骑兵将辽国的腹地直接杀穿了。这样一个人,现在正在率领女真人大军兵临燕云。显然他要将燕云先吃下来,彻底解决掉之前宗翰深入中原腹地后腹背受敌的威胁。
郭药师带怨军在营州与金军作战几回,皆没有胜果,郭孝友立刻叫他收缩阵地,以防守御敌,决不许再出击。
赵芫登基后,汪度便被授予了官职,河北转运使兼军器监司丞,原本汪度在听说赵芫阵前登基时差点惊掉了大牙,紧接着自然是狂喜,琢磨着赶紧回到他老大身边去当狗腿子,结果被赵芫一纸任命继续留在燕云。现在他带着手底下越来越多的工匠几乎日夜不歇,给燕云诸州的城防打造铜墙铁壁,忙得小胖子都瘦脱了相。
当初一起玩的纨绔们如今谁不羡慕汪衙内,当今官家还是武德帝姬时,就只有他一个豁出去投奔了在燕地打仗的官家,今日果然汪度就成了他们当中第一个出人头地的衙内,有当年共患难的情分在,说不定日后三公之位都有的盼头。
在各地任职大小知事官员的衙内们酸溜溜地想着,于是更加努力表现。官家主战,他们就竭尽所能带兵抗金,而且是一边抗金一边写檄文大骂之前投降的州县官员祖宗十八代,恨不得立时插上翅膀飞过去将人就地正法,好叫官家想起来还有自己这个小弟在她身后默默支持奉献着。
赵芫此时哪看得到他们,收到小郭老师的战报后,注意力便全部投向了燕云边境,必须将完颜娄室拦在燕云之外。金军的战神一旦带兵入境,所造成的破坏,不仅仅在于他能够攻下几座城池,而是他的胜利会给大宋上下带来什么样的心理破坏。。
当他兵临城下还没攻城时,懦弱的官员们就会思考是否该议和,当他攻下第一座城池时,主和派就会重新串联起来,当他攻下第二座城池时,议和的声音将在大宋朝廷内重启。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金国的战神和他的常胜军拦在燕云,为赵芫重组朝廷秩序拖延出足够的时间。而能够做到这点的人,绝不是郭药师。
想到郭药师此人,赵芫眉头紧皱,若是作战胜利还好,反之失败了,那家伙说不定会二次判降。该派谁去支援燕云的战局。
按照她后世记忆来说,应当派岳飞过去最为稳妥,但岳飞此时在营州千里之外的地方绞杀宗望的部队,时间上能赶得及吗。
边境营州,自从郭药师龟缩回城内拒守不出后,完颜娄室派出几只先锋骑兵突袭皆没有顺利的战果,于是暂时偃旗息鼓等待时机。
金军营帐内,女真将领们正围坐着商讨战术。
“宋国的防守实在太严密,几次突袭都不成功,元帅,我们是否放弃攻打营州,直接从大太子打通的平州道路南下进攻宋国内部?”完颜阿鲁不问。
完颜娄室坐在中央望着宋国的地图,依旧沉声:“必须先将燕云拿下,否则不管南下几次,都只能得到无功而返的结果。南朝的防守能力大家都瞧见了,只要他们决心防守,就能把我们的大军拖住。而大太子两次奇袭东京城,恐怕那里如今已成了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的堡垒,再和大太子一样放弃攻打诸州,直奔东京的战术不能再用。”
“这次,我们要在正面把宋军打垮打怕,让宋人真正听到大金之名就闻风丧胆丢盔弃甲。”
“营州虽难啃,但镇守它的不过是郭药师,一头丧家之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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