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山澜月
两人因为这件事,竟然闹掰了,期间那负责人的姐姐在中间充当和稀泥的和事佬,想劝他们都让一步,结果越劝矛盾越深。
发展到后面,双方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了。
赵如月那几个亲戚,也因此失去了这一个倚仗,就更没资本来觊觎她家的生意了。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赵如月也加强了仓库那边的安保。
仓库启用后,赵如月和宁绍明就按照需求,设置出一些岗位,招了好几个员工。
有些员工,老板简单跟她说几句,需要她学习什么,以后做什么,就能很快学会并且上手。
有些是真不行,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教都不会,这样的就只能安排最基础的打包工作。
好在他们这还不需要那么多聪明厉害的员工,搬货、卸货、打包这些重复性强、不太需要脑子的体力工作需要更多,他们还不至于在有人反复地去教的情况下,还学不会。
仓库这边,赵如月和宁绍明跟接送孩子的时候差不多,谁有空就谁就去仓库那边看看。
这天轮到赵如月去仓库那边,车子开到一半,有人打来电话。
赵如月开着车不好拿起手机看,宁绍明又没跟她一起来。
她就暂时没接那电话,想着等自己到了仓库,再给未接来电复电。
谁知电话铃锲而不舍地挂了又想响。
赵如月只好把车子靠边停下,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宁时春。
宁时春一般没事是不会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的,有事也多是去找宁绍明,宁绍明就会私下跟她说。
更是从来没有重复给她打过那么多电话。
赵如月心想,这个时候打这么多电话,肯定是有急事了。
电话铃声又响起,赵如月这次刚接起电话,还不等她说什么,电话那一头就传来了宁时春沉重的声音:“三婶,我爸走了,你跟三叔今天能赶回来吗?”
第154章
“我现在就赶回去,你三叔的电话打不通吗?”赵如月问。
宁时春说:“对,我给三叔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我跟佳佳都在镇上,大姑也在,说是等你们和二叔二婶还有其他亲戚回来了,再商量什么时候送去火葬场。”
赵如月想起宁绍明说今天要试试新的配方,估计在厨房里捣鼓东西太入神了,没注意到手机铃声。
宁绍贤的生病进入倒数这件事,知道内情的人都早已有了心里准备。
只是没想到,他走得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明明前段时间,她跟宁绍明回去探望公婆的时候,宁绍贤看起来状态还挺不错的,脸上没有多少灰败的样子,还说感觉这段时间的药吃着挺有用,下次去医院复查,还让医生给自己开那个药。
赵如月赶回县城的时候,宁绍明果然还在新店的操作间里干活。
他的手机放在外面的包里,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时,铃声又被包和房间隔开,传到操作间的声音很容易被忽视。
赵如月进进来的时候,宁绍明还觉得奇怪:“你不是说今天要去仓库那边看看,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今天是星期六,遇上星期六和星期日,家里孩子去市里上兴趣班,一般他们都是在仓库那边待到下午,再直接从仓库那边开车到市里的少年宫,接上孩子回家吃饭。
赵如月:“小春给我打电话,说你大哥没了,让我们赶紧赶回去。”
宁绍明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大哥……没了?前段时间我们回去的时候,看着还挺好……”
他本来以为,至少还能坚持几个月,他大哥可能会因为那个病,慢慢虚弱,渐渐地站不起来,走不了路,然后起不了床,最后实在连饭都吃不下了才会离开。
那天回去的时候,他看宁绍贤精神头确实还挺不错,在街头街尾到处溜达,跟人侃大山,完全不像要死的样子。
赵如月跟他有一样的疑惑,但是他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去就知道了。”
“也是,我洗洗手,让人来接手剩下的活,你找个地方坐着等等。”宁绍明把手洗干净,跑去拿出手机,上面果然有不少宁时春的未接来电。
他给宁时春回了个电话,就赶紧给今天休息的学徒打电话,让人来接手自己的活:“这次算加班,等我的事办完,回来再给你多放两天假,跟星期六星期日一起连放。”
接到电话的学徒一听这话,立马赶来了,加班有三倍工资呢,他帮了这个忙,老板回来肯定还会给他发个红包。
等连放假好几天的时候,刚好能拿这加班的钱和红包钱出去旅游!
接替干活的学徒来得很快,宁绍明叮嘱了他几句需要注意的地方,就跟赵如月往回赶。
他们回去得急,就没记起来要去学校接孩子。
到了镇上才想起这事,好在送去火葬之前,没什么需要晚辈做的事,可以等晚点再找机会去接。
晚上开始吹吹打打办丧事之前,他们家孩子及时到场就行。
赵如月和宁绍明到老宅的时候,宁时春正在给宁绍德打电话,不管以前闹过什么矛盾,宁绍贤好歹也是宁绍德的亲哥。
他们两家也没断亲,互相之间是有走动的,尤其是宁绍贤从牢里出来之后,更是因为心里不满宁时春更听宁绍明的话,而故意跟宁绍德一家走得更近,来往得也比他蹲大牢前更频繁。
只是宁绍德同样嫉妒宁绍贤在镇上还有房子,能搭上镇上街道改景区的车,自己却失去了这个机会,同时也看不起宁绍贤坐过牢,所以对于宁绍贤主动的靠近,他当宁绍贤是上赶着巴结自己,根本不怎么搭理。
宁绍贤本来也不是那能受气的人,热脸贴了几次人家的冷屁股,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心里很不爽。
后来就没怎么贴上去了,但是今年过年的时候,两家也还有正常的人情往来。
那时宁时春给他们送的年礼是好东西,补品、水果、干货之类的都有。
他们的回礼是街上随便买的米粉、红糖、米糕之类的东西,宁时春也没说什么。
可现在宁时春给宁绍德打电话,宁绍德和叶菁却借口宁绍德身体不好,说没法来了。
宁时春劝了又劝,求了又求,他们夫妻俩才终于松口,说自己会回来。
宁时春悬着的心正要放下,就又听到叶菁问:“丹洁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但影响学习,还可能给你们添乱,我就不让她去了行吗?”
她觉得带孩子回来麻烦,而且这么小的孩子,去了也干不了什么,还不如留在家里继续上学,过几天她女儿还有个竞赛要参加呢。
宁时春被这话气了个仰倒,但还是压着火气,耐心地说:“二婶,虽然丹洁年纪小,但她跟我是同辈,不来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到时候她晚上不守灵也行,现在丧事简化了很多,没那么多讲究,也不像以前那么麻烦。
办丧事的日子也就三天,只有这三天不能沾荤腥,而且第三天清晨送我爸出殡下葬后,回来就能脱麻衣除孝,她第三天当天上午直接回去上课都行。”
王海燕红肿着眼睛从房间出来,听到宁时春的话,冲过来问:“怎么回事?”
宁时春本来不想让他妈知道,但有个亲戚在旁边听到了一些,心里对宁绍德夫妻俩这样很是看不过眼,对宁时春道:“这事你年轻人搞不定,得让你妈来。”
接着就给王海燕说刚才他们在电话里说什么,完了还说道:“不管小春他爸以前怎么样,现在人都走了,他是丹洁的亲大伯,于情于理丹洁都该来送一程才是,亲大伯去世都不来,像什么话!”
王海燕一听就气炸了,在乡下大事也就是婚丧嫁娶、生娃过寿。
她觉得老二这一家子,在这种大事上不来,就是不给自家面子,也是看不起自己全家,这可还得了!
王海燕直接抢过宁时春的手机,对着手机那头不管不顾地大骂:“丹洁一个小学生,三天不上学能影响什么学习?!
我告诉你们,她要不来,你们也不用来了!
你们两口子少给我叽叽歪歪,爱来不来!不来我转头就把小春结婚的时候,你们给的礼钱退还给你们!
从今往后我们两家也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是觉得,你们家以后一辈子都遇不上这种婚丧嫁娶的大事,到时候不需要亲戚小辈去帮忙了是吧?
以后宁老二死了,我肯定也不让我家小春和丹萍去,也不许你们埋在我们家地里,我说到做到!
我倒要看看,你们家这么办事,到时候还有谁愿意去帮衬你们!”
王海燕一通骂,比宁时春又劝又求说了半天,说得口水都干了都有用得多。
两个小时后,宁绍德夫妻俩赶到了镇上,没敢不带宁丹洁。
毕竟当年他们兄弟三个分家的时候,因为有铁饭碗工作,户口早就转到他单位,就不能分地。
如果他不想花钱买公墓,确实要回老家跟老家人商量,以后在老家的地上找一块风水好的地方埋。
要是他没跟宁绍明闹翻的话倒是能有其他选择,可是偏偏他当初算计人家的时候,没想到这一茬,现在就尴尬了。
分家的时候可没在分家协议里黑子白字写清楚,老大和老三一家拿了地,必须给他们准备好以后埋的地方。
于是宁绍德夫妻俩,既打从心里看不起老大一家,为了这事,又不得不给老大家面子。
至于自己花钱买公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别看宁绍德和叶菁的户口早早就转到了城里,成为城市户口。
可人的观念却很难改变,在他们看来,自己过世之后,能回老家安葬才是落叶归根,更别说他们还不想花钱。
宁绍德知道自己那个病犯过一次后,有很大的概率会复发,他距离死亡可不算遥远,王海燕说不让她家小辈去可真是直戳他痛处了。
他没儿子,要是到时候侄子也不来,他都不敢想那场面有多寥落。
叶菁看到赵如月身边没带着宁时秋兄妹俩,本来还想说几句,问问王海燕是不是区别对待。
宁绍德察觉她的意图,扯了扯她,示意她别乱说话。
本来他们今天就够得罪人了,现在谁不知道老大家为老三家马首是瞻,她在这里挑老三家的事,可没人会帮她说话。
叶菁不服气地小声说:“你扯我干什么?就许他们放火,不许我们点灯?”
宁绍德语气酸溜溜地跟她嘀咕:“你不看看外面停着的车,人家现在发达了,有两辆小汽车,想什么时候去接孩子不行?哪像我们家,就一辆破摩托车,开起来铁包肉,风吹日晒的。”
听到他这么说,叶菁心里也泛起酸来,也暗暗埋怨宁绍德以前做的那些事,要是他能沉得住气,婆婆就不会发病,婆婆要是还在,就算一时生他们的气,很快也会气消,继续帮衬他们家。
宁绍德自己也不会发病,不会被调到闲职,家里日子不会那么难过。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等近亲都来齐了,宁时春就跟王海燕,还有两个叔叔一起,给宁绍贤擦身体,换上体面的新衣服。
然后把人装进提前准备好的棺材里。
他们给宁绍贤遗体收拾体面的期间,赵如月开车去县里买办丧事要用的东西,顺便接自家的两个孩子。
等他们给宁绍德收拾好之后,火葬场的车也来了,赵如月带着两个孩子直接从县城去火葬场跟他们汇合,等骨灰烧好了,再一起回家。
在排队等待的期间,赵如月跟王海燕聊起来,才知道宁绍贤怎么会那么突然就走了。
原来他发现了自己的病不是良性肿瘤,而是癌症晚期,就算在怎么挣扎,自己没多少时间可以活。
不得不说,在生病时,一个人的精气神也是非常重要的。
在知道自己是癌症晚期,没法治好之后,宁绍贤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瘪了下去。
很快就从还可以溜达的样子,情况急转直下,一下子躺床上没法起来了。
还觉得骨头痛,甚至浑身都觉得痛。
本来吃着还有效的止痛药,这时候也觉得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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