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月暖
陶怡然起身,“母亲息怒,儿媳也没想到春郎会忽然啼哭不止,明明以前是不哭的。”
“你想说什么,谁又克了你还是克了春郎?”
王氏的言语中已经带上了怒火,“你作为母亲,就没察觉孩子这般哭闹对身子不好?”
陶怡然并未回话,以为不说话王氏就抓不到错处,却看王氏冷笑,“怎么,我作为婆母还说不得你了,你扪心自问自己可是合格的母亲?”
“老大不在,我体谅你不容易从不曾苛待于你,这侯府的大门你是想出就出,想进就进,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如今是怎么?”
“说你两句摆出这幅模样给谁看?”
她声音不小,春郎又哭了起来,陶怡然也开始垂泪,若是被不知情的外人给瞧见了,定会以为王氏这个继婆母容不下这对母子。
“啪!”
王氏的手重重拍打在茶几上,屋内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刘姑姑已经猜到定是事情暴露了,这是准备处置陶怡然,心头苦笑连连,平秋说的话浮现在她的脑海,事到如今,她该要怎样给自己谋划呢?
在男人面前的陶怡然或许有的是手段,但她现在遇到了遵循唐纲的意思要收拾她的王氏,哭哭啼啼或是委屈催泪不仅没有任何效果,只能激发王氏的怒气。
春郎哭的撕心裂肺,王氏冷眼看着乳母,“抱去找府医,该喝药就喝,喝不进去就灌进去,那药你喝了,再到他嘴里能有几分药效。”
乳母赶忙抱着哭破天的春郎走了,陶怡然心里有些慌乱,这种情况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脱身。
王氏冷声开口,“已是当母亲的人,如此没有仪态章法,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从今日开始不许出府,好好在春华院反省,春郎就留在前院,什么时候你懂得如何做一个母亲,再来说。”
“送大少夫人回去。”
刘姑姑忙上前搀扶陶怡然,此刻的陶怡然满脑子都是不让她再出府,这又该如何是好?
回春华院路她轻声问了刘姑姑,“你说,他可会来救我?”
这一瞬间刘姑姑连立刻赴死的心都有,并未回话,只是重重的捏了下陶怡然的手腕,示意她闭嘴,生怕没人不晓得她偷人吗?
到这个时候还在心生幻想。
“大嫂怎么了?”
秋实院里逗鸟的辛安侧首,“被禁足了?”
春阳连连点头,说隔壁的大少夫人顶撞夫人,“夫人罚了她禁足,将春华院的人撤了一半,又换上了几个生面孔。”
“春郎小公子暂时留在了前院,府医又去瞧过了。”
辛安啧啧两声,“那可怎么办,咱们这琴声以后怕是听不到了。”
隔壁每日都有琴声响起,还怪好听,她都听习惯了,接下来就要看那位南广郡王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陶怡然和侯府撕破脸。
春阳笑道:“少夫人实在想听,咱们还能自己弹琵琶呢。”
辛安笑了起来,“回头你给我弹个杀气腾腾的曲子,我换个口味,最近听都是些哀怨缠绵的,我都开始伤春悲秋了呢。”
少顷南风来了,春阳晓得每次南风来都是说要紧事,主动离开为辛安炖燕窝去了,南风上前,“对方已经知道了。”
辛安放下手里的玉米粒,细细的擦拭着手,“接下来除了盯着看看她的动静,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南风眼中带着喜色,“能为少夫人分忧,是南风之幸。”
“若是没事就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南广郡王对陶怡然是个什么心思没人晓得,为免意外让陶怡然当上郡王外室或是小妾,过上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舒心日子,总该让人家正牌郡王妃晓得才是。
王氏最终留下了春郎,为的是不给老太太斥责她的机会,省得到时候又说她连一个婴孩都容不下。
侯府宁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此刻的京城像是被浇了火油一般,突然间就沸腾了起来。
第515章 皇帝也有好奇心
时至中午,平顺伯府里藏了几十具尸骸的事传了出去,一片哗然,即便到了饭点围观的人也舍不得离开,寻亲的人也在这里,一个个眼带渴望,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平安从这道门走出来。
“一大早官兵就进了门,好几十号人,是来抄家的。”
“然后衙门的人也来了,也是几十人,里面还有仵作,那仵作我见过。”
“丧尽天良啊,我家小叔五年前就在这府中当差,再没回来,说是偷了主家钱财跑了,会不会是被害了?”
“十有八九......”
这些人越说越上头,又不时冒出一些所谓的知情人士透露消息,更没有人愿意离开,有那头脑灵活的货郎和商贩挑着自己的货就来了,不仅能多卖东西,还不耽误他们看热闹。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紧闭的伯府大门缓缓打开,身着甲胄的兵士抬着数不清的箱子鱼贯而出,这些都是伯府库房里的物件儿,属于第一批。
“天爷,这些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莫不都是金银?”
“民脂民膏,民脂民膏啊~~~”
等最后一箱子被抬出来,紧接着便是哭声一片,伯府的女眷以及下人被串成一串押送了出来,这些人身上已经脱去了华服,首饰也被摘的干干净净,走出来那一刻围观的百姓就要往前冲,嘴里疯狂的骂着,若不是押送的人呵斥,这些人还要再受些罪。
平日里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伯府女眷在这个时候除了哭也不知道该如何,即便身后还有强盛的娘家,她们也不会得救,哭一哭自己的未来,无可厚非。
等这些人被押走,围观的百姓依旧没走,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不说话了,期盼着接下来这道门里能走出苦主。
又过了片刻,几辆车停在伯府大门,从门内又走出来二十来个人,这些人头上都罩着斗笠,看身形就晓得是年轻的姑娘和年岁不大的童男童女,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廖直让这些人通过狭窄的通道来到伯府,从伯府正门走出去,更能坐实平顺伯的罪名。
她们排着队上了车,寻亲的人激动的往前挤,负责押送的人大声开口,“这些都是苦主,寻亲之人明日一早到衙门来认人。”
廖直虽是武将,凶残名声在外,但他却也有自己细腻的一面,这些姑娘是平顺伯用来笼络官员的,还是清白之身,以后还可以去过寻常的日子,斗笠遮脸,这是对她们的保护。
“我的儿,你在不在里面,你回答娘啊~”
“我的儿,我的儿~”
一个妇人冲了上来,很快又被官兵给挡住了,“此处并非认亲之地,明日一早衙门去找人。”
一个汉子上前搀扶着妇人,连连点头,说他们明日一早就去。
查抄还在继续,伯府的女眷和下人全都下了大狱,和平顺伯团聚去了,苦主送往衙门,在那里她们还要交代自己被掳走的经过,有些人还需要追捕。
伯府的儿郎们轮番下井去捡骸骨,一个个吓面无血色鬼哭狼嚎,最终还是衙门的人下了井......
“幸存的苦主已经送往衙门,伯府上下全数下狱,周大人的人还在井中捡骸骨,据下井的人说里面有两具尸首扔下去的时间不超过两月,这是伯府这些年来的账本,里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年平顺伯找来多少人,死了多少,剩下多少,招待出去多少......”
廖直进宫复命,皇帝翻看着手中的册子,面上怒气汹涌。
尤其是看到恩国公多次接受馈赠,以及恩国公府的人也有多人牵扯其中,包括周正,他心的怒气就压制不住了。
“啪!”
御案被重重拍响,整个御书房伺候的人全数跪了下去,廖直的腰也躬的更厉害了些。
“让唐纲立刻来见朕。”
“威远侯已等候在外。”
“让他进来。”
唐纲自是听到屋内的动静,快步进门躬身请安,而后一眼就看到了皇上手边的册子,心里松了口气。
他早知道伯府管事知道这本册子的下落,但他把人交给了廖直;昨日他也有机会能拿到这本册子,但他没要,这东西烫手,太子和二皇子虎视眈眈,拿了给谁都不合适,还不如留给廖直。
当然,最重要的册子不是这一本。
“查的如何了?”
唐纲呈送上了所有罪证,“平顺伯安排人手各地择选美人已查清,除此之外京中楚湘馆背后之人正是平顺伯,这些年平顺伯通过楚湘馆搜罗了更多美人,收集到不少朝臣阴私,想要此威胁朝臣达成目的。”
“只是那本册子到目前尚未查到。”
皇帝翻看着那些罪证,而后将平顺伯交给了廖直,“无论用什么手段,找出这本册子。”
“末将领命。”
廖直去大牢折磨平顺伯去了,没办法,作为皇上的心腹他就必须什么都会。
唐纲继续和皇帝汇报查到的那些罪证,见他半点没有要攀扯别人的意思,皇帝问了,“除了此人,可从他身上查到了别的人?”
唐纲道:“并未。”
“微臣去大牢见过平顺伯,当时的他鼾声如雷,并无半点惧意,当得到微臣已经查清他的罪证便嚷嚷着要见太子,要见恩国公,并要挟微臣,言微臣府中有丑事,想要用这桩丑事换取为他见太子和恩国公的机会。”
皇帝神色如常,唐纲半夜去大牢本就可疑,且昨夜唐纲前脚离开大牢后脚他就知道了消息,对他这个行径很是好奇。
“以侯府名声威胁,你还能坐得住?”
唐纲躬身,“微臣不相信府中会有什么丑事能让侯府声名尽毁,且皇上要微臣掌握分寸,微臣愚钝,不敢节外生枝。”
谨慎小心、畏首畏尾是唐纲的保护色,几乎不会有人怀疑他会有多深沉的心机,但他遇到了生性多疑的皇帝,这位几乎对所有人说的话都会持有一定怀疑的帝王赞赏的点了头,“还有几日使臣团就要来了,尽早结案。”
该要查的还得查,更要善后,唐纲还有很多事要做。
等他一走皇帝就让人去仔细的查,侯府的丑事他还是很感兴趣的,他还怀疑唐纲知晓此事。
第516章 唐纲是颗墙头草
离开了御书房,走出去不远唐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
昨日暗探离开后他将所有的事再次想了一遍,又喊来张管事问了好些问题,这才发现之前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的辛家悄无声息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先是通过买卖绑定了可以代表二皇子的徐家,再然后是老二和廖直交好,老二媳妇和廖直媳妇姐妹相称;
又有张老将军将军中采买给了辛家,此事还是张管事从辛敞口中套出来的,他丝毫不知。
再有庆侯府,昌侯府,勇双伯府等等,最重要的还有谨王府......
唐纲不明白唐陌和辛安两口子怎会如此擅于钻营,一年多的时间就经营出这么一片大好局面,若有这些人相助,二皇子的机会可就太大了。
反观恩国公府已是日落西山,朝中几大将领一个都没倒向太子,虽然这次太子给他的价码高,他原本也满意,然而随着查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太子好似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兑现承诺。
再想到去年他们父子处心积虑的想要搭上太子的船,可堂堂侯府居然被太子弃如敝屣,如今求到他跟前,那谢侍郎依旧态度倨傲,好似搭上太子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
真当他是泥捏的?
宫门口,唐纲遇到了户部方侍郎,方侍郎想要打探消息自是上前寒暄,几句话后唐纲停下了脚步,“平顺伯实在是胆大包天,本侯昨夜去了一趟大狱,本是想看看他是否有悔过之心,愿意交代些什么,您猜怎么着?”
方侍郎洗耳恭听,唐纲说了,“鼾声震天,那模样不像是被下了大狱,倒是想进去小住的,这是有恃无恐啊。”
方侍郎顺着这个意思将平顺伯骂了一顿,两人边说边走,出了宫门唐纲就说平顺伯闹着要见太子和恩国公府,“说什么至关重要,嚷嚷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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