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驯服危险怪物 第44章

作者:瑟刃 标签: 前世今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倘若……那人会悔改呢?”他再次开口。

  “那不能改变他已经做过的事。他仍需要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项翎答得理所应当,“这就好像,伤害了你和你哥哥的人也做过许多好事,但这并不能抵消他的罪行。”

  项翎道:“你也是很认同这一点的呀。”

  平安便没有再说话了。

  

第50章 第50章以本地医疗发展状况看,……

  项翎是天落黑宿进平安房中的,外出采购回来才发现此事的忆柳是一个时辰之后过来敲门的。

  “阿翎……”忆柳抱着枕头,泪眼朦胧,“夜里太黑,我怕得睡不着……”

  见他这样害怕,项翎转头看了看房内的平安,有些为难:“平安离了人也睡不着,这房里又睡不下这么多人……要么,你去找夏竹陪陪你呢?他房里地方大些。”

  “平安哥哥缘何离人无法入睡呢?”忆柳诚恳发问。

  “他要听着人的呼吸才行。”

  瞬息之间,忆柳飞快地做好了权衡:“如是岂不正好,忆柳来陪平安哥哥就是!”忆柳说着,脸上写满了真诚。

  平安:“……”

  平安:“需是项姑娘才行。”

  忆柳:“呵。”

  忆柳:“这人的呼吸还有异同不成?平安哥哥在认识阿翎之前,是日日不睡的吗?”

  忆柳:“……嘤。一点疑问,哥哥莫怪,还求哥哥解答。”

  项翎:“忆柳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别生气。他很容易被吓到。”

  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的平安:“……”

  忆柳是亥时末代替项翎住进平安房中的。

  平安听人呼吸才能睡着的毛病是子时初治好的。

  从忆柳处惊闻项翎曾住进平安房中的春兰是第二日一早听到消息即刻提刀上平安的门的。

  性别差异教育以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是从平安那头出来之后立即给项翎做的。

  项翎:“啊,这样也很敏感吗?我以为只有在封闭式伴侣关系中与其他异性进行相对亲密的接触才是不被接受的。”她从季青临那里接受到的科普就只到这个程度了。何况只是睡觉的距离近了一点,碰都没碰上,怎么会也算是亲密接触呢?

  春兰:“你在说什么……啊啊啊总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都离远点!”

  春兰:“啊不过夏竹是我一手养大的姑且能信……他若敢如此这般我打断他的腿!!”

  在旁看热闹的夏竹:“……”

  少年谨慎地捂住了自己仅剩的那条好腿。

  夏竹的那条坏腿是在几日之后病发的。

  这孩子懂事,病发的那天,刚好遇上故人来访,都不必让人额外告假。

  那天,才一开店门,项翎就注意到等在门口的女子了,不由得望了好几眼。这倒不单只是因为对方等在门口,而是因为对方实在出挑。她生得漂亮,气质也很独特,并不清冷或是美艳,而是有一种独特的,与年龄毫不相符的……母性。

  女子见了项翎,顿时提起笑意,屈身行礼,询问道:“这位姑娘,请问这里,是否有一位名唤‘春兰’的姑娘?”

  女子一动,项翎才注意到,在她的身后,还藏了个瘦小的小姑娘,看着不过十岁出头的模

  样,探着半张小脸,怯生生地往这边望。

  “有的。”项翎应道,将她们二人迎了进来,“你们找春兰有事吗?”

  “是。”女子因项翎的欢迎而躬身回礼,颇为温和地回应道,“我叫秋菊,旁边这孩子名唤‘冬梅’,我二人是来探望姊妹的。”

  ……这名字,还真是一听便知是兄弟姐妹。

  说话的工夫,春兰已擦净厨房,出门迎客。一见秋菊,春兰刹那间愣住,慢慢地睁大了眼。

  见得春兰,秋菊也顿时停住了动作,静静地看着春兰。紧接着,她便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菊姐姐……”春兰咬着嘴唇,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女子。

  秋菊抱住了她,眼泪簌簌落下。哭了一会儿,她又忽然猛地将她推开,重重一巴掌,狠狠地打到了春兰的脸上。

  项翎在旁边看着,愣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她本就对本地人际关系不足够了解,更别提这么复杂的举动……

  倒是一直在旁帮她的平安早已凑上前来,静静地观察着面前的几人,似乎随时都可介入其中。

  春兰被打得身子一歪,却丝毫也不见平日里的火爆脾气,反而膝盖一弯,“砰”一声就跪了下去,哭道:“春兰知错了。”

  “你知错了!”秋菊哭着骂她,“你知道什么错!那日被挑中的是谁!你上赶着跑去逞什么威风!你威风逞了,你管别个的死活吗?那日之后,我吃好过一顿,睡好过一回吗!你梅妹妹日日哭泣,日日问我她兰姐姐竹哥哥去哪儿了,你叫我怎么答!我恨不能随你们一起死了去!!”

  “没死,怎么会死。”春兰哭着安抚,“你瞧,如今都还好好地活着,哪里有一点事。”

  “好好活着,那是你命好!”秋菊仍是骂她,“被选去那奉天府的人,哪有能活着出来的!你就是去送死!选中的又不是你和阿竹,是我和阿梅,你上赶着去送什么死!”

  平安微微一顿,看着眼泪滂沱二人。

  春兰哭道:“阿梅才多大,哪能让她去。留阿梅在倚翠楼,我与阿竹哪个能看顾好,还得菊姐姐亲自看顾才成……”

  她搬出女子身侧的孩子,秋菊哪里还有话讲。冬梅才十岁,在勾栏院里待着,离了人哪里能活。左右都是苦命之人,四个要死两个,护过了这个便护不过那个,于是四人争相求死,只为护出另外两个人的命来。

  而让他们如此这般拼了性命苦苦挣扎的,只是奉天府要来倚翠楼挑人的一句话罢了。这甚至不是奉天府主人的命令,只手遮天的东厂督公哪里会垂眼于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决定他们的命运的,甚至就只是奉天府后院的管事吴同而已。

  他们拼命挣扎的性命,在奉天府的主人眼中,便就是这般如蝼蚁草芥般的微贱之物。直至身死,他们都不配令东厂的督公听得半丝声音,不配叫奉天府的怪物多给半个眼神。

  秋菊终是哑了音,低着头无声哭泣,将身侧不过比腰高一点的冬梅紧紧地搂在怀中。

  春兰上前去抱她,她气得推开。春兰又抱,她便就再也推不开了。

  “阿竹呢?”秋菊哽咽着开口,“怎么没见阿竹,他伤得好些了吗?”

  春兰哪敢让她见。她曾与秋菊说过夏竹受伤的事,但伤成了什么样子却是万万也没敢说的。

  然而,夏竹毕竟已然残疾,这绝不是拖一拖就能拖没的事。春兰在心里扯了八百个谎,心思转了八万多圈,却到底还是明白,早晚也是得让菊姐姐见到阿竹如今的模样的。

  但不是现在。

  起码也得等阿竹好透了,再扯个失足落下山之类的谎话。到那时,他身上的刑伤也好了,伤疤都藏在衣服下面,男女有别,菊姐姐总不能扒开他的衣服来看。

  而摔下山,总比浑身都叫人用刑具特意折磨出的千奇百怪的伤痕,一只手叫人生生斩断,另一腿连骨头都被碾得粉碎要来得强。

  春兰盘算好了对策,张嘴就要扯谎,却忽然被急匆匆下楼的忆柳打断了话。

  那是春兰第一次看到如此严肃的忆柳。

  “夏竹病发了。”他脸上毫无往日的娇软做作之色,说话的工夫连脚步都没停上半分,直接往医馆而去,“你去照顾他,我去叫大夫。”

  春兰本能地感到了不妙,三步并作两步,猛然冲上楼去。

  她见到的便就是满脸通红,意识不清的夏竹。

  她踉跄了一下,无助地摸了两下弟弟滚烫的身体,这才想起该打水降温,连忙又转身往楼下跑。

  而秋菊紧随着她上楼,便就这么毫无准备地看到了夏竹的模样。她看到了他自手腕处齐根断开的胳膊,看到了他不正常的软趴趴的腿,看到了他烧得通红毫无意识的脸庞。

  她一时没能站住,直接跌倒在了夏竹的门前。

  项翎伸手扶了她一把,随手交给了身后的平安,而后去看夏竹的情况。

  他看上去真的很不妙。

  项翎大约猜得到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腿粉碎性骨折,却受制于本地医疗条件而无法得到妥善的处理,如今已经引起身体组织坏死,危及生命了。

  这种情况要在本地得到处理,恐怕就只有一个可能的方式:截肢。

  而更可怕的是,以本地的医疗发展状况来看,当地医生其实根本连截肢都做不了。毕竟,当地人就连“细菌”与“病毒”的存在都还没有发现,更没有成体系的止血方式,“截肢”一说耸人听闻。

  项翎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直沉,冰冷冰冷的,沉到湖底下。

  她总得做点能做的事。

  项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要两坛最烈的酒,要用水煮沸干净的布,还要磨一柄最锋利的刀。”

  她是说给平安听的。

  可一旁,已然与冬梅一起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的秋菊却猛然站起身来,踉跄着,急匆匆地下楼买酒去了。

  平安看着秋菊的背影。他看着她踉跄匆忙的背影,看着泣不成声的冬梅,看着生死未卜的夏竹,看着所有的人。

  床上的小子,前些日子还与他谈天说地,和他因身上的伤口惺惺相惜,炫耀他一个人保护好了他的姐姐。

  平安嘴唇早已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大夫很快就被忆柳请来了。项翎已然得到了秋菊买来的烈酒,倒了酒来细细洗手,又用烈酒反复擦拭刀刃。

  “您听我说,”她叫住了大夫,“他这个情况——”

  “只能断肢了。”那大夫看着夏竹的情况,面色凝重,续上了她的话。

  这位大夫早先就叮嘱过春兰,说是要多盯着这条腿,烧了病了务必找他。项翎也听得过这话,却没想到这大夫是有真本事的。

  毕竟,本地医学以药物治疗为主,开刀截肢闻所未闻。没想到他竟有一眼就决定截肢的魄力。

  能够如此迅速地得出这样的结论,难道是因为……

  “您之前,”项翎颇为惊讶甚至惊喜,“是给人断过肢的吗?”难道是她低估了本地医疗发展水平?

  

第51章 第51章那是她妆奁中很不起眼的……

  “未曾有过,只是……”大夫当她是无法接受如此耸人听闻的治疗方式,解释道,“我知‘断肢’骇人听闻,可如今,只有这一种方式能够救他性命。他的腿重伤不治,久而生毒,是会害他性命的。唯有及时将毒腿断开,方能保命。”

  听得这话,春兰脸色已然煞白,秋菊更是说不出话来。春兰缓了一缓,这才颤着声音开口:“那……断腿,就能活吗?”

  断肢之人,特别还要从膝盖开始截断,创面很大,实在不见得能活。许多断肢之人都会在几日之内血尽而亡,哪怕侥幸未亡,也防不住伤口溃烂不止,终而殒命。

  大夫叹了口气:“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唯有尽力。方才项姑娘问我是否做过此事,我确是未曾做过。好在,我曾有幸见神医鬼手做过此事。此人行医圣手,治疗之法甚是激进,手段仿佛从来不顾患者死活,结局却从无失手。我能断言夏公子若要活命唯有断肢,便就是从神医鬼手的那处得来。”

  “神医鬼手”,在场确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倒不是因为在场的人有多么博闻广识,而是因为此人实在太过有名,甚至连对本地缺乏

  认知的项翎都曾在说书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人的名字起的中二,像是那种只会出现在三流话本中的傻名字,却与他的行事风格颇为契合。此人行事风格诡谲,行医诊费需得白银千两,可谓天价,还要付得起此等诊费的非富即贵的病人对他毕恭毕敬,甚至跪地叩首以示诚意。只要一个字叫他不满,他就万不会医。而他的脾气秉性又颇为怪异,谁也不知哪个字会得罪于他,只好对他加倍恭敬,万般小心。除此之外,来问诊之人生的病还必须足够棘手,足够有趣,受的伤必须足够严重,足够难医,否则,他也是万不屑接的。

  有如此怪癖,还被天下吹捧,声名远播,自然也是因为他这一手医术确实出神入化。民间传说,此人医术能够白骨生肌,起死回生。以文明CA259的医学发展程度来看,起死回生当然绝不可能,但传说大多并不是空穴来风,此人恐怕真的能够医治本地医疗束手无策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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