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子煎饼
郑伟阳安排的人正在派发食物。
黝黑的面包,干硬如柴。
太阳神教已经被彻底打死了。
在这些幸存者眼中,郑伟阳就是新神。
王安民走后,郑伟阳脸上的笑容微收。
他按了按太阳穴:“怎么挑了这么个刺头接管巡逻队。”
秘书为郑伟阳奉上热茶:“王安民的调令已经报上去,他待不了多久了。”
“我记得是他查我儿子的案子,怎么一直没有进展。”
虽然王安民这个人让他不愉,但郑伟阳认可他的能力。
他的儿子死了,他的粮食没了。
如果有那一批粮食,他完全可以走的更顺利,早就将地下避难所洗牌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而现在,为了达成原先的计划,他付出了十倍的心力。
秘书摇头:“我一直在跟进这个事,确实没有什么进展,王安民的工作重心,也没有放在这个案子上。”
郑伟阳说:“一直等,等到他调走,也不是个事,给他找点麻烦。”
秘书说:“听说王安民有个相好,也在内圈。”
“谁?”郑伟阳偏头。
“您见过的,之前参加过拍卖会,余溪风。”
郑伟阳按了下太阳穴,他一直觉得余溪风,有些不对劲。
这是他的直觉。
郑伟阳并不依赖直觉,但他也不会放过直觉:“你去找一下,看那个何源还活着没,让他四点来找我。”
何源很快就来了,地郑伟阳的办公室外等到四点。
何家乌云罩顶。
本就不多的家底在火灾中付之一炬。
何家彻底败落了。
谁想,这个时候,郑伟阳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见他!
何源父亲欣喜若狂,亲自给何源送到了门口。
怕给郑伟阳留下何源不够独立的印象,何源的父亲站在外面,都快冻成冰雕了,也硬扛着没有进来。
“你后来去找了余溪风的后妈,还有继女,但是没有消息?”郑伟阳同何源确认,“她们最后说了什么?”
何源不敢在郑伟阳这个层级的人面前耍心眼。
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是高材生,记性很好,堪称过耳不忘。
“那不是你该拥有的东西。”郑伟阳重复着何源的话。
郑伟阳站起来,围着那张简易的办公桌转了两圈。
“你说,你第二天去找,就找不到那对母女了,你爸主管殡葬,你肯定向他打听过,没有发现那对母女的尸体对不对。”
何源点头。
“消失了。”郑伟阳低语。
何源不知道郑伟阳在想什么,他站着,不敢随意搭话,大气不敢喘。
隔了好一会儿,郑伟阳抬起头:“你先出去吧。”
粮食不见了。
那对母女找余溪风找了很久,找到之后,不见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余溪风和郑乘帆相亲。
郑乘帆一定是得罪过余溪风的。
他死了。
本来安排去烧死政敌的邓飞宇,跑到了余溪风门口放火,也死了。
很多线索浮起来,又沉下去,这其中一定有一个关键点。
这个关键点,一定至关重要。
郑伟阳安排下去:“她手里有人命,找机会把这事透给王安民,让王安民去试探下。”
“余溪风!”
和云姐上完厕所回来,感觉冻掉了半管血。
听到人叫时,余溪风没听清,开始还以为是胖子,一回头,就看到了神色复杂的杨荣。
章秋从里边出来,问余溪风:“谁啊?”
杨荣急忙道:“他是谁,是你的男朋友吗,余溪风,你年纪还小,不要被人骗了。”
杨荣看起来老了太多,那张脸,简直要追着蔡老头去了。
“爸爸错了,爸爸以前对你不好,你不要怨爸爸。”
杨荣道:“都是那个女人的错,爸爸不该听他的话,你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
章秋惊愕地回头,又看了看杨荣的脸。
脸的轮廓确实有三分像余溪风。
余溪风面无表情,并不是强做的面无表情。
她很自然,根本没把眼前这个自称她爸的人当回事。
这么一看,又不像了。
杨荣张嘴,正想说什么,就看到余溪风从他面前走过,径自进了帐篷。
杨荣儿子没了,老婆女儿不见了。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余溪风。
她也是自己的女儿!
她不能不管自己。
杨荣打定主意要赖上了,见余溪风这里油盐不进,他将目光移向章秋:“你是余溪风的朋友是吧?”
余溪风都不搭理,章秋更不可能理睬他了。
他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挡住了杨荣看过来的视线。
杨荣想跟着余溪风挤进帐篷,朝里边的蔡老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儿女都是债。”
余溪风抬起刀锋,言简意赅:“滚。”
“你妈妈走的时候,让我照顾好你……”
“你把小三接回来,就是为了照顾我?”
“是我对不起你。”杨荣一副狗皮膏药的态度。
蔡老头说:“你女儿已经成年了,知道对不起,就让她做想做的事情。”
她想让你滚。
杨荣涨红了脸:“她是我的女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蔡老头冷笑:“她认你,她才是你的女儿,她不认你,你就是一坨狗屎。”
第114章 她更憎恶下不去手的自己
没过一会儿,胖子也回来了
杨荣认出了云姐和胖子,不过是余溪风当初的邻居,心里一阵气苦。
她跟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在一起,却连自己的亲爸都不管。
三岁看老,清柔说的没错。
余溪风从小就是个冷心冷肺的。
他活到现在,居然只剩下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女儿。
杨荣心里这么想,脸上也带了出来:“余溪风你想好了,我才是你亲爹,你再和这些人鬼混,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余溪风瞥他一眼,从炉子边上取了一块红薯干:“说的跟我真有个爹似的。”
杨荣的目光盯着余溪风手里的红薯干,咽了一口唾沫。
“你好像总是听不明白我的话。”余溪风说,“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了。”
“你自己听听,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尽管杨荣一再告诉自己,要忍耐一下,要哄着余溪风一些,还是被余溪风激起了火气:“你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什么,我才是你爸,我是为了你好。”
余溪风道:“我之前说过,见你一次,把杨似龙打一顿,现在你儿子死了,你是觉得,我不敢打你吗。”
余溪风抓着唐刀站起来,走出帐篷,刀风撩过。
杨荣的围巾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一瞬的冰冷让杨荣分辨不出是冷风还是刀锋。
她是真的想杀自己。
杨荣看向余溪风的女儿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这个刀只要再偏一毫,手抖一下,都可以抹了他的脖子。
这是个疯子。
杨荣憎恶的眼神让余溪风一愣。
原来这个人还是可以激起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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