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目有兮
好消息是，爆炸引发的山火没有波及太多的地方，在群马县消防员的努力下，大火已经被扑灭了。
更重要的是，除了那几个小混混外无人伤亡。
坏消息是，冬名山道被毁，修复工程大概要持续好几个月。
喜欢在那里飙车的飙车党失去了自己的’耶路撒冷‘。
更坏的消息，自然就是真正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
只是这一点，警视厅不会说，新闻也不会报道，民众们会知道的，只有替死鬼大川锦和大川制药而已。
吃完饭又洗好碗筷，月川便打算和婶婶好好聊聊证人保护计划了。
这种事不能拖，必须要尽快决定才行。
不然有大川一家的遭遇在前，月川实在不敢多离开婶婶半步。
将风见解释的证人保护计划和婶婶说了一遍，月川没有提及这场交易可能会涉及到她的部分，但婶婶还是猜到了一些。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美国政府为什么要免费帮他们，尤其是在有蜘蛛侠这么一个值得研究的样本的情况下。
面对婶婶的担忧，月川说出了最好的可能性。
“他们不会知道我的身份的，你如果同意的话，会以’那个组织的知情者‘的身份接受保护计划。”
她解释道：“因为我爸妈的失踪很可能和那个组织有关，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们有理由申请证人保护计划。”
“你爸妈……”婶婶抿了抿唇，很长时间都没有继续下文。
大概是以前为了照顾月川心情而养成的习惯，如今月川的父母依旧像是家里无法提及的禁忌般的存在。
月川等待着，就像风见会给她充足思考时间一样，她也清楚婶婶需要很长时间的思考。
“你爸妈决定要去美国工作的时候把你托付给了我们，那时候你才上幼稚园，那么小一个，看起来可爱得像个天使，实际可怕得像个小恶魔。”
婶婶终于开口了，却是并未直接回答月川，而是讲起了月川已经无比模糊的过去的事情。
“我…第一次知道一个小孩竟然能那么淘气、那么能哭，第一个月的时候，我和你叔叔简直快要疯掉了，我们特别想把你送回去，但打你父母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没办法只能继续养着。”
“后来实在是打了太多次电话没人接，我们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开始通过各种方式联系你父母，你父母的朋友都是科研领域的人，我们知道联系方式的不算多，所以最后只能报警。”
“警察没找到人，只提供给我们一些零散的线索，我们就按照这些线索去了乌丸制药，但也毫无收获，所以还是只能继续养着你。”
“再后来，我们在照顾你的过程中越发对你有了感情……我问你叔叔，’我们还要孩子吗？‘你叔叔也问我，’你想要吗‘，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最后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婶婶表情柔和地看向摆放着叔叔照片的牌位，眼神悠远像是看到了过去年轻的自己和丈夫。
“我和你叔叔早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其实在知道你是蜘蛛侠，知道你瞒着我们在寻找父母的下落时，我…我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婶婶痛苦地捂住脸，眼泪浸润掌心，无止息地从缝隙流淌下来。
“我很…难过，我原以为你也早已经把我们当成了父母，至少应该向我们坦白，而不是自顾自地决定一切，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儿戏，但我又很唾弃自己这种自私的想法，我们毕竟不是你的父母，我们只是…”
“是！你们是！”月川打断婶婶的话。
她已经来到了婶婶面前，同样泪流满面。
跪在沙发前的地面上，月川抱紧了面前的婶婶，急迫而痛苦地解释着。
“我没有那么想过，我只是…我当时……我只是很怨恨他们，我想找到他们让他们后悔，我没有想过……我没想过未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叔叔，是我连累了你们……”
两个深爱彼此又内心痛苦不堪的人终于在这一刻说出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婶婶终于将那晚彻夜未眠的所思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她不仅仅在担心着千鹤作为蜘蛛侠的安全，也在痛苦这十几年漫长的陪伴，换来的却仍是千鹤向那对不称职父母的靠近。
她也在想，是不是自己也跟随丈夫离开比较好，她不想成为孩子唯一的阻碍。
但她也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消极的想法，其实千鹤根本没有这么想。
其实她死了，根本不会让千鹤松一口气，反而会让她越发痛苦。
她不想千鹤痛苦，所以便把一切想法咽回心里，仍像往常一样扮演着好婶婶的形象。
但在月川提出证人保护计划，像是要和她撇清关系，像是在暗示她真的很碍事时，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一切坦白过后，她们之间再没有了隐藏起的间隙。
又或者……将内心的痛苦隐藏得更深。
月川悠子捧住侄女的脸。
以后大概很长时间都看不到她了。
“如果真的能申请下证人保护计划的话，我愿意离开这里，直到一切结束后再回来。”
婶婶语气温柔，手指轻轻擦拭着月川哭得红肿的眼角。
“你会保护好自己的，对吗？”
月川用力点点头，哽咽保证道：“我会的，我会保护好这里，保护好自己，你也会吗？”
“当然啊，我不是说过我还要看你找到喜欢的人嘛，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根本没有看男人的眼光，还得婶婶好好把关才行。”
婶婶擦擦眼泪，一本正经地说着。
月川也很是赞同地点头，保证道：“等一切结束，我会去接你回来的。”
婶婶：“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拉钩，相视而笑。
第59章 商量好要加入证人保护计划后，月川立刻就给风见警官发出了短信。…
商量好要加入证人保护计划后， 月川立刻就给风见警官发出了短信。
对方很快回复，表示和美国政府沟通好后，会再次联系她。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也会安排人手为她的婶婶提供保护。
道过谢后， 月川放起手机， 视线落到正拿着抽纸擦拭眼泪的婶婶。
“婶婶。”她其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婶婶帮忙， “你会做衣服吗？”
经历了两次爆炸后，蜘蛛战衣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破口。
这种程度的损坏补不回来， 需要重新做一身才行。
但她不太会做衣服，又不能再麻烦阿笠博士，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婶婶身上了。
婶婶有些意外， 但更多的是发现自己还对孩子有用的惊喜。
“婶婶当然会做衣服了，咱们家以前有很多衣服都是我买布自己做的。”
…
量尺寸、打版、裁布，短短几个小时， 新蜘蛛战衣的轮廓就有了雏形。
在婶婶做衣服的同时，月川也没有闲着。
她拿出那个损坏的变声器， 埋头开始了维修。
总体而言还算简单。
修好后她试了几次声音， 效果还可以。
随后， 她走出卧室收起布料， 催促婶婶赶快去睡。
而她自己，要来了婶婶的首饰盒，回到卧室开始了新的工作。
她在婶婶的首饰盒里挑了挑， 选了一些合适改造的首饰， 拆开重装，将每一个都放上了触发式的微型追踪器。
这样一来， 如果之后婶婶遇到危险，只要有机会摁一下佩戴的首饰上的开关， 就能发射出追踪信号被她感知到。
天蒙蒙亮时，她收起东西调好闹钟，倒在床上休息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闹钟响起，她起床洗漱，婶婶则已经到厨房开始做早餐了。
*
周一，是新一轮实习正式开始的日子。
吃完早饭后，月川和婶婶告别，坐地铁前往了乌丸制药。
乌丸制药的大楼一如往常般恢宏气派。
早晨正好的阳光在玻璃大楼上反射着更为刺眼的光。
仰头看去时，它就好像一把直指天空的利刃。
进入大楼后，月川很快注意到等在大厅里的福斯特先生以及更早抵达的几个实习生。
“早上好，月川小姐。”福斯特招了招手，视线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过。
“等人到齐以后，我先带你们去签保密合同，之后送你们去各自的研究小组。”
“好的，辛苦您了。”
月川礼貌回答，随即便安静地等在一旁。
福斯特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略带深意地问。
“时间还算早，不如我们聊聊周末两天大家都做了些什么吧，五天小姐，你想先开始吗？”
“当然。”五天明日香爽快应道，毫不紧张地聊起了自己的周末。
“这周末我一直在写我的学术论文，有关遗传性疾病的基因治疗方面的内容，福斯特先生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对这方面的研究很感兴趣，也很期待你们年轻人能够在这方面有什么新的见解。”
福斯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这让原本不抱什么期待的五天明日香立刻肉眼可见地更开心起来。
之后是一个来自英国的留学生。
他这周末和学校导师前往巴黎参加了学术研讨会。
“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但我收获到了很多来自前辈们的经验。”
他谦逊地说着，举例了几位世界有名的医学专家分享的经验。
福斯特满意点头，惋惜地道：“我也收到了这场学术研讨会的邀请信，可惜事情太多抽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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