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第40章

作者:一七令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这只瓶子可是他爱不释手的宝贝,不过若是能得太守大人喜欢,再带回去叫州衙的人也跟着鉴赏,那也算是值了。

  瓷器入手,刘岱便惊艳不已,也不知此瓶是用什么技法烧制而成,釉层坚硬,乌亮泛紫,色泽如梦如幻,当真如茄皮一般。工艺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颜色罕见,或者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若是送去京城,必会被人追捧,奉若珍宝。

  甚至还会入陛下的眼。

  文县令期待地问了一句:“大人觉得此物如何?”

  刘岱不住地摩挲着宝瓶,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精光:“极好。”

  裴杼诧异地看向刘岱,他怎么觉得刘岱不只是在说这个瓶子呢?

  刘岱已略过裴杼,看向文县令跟吴县令:“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的瓷器,连州衙都没有的东西你们却弄出来了,你们这窑场还真是不同凡响。你们二人也是个有福气的,都快将州衙一群人给比下去了。”

  文县令嘴角的笑意忽然淡了下来。

  刘大人的话听在耳中怎么就那么不对劲,难道是他想多了?

  吴县令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妥,再后来二人说话明显谨慎了许多,不过违和感仍然尚在,尤其是看到刘太守围着窑厂走了一圈,越看越满意时,更觉慌乱。

  等将这位太守大人送走之后,已近中午。

  裴杼想直接走人,却被文县令给拦了下来:“你说太守大人今日弄这一出,究竟意欲何为?”

  郑兴成在后面噗嗤笑了一声:“人家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何必再来问呢?刘太守摆明是看中了窑场,想让你们拱手相让。”

  这种连吃带拿的事情,郑兴成从前做的多了。说句粗的,刘岱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都不是这么好人,在他们跟前装什么相呢?

  吴县令神色紧张,下意识道:“不可能!”

  郑兴成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与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郑兴成转头就将裴杼给拉走了,这个点还没吃饭,他都快要饿死了。至于刘太守,他如果想分利就跟另外两个县分好了,反正永宁县这一份,谁也动不了。

  被留下的两个县令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安尤甚。如今只盼着郑兴成又在胡言乱语,否则……

  “我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文县令呢喃。

  回州衙的车队中,赵炳文与刘岱同坐一辆车。他这样的身份很少能同太守大人共乘,突然被叫上来,赵炳文心中十分感动。

  他刚刚还在纠结要不要对太守大人下药,结果太守大人竟然如此器重他,真叫人惭愧。

  刘岱也是端详了一会儿,问过赵炳文家中情况,频频施恩,等赵炳文对他感恩戴德时,忽然话锋一转:“你可愿再替我走一遭永宁县?”

  赵炳文一懵,“大人有什么东西落在县衙了吗?”

  刘岱摇头:“是让你常驻在永宁县,为我监视裴杼。”

  赵炳文闭口不语,一颗心猛地下沉。

  太守大人难道不知永宁县那群人已容不下他了?当初若不是州衙的人来救,他甚至都出不去大牢。已经有了这样的仇,太守竟然还想要他去送死?

  刘岱握着赵炳文的手:“裴杼所图不小,又极善于蛊惑人心,若是派旁人去只怕是有来无回了,反倒失了个人手。可你不同,你心性坚定,又是我的心腹,更对永宁县的一切事宜了如指掌。除了你,再没有合适的人选。你放心,只要你替我跑这一趟,你的家人我自会叫人照顾。”

  赵炳文紧张的嗓子仿佛哑了一样,太守大人想说什么?

  “你家中幼子不过三岁,长子如今才九岁,母亲年事已高,正需颐养天年,总要为了他们的将来考量,你说是不是?”刘岱依旧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人不能只顾着自己,还有家人呐。”

  赵炳文听着这满是威胁的话,低下头,神色莫名。

  为什么非要逼他呢?

  他原本是不想这么做的。

第50章 人脉

  翌日午后, 幽州来的马车再次停在永宁县县衙外。

  守门的小吏伸头一看,很是复杂地迎上前,满心纳闷这两位怎么又来了, 真是没完没了。尽管心中腹诽,但表面还得笑脸相迎:“诸位大人可是来找县令大人的?可是不巧了, 县令大人这会儿不在,您先进内喝口茶,小的这就叫人去找大人回来。”

  黄参军点了点头, 自顾自地迈进县衙门槛。回头见赵炳文还没有动作,不由得催促道:“愣着做什么, 此处你不是最熟悉的吗?”

  赵炳文沉默半晌, 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跟上去了。

  黄参军知道他不愿意来,路上也劝了他许久,可这家伙是个脑子转不过来弯的,来都来了, 还要摆脸色,叫永宁县的人瞧见了会怎么想?

  等下人上了茶水, 黄参军便叫他们都退下来,这也是他最后劝赵炳文了, 若还是想不通,那只能说明这家伙不堪大用:“你跟着刘太守的日子最久, 也最得太守器重,这回为了补偿你,太守大人将你家长子都接到府上, 陪他家小公子读书,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亏得你这模样也只有我瞧见过,若是当初在太守大人面前露出来, 只怕要惹得太守大人动怒了。”

  赵炳文讽刺一笑,什么陪读?不过是人质罢了,将他儿子扣在自己府上,才能要挟他继续监守裴杼。他是跟着刘岱时间最久,可是跟了这么久也没见刘岱提拔过他,相反还一直让他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倘若这样算器重,整个幽州衙门里就没有不受重视的人。

  “事已至此,你既然答应了太守大人过来,就得将事情给办好。”黄参军警告道。

  赵炳文也没有郁闷多久,反正他早就知道太守大人是什么人,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自己在刘岱眼里是个可有可无、随时都能利用的角色罢了,他随即表态道:“我知道,烦请您带句话给太守大人,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绝对会替他看好永宁县,请他不必担心。”

  “你能有这番觉悟,也算太守大人没有看错你。”黄参军见他终于想通,总算是满意了点儿。

  裴杼这会儿正带着衙门的人围观江舟训练。

  三百人被选上来后,便被江舟迅速收编了,昨儿便迫不及待地领着他们操练了一整日。为了尽快练成这支兵,江舟甚至划出一片地方扎了个临时军营,一切比照之前他领兵作战的规矩。

  原先在永宁县被练过的人多少知道江舟的本性,也知道他下手之残忍,心中早有准备,但是赫连等栖族人却是头一回遭受这种重创。仅昨天一天,他们便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今天早上还没睡饱,又被号角声给吹醒,被迫打起精神前去训练。尽管这里并没短了他们吃喝,可这样的强度,谁吃得消啊?

  裴杼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不少人已经垂头丧气,甚至有气无力了。他虽然猜到铁牛先生的行事作风,可这些人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惨上几分。裴杼暗示地瞅了瞅江舟,这回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啊?

  要不……轻点儿?

  江舟直接无视,转过了身,匪气十足地对着手下的三百人道:“你们从数千人中脱颖而出,乃是永宁县的精锐,既是精锐,就得给我挺起胸膛,有个精锐的样子!整日垂头丧气的,裴大人还如何指望你们为衙门效力?百姓还如何指望你们保家卫国?”

  这也就是裴杼心软,否则江舟下手还得再重些,更不会闲着没事还跟他们解释这么多。

  赫连等一众人被问得羞愧不已,这话不无道理,只是他们有一点想不通:“我等被选上来,不是只当巡逻队吗?”

  “是巡逻队不假,可你们难不成以为,谁都能进巡逻队?你们的敌人是胡人,胡人向来嗜杀成性,残暴不仁,我若是对你们心慈手软,来日你等碰上胡人岂能保住小命?衙门正是有此考量,才会让我对你们严加训练,你们不信可以问裴大人。”

  众人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只好看向裴杼。

  裴杼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他练兵当然是为了抵御胡人,虽没指望能将胡人赶跑,但只要能帮着守城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舟再三表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手下的兵着想。不练好拳脚棍棒以及马上功夫,将来如何能一击制敌?至于敌后侦察、窃取情报、袭扰破坏、刺杀敌军这些,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教,他早晚能将这三百人练成奇兵。但这种心思,眼下当然不能全部暴露,否则别说这些人会怀疑,就连裴杼也不敢再用他。

  裴杼为人虽然不错,可就是胆子太小,至今想的都是抵御胡人,而不是一鼓作气直接歼灭东胡。

  不想吞并他国、扩充领土的县令不是好皇帝。在裴杼没有转变观念之前,江舟死守底线,绝不摊牌。

  训练结束后,裴杼赶紧让人将炖好的肉汤给提了上来。

  众人忙不迭地排队领伙食,今儿的饭菜可比昨天好多了。

  此处虽然带了伙夫,但是大锅饭伙食一般,这三百壮丁训练了一日,裴杼怕他们吃得不好饿瘦了,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兵啊,于是交代秦阿明:“打明日起,将他们的伙食费都涨一涨,每日都得有荤腥,否则这训练量只怕他们吃不消。”

  秦阿明在纸上记下,道:“行,我回去跟我们头儿请示。”

  他口中的“头儿”自然是沈璎了,这才多久的功夫,秦阿明等四人便已被沈璎收拾得服服帖帖。

  江舟趁机挪了过来:“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两幅明光铠,还有如今的刀也不行,得买陌刀,那个刀最适合对付胡人了。”

  秦阿明无情地合上本子:“我们头儿说了,县衙预算有限,如今还不能乱花钱。这些东西,等日后有钱了才能给您一一添置。”

  江舟虎目一瞪,威慑十足。

  秦阿明也是吓得脖子一缩,但是想到他们头儿还在前面顶着呢,他们也不好太丢份,于是又挺直腰板,无所畏惧地迎上江舟的视线:“铁牛先生有什么话只管跟我们头儿说,何苦为难我们呢?”

  好样的,江舟龇牙:“真不愧是你们沈姑娘带出来的人。”

  沈璎手有多紧,江舟是知道的,不会批的钱一文都不会漏出来,再胡搅蛮缠都没用。他对着沈璎这个侄女总有些怂,只能去忽悠忽悠裴杼。

  好在裴杼耳根子软,好歹答应他挪出三百匹马给他训练。

  裴杼自己也在衙门养着马,有了马确实更方便。这些兵练成了是为了抵御胡人,比他还要需要马。说实话,若不是现在他还穷着,裴杼甚至想给他们全副武装到位。

  得知自己即将也有马后,众人欢喜得都快疯了。谁不向往纵马踏花?若有了马,将来他们外出巡逻得多威风啊?

  裴杼看他们喜出望外,也不忘交代道:“虽然答应了要将马借来给你们训练,可你们也得好生照看,喂马的草料需自己准备,切不可纵马践踏农田。”

  “大人只管放心,我们只在山脚下放马!”

  他们哪里不知道大人对农事的在意,岂敢拿庄稼作为饲料,这不是找死么?

  等到小吏过来找时,裴杼才匆忙回程。

  回去后方得知,刘岱又阴魂不散地派了人过来,依旧是当初的赵炳文。

  真是……没事找事。裴杼实在想不通自己身边有什么好监视的,他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不争不抢,不贪不腐,所剩不多的那点心思都放在扶贫上了。就这样竟然还碍了旁人的眼,他多冤啊?

  要说唯一出格的,便是他偷偷练了三百的兵,可那也是被逼无奈,他只想守好城门,以待来日更好地扶贫,仅此而已。

  裴杼下意识想要拒绝,却看到王师爷忽然冒了出来,对着他微微点头。裴杼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道:“真是太守大人亲自吩咐的?”

  黄参军重重点头:“对,太守大人昨日过来,发现县衙人手依旧短缺,这才特意又遣了赵炳文前来帮忙。赵炳文之前虽言语冒犯过诸位大人,但眼下早已改过,还请裴大人看在太守大人的面子上,允其带罪立功。这也是太守大人的一片心意,除了您,再没有哪位大人能叫太守大人如此上心了。”

  得,又是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裴杼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本来不想留的,可一来王师爷似乎另有筹谋,二来他也担心刘岱还有别的招,索性先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帮手”。

  黄参军不辱使命,可算是顺利办成此事,能回去给太守复命了。离开时,黄参军伸手,搭在赵炳文肩上,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事无大小,三日一报,别忘了这规矩就成。

  赵炳文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他当然会上报,而且是两边都得报。既然他们都不把他当人看,那他索性就不做人了。

  黄参军一走,郑兴成等人也就懒得装了,直接掉头走人,理都不理赵炳文一声。

  裴杼随意点了个差役让他带赵炳文下去安置,自己则跑到王绰跟前,问他刚才为何点头。

  王绰从容道:“刘太守如今已经盯上了您,即便您拦住了赵炳文,依旧还有旁人在后面等着。后来者未必有赵炳文合适,起码赵炳文才能平平,眼界平平,脑子也不甚聪明,并不能替留太守办成什么大事。”

  得了这么个评价,说实话裴杼都有点替赵炳文心酸,他吩咐旁边的魏平:“既然赵炳文已经留下,平日里还是防着他一些吧。只是一码归一码,他没犯错也别叫衙门的人欺负了他。”

  魏平无声一叹,行吧,他们家大人总是这样心软。

  但哄走了大人之后,魏平才同王师爷窃窃私语:“您说,那赵炳文究竟把药下了没有?”

  “下了。”王绰笃定。

  他笃定自己不会看错,遂再次找到郑兴成,问他要东胡那边的人脉。

  郑兴成没想给他,毕竟他跟王绰可没有任何交情,更信不过他。但得知了王绰那龌龊计划后,郑兴成瞬间心花怒放起来,态度也热切了许多,大包大揽道:“好说,你这个忙我帮定了。”

  幽州州衙,刘岱整整一日都没能静下心来,公文也看不进去,只要一坐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当初陛下对裴杼的肯定。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也不是自己头一日受刺激,之前尚且能稳得住,怎么如今却越发急躁起来,甚至还因此训斥了两个前来秉事的官员。

  刘岱哪里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无辜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下意识想要发泄。饮了两盏浓茶后,刘岱安慰自己,如今他还是太守,裴杼一介小小县令,肯定是斗不过他的。

  安抚的效果微乎其微,只能自欺欺人罢了。

  数日后,宝日金父兄开始遍寻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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