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油爆香菇
几人面面相觑。
沈棠见他们视线都落自己怀中,便解释道:“信的内容不是不想给你们看,只是现在看了也是徒增烦恼,平白给自己加压……”
本以为打赢北漠这一仗能轻松点,没想到压力更大了,碰到个精神状态美丽还立志创死所有人的老登云达!经此一遭,她仿佛看到每人头顶都顶着一个十二年的倒计时。
十二年后——
不成功,便成仁!
大家全部下水当美人鱼!
不过,其实也有好处,要是十二年后天下没有归一,沈棠半路嘎了,那不就是身死债消?荀贞欠下的巨款也不用偿还了呢。从这个角度来讲,她应该是对灭世乐见其成。
沈棠不欲多言,众人也不好追问。
主上愿意说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
沈棠推说精神不太好,让他们各自退下忙碌,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拆开龚骋的遗书。
她捏着遗书迟疑。
生怕里面的内容也会给自己暴击。
打开一看,还好还好——
有云达的前车之鉴,她接纳情况良好。
遗书仅有一两句叙旧寒暄,龚骋用自己所知的关于众神会内社情报当筹码,恳求她照拂龚氏老弱和二叔共叔武。这些内容也让沈棠大开眼界,翻来覆去看好几遍才放下。
除了这些,信末还有两段内容。
其一,关于他自尽这块。
在龚骋看来,真正的他在龚氏遭难、丹府被废那日就死了,如今活下来的人,不过是他自己都看不起的平庸懦夫。他就是躲在臭水沟,贪生畏死的臭虫,也想活着见光。
但,少年的灵魂在这具肉躯短暂苏醒。
与其苟活剩下的百日,倒不如由自己真正做一回主——废掉不属于自己的实力和痕迹,以龚骋身份体面结束这荒诞可笑的一生。
其二,便是关于托孤了。
沈棠:“……”
她看完喃喃:“你真是个颠公。”
龚骋是半点儿不怕被共叔武当成消耗品挖出棺材当打手是吧?这么折腾共叔武……
沈棠着人去找共叔武。
士兵回复共叔武去接人了。
龚骋委托了朋友将龚骋老弱转移出来,又安排他们去了驼城,此地离驼城不远,共叔武看到遗书内容,哪里还能坐得住?沈棠闻此,嘴角又一抽,叮嘱:“将龚骋尸体收好。”
共叔武说不定会回来跟尸体算账。
祈善几人先后从主帐退下。
大战刚结束,需要善后的事情还多着。
祈善不做停留就准备走,有人搭上自己肩头,扭头看:“公西将军有什么指教?”
拦住他的人是公西仇。
云策听到动静也停下脚步。
公西仇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祈善的佩剑。
道:“你以前的剑,不是这把。”
当年孝城初遇,公西仇见过祈善的佩剑,那把剑锻造技艺精妙,造型也不错,但跟现在佩戴这一把显然不是同一把。祈善找了个借口:“在下有搜集名人佩剑的爱好。”
公西仇冲他伸出手。
“你的剑,能让我赏玩赏玩?”
祈善:“……”
虽有迟疑,但还是将佩剑解下递过去。
因为文心文士都有个人专属佩剑,祈善为了配合诸多马甲,自然也准备了许多不同款式长短的佩剑。他最常佩戴的就是“祈善”和“谭曲”两个身份的佩剑,用得最顺手的,便是后者,它是他少年时偶然获得的利剑。
铸剑师根据谭曲用剑习惯量身定制。
想到铸剑师的身份……
再想想公西仇的来历……
祈善不由得怀疑。
公西仇莫不是认出这把剑的来历?
应该不可能。
为他铸剑的公西族人亲口说过,这把剑并无任何公西一族独有的标识,款式也是最常见的。除了材料和锻造技艺,无特殊之处。
公西仇将佩剑刷得拔出。
“这把剑最初的主人——”
剑身映出他极具野性的双眼。
“他叫——曲谭。”
公西仇手指抚着剑身,神色似有追忆。
祈善:“……”
文心文士的记忆强横得可怕。
他这辈子用“曲谭”化名寥寥两次。
一次骗崔善孝,一次骗公西一族。
公西一族之中,知道这把佩剑初代主人姓名的,满打满算就几十号人,扣除一半的女性成员,眼前的公西仇应该就是剩下的人中的一个?祈善在思索,公西仇也看着他。
公西仇直言:“祈中书善易容伪装,眼下这副皮囊,应该不是你原本的容貌吧?”
祈善自然不能当众承认。
公西仇手指屈弹剑身,听那泠泠脆响。
“说起来,当时与曲谭同行的少年叫单启……应该是这样念,与祈中书名字很像。”
第1032章 我觉得漠州更好听(上)
祈善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警惕。
他仔细观察公西仇的表情,判断后者突然提及此事的用意,同时一心二用,第一次认真端详对方的五官,试图将公西仇和多年前见过的公西一族族人对上号。奈何过去太多年,当年的少年也彻底长开了,再加上公西一族相貌多有相似之处,实在不好辨认。
唯一能肯定的是少年时期的公西仇见过自己,他肯定是当年认识的那群公西族少年中的一个。阔别多年,故友相逢,乍听是一件好事。然而据祈善所得情报来看,公西一族灭族时间在他们当年误入公西族地数月后。
这个时间点过于敏感。
难保不会被公西仇误会是来踩点的奸细。
因故,祈善不敢保证公西仇是敌是友。
自然也不敢轻易回答问题。
公西仇眉梢轻挑,这个动作将他的双眸衬得更加有侵略性:“祈中书在怕什么?”
祈善心中愈发打鼓,他斟酌道:“祈某没怕。这把剑是早年高价购得,担心初代主人与公西将军有旧,一时不知该如何告知。”
云策:“……”
这个借口听着挺生硬的。
以公西仇的脑子,多半会被糊弄过去。
祈善也是这么想的。
公西仇点头:“嗯,所以你是曲谭?”
祈善:“……”
公西仇举起那把剑掂了掂量把玩好一会儿,看着祈善沉默表情,笑道:“祈中书知道破绽在哪里吗?公西一族铸剑之法跟外界不同,当年铸剑出炉,不是跟你要过几滴血淬炼剑身?那些血用来喂蛊虫了,再将特殊的蛊虫祭剑,可令主人与佩剑心意相通。”
这不过是比较玄学的说法。
直白一些——
祈善会觉得这把剑用得顺手。
若能长久佩戴这把剑,剑会在潜移默化间缓慢吸收祈善溢散出来的气息,不需要频繁保养也能保持吹毛断发的锋利,光华内敛。公西仇一拿到剑就知道剑的主人还活着。
佩剑的状态也非常健康。
一看就知道剑主人前不久用气息滋养过。
祈善说早年收购佩剑的借口就站不住。
见祈善不答,公西仇追问:“你是吗?”
祈善当然可以回答不是,抵死不认。
但直觉告诉他,公西仇的性格以及脑回路都迥异于常人。若自己不承认,公西仇说不定会将佩剑徒手折断。只因为祈善不是原主人,对公西仇而言,他就没资格拿着公西一族的东西。一把收购来的佩剑罢了,公西仇折了就折了,大不了赔偿同等价位金银。
祈善无奈承认。
“我是,只是不知你是谁?”
公西一族有个毛病。
大名不常用,取大名也是为了记上族谱,成年才开始使用。未成年之前,族人多以乳名称呼。祈善结识的那帮公西一族少年都不大,祈善还真不知道他们大名叫什么……
公西仇将佩剑递还给他:“阿年。”
祈善担心的公西仇暴怒杀人并未发生。
公西仇反问:“你刚才迟疑,莫不是担心我会怀疑你与灭族有关吧?就凭你们?”
不是他看不起祈善二人的实力,而是当年二人都被大祭司查过,确保没问题才留二人在族地小住。若二人真是打前哨的奸细,他俩早就被自己捏断了脖子,丢去沃肥了。
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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