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上眠云
“妈妈,那苏小娘子的后母你也晓得,就是早些年勾栏里的周小娘,后来嫁给了苏二那个货郎,做起了私媒的营生,妈妈你还当闲话说给我听过?忘记了?”
"竟是她啊!我晓得她当年从良了,嫁了个姓苏的货郎,具体的底细,还真是不晓得。你是有什么打算?"
“不急,妈妈,大官人到底只是露了个意思,那日在香云坊,我说了,小娘子若是有新鲜样子,尽管送来,想来也不会太久。咱们做个两手准备,妈妈可还能跟苏婆子搭上话?”
“她既是私媒,那送上门的买卖,自然不会往外推,我寻她给花丫头找个夫家,自然也就能搭上话了。”魏妈妈想到这丫头,眼里忍不住就冒火,嘴里狠狠啐道:“这个贱蹄子,好吃好喝的供着,竟还将脸划了,要去城外道观做姑子!呸!做她的春秋大梦去!老娘就是贱卖了她,也不能叫她如意,不然将来个个都有样学样,当我这是什么地方!”
“妈妈也别动火,剩下几个不都在老实学着吗?想来见着花丫头的下场,咱们又好吃好喝的供着,也能叫那几个小的学乖些!”
“我的儿,她们若能有你一半伶俐,我哪里还要这么下死力的盯着!你既有了主意,我这会叫车夫套了马车,去苏家走一遭!”
“为着我的事,叫妈妈费心了。将来我若真进了府,妈妈的养老也就不用愁了!”
一时送了魏行首去后院,魏妈妈也不招摇,只捡了那青布简盖的骡车,先让马夫驾到南北巷子去,再问问南北巷子的人苏婆子家在哪。
……
苏家小院。
苏婆子将买来的细白布并着丝线一起交给了苏禾,今儿虽是花销多了些,可店小二吹捧的苏婆子浑身舒爽,满脑子都是苏贵金榜题名孝顺自己的样子,倒也不曾给苏禾脸子瞧。
只吊着眉梢叮嘱道:“将你弟弟进学的衣裳先赶出两身来,若是不合身了,还能改动改动。那络子,你抽空再打,栓子的事要紧!若是耽误了我儿进学,仔细揭了你的皮!”
“是,那我先紧着弟弟的衣服做,等晡时弟弟回来,我给弟弟在量尺寸。”苏禾斟酌着开口道:“从明儿开始,爹爹那的络子,我先停一下。”
“没叫你停!你就再辛苦些,正年轻呢,怕吃什么苦?”苏婆子一听这话,眼睛立时狠狠剜着苏禾,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
“弟弟的事,我自然要放在第一位。不过昨儿晚上我梦见我娘了,她吐着血,好像要跟我说些什么似的,我想着等忙完这阵子,去城外寺庙里给我娘上柱香?”苏禾前后思量了这些日子,决定先探一探苏婆子,她是个外强中干的,若论心狠,绝不是苏二的对手,不如先诈一诈她!
苏禾说完,眼皮微微垂下,像是害怕只敢盯着地上,而眼角的余光死死觑着苏婆子。果不其然!苏婆子一听这话,身体僵住,好像是晴娘在青天白日里显灵一般将她死死束缚住,无法动弹!手中的帕子一瞬间被攥住,苏禾就是眼睛再瞎,也瞧出了苏婆子不对劲了。那就是晴娘的死,是真的有鬼!
苏婆子是跑不了干系了,想起苏二那次问她的话,这二人只怕都是害晴娘早死的凶手,好一对豺狼,就是不知道谁是主犯,谁又是从犯了。
苏禾不打算在此时跟两人硬碰硬,她一无钱财二无背景的,若是起了冲突,吃亏的只有自己,反正试探到了,她自然不打算僵着,忙将手上的布匹丝线搁置到桌上,上前一步扶住了苏婆子,温声道:“娘这是怎么了?额角怎么还冒汗了?可是今儿逛累了?”说着还拿帕子给苏婆子擦了擦。
“不妨事,就是累着脚了。”苏婆子稳住心神,这死丫头片子,今儿怎么提起了她那早死的娘!晴娘真托梦了?心里越想越慌张,青天白日的,就是大日头照着,她也有些不敢回屋了:“也行,你明儿就去一趟吧!”说着还从怀里掏出荷包,数了一百文,递给苏禾,“拿着,给你娘上柱香,她若是看到你过的好,魂魄自然就安息了。”
苏禾接过铜板,面上满是感激:“谢谢母亲,若是我娘泉下有知母亲对我这般好!便是梦里也不忘感激您!”
苏婆子一听,恨不得跳起脚来骂,可又害怕晚上真梦见晴娘,只敢支支吾吾的:“你抱着东西回屋吧,今儿打些络子,明儿一早就去海兴寺给你娘上完香再回。”说完,又假意骂道:“这臭小子,整日不着家!天天就在外头疯玩,我去瞧瞧你弟弟又去哪了?你歇着去吧!”
说完屁股后头好似有鬼撵一般,不过两步就蹿到了院门口,刚将门一打开,迎头装上了魏妈妈。
“哟,这就是苏媒人吧?可叫我一通好找呢!”魏妈妈下了骡车就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顺势挽上了苏婆子的胳膊,好似经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你是?”苏婆子有些疑惑的瞧着这打扮甚是富裕的妇人,只觉得有些眼熟,突然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当年勾栏里的魏小娘嘛!后来自己做了暗门子,又买了女儿调教的!
苏婆子一把将人拽进了小院里,这门口虽不是人来人往的,可让人瞧见一个老鸨上了自家的门,她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干净了!
“你来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早已从良,若有什么不干净的事,别来带累我!”压低了嗓门,恨不得钻到魏妈妈的耳朵里说。
苏禾听见院子里苏婆子的声音,推门道:“娘,是谁来了?”魏妈妈抬眼一打量,好俏丽的丫头,虽是穿的简单,可只瞧皮肉,就知道养的细腻,再瞧身段,袅袅婷婷,怪道迷住了庄大官人。
苏婆子是真要喊冤,她当真没想怎么精细的养。可她一打这丫头,街坊四邻就要上门讨公道,尤其是王婆子,杀猪卖肉的老娼妇!她出身又不干净,也怕叫人揭了老底,渐渐的也不敢打苏禾了,只将人拘在屋里多做活,这才养了一身好皮肉。
“没谁,忙你的去吧!”打发了苏禾,苏婆子将人拉进了正房,丝毫不客气:“你来干什么!我这里简陋,若无事,就不招待了!”
“呦,怎么还有往外赶人的媒婆?我还想请你替我说一桩媒呢。谢礼这个数!”魏妈妈比划着两个指头,在苏婆子眼前晃了晃。
“当真?”
“自然!我那有
个容貌毁了的丫头,不拘什么样的人家,你随便挑拣个就行,彩礼嘛,三贯钱!陪嫁一分没有!”
第9章 又见庄引鹤苏婆子同人在房里嘀嘀……
苏婆子同人在房里嘀嘀咕咕了约两盏茶的功夫,眉开眼笑的将人送到院门口。
魏妈妈却不急着走,看着小北门,语意不明的说:“听说你家小娘子络子、荷包做的鲜亮,若有什么新鲜样子,只管送到魏宅,若是我家姑娘瞧的上眼,以后你还愁什么?”
苏婆子听完更是喜的打抖,再不见刚刚满脸不耐烦的样子,扶着将人送到骡车上,才道:“谢谢魏妈妈照顾生意,若是有好东西,我亲自领她上门给行首过过眼!”
看着骡车越走越远,今儿虽有些晦气,可又搭上了一庄生意,谢媒钱还给的这般高,她在从男方那要一笔,一桩婚事,她能得两处好,美滋滋的扭着腰回了回房盘算着。
酉时刚过,苏二提溜着苏贵回来了,苏婆子迎出门,瞧着苏贵灰头土脸的,一把将儿子搂到怀里,道:“这是去哪混的?怎还满身灰回来了呢?”边说还从头到脚的摸着:“可打到头了?”
苏贵挣脱出来,满眼不在乎:“哎呀,娘!我怎么可能受伤!那小子跟柴火棒一样,只有我压着他打的份!”
“哎呦,我儿可真是太厉害了!娘今儿给你买了布,一会让你姐姐给你量量尺寸,过两天咱们就能穿上新衣服了!也好叫先生瞧瞧!我儿聪明伶俐!”
“谢谢娘!让那死丫头给我做快点!我要早点穿上,好去虎子他们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好好好!我儿说什么都好!”
用过晡食,苏禾将东西都收拾妥当,又给苏贵量好尺寸,裁剪好衣服,已经一更天了,苏婆子带着苏贵去了夜市玩耍,而苏禾在魂穿这里后第一次敲响了正房的门。
“进来!”
苏禾推门而入。
“什么事?”
“爹爹,娘说,弟弟进学要紧,叫我先紧着弟弟的衣服做,那络子我打的慢,爹爹那可还够卖?”
“既是你娘说的,那你就听她的。络子不急了,你日常带着做些,那荷包和堆花儿,你把衣服做好以后,先做这两样。”
苏二见苏禾还没走,有些不耐烦的道:“还有事?”
“爹爹,我昨儿梦见娘了……明儿要去县外海兴寺给娘上柱香,已经跟母亲说过了,母亲也同意了还给了我一百文。”
苏二原本是有些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的,听到苏禾说起了晴娘,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神死死的盯着苏禾,语气却像是在怀念发妻:“你梦见你娘了?”
“我梦见娘吐血了。”苏禾原本是垂着头的,说到这话时,将头抬了起来,神色悲伤:“娘那时病的很严重了,帕子上时常带着血迹,只是没想到我会梦见她,我许久没梦到过了……”
昏暗的烛光下,苏二的眼神落在了苏禾的身上,他许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女儿了,不想一晃神竟出落的和晴娘愈发像了,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好像透过了女儿瞧见了曾经那个总是面带笑意的女子。
“爹爹?”
苏禾一声轻唤,将苏二拉回了现实,他抬手揉了揉额角,闭了闭眼,道:“爹爹今天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们是年少夫妻,当年喜结良缘,他心里爱重发妻,是想要同她好好过日子的,晴娘绣活做的好,一副便能卖上不少价,他们一起置办了这小院,生了女儿,可她为什么不能再生!别怪我,晴娘,我不能叫我的儿子父不详。若你魂魄不定,下辈子……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
……
辰时刚过,苏禾就在县门口花了两文钱上了骡车,后面没有车棚,想来也就是给路远的村户人家用的,苏禾坐在边沿上,等了不过一刻钟,又上了些人,男女都有,驾车的车夫见人差不多了,晃晃悠悠的驾车往前走。
刚走出不远,她还有些昏昏欲睡,却听旁边的人互相说道:“瞧瞧,咱们后面跟着驾马车呢,真气派,你说是哪个大户人家呀?拉车一匹马,怎么边上还跟着一匹,这马可真是奇怪,身上都是黑的,四个蹄子倒是雪白的,”
“拉车的马倒是寻常,边上跟的那匹才是真宝贝,那雪白蹄子的我在军中见到过,说这种马叫骓,一匹之价不下千金呢!”
车上沉默了一瞬,随后此起彼伏的恭维着这说话的男子,大赞还是李哥有见识,不像我们一辈子只怕就是在这清安县里打转了呢,车后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众人大声的说着自己去哪见识过什么。
苏禾被吵的清醒了许多,正准备问到哪了,却听驾车的老汉喊她:“小娘子,我这到岔路口了,你要下去啦,你往那头走,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就能到海兴寺了。”
看着老汉手指的方向,眯着眼瞧了瞧:“谢谢老丈。”便挎着小篮子朝着海兴寺走去,那马车也打转跟在后面,驾车的小厮将马慢慢驱到苏禾身边:“小娘子可是去海兴寺的?”
苏禾略略退后了两步,轻声道:“是。”抬头扫了一眼,这才看清那个李哥口中的千金之马,当真是俊逸非凡,在看马车的顶盖和车帘,俱是上好的料子,也不知同她搭话做什么。
“那可真巧,我们也是要上海兴寺的,路还远着呢,小娘子不如上车,我捎带你一程。”
“谢谢好意,奴家自己走。”既不曾认识,又不见车厢里是谁,谁敢上他的车,这人难不成是傻子,就这么直愣愣的张口相邀。
庄引鹤心里暗骂来喜儿这蠢货,连请人上车也不会,只好自己掀开了车帘:“小娘子,是我,咱们在香云坊见过,可还记得?”
苏禾看着他露出来的脸,想起了,那日香云坊,魏行首喊他都头的男子,更加觉着惹不起,也不敢随意得罪,叉手行礼:“谢都头好意,海兴寺也并不十分远了,奴家在走一会也就到了。”
庄引鹤心下有些恼,这小妮子是软的不吃,要来硬的?当即停了马车,三两步走到苏禾身边,折扇一开,当真是公子风流。这幅孔雀开屏的模样,魏行首吃不吃的下苏禾不知道,反正她吃不下,还惧着人家大小是个官,只敢心里暗骂,这是脑子不好使吧!你不怕冷,没看见我粗衣粗布不抗风嘛,拿个破扇子扇什么扇!
只快步走去,想离这神经病远些,刚加快步子,却被庄引鹤一把拉住:“小娘子怎的这样怕我?爷又不是凶神恶煞,不过是想请小娘子上车歇歇脚罢了。”
“谢过都头的好意,实在是不妥。”
“哪里不妥了?小娘子不妨说给我听听,若有道理,我自然放你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哪里妥帖,也请都头说给我听听!”苏禾暗自用劲,也挣脱不开被庄引鹤拉的死死的手腕,当真是有些生气了,努力压下因气愤而微微喘息的声音,言语里带上了几分薄怒,瞧着庄引鹤眼里,愈发爱的不知怎么才好,好像他年幼时豢养的一只小奶猫,生气时也只能用乳牙咬着他的虎口不放,让人看着愈发怜爱。
“这个好办,我骑马就是,小娘子坐在车厢里,包管无人知晓。”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诱哄的样子,“这里人来人往的,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跟我拉拉扯扯?岂不是叫更多人看见?”
苏禾闭了闭眼,心里劝自己,势比人强!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清安县的都头,一根指头就能碾死自己的存在,忍了!当即头一扭,掀了帘子就坐进去了,坐进去才发现这里面铺着柔软的地毯,边上还放着貂皮的搭盖,暖和了许多,搓了搓手臂,将背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庄引鹤翻身骑上追风,拉着僵绳,就跟在马车侧边,来喜儿看着爷这么乐滋滋的样子,心里也不明白,他承认这苏小娘子在清安县来看,是有几分颜色,可要放到扬州去,那离万花楼的明月姑娘可差的有点远了,爷这么放下身段也没给也个好脸子,心里虽疑惑也晓得,以后还得敬着这位姑娘,说不定哪天就是他们爷心尖尖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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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海兴寺门口,苏禾下了马车,叉手对着庄引鹤行礼:“谢都头送这一程,就此别过了。”
庄引鹤看着苏禾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就往
寺里走,心里也纳闷,自己不过是瞧见皓腕上的一点朱砂痣,怎么就忘不了呢,要说在江宁府办差,没有人伺候枕席那是虚话,可他一翻开袖子瞧不见那点红痣便觉得心里不舒爽,不过草草了事;紧赶慢赶的了了差事,就赶回清安县,也是老天都觉得他心诚,居然被他碰上了。
“爷?咱们这是回去?还是?”来喜儿看着庄引鹤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寺门,小心翼翼的问。
“瞎呀!”抬脚就踹在了来喜儿的屁股上,“没瞧见爷在这等着了么?”眼珠子一转,“你附耳过来,爷有事吩咐!”
第10章 当真狗脾气来喜儿听完庄引鹤的……
来喜儿听完庄引鹤的话,脸色当即变的有些苦兮兮,恨不得要哭出来:“爷,这……这追风它也不听小的话呀!”
“先不急,我也去寺庙里转转,你守在这!”说完就直奔寺庙门口去了,待到大殿外时,远远就瞧见了那小丫头虔诚的跪在佛像前右侧的垫凳上,看着她恭敬的头面贴地,翻掌接佛后又翻掌平贴地面,三拜以后,方才缓慢起身。
“愿此香火,上达天听,下通神灵。信女祈求亡母魂灵安息,来世顺遂;祈求此身病重亡故的小娘子,来世一生无虞,长乐未央。”
若是前世,叫她拜佛,她也就是看个热闹,虽敬畏佛祖,却并不是信仰!你要问她信仰什么?那多半告诉你是财神爷!虽然还没发过财,但是万一呢!可现在,她莫名其妙的魂穿此处,心中时常不安,总觉得原主的亡灵还在,还在远处默默瞧着她……
拜完佛祖,苏禾忽而觉得很安静,许是大殿内僧人诵念经文的声音、还有袅袅的香火气息,让她有了片刻的宁静,即已求得心安,又添了香火钱,苏禾转身欲离开大殿,不料却叫身后的大和尚叫住:“姑娘留步。”
苏禾转过身,肃立合掌,略略低头,恭敬的说道:“不知大师有何赐教?”
“我是本寺方丈,法号明心。我观姑娘礼佛前面容憔悴,双眼无神,脚步虚浮;礼佛后却好转许多,姑娘与佛有缘。”明心说的很是笃定,“姑娘有些来历,虽非此间人,然,既来之则安之。”
“大师!我还能回去吗?我…我…不是我要来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苏禾见这方丈说出了她的来历,当下就激动了起来,若是能离开,她愿日日沐浴焚香,叩谢佛祖慈悲。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明心方丈说完这话,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又回到了大殿中间的拜凳前参悟佛法。
苏禾按下满心疑惑,心里拿定主意,必要找个时间再来海兴寺,问问方丈到底是何意思!既然说她与佛有缘,自然是要多来参拜的!
刚迈出大殿,准备回去,却看见庄引鹤还在大殿前打转,苏禾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准备离的远些,再贴着边走。可惜,人就是为了堵她才蹲在这的,哪可能叫她就这么轻易跑了,当下就被喊住了,“苏小娘子,我见那方丈喊住你说话,怎么唬的你脸都白了?他同你说什么了?”
“方丈说,我与佛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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