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能听见我心声 第36章

作者:蒹葭是草 标签: 爽文 轻松 读心术 穿越重生

回到九州清晏,乾隆接到了贵州总督张广泗的奏折,开头循例表忠心,之后说会不惜一切代价安抚大小金川,以免再起战事,破坏改土归流的国策。

看完奏折,放在一边,乾隆忍不住跟李玉吐槽:“先帝在位时的重臣,朕早就说过,田文静好过李卫,张廷玉好过田文静,鄂尔泰比谁都好,比谁都能干。你看看张广泗就知道了。他如此,鄂党中人皆如此。可你再看看鄂尔泰家里的那些人,一个个烂泥扶不上墙。他临终前给朕送的大礼,给朕使的美人计,就这?”

不怪皇上生气,李玉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水嬉宴并非每年都有,今年是皇上见鄂贵人苦夏,特意为她办的。

结果人家根本不想出门,三催四请最后让抱上七阿哥才不情不愿跟来。

宴会上,皇上一直在看她,鄂贵人倒好埋头苦吃,哪里有半点苦夏的样子。

吃完拉着戴佳贵人聊天,戴佳贵人示意她看皇上,她只看了一眼,视线便飘到七阿哥身上去了。

皇上提议登船赏景,鄂贵人怕七阿哥吹风,非要抱回去,还是皇后发话,她才抱着七阿哥上了船。

上船之后离皇上更近了,鄂贵人只顾逗七阿哥玩耍,谁也不理。

皇上,从来不会对女人主动的一个人,居然为她破例,先跟她说话,问她问题。

鄂贵人答得也还算过得去,至少会背御诗。

就在李玉以为鄂贵人终于上道儿了,谁知更不靠谱的在后头呢。

献歌环节,纵然有太后偏袒戴佳贵人的成分在,可鄂贵人又是拉戴佳贵人的手,又是含情脉脉看皇后,又是调戏纯贵妃和陆常在,几个意思?

皇上想睡你,你却想跟皇上抢女人?

“许是鄂尔泰大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老眼昏花选错了人。”李玉搜肠刮肚安慰皇上。

哪知皇上并不领情,还反过来替对家说上话了:“西林觉罗家人丁虽旺,可三房就凑出这么一个适龄的姑娘。”

李玉点头:“矬子里头拔将军。”

“你说谁是矬子?鄂贵人很矮吗?”

说着说着皇上翻脸了,李玉赶紧往回找补:“不矮,鄂贵人算是高挑的了。人长得好,脑子聪明,口齿也伶俐,会哄人。”

皇上哼了一声,继续伏案批阅奏折。

用晚点之前,敬事房送来绿头牌,李玉伸脖看了一眼,问:“怎么没有鄂贵人的?”

敬事房的人还没说话,皇上已然翻了陆常在的牌子。

李玉:“……”

陆常在于乾隆三年进宫,流年不利,被端慧太子夭折所累,初封常在,八年过去仍是常在。

一朝侍寝,晋封贵人,得赏赐无数,人也张扬起来。

“那个陆贵人妖妖调调的哪里好了,画舫献歌也平平无奇,皇上看都没看她一眼。”

明玉身边的宫女常欢很替自己主子不值:“论歌喉,她比不过我们贵人,论新意,比不过鄂贵人,怎样也不该她得宠!”

明玉闻言眼圈又红了一层,鄂婉看她一眼,半开玩笑说:“人家会唱御诗,那么长一首,我和你家贵人只会背一片两片三四片。”

“就你促狭!”

明玉破涕为笑:“水嬉宴上我看得分明,皇上对你有意。在画舫上更是点了你的名,你为何装痴卖傻不肯接皇上的话?”

“对呀,贵人从前还曾给皇上绣过香囊,如今皇上对贵人有意,贵人怎么反而躲了?”玉棠跟在鄂婉身边也看不懂。

鄂婉叹口气:“此一时彼一时,彼时西林觉罗家有抄家灭族之祸,我必须主动争宠,此时祸事因西南之乱缓解,倒也不急了。”

“皇上英明神武,西南之事早晚有解决的那一日,你可不能得过且过,要早早打算起来才好。”

明玉嘴上这样说,心里压根儿不明白皇上丰神俊朗,鄂婉为什么死活不愿意,换做是她,恐怕要烧香拜佛了。

亲手养大一个皇帝这事太过惊世骇俗,恐怕连皇后都不敢这样想,鄂婉没打算告诉明玉,敷衍道:“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可她还是把后宫想得太好了,她选择猥琐发育,总是有那不长眼的要冲上来触霉头。

比如新晋的这位陆贵人。

第40章

这一日,众妃嫔到九洲清宴后殿给皇后请安。寒暄过后,简单说了几件事,皇后便让散了。

众人才要告辞,陆贵人忽然站起来说:“嫔妾有一事想请皇后娘娘做主。”

后宫之中,贵人以上的妃嫔才有资格早起给皇后请安。品阶最低的贵人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各宫主位娘娘身后。

陆贵人住在永和宫,按规矩应该站在愉妃身后。可谁让人家得宠呢,一连两日侍寝,腰肢酸软站不住,便由纯贵妃说项,在愉妃身后给她安排了一个绣橔。

听陆贵人越级汇报,愉妃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低声呵斥:“消停些吧,有什么事回去说。”

陆贵人轻蔑地看了愉妃一眼,扬起下巴道:“愉妃娘娘与鄂贵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嫔妾受了委屈怎么敢跟娘娘说?”

暗指愉妃巴结鄂婉,讨好皇后,不管自己宫里人死活。

“陆贵人好厉害的一张嘴,还没说什么事,先在皇后娘娘面前告了愉妃娘娘一状。”明玉早看陆贵人不顺眼,见她挑衅鄂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明玉外祖家与太后娘家是远亲,再加上她勤谨侍奉,很得太后欢心,渐渐在后宫也有了一席之地。

陆贵人敢怼不得宠的愉妃,却不敢硬刚太后面前的红人,于是假装听不懂,只眼巴巴看着皇后。

皇后蹙眉问:“你有何事?”

陆贵人揉了揉纤腰,才楚楚可怜道:“嫔妾姓陆,单名一个棠字,家中唤嫔妾小棠,皇上唤嫔妾棠儿。”

才说到这里,已有数道凌厉目光射向她。如果目光能变成子弹,陆贵人此时恐怕早成筛子了。

小棠?棠儿?一句话得罪全屋人,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可真够唐的,鄂婉心说。

似乎发现敌情,见周遭气氛不对,纯贵妃瞪了陆贵人一眼:“有什么话赶紧说,咱们可没时间陪你闲聊。”

在场所有人中,纯贵妃心眼儿最小,陆贵人这样说恐怕连她的伯乐也得罪了。

遇上这样的对手,鄂婉反而淡定了,耐心听她往下讲。

“嫔妾名字里带了一个棠字,鄂贵人身边宫女的名字里也带了一个棠字,她理应避忌嫔妾,另换一个名儿。”

陆贵人说着定定看向鄂婉:“不然皇上唤棠儿,是在唤她还是唤我呢?”

鄂婉学着陆贵人的样子,也扬起下巴颏:“那你问皇上去,问我做什么呢?”

明玉本来严肃脸,忽听鄂婉来了这么一句,撑不住笑出了声。

有她带头,殿中笑出声的人还不少。

陆贵人被群嘲,仿佛遭受了奇耻大辱,含泪看向皇后:“鄂贵人嚣张至此,求娘娘为嫔妾做主!”

不等皇后说话,鄂婉已然道:“陆姐姐进宫时没有学过规矩么,宫规里可没有这一条。好字眼统共那么几个,若是贵人的名讳也要避忌,宫女恐怕都要叫二丫、狗剩了。”

明月抿了嘴笑:“二丫也不能叫,我记得陈贵人的名字好像叫二月,合该避忌。”

听她二人说完,皇后点点头:“宫女要避忌妃嫔的名字,宫规里并没有这一条。先帝在时,诸王更改讳字也是再三请求,又有皇太后之命,才得更改。皇上御极之后,诸王也曾上书请求更改讳字,皇上不允。再求,再不允。皇上有言,若自觉避讳,可增减笔划,无需换字。皇上的名讳尚且如此,更何况陆贵人你呢?”

比皇上还尊贵不成?

皇后这样说了,陆贵人自然不敢顶撞,只拿眼看纯贵妃。

纯贵妃含笑:“陆贵人得宠,让鄂贵人身边的宫女改名,不过是一些小女儿家的私心,也为着皇上方便,皇后何苦拿宫规拿先帝说事。”

愉妃陪笑,战战兢兢说:“若开此例,以后恐怕有人效仿。皇上今儿宠幸这个,明儿宠幸那个,宫女的名字岂不是总要修改。改来改去,最后都不知道叫什么了。”

“愉妃放心,皇上的心思在前朝,后宫里得宠的不会太多。”纯贵妃嘴上说得客气,眼风早在愉妃脸上刮过。

见鄂婉被同位份的陆贵人排挤,被纯贵妃针对,娴贵妃心里只觉畅快:“一个小宫女的名字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改了也就改了,也值得皇后和纯贵妃为此伤神。”

后宫雪中送炭者少,锦上添花者多,但从来不缺落井下石的。鄂婉心中气恼,又不想让皇后烦心,定定神说:“娴贵妃说得是,一个小宫女的名字,改了也就改了,本也不值什么。若说避讳,宫里实有需要避讳之处,却无人提及。”

皇后一听就知道她要搞事,奈何纯贵妃和娴贵妃联手打上门来,若不弹压下去,她这个皇后早晚被两个贵妃架空。

“哦?你且说来听听?”皇后看向鄂婉。

鄂婉不疾不徐说:“重名都是小事,封号重复才是大事。嘉嫔娘娘不在此处,嫔妾也要为她鸣不平。嘉嫔娘娘封号里的嘉字在先,而纯贵妃去年诞育的和嘉公主封号里的嘉字在后,合该自请避讳修改。”

嘉嫔是怎么从嘉妃变成嘉嫔的,娴贵妃心知肚明,这会儿听鄂婉猫哭耗子,为嘉嫔鸣起不平,唇角狠狠一抽。

这哪儿是鸣不平,分明是嫌嘉嫔还不够倒霉,又给她拉了一拨仇恨。

娴贵妃嘴唇动了动,话还没说出口,就听纯贵妃气炸了:“什么先有后有的,嘉嫔如何能与公主相比,要避忌修改也该嘉嫔避忌公主!”

提起和嘉这个封号,纯贵妃就窝火。天下那么多好听的字眼,皇上想都懒得想,随手在内阁呈上来的封号里选了一个重字的赏下来。

纯贵妃私下里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个封号,想要另换,皇上却说嘉字甚好,重复了也没关系。

当年皇后产女,皇上压根儿没用内阁拟上来的封号,御笔写下“和敬”二字。和嘉是皇上的第二个女儿,怎么就没有了好听的字眼,偏要与妃嫔重字?

改,必须改,但不是她的女儿改,而是嘉嫔改。

鄂婉意在挑起矛盾,把水搅浑:“是,纯贵妃说得很是,还是公主更尊贵些。”

谁不知道嘉嫔是娴贵妃的人,眼看嘉嫔用了多年的封号不保,娴贵妃若不肯出面为嘉嫔说话,恐怕会寒了一众追随者的心。

“嘉嫔的封号是皇上所赐,已经用了很多年,实在不宜修改。”明知会与纯贵妃对上,娴贵妃也得硬着头皮说这一句,表明态度,并且维护到底。

纯贵妃冷笑:“难道二公主的封号是路边捡来的?”

纯贵妃素日有些城府,可一遇上孩子的事就容易自乱阵脚。娴贵妃并不怕她,还好心提醒:“封号乃是皇上赏赐,要改也只能皇上来改,得从长计议。今日咱们能定的,是陆贵人与鄂贵人身边宫女重名之事,不要扯远了。”

六阿哥因为七阿哥的缘故被提前抱去阿哥所居住,皇后作为嫡母并没站出来为六阿哥说一句话。

她低三下四求到皇后面前,甚至为当年之事给皇后赔礼,皇后仍旧袖手旁观。

纯贵妃怎能不恨,于是在水嬉宴那日推了陆氏出去,巩固自己的地位。

今日让陆贵人出头,不过是想给皇后找点不痛快,如何能与女儿独一无二的封号相比?

毕竟封号是要跟一辈子的,既是身份也是荣光,代表皇上的宠爱,对将来议亲非常重要,关乎一生幸福。

大是大非面前,纯贵妃还是拎得清的。既然闹起来,就要闹大,闹得人尽皆知,闹到皇上面前分说清楚才好。

“娴贵妃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非在你看来,公主的封号还不如陆贵人的闺名重要?”

说着纯贵妃讥诮一笑:“娴贵妃到底没有生育过,实在无法体会我等做额娘的心情。”

如果说和嘉公主的封号是纯贵妃的痛脚,那么多年无子便是娴贵妃的逆鳞,鄂婉旁观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实在过瘾。

“纯贵妃说得极是,陆贵人怎么能跟公主比?”鄂婉刚才还站在纯贵妃的对立面,这会儿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对面阵营,摇旗呐喊,生怕两边打不起来。

娴贵妃:苏沁书你没事儿吧?陆贵人不是你的人吗?改名风波不是你的人挑起来的吗?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娴贵妃无言以对,百口莫辩,只剩人淡如菊了:“当然公主更重要。纯贵妃若想给公主改封号,在这儿说没用,得让皇上知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