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凡尘一琉璃
“哪来的?”
李惜举着问。
小老鼠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爪子重新撑开,一脸无辜。
她翻转了一会,忽然想到方才那两人的话,心下不免嗝应,她扬手:“你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里拖,你也不忌讳?”
珠子画了一道弧线,轻轻落到地上,蹦跳着滚远了。
“吱吱!”小老鼠开始扭动着,她松手,见它落到地上打了一个滚,飞快地追着去了。
李惜“噫”了一声,不再理会它,还有一会天亮,得眯一下眼,这一通闹腾,明日还要赶路。
她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摸索着靠在稻草上,喃喃地:“我要睡觉了,你守夜。”
她很快就眯着眼睛,睡过去了。
一旁,唏唏索索,那只老鼠正奋力地在那破木板下蹿进蹿出,到处翻找。
014万家
早起,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李惜已经走在了山道上。蜿蜒的山道,两旁是丛生的树枝,清晨的露水沾湿了她的衣裤,她浑然不觉,依旧大步迈着步子,往前走。
还有一日的路程,翻过这座山,就快要到了。
官城太原,是万家本族所在地。
她捋了捋额发,眯眼四望,见草叶繁茂,正值夏日,郁郁葱葱的树木纠缠在一起,很是厚实,原本的小路也被遮得愈发狭窄。
林子静谧,枝头有那长着红色羽毛的不知名的小鸟不时飞过,小山心情好转几分。
这古代的林子就是空气新鲜,就是好。
她这几月,着实领略到了这原汁原味的世界的不同,也彻底颠覆了她的人生观、世界观。
她摸了摸怀里的画,继续往上爬。
万家本家。
她只能先到那里去,看看能否找到线索,顺便,求得庇佑。
当务之急,她得先活下来。
对手太强。
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站在林家熟悉的院墙外,掌头攥出了青筋,也没有扣响那道门。
实力,任何时候,实力最为重要。
肩膀上的包袱里,探出一个尖尖的脑袋,眯着眼睛,脖子系着一截子蓝色的细绳。
李惜拆了自己的一条发带,捻了一条细细的绳子,把那颗珠子穿了起来,系在了它的脖子上。
她昨晚把它给扔了,这货又把它给找了回来,一直搂着不放。
看它那抱着珠子,别扭的样子,李惜也不由心下嘀咕。
她反反复复又瞧了一会,捏着珠子问:“你告诉我是什么好东西,我就还给你,不然”
她作势又要扔。
她眼角余光扫着它。
可是小老鼠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她,又瞧瞧她手中那颗珠子,一幅呆萌样。
她噎了一下,好吧!
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她懂,她不强迫。
她把珠子直接挂在了小老鼠脖子上,并紧紧打了个结。
天天戴着吧!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不厚道地想。
午后。
她站在门口,看着砌得高高的围墙,两扇大门上的铜环闪闪发亮。
这地方并不难找,半山腰上就这一处庄子。
看着头上斗大的万字,李惜不再犹豫,抬手敲门,很快有人开了门,一个穿着青色短衫的家丁探出了头,见了她一愣:“你是?”
李惜仰起了脸:“我找万家家主”
李惜被直接带到了一间屋子,屋子很宽敞,站着三个男子,齐齐看着她。
李惜瞧着三个男子,俱穿着长袍,一个青衣,两个白衣,都很年轻,其中一个大约只有十**岁的关紧,正笑嘻嘻地瞅着自己。
李惜揣摸着,不知哪个才是万家家主?
“爹!”
那个白衣青年忽转身,对中间那个男子唤道。
李惜惊奇:这么年轻的爹?这个青年叫他爹?
当中的白衣男子,白面无须,看面貌也就三十岁不到。背着手站在那里。
俊秀的面上看不出表情。
“万老爷!”
李惜忙行礼。
“你是万家哪一支的?来此有何事?”
白衣男子看着李惜,声音浑厚。
李惜上前两步,走近。
她从怀里掏出了那幅画,简单说明来意。
男子摊开手掌,李惜双手举着,就要递过去,手中的画就自动飞了起来,横在男子前方,缓缓展开。
李惜听着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来不及惊讶,只是竖起了耳朵。
画卷自行在三人之间缓缓移动,他们轮流看着,没有说话。
李惜耐心等着,心下却是升起了希望。
“老二,你看?”
白衣男子转向那个一直未吭声的青衣男子。
李惜也看向他。
他摸着画卷,头上的青色布巾覆在乌黑的发上,闻听,转过脸来。
看着李惜:“这画,我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是不是万家之物,也不能断定。只是,这画画的皮子倒是真难得,竟然可以在这皮子上作画,且画得如此精细,倒是第一次见到。”
男子说完,手一抬,画卷重又卷了起来,落到他手中。他把画递给了白衣男子,站到一边。
“唔!”白衣男子点头,转身。
“你从江夏来,那该是清远那一支了。”
“过来!”
白衣男子招手,声音温和。
一只手缓缓地覆上发顶,李惜莫名一颤,她想起了万氏。
她僵着身子,盯着头顶上方的衣袖子,瞥见袖袋上头绣着的是云纹。
她闭上了眼睛
没有想像当中的难受,只是有些晕乎乎的。
头顶一松,她站在那里,后背却是出了一层子薄汗。
她低着头,态度更加恭谨,耳朵却是竖起,捕捉着四下动静。
白衣男子转身,对一旁的那个青年说:“送她下山吧!”
“是!”
白衣青年瞧了一眼李惜,应声,过来拉她。
一边递了那画过来。
这是要被赶走了。
李惜瞬间明白过来,她瞧瞧几步外的那个男子,宽袍大袖,飘飘欲仙。
灰衣人,万氏,大火、眼前的这三个男子重叠起来。
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修真者!”
她牙齿一合,舌尖一阵剧痛,眼里立时逼出了泪花。
她抬脸,眼泪汪汪:“家里没人了,我走了三个月”
李惜声泪俱下地补充了爹娘的死。
屋子里安静,李惜讲的时候,没人吭声,但也没人打断她。
李惜止住泪,大大伏下身去。
额下是冰冷的青砖地,她用力抵着,感受到隐隐传来的痛感,一边留神几人反应。
有衣物唏嗦声响起,有人过来扶起了她。
是那个青衣男子,细白的面上有温和的笑容:“你回去吧。”
“我”
李惜动了动唇,有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