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又
完了……
余家人顿时愁云惨雾起来。
裴义淳出身世家、才华横溢,有点怪癖还可以说是名士风范、洒脱不羁。但余家不一样啊,他们经商的,要是圆圆承袭他一点半点的抠门,都得被人骂死!
……
裴义淳到家时,在门口巧遇从宫中回来的安阳长公主和裴骊珠。
安阳道:“叫你随我进宫,你不去,你皇帝舅舅念叨你呢。”
裴义淳扭头:“不去!何贵妃膝下那两只讨厌!”
安阳一窒,怒道:“你给我噤声!”那可是当今的闺女,怎能说成“那两只”?
安阳气得不行,上了步辇,对他道:“你跟我来,现在开始一个字不许说!”
虽说府中下人忠心守规矩,但谁知会不会有哪里来的细作,大不敬的话传出去了可怎么得了?
安阳长公主简直想抽他一顿。
裴义淳只好抿着唇跟在旁边,裴骊珠看着他偷笑。
过了一会,安阳长公主在步辇上闻到一股味道,好似是腊肉……她低下头,见捧砚身子四面均挂着腊肉,粗粗一看有十来条,正随着他的动作晃晃荡荡。
她惊问裴义淳:“你从哪里来?怎么有这么多肉?”
裴义淳不说话。
安阳气得拍椅子:“你给我说话!哑巴了?”
裴义淳无奈:“你不是不让我说吗?”
“…………”安阳深吸一口气,“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阿娘别气!”裴骊珠急了。
“没事……”安阳吐出一口浊气,“等你父亲回来治他,我犯不着生气!”
裴大人性子和善,却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家中子女都怕他。
裴义淳闻言,急忙扶着步辇对安阳道:“娘亲疼我,别向父亲告状了。他向来只顾你不顾我,你可怜可怜我吧……这肉是从师父那里得来的,我就想着拿回来孝敬你,今晚我们就将它煮了吧。”
“这么多吃得完么?”
“吃不完明天继续。”
安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盯着捧砚身上的肉看了好几眼,又见他手中还捧着别的。
进屋后,她对裴义淳一喝:“你给我跪下!”
裴义淳一怔,将椅子拎到身前,脱了鞋往上面一跪,然后朝后坐在了脚跟上。
安阳拍桌:“你当我和你开玩笑?”
裴义淳道:“我不是故意说何贵妃那两……个的。只是先前几次碰到,她们老烦我。”
“你可知她们为什么烦你?”
“为什么?”裴义淳茫然。
安阳磨牙:“你若早点娶妻,她们便不烦你了。”
裴义淳瞬间懂了,怒道:“她们做梦呢!哎?怎么还两个人一起烦呢?”
“你管她们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搭理?”
裴义淳急忙摇头:“我不搭理!”
安阳长公主这才看向捧砚,捧砚已经将肉交给旁人拿去厨房了。她问裴义淳:“那是谁给你师父的束脩吧?你是越来越过分了,连你师父的东西都不放过!”
“什么他的?是我的!哎呀,你不要就算了,我拿回房收着,想吃了自己叫厨房煮。”
他倒不好意思说自己收了个学生,打算等自己这个师父当得挑不出毛病、那个学生也学有所成的时候再作宣扬。
安阳长公主哼道:“我就知道,你说孝敬我是假的,你哪里舍得?”
“我是真舍得啊!”裴义淳大叫,“那肉有什么稀罕?都拿回来了,不吃了能作甚?大不了省着点吃,反正本来是干肉,天气又变凉了,不怕放坏,顶好是吃到明年春天……”
“你就拿回来十条肉,还吃到明年春天?!”安阳不可置信。
“九条!”裴义淳纠正,“给了一条给师父。”
“不对……”安阳长公主问捧砚,“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整好有十条干肉?你手上还拿着什么?”
束脩之礼原就是十条干肉,现如今倒不一定了,就算还给肉,银钱等物也不少的。裴义淳抱回的这堆肉并其他东西,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学生给老师的束脩!他又说是他自己的,不是贪他师父的,那他是自己收了个徒弟?!
捧砚拿着高工钱,这钱全靠安阳长公主一句话,自然对她忠心耿耿,再加上裴义淳又没说不准说,他便把裴义淳卖了:“六少爷在外头收了个弟子。”
“你?”安阳瞪着裴义淳,“你教别人?!”
“怎么了?”裴义淳摊手,“我自问没有满罐水也有半罐水,再不济画画比别人好,总不至于叫徒弟饿死,怎么不能教别人?”
“你可别给我闯祸了!”安阳唾道,“我以为你这两年安生了,不曾想你又玩起了新花样。是哪家的子弟?他们眼瞎还是耳聋,竟然肯让孩子拜给你!”
裴义淳知道她在埋汰自己,不知如何辩驳,而且经过上次怼郑老那事,他知道长辈是怼不得的,便梗着脖子说:“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徒弟!”
“…………”
第25章
不管如何,裴义淳有了弟子在安阳看来也是喜事一桩。将来他若真的孤身到老,也多个人照顾他。
她对下人道:“去前头等相爷回来,跟他说我们家有喜了。”
裴大人回来时,刚下马车就得了信儿,顿时一个激灵。类似场景发生过无数次,比如三郎媳妇有喜啦、四郎媳妇有喜啦……但他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安阳怀上骊珠,忍不住就想:不能够吧,现在都多大岁数了?
到了安阳房中,才知是裴义淳收了个徒弟。
裴大人心下一松,问:“是哪家的子孙?”
“我没来得及问,他跑了。”
“让他来找我。”裴大人说罢去了书房。
裴义淳在屋中逗鸟,听说父亲找他,以为安阳长公主终是告状了,心里愤愤不平:就你们夫妻俩互相疼惜,成天为对方出气,赶明儿我也娶个娘子回来,让她帮我!
然后想起上次要娶妻时那一抬抬的聘礼,顿时歇了想法。
到了裴大人书房,他小心翼翼地行了礼。
裴大人问:“听说你收了个学生?”
“嗯……”原来是为这事?裴义淳暗松一口气。
“是哪家的子弟?”
“是……”裴义淳顿了顿,“本来是要拜入郑师门下的,我想郑师年纪大了,怕他看顾不过来,就自作主张让对方挂在了我名下,免得师父太操心。”
裴大人淡淡地看着他,觉得这理由尚可,但不够充分,而且他答非所问,似乎有内情。
裴义淳紧跟着打消了他的顾虑:“是师父的邻居,好像是经商的,我那徒弟的母亲是赵国公府的。”
“国公府怎会与商人联姻?”裴大人脱口而出,紧跟着想到真有这样一门亲事,讶道,“是不是姓余?先前有个余美人,给家里弄了门亲,就是赵国公府的。”
“是啊……”裴义淳却不多说。
裴大人释然:“既然收了,你就好好教,万不可误人子弟。”
余美人已不在了,他自然不在意。若是在,以她那折腾的本事,生个儿子就能想皇位,那才该他忧心的。
“……是。”裴义淳又后悔了。他对自己是真没什么信心,更怕那本身是个废材,他纵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第二天去吃早饭,裴大人看见裴义淳,问:“今天是不是要去教你那学生了?那边管饭吗?”
裴骊珠马上道:“可得管饭才行!咱们家能省一粒米就省一粒米,不然多亏呀?”
裴义淳知道她在笑话自己,拿着扇柄敲她头:“我就要回家吃!把你将来的嫁妆也吃掉,免得便宜了旁人!”
“行了你。”安阳长公主正为裴骊珠的婚事忧心呢,没好气地道,“这时候知道嫁妆了?要你娶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有嫁妆抬进来?就知道心疼聘礼!”
“抬再多进来我的也抬出去了,那能一样吗?”
“什么你的?跟你说了聘礼是家里出的,不在你名下。你孤家寡人一个,根本不该有私产!”
“那不管!我看着就难受!”
“行了。”裴大人脑仁疼,对安阳道,“他脑子有问题,你说不通他。别管他了,他爱娶不娶,将来别怨我们就行。”
“那叫他在房里放个丫头也不肯……”
“丫头能放吗?!”裴义淳叫道,“不穿衣服不吃饭啊?那不是钱啊?伺候完了还得给赏赐,想得美!”
“好了好了……”安阳长公主突然想起裴骊珠还在,这事就不该讨论,急忙打住,“不要就不要吧,吃饭去!你赶紧吃完了去教书,别耗在家里让我心烦!”
裴骊珠笑得肚子疼。
……
余慧心写了半天字,胳膊泛酸,便决定今天休息了。
想撸猫,猫没回来,她实在闲得无聊,干脆去找陈氏。《红楼梦》里的姑娘们都经常串门子,她之前倒没想起来,成天宅在房里,快自闭了。
到了陈氏房中,陈氏正在看一封帖子,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余慧心在旁坐下:“嫂嫂找我做什么?”
陈氏将帖子给她:“赵国公府有赏菊宴,你和我一道去吧?”
“这……”余慧心有些担忧,“我这身份……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氏道,“你就当陪我吧。人家记得我,我若不去,反倒说我不将人放在眼里。可我以前那身份,和本家的姐妹都不熟,更不说她们走动的那些小姐了。我单独去,怕没人和我说话儿。”
“那好吧。”她说得太实在,余慧心不忍拒绝,“我也出去见见世面。”
“就当多交几个小姐妹吧。”陈氏笑道。
余慧心想,怕是小姐妹不爱交她。她上辈子就知道,小姑娘眼里已婚妇女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更何况她这种离婚的?之间有壁啊!
两人又讨论到时候要穿什么、戴什么,余慧心上辈子淘宝四颗钻,基本都是美妆穿戴贡献的,自然兴致勃勃,顺便还分享了一些后世的化妆技巧。
说到兴头上,陈氏道:“明天我们一起去脂粉首饰铺看看吧?”
“好啊好啊……”余慧心之前出门几次都没怎么shopping,这种事果然要有小姐妹一起才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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