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典
因今日是安排好的对外开放上大课的时间,罗泽青通知她在之前的礼堂上课,她进了礼堂一看,简直吓了一跳,很多民间人士都被安排在学生两侧,坐的整齐有序,她点点头道:“欢迎大家来听课,今天咱们从头开始。”
第二次从头开始了,学生们虽觉得有些小小遗憾,可想着今天也确实来了很多没听过课的,于是便也都释然了。因为有那些人在场,高世曼便一改之前的课风,规规矩矩地开始讲课,他们不是专业的学生,都是停下生计或抽空而来的,所以高世曼要提高效率。但她仍如往常般每小时留下一刻钟给大家讨论提问,其实刚开始无非就是记忆和熟练,倒也没什么可问的。
第二节 课她就开始由浅入深,很幸运,在座的都不是初开启蒙的小朋友,她很顺利地教授大家学会了数字的排列计数方法。下课前她满意地道:“大家回去好好复习记忆一下,下节课我开始讲计算方法。”
很多人看她年纪这般小,也不知道是鞠躬行礼告别好还是怎么办,高世曼一挥手笑道:“学无前后,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大家下去休息吧!后天见。”殊不知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师道乃中国文化三道之一,高世曼这般不讲究,倒也让大家晒然。
她回到府中也有些饿了,正想让人弄点吃的来,安心便一脸兴奋地跑进来道:“小姐小姐!出大事啦!”
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事儿,高世曼道:“什么大事啊,有人要娶你啊?”
安心早已习惯高氏玩笑便也不以为意,兴奋地拉着她叫她去外面看,还没被她拖到门口呢,便听到爆竹锣鼓之声喧嚣而来。正待相问,安心雀跃地道:“小姐,您前段时间是不是救了一个小孩儿?他们家敲锣打鼓的来了呢!”
“来干嘛?”高世曼有些傻了。前几天她也确实管了回闲事儿,不过她可没想过人家会上门来。
这时安然小跑着到她面前道:“小姐,快来!”不由分说,安然便拉着高世曼往外面走,高世曼无奈,正好也想看看什么情况,便被那姐妹俩半推半就地拉去了前面。只见足有几十号人的队伍进了高府,前面几个人抬了个大烧猪,猪头上还绑了个红绸结,烧猪大托盘里还有一包包用大红布包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爆竹不停,锣鼓喧天,鲁老太被鲁姨娘搀着也蹒跚着过了来,郑季兰闻讯而来,有丫头正凑近她的耳朵大声地说着什么。
等爆竹声停,来人有个领头模样儿的人带着女人孩子朝高世曼走来,看着他们走近,高世曼正要相问,谁知那女人带着孩子毫无征兆“噗通”一声跪在高世曼面前,嘴里嚷嚷着“恩人”。她吓得忙去扶那女人,死也扯不动,也无心去听她嘴里的絮叨之语。她给安心安然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合力将那妇人孩子扯了起来。
一旁那男人道:“高小姐,衙门里说是您救了我家瑞儿,您的大恩大德永世难报……”,原来,此人是京中商人范家的长子,他与妻子黄氏成亲多年才得这么一个嫡子,前段时间被下人带出来玩耍,竟被人给抱了走。若不是遇见高世曼,他们的嫡子只怕永无再见父母之日了。这黄氏乃是高世曼国子监的学生程烁的姨母,也正是听程烁说高世曼是他的老师,这关系才更拉近了一层。
那范家人让瑞儿又去给鲁老太和郑季兰各磕了三个响头,高世曼看着那孩子跟个扯线木偶似的被大人们折腾来折腾去,简直哭笑不得。鲁老太看着人家烧猪后带来的大包小包礼物,嘴都差点乐歪了。高世曼见烧猪盘上有很多红包,忙让安然去准备几个红包去,顺便把温氏姐妹给叫来。因她也不懂这是什么规矩,她应该如何做,便让安心去问对方。
对方见她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规矩懂的不多也情有可原,便使人对她道:“也无甚大规矩,只让高世曼受了孩子的礼,再切块烧猪肉给他吃了便行。”等温氏姐妹过来,高世曼忙拉着她们到范家人面前道:“当日是这两个丫头从歹人手里抢下的瑞儿,你们要谢就谢她们吧!”她实在不耐应酬这些事情。
范家人十分惊讶,得知温氏是高世曼的丫头便笑道:“高小姐不必客气,她们既是你的丫头,那自然是听你的使唤,你若不让她们施手,我瑞儿也不会躲过一劫,这礼当是高小姐受了。”
正说话间,范家的老太太被人搀扶着来了,原来她跟在队伍后面,因腿脚不便这才姗姗来迟。她一来便到高世曼面前跪下磕了个头,可把高世曼给吓了一大跳,这老太太看着穿的华贵雍容,没想到这般不讲究,她硬是躲开这老太太一礼,忙嚷着让安心安然去扶起老太太。
这老太太一起身便抹着泪道:“我那乖孙儿啊,还多亏了高小姐啦,若不然被那砍脑壳的畜生犊子们给弄走了,我这老命也不要了呀……”
这老太太一张嘴,高世曼才明白这老太太如此接地气。她讪笑着道:“老夫人不必多礼,您再多礼真是要折煞小女了。”
“我自个儿愿意的,什么折煞不折煞的!”那老太太粗声粗气的,丝毫不以为有什么。高世曼眨眨眼睛,只好闭嘴。高府的下人们都跑出来看热闹,整个院子里嗡嗡嗡的,吵得高世曼头疼,她想进去吧,可于理不合,人家可是冲着她来的。那老太太又分别与鲁老太和郑季兰亲热的打着招呼,没多大会儿就跟鲁老太开心的聊上啦!
再之后范家人便要瑞儿拜郑季兰为干妈,高世曼正要推辞,郑季兰却一口答应了,高世曼便跟个傻子似的看着那瑞儿和她一样被大人使唤着这样做那样做。礼毕之后,范家人又放了好长时间的爆竹,害得高府附近的人家都以为高府嫁女。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哪想到那范家老太太竟与鲁老太相见恨晚,聊上了劲头,不走了,瑞儿也被大人们要求留下来陪高世曼玩儿,高世曼啼笑皆非,总不能把人家都赶走吧!安心让院子里的人把那烧猪抬回去准备让大家伙儿过个瘾,结果鲁老太发话说抬去大厨房,中午让大家都分一杯羹。安心瘪瘪嘴,只能看着那只大烧猪被抬去公中。所谓礼物什么的,自然也是充公了。
高世曼也实在跟那三岁小儿无什么可玩的,便将彤彤拉出来当了挡箭牌,谁知那瑞儿竟极喜欢跟彤彤玩,彤彤有了跟班儿,头一回也是玩的酣畅淋漓,将自己的百般武艺都使了出来,瑞儿见了滑轮自是也要玩,直吵到高世曼处,只能去周勇处为瑞儿又定制一双滑轮才罢。
程烁也因着小表弟的关系,待高世曼亲近不少,时间长了竟大着胆子喊高世曼姐姐起来,高世曼本也不在意这些,自此程烁在学生中便得意之极,见天儿的姐姐、姐姐喊的贼甜。也难怪范家对瑞儿如此宝贝,程烁的母亲与瑞儿的母亲是亲姐妹,年龄相差不多,可程烁却比瑞儿大了十来岁,也还真算是难得一子,叫人家如何不宝贝呢。
时间渐渐流逝,沈立行这边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自己的孤山大计。他身边的严义达、郭凯的人尽皆放了出去,通过暗访,终于在孤山西北叫上河村、下河村的两个村子得知他们近年失踪了近十口人。因着这两个村子离断魂崖比较近,且离崖越近猎物越多,所以村里人只以为他们运气不好,大都贪恋打更多猎物而失足跌落山崖,别说有一家报官的,就是报了官也没人会为几个村夫进山搜寻,两个村子里的村民也自发进山寻过,一无所获。
看着面前大浪淘沙出来的情报,沈立行沉思良久。最后戴向龙道:“如今之计,只有给太子下点猛药了,不如今夜安排人闯入太子府,做出刺杀不成的假象,给他刺激一下。”
章华却不同意:“倘使失手,岂非全局尽弃?”
沈立行灵光一闪,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能逼得太子惶惶而动。”
“将军请说”,章华迫不及待。
沈立行这般那般一说,几人都说此计可试,于是他们商议好便散了。
第二日,京中传闻甚嚣尘上,有神秘组织放出话来,说要火烧太子府,就当是给太子的一道开胃菜。太子大怒,令人严查消息来源,萧立人赶忙过来劝太子严防府中火患,被太子给骂了出去。
以太子之见,谁敢这么大的胆子到太子府放火?不要命的尽管来,只怕火势还未蔓延,点火之人就成了府中勇士的刀下亡魂了。萧立人力不从心,又被太子痛骂,只得叹息而回。
时值入夜,太子府防范外松内紧,哪知快天亮时府中侍卫值房突起大火。
第208章 大局已定
? 因夜里大家都高度紧张,至天将明时才得以休息,所以火势起于萍末之时大家都没注意,待大火席卷太子府时方如梦初醒。待大家又疲又累的将火熄灭,太子大怒,顾不得萧立人苦苦劝阻,硬是让人去通知成虔调私兵前来太子府安防。
伺机已久的严义达部众守株待兔,终是循迹定位了私兵在大孤山的具体方位。沈立行以密揭入宫详细将太子豢养私兵匿于大孤山之事奏与皇上,他深知皇上脾性,遂也只是将此事上报,并未再对此事乱加置喙点评。君行令,臣行意,太子自求多福。
皇上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了,他能坐稳江山,意气风发也非一朝一夕蹴就,他精通历史,深谙军法,要知道中国古代文、史、哲、政几乎不分家,高世曼前世时的现代,当很多人留连在麻将桌、纵横于声色场所的时候,古人不管文官武将,闲暇时的消遣却都是一成不变的,那便是提笔写画、吟诗作赋,为政之人的修养已远非现代人可比,何况是一国之明君!
皇上看着面前的密揭,寒从脚底直漫上四肢百骸,这就是他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身居储位,却暗中豢养私兵,培植私力,虽说太子目前还不足以与朝中分庭抗礼,但是这种行为就是向执柄者最严重的挑衅!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俗话说爱之深而恨之切,皇上按下心中恚怒,不动声色安排妥当后宣太子到长生殿叙话。
长生殿乃是皇上的寝殿,太子进入掖庭并未设防,当日便听说太子在长生殿摔伤,于掖庭养伤去了。皇上以雷霆之势暗中派出长安城郊离大孤山最近的约五千骑兵,直接奔袭大孤山,京中禁军未动,却如临大敌,一时间长安城气氛凝滞,重启宵禁。
大孤山果然别有洞天,原来太子手下采矿时便发现山中有一深广的山穴,至此便动上了脑筋,之前随便养了些兵勇在山穴中,后来太子便在下面人的怂恿之下开始着意练兵。随着他与皇上父子之情渐薄,他这才庆幸自己听了下面人的话,早做了些准备。太子私兵自此尽入皇上囊中,也确实如沈立行他们的猜测,约千人左右。幸而他们面对皇上派来的骑兵并未反抗,这才得以幸存。皇上宽仁,将这千人编入各部,将这场勤王之仗硬是打成了没有硝烟的战争,倾刻掌控于覆手之间。
京中紧张也只持续了两日不到,待到月底,皇上~将这一切捋顺,他便晓谕天下,太子腿疾复发,不良于行,为了社稷黎民,自即日起拱手让出储君之位,皇上感佩其孝,赐其为雍王,允其于雍州养伤。
树欲静而风不止,皇上令沈立行暗中调查与太子往从过密之朝中大臣,邓国公府首当其冲,明面儿上皇上虽不能将他们如何,自此之后却大大地疏远了这些人。朝中各人心知肚明,皆知太子大大惹怒了皇上,杨家更是垂头丧气,维持着表面的风光。
高克本几次想与杨家毁约,可又担心摊上背信弃义的恶名,是以并未宣之于口,高世娟自是不知朝中的诡谲风云,仍念念不忘自己将成为国公府儿媳,在下人们面前趾高气扬。人都说弱智儿童欢乐多,其实高世娟也是幸运的,至少,她是快活着的。
高世曼整日里不是写书就是上课,那范家老太成日里带着瑞儿和伴手礼上门,烦不胜烦。京中风云变幻她不是不知道,但她隐约也知道怎么回事。天气日渐炎热,是日高世曼从国子监回府,便去冲了个凉,散去一身的腻热,她只着一件亵衣便坐在书桌前边喝绿豆水边看书。
这半月来,她早已与国子监和民间的“学生”们互相熟悉了,因为国子监的学生还是以学习计数法为主,而民间的学生们则以学习记账法为主,所以高世曼一改两日一课的规矩,每天都将课安排的满满的,天天都往国子监去,必竟那些民间的学生们还有生计要忙活,她总不能耽误人家的活计啊。于是两拨学生分别上课,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很是辛苦。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高世曼虽在这个年代算不得什么有学问的方家大儒,不过这却不影响她受到官方和民间人士的尊崇。此时商事发达,各家都离不开账房,高世曼的新式记数法和记账法,可以说是为商家们打开了新的一扇窗。正所谓经营出效益、管理出效率,她所教授的记账法大大提高了管理效率,让大家如何不爱?一时间京中各大小商家,只要有能力派出闲人来学习的,都闻风而来,国子监门庭若市,简直比菜市还要热闹。
高世曼也就晚饭前后能稍事歇息,沈立行这些日子以来也忙于皇上交办的政事,无暇顾及着来看她。是日他忙完手上之事,便匆匆往高府来了。一进到高世曼书房便看到她身着轻缕在案前愜意地喝着绿豆茶水,脖颈上白晳的皮肤和她脸上洋溢着的蓬勃朝气,无不勾起了沈立行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和渴望。
高世曼见他进来,忙直起身子道:“你来了?外面热不热,让她们给你端碗绿豆汤来解暑。”
“不必了”,沈立行端起高世曼的那碗绿豆汤,一口灌下去道:“这里面怎么一粒绿豆也没有?”
高世曼笑道:“你不知道,这绿豆汤一煮绿便沥出来喝最为解暑,那种把绿豆都熬烂了一起喝的,反倒不解暑。”
“你怎么知道?”沈立行瞧着她的笑靥,心中一丝欲念止不住地叫嚣开来。正欲上前,只听高世曼叫安心再送一些绿豆汤进来,他便也只有忍住心中热切问道:“最近在做什么?”
高世曼笑眯眯地道:“我还能做什么,讲课呗,总要对得起那六品的官俸吧,你呢,忙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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