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典
此人正是陆爽,皇上见他与沈立行一道儿过来,没有出声,陆氏忙上前进言:“皇上,老父生前,与郑家互有交往,也时常互相馈赠礼物,但当初并无婚姻之约、结为亲家的想法,外面的人都不知实情,实在都是在乱讲。”
皇上头疼,屏退陆爽。这时左右都劝皇上收用郑氏,皇上道:“你们大都顺从朕的旨意,可以理解,何以陆氏也极力分辩呢?”
窦大人道:“以臣看来,陆爽的意图可以看出,他们把陛下同先皇一样看待。”
皇上愕然道:“为何?”
沈立行瞧了眼窦大人,他还真是敢说,结果窦大人铿锵地道:“先皇刚平定京城之时,得到了辛处谨的妻子,对其十分宠爱恩遇。辛处谨当时为太子舍人,先皇知道后很不高兴,令他离开东宫去万年县做官。辛处谨因此常常心怀恐惧,老担心哪天性命不保。陆爽认为陛下今天宽恕了他,却担心陛下以后会给他暗地里加罪贬官,所以才会矢口否认,这实在不足为怪。”
皇上听了笑道:“外人的想法,也许真的如此,朕所说的,的确也未必能使人家一定相信。传朕旨意,郑氏已受人聘礼,前几天出文书之日,朕没有详细审查,是朕不对,也是有关官属的过错,授其充华的事情就此作罢。”
皇上的几句话,决定了一个女人一生的命运。待沈立行再坐到高世曼身边,她不知怎么回事,脸色微醺,双眼迷蒙,沈立行心中一动,再看到她手中的小酒杯,怒从心起,夺过她手中的小酒杯道:“你喝酒了!”
“你老不来,我就尝了尝,这酒好好喝……”,她对着他傻笑,见她跟个孩子似的望着自己,不由自主心便化了。他拉着她的手轻声斥道:“别再喝了,再喝我便不管你了。”
她摆摆头不以为意道:“皇上怎么了,发飙没有?”
沈立行凑到她耳边将事情简单讲了一遍,高世曼忍不住朝皇上瞧了一眼,做大事者真是不拘小节啊,难能可贵。詹何事楚王曾言:未闻身治而国乱者。不外如是。
宴会继续,高世曼瞧了瞧沈立行,又瞧了瞧皇上,今夜,月亮是圆的,她和沈立行也是圆的,可是襄城她……一个人在庄子上,这会儿,她只怕正在当空望月长叹吧。心中一痛,不自觉将那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沈立行来不及阻止,气得瞪着她,她突地起身朝皇上走去。
“曼儿”,沈立行欲拉回她。
“干嘛啊,我跟皇上说句话儿”,她对着他笑,趁他愣神的当儿,她走到皇上面前道:“皇上……”
“世曼喝酒了?”皇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李陵和瑞娴都朝她望来,只见她小脸儿泛粉,犹为可爱。皇上也看出她喝了点儿酒,指着身边的座位道:“来,坐朕身边儿。”
席间众人谁不是两只眼睛时不时盯着皇上在转,见皇上邀高世曼入座,都望了过来。
高世曼压根儿就没打算客气,她往皇上身边一赖,还未说话,皇上笑呵呵地对大家道:“瞧瞧,谁能相信这么个小醉猫儿,竟是那《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的作者之一?”
大家纷纷附合着笑了一场,各种赞誉之词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掏,高世曼木讷地听着,一言不发,她正在酝酿着一股矛盾的情绪,可她又发现这会儿脑子不太好使。
有人道:“听说沈少夫人的表弟一同参与了此书的写作,咱们不服老不行啦,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啦!”
众人凑趣哄笑,皇上见高世曼自过来后便一言不发,平日的伶牙俐齿丝毫未见,不免扭头笑道:“世曼,今儿怎么不高兴呐!”
高世曼突然抱住皇上的腰,一头扎进他的怀中,竟呜呜地哭了起来。皇上一愕,随后瞧了沈立行一眼,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是不是沈彦堂欺负你啦?跟朕说,朕好好罚他,替你出气!”
沈立行冤枉死了,又见她伤心,脑子一蒙,竟也想不出她为何这般,最后只好归结于她喝了点酒。
聚宴各位更是如堕雾中,还有的只等着看她的笑话,有的女眷见皇上这般恩宠于她,羡慕之余心中不免大大不服。
一时间场中声音小了许多,都想看她在唱哪一出呢。高世曼抱着皇上,抽抽咽咽地道:“今儿中秋佳节,襄城一定很想念皇上,父慈难报,我替襄城抱抱皇上,一来全了我与她的朋友之谊,二来也算尽了襄城的善孝之心。”
话一说完,皇上沉默了,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很是无奈,但是襄城身为公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尊贵显耀却是飨自天下万民。她为国舍己,远去吐蕃,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宿命,便是皇上,也只能顺承天命。
“皇上”,高世曼仰头,脸上跟花猫儿似的,却挤出一丝笑,“您想不想她?”
第385章 喝酒不误事
? 看着高世曼期待的眼神,皇上叹了口气道:“今儿是团圆之节,大家都很高兴,你别难过了,你难过,公主也会难过的。”
高世曼眯缝着朦胧醉眼,想了想襄城这会儿只怕真的在难过,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道:“襄城就在京城……”可惜不敢露面儿。
声音很小,皇上一愣,再看高世曼闭着眼睛赖在自己身上,咧嘴浅笑了一下,抬头朝沈立行使了个眼色。沈立行忙起身过去,大家又开始推杯换盏,喜笑晏晏。
沈立行过来后就去抱她,嘴里轻哄道:“曼儿,咱们回去。”
高世曼却不松手,沈立行急了,这么多人在场,虽说大家并没有往这边死盯着瞧,可在座的有几个省油的灯,她这般巴在皇上身上,算怎么回事儿?于是暗暗用力,皇上只觉好笑,也低头轻哄道:“世曼醉了,让彦堂带你回去休息。”
高世曼条件反射般道:“我没醉,我要去庄子,襄城她……”沈立行吓了一跳,话说喝酒误事还真不是虚言,他忙捂了她的嘴道:“明儿我带你去就是了,松手。”
众人跟看戏似的,高世曼终于被沈立行抱在身上,他轻声对皇上道:“皇上,曼儿要睡了,臣先行一步了。”
“去吧!”皇上眼中一丝波澜也无,挥手让他们退下。
瑞娴捂嘴轻笑,对李陵道:“殿下,世曼八成是喝多了,竟跑到父皇面前撒娇去了,沈大人今儿只怕要呕坏了。”
刚才高世曼又哭又笑的,李陵便心知有事儿。这么一会儿他也猜不出她心里有什么事儿,于是拉着瑞娴的手道:“你不许学她喝酒。”
瑞娴低头抚了抚还未显怀的肚腹软软地道:“臣妾不会喝酒。”
爱意频传,李陵喉头一动,目光益发热切起来。
宫宴结束,阴妃留下李陵夫妻二人。她看了看瑞娴的肚子道:“但愿这第一胎是男孩儿。”阴妃说话,一向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别人的心情。她地位超然,是不用顾忌,但是她这种自以为是到了皇上面前却是大忌,她却从不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依然我行我素,撞了南墙也不曾回过头。
瑞娴脸色一白,忙低下头去。李陵心底伙起,淡淡地道:“女孩儿也是一样。”
阴妃气极,又不好发作,于是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可能一样?瑞娴有孕,崔侧妃你又不喜欢,不如再纳一房进府,早些开枝散叶,母妃也就放心了。”
瑞娴心中一沉,脸色更白,李陵不动声色地道:“母妃不用操心,府中有瑞娴安排的人伺候。”他这是胡扯呢,既然选定了瑞娴,便会真心待她,何况自己又不是那贪色之辈,塞给他的女人,他只觉得恶心。阴妃也不是什么多聪明的人,只要不在表面上跟她对着来,她便不会翻什么浪。这个没人比李陵更了解。
阴妃瞧了瑞娴一眼,心道还算是个聪明的,正准备再啰嗦,李陵道:“母妃早些歇了吧,儿臣也有些累了,先回了。”
说罢起身去拉瑞娴,阴妃瞧着李陵拉着瑞娴的手,眼光动了动,正准备让她自己多照顾自己,瑞娴道:“母妃,您歇着吧,改天儿臣再进宫看您。”
阴妃淡淡瞟了她一眼道:“嗯。”
一走出大殿,瑞娴便松了口气,世曼果然没说错,阴妃真的难缠,只要跟她在一起,自己就闷的透不过气来。李陵回头瞧了她一眼道:“以后你身子重了,便少过来吧。”
瑞娴一喜道:“是。”
沈立行这边将高世曼带回府中,她已睡着了。着人端来热水给她擦脸,眼角竟还有泪痕。瞧着她这般模样儿,沈立行不免有些吃味儿,襄城公主不过是在庄子里暂时躲避一阵子,怎么就能惹得她这般心痛流泪了,皇上是襄城的亲爹,人家都还没怎么着呢!
五伦之朋友间,有诚信之德,不足为父母兄弟所道的苦楚,有朋友为你侧耳、为你解忧,是以高世曼心中将朋友看得较重。襄城性直纯真,在她面前从不摆公主架子,两人在一起没有什么负担,都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很是舒服。不过沈立行即便知道又如何呢,他总不能再变成女人去做她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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