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风踏浪
他想开了,任何一个女子,在面临之前有过纠葛的男子的威胁,都是恐惧的。
更何况,这个和她曾有纠葛的男子,是自己明面上同父异母的弟弟。
所以,那一晚,他拼了命的温柔,拼了命的疼她。
并且,第一次,唤她长微。
……
翌日,他起的略早些,收拾妥当。一出门便看到陆佰盛着一碗浓香的糯米粥。
“这是什么?”
陆佰捉着食盘的手略有些颤抖,“这是王爷吩咐的,也是先王妃的嘱托。”
满心的温馨甜蜜被现实击碎,顾寒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着长微一口一口将那粥用完,先王妃的药果真是极为有效的,无声无息间,剥夺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
那是他这辈子最痛心,最后悔的事情。
永南王曾宽慰道。“寒危,子嗣一事不必忧心,不急于一时。”
是不急于一时,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所有的设想和大志都是一场赌注极大的局。
况且,若他事成,后宫权力与前朝纠纷必要重新洗牌。长微不孕,不是某一个人的决定,而是站在他身后决定帮助他的人的一次试探。
顾及大义,他不能做出富贵易妻之事。
顾及权力,他不能让自己的嫡子这么早出生,更不能让嫡长子的母亲,出身过于卑微。
因此,看她遍寻名医却无疾而终,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牢牢的攥着。
起初看她明明怕苦却硬要咬牙喝下助孕的汤药,他还能装做视而不见,后来才知道,那药不止让她苦。
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态度,他让大夫模糊的向她透露,不孕并非是她身体原因,而是因为他身患寒疾。
据大夫说,长微听后一怔,久久都没缓过神来。
成亲后,或是有家的男人会让人安心,他的伪装也不曾被戳破,因此自己去北方做炎将的日子越来越多。
在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不用装做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用装做不会武艺。
以往,他觉得在北方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有了长微后,却不这样觉得的。
北方是漫天沙土飞扬的地方,但是晚上的星空却非常美。
他时常骑着马,跑到宽阔无人的草场然后让马儿自由驰骋,他一个人他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那时不知情滋味,只以为,是贪恋那份安稳。
他人不在京中,消息却一直灵通,他知道顾寒见对她的胁迫,然而他的人,不到重要关头绝不出手相助。
永南王要庆幸,自己的儿子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那年回京,他做好一切准备,只要她开口。
“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换了嬷嬷,换了侍卫,这回还想换了总管。”顾寒危的双手在桌面下紧握,站在桌前的女人,心虚的低头,声音哽咽。“就是觉得他做的不好,想换掉。”
他盯着女人颤抖的羽睫,沉默良久。
当看到她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晃时,终究松了口。
“随你。”
沈长微不可置信的抬头,想要说什么,终究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还想换掉谁?一次性说完。”
“没谁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愧疚,懊悔,是没有任何掩饰摆在脸上的。
但凡多一点聪慧,该多好?
但在聪明一点,也就不是他的长微了。
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当那些人提出借兵符脱身时,他是诧异的,他并不认为,长微会因为恐惧做出这种事。
最终,她确实没有参与,她只是选择了沉默。
但是这份沉默,也足够伤人。
后来,他卧薪尝胆,胜利成功在望,长微却被那贱人掳走。
师傅骂的对,他是个废物,一个不知不觉丢了心的废物。
然而他的人去的还是太晚。
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相见,竟然是天人永隔。
顾寒危花了三年时间让天下太平,万事重兴。
在故地重游时,得知一切还有重来的机会,他欣喜若狂。
众人不知,皇陵中早就有了一方棺材,里面的人含着历代帝王才能拥有保持尸身百年不腐的宝珠。
顾寒危亲手将她的棺木挖出,连夜命人将其秘密运到明月寺。
在这期间,顾寒见不知怎么得到他的行踪,他来势汹汹,自己那时心中莫名燃起邪火,嫉妒他能光明正大的爱她。
顾寒见被他错杀。
然而,一切都有因果循环。
本只复活一人,但碍于良心牵挂。
他选择三世早夭。
活着,如果没有意义,也是白活。
这辈子,他懂得太晚,希望重新开始的这一世,他能明白的早些。
他的意义,就是长微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番外,有想看的可以评论说,没有我就写一章重生婚后,一章男配后记。
结局有些仓促,希望在番外写的圆满些。感恩陪伴!
第36章 婚后番外
青黄色的叶片在风中滚动,地面散发着特有的气息,朝凤殿中,沈长微低头目光中充满了甜蜜和温馨,这辈子,她终于圆了做母亲的愿望。
顾寒危在一切太平后将她从嘉陵接回,她进宫后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封后大典是和他的登基典礼一同开始操办的。
相比于她规章礼制处处仔细的封后大典,顾寒危的登基竟然颇显寒酸。
日子逐渐慢了下来,渐渐冒出许多顾寒危口中的不相干之人,对帝后生活指指点点,沈长微上辈子一直未能有孕,那些人更是口无遮拦,一个个的都削尖了脑袋要把自个儿家族的女儿往宫里塞,弄得寒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直到上个月,太医请平安脉时,她才惊喜得知,自己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沈长微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上辈子苦求了七年的孩子,现在正在自己的肚子里,并且再过不久,她就要和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见面了。
顾寒危知道消息时,依旧冷静沉着,直到沈长微看到他用沾染了墨痕的手抹自己的脸,才发觉,原来他这个父皇并不比自己轻松多少。
“娘娘,雨方停下,您回内殿歇着吧。”
沈长微摇了摇头,自她有孕,能自由的出来走走简直太难了,顾寒危现在更名殷宸,名字里少了一份谨慎,生活了到比她这个女人还要仔细谨慎,好不容易那群内阁的大臣将他拦住商议政事,这大好的自由时光卧在屋子里岂不浪费。
“我可是把初秋的衣服都穿上身了,不会冷,也不会累,不是说御花园雨后景色葱茏极美,咱们去瞧瞧。”初显孕态的女人,脸上较以往多了一分柔和,现在更因为对未知的景物期待,眼中染上类似孩提一般的欣喜。
宫人为难的蹙眉,“娘娘,奴婢不敢。”
“皇上说了,您要去那儿要向他禀告,若是皇上有空就陪您一块去。”沈长微气恼的偏头。“下去下去。”好好的心情,让她这么一说,自己哪里都不想去了。
沈长微一个人站在殿前,眸中渐渐染上一层失落之感。
“怎么了,发脾气?”
沈长微知道是他来了,却不想回过身子。这几天,外面已平的风波又起,因为自己有孕,那些人又纷纷上折子请他充盈后宫。
近日他被那些人拦在内阁不得抽身,约莫也是因为此时。
顾寒危将手上搭着的披风细心的给她穿戴好,他走到沈长微面前,纤长如玉的手指熟练的系着袋子。
“别气了,嗯?”
他的手直接绵延而下,将长微环住,“那些人的话,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看我,从来都不气。”
沈长微憋着嘴,有些心虚的低头,“我是不是不贤淑,没有容人之量,你现在是皇上,都没三宫六院,几个妃嫔撑场面。”
顾寒危失笑,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还要什么场面,皇后娘娘皓月当空的,有这么一个宝贝就够了。”沈长微脸上染上一抹霞云,顾寒危现在有时候说出来的话都不像是他说的。
沈长微懒得理他,现在人来了,正好可以去看雨后美景。
谁知她才说出来,顾寒危就淡淡摇头,“当心染上寒气。”
“哪有那么虚弱?”
顾寒危这回却难得的有些坚决,知道她真的冷了脸,他才有所松动。
去的路上,暗卫在隐在其他地方,明面上只有她们两个人携手走在路上,沈长微进宫后要迅速上手后宫之事,也就有孕后才得了空闲,偏的顾寒危还看她极紧,这么悠闲的走在园子里逛游,还真是一只手数的清。
“你的手好冷,我们回吧。”
“不要,你握着暖暖就好了。”沈长微拒绝。
直到两人到了花园的镜湖,顾寒危的反常才引起她的注意。
“怎么了?”男人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他目光跟随这自己的动作胶着不离。
湖面上氤氲着一层白白的冷雾,一些水生的绿色植物破开水面昂扬的生长着。
顾寒危眼神突然变得恐慌警惕,他将长微抱住,心里突然出现一种感觉,让他遍体生寒。
他好怕,长微的身体变得冰冷。
“不会冷,不要冷!”
男人的怀抱中有着她熟悉的熏香,沈长微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但依旧顺着他的动作,“我不冷,我永远都是暖暖的。”
顾寒危这样,她满心都是担忧,就算再好的景色摆在她面前,沈长微都没有继续欣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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