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风踏浪
眼前人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风景,不止有他在意沈长微的悲欢,沈长微同样也在热烈的爱着他。
夜间,两人睡下。
她的手依旧被顾寒危牢牢的牵着,她孕相不是很明显,还没有到他们说的那样需要侧着睡的地步。
但顾及孩子,他们两个现在睡眠都会各自盖上被子。
但是今天,顾寒危突然反常的将她拉进自己的被子里,也不怕胳膊麻了,让她枕着自己。
沈长微原本不懂,直到她做了那个关于上辈子的梦后,好像一切都破解开了。
她半夜惊醒,身边的人却依旧沉睡,他好看冷峻的眉微蹙,做梦都不得安稳。
沈长微距离他很近,一醒来就听到男人唇间的呓语。
“长微……”
是在叫她。
她也不想过于感性,但是,方才在她的梦中,那个男人握着她早已冰冷的手,颤抖的说,不要冷。
所以,是不是就算他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但上辈子关于失去的她的恐惧还是跟着他来了。
沈长微哽咽,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胸前,“我不会冷,你在这儿呢,我永远不会冷。”
翌日晨起,顾寒危险些误了早朝。
那时沈长微还睡着,昨晚半夜醒来一次,她直到快天明才又重新睡着。
宫女叫她的时候被顾寒危赶了“让她睡吧。”
“是。”
结果沈长微这一睡,直到他下朝还没醒。
顾寒危坐在床边,看她小小的身影陷在柔软的床褥中,思及自己今早下的诏书,有些害怕。
他怕那些被利益熏黑了眼睛的恶狼,会将矛头全部冲向她。
“怎么了。”沈长微被他的视线唤醒,揉了揉眼睛,便又熟捻的扯过他的手。
“没事,只不过我刚才做了当皇上后,最明智的决策。”
沈长微有些好奇,追着他问,他却一直闭口不言。
随后她用膳时注意到了宫人们艳羡的目光,盲目的发问,“这是怎么了?”
“恭喜娘娘,皇上对您之心日月可鉴,无人可比啊!这宫里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主子的,您就是除了皇上之外最大,唯一的主子!”
“恭喜娘娘!”
……
沈长微愣着一会,含在口中的杏仁露才被咽下。
所以,顾寒危说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不立新妃!
朝凤殿里洋溢着喜气,宫人们比知道皇后娘娘有孕还高兴,要知道能进朝凤殿的宫人没几个,等着皇上纳妃嫔好攀高枝的人不再少数。
更可况,帝后二人相识于微时,这么多年早该看厌了,有新人入宫不怕分不了皇上的宠爱。
结果呢?
这皇帝竟还是个痴情种,这一条御令直接断了许多人的痴心妄想。
后宫尚且如此,遑论前朝。
但大臣们谁不知道,坐上的这位,可不是简单的,能在殷折雪眼皮子底下扩展势力,还能拥有双重身份以炎将之名在军中收获威望。
现在掌管兵权的一个是跟他数年的陆佰将军,一个是渺王现如今唯一的儿子殷康正,渺王如今回了封地安度晚年,这殷康正可是对他忠心耿耿。
据说是因为皇上将前朝梦华郡主交由他处置,并且从殷折雪手中救出渺王这两桩恩情。
顾寒危有实权在手,根本不怕他们怎么说。
前朝因为这一条不立新妃的诏令汹涌了许久,直到沈长微生下长子殷乾,顾寒危直接册封为太子后,变得沉寂。
谁还不长眼睛敢去触皇后娘娘的霉头。
现任帝王对她忠贞不二,未来储君又是她亲生的,占了嫡长二字就是论祖宗章法也是合情合理。
算了算了,还去管皇上的后宫干什么?现在诸位大臣是懂了,讨好皇上,还不如讨好皇后,讨好小太子。
结果就是,沈长微收到的朝臣家眷们进宫请安的帖子有时候比他的折子还多。
顾寒危捏起一个装饰精致的贴子看了一眼,“后日又是什么宴会?”
他不悦的蹙眉。沈长微从他手中将帖子拿过,“这一个两个的零零散散的见,我这一天就不要歇了,还不如给规定个日子让她们入宫,也省得我一个个应付的心烦。”
顾·闲人·寒危,沉默离开。
他离开后,想了想去东侧殿将年仅三岁的小太子抱来,“儿子,快去把你母后哄出来,也不枉父王养你一场,乖!”
三岁的小太子,根本还以为父皇是想和他玩,圆鼓鼓的脸蛋一动一动的,眼睛像是水亮亮的冰葡萄,小手揪着他的衣襟,“父皇,父皇的叫个不停。”
顾寒危难得有些惭愧,他好像对儿子关注的有些少,长微生产后身体恢复的很好,但他还是无法忘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苍白无助的眼神。
他更爱长微,但也爱他。
但一颗心只有这么点,不知不觉的,儿子会翻身了会爬了,会叫父皇了,现在走走跑跑的,一下子就长大了。
再过一年,就要给他找先生启蒙了。
他好像错过了一段很重要的时光。
“好,父王和你玩!”
云片糕愤恨的瞄了一声,这个人把小主人的注意力全吸引走了。
顾寒危抱着儿子出宫,去了自己幼时练骑射的校场,一直到晚上,让他骑在自己的肩膀上,看城中万家灯火。
“小子,这江山你爹我是完整富庶给你的,你要是敢乱来,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太子眨着迷茫的大眼睛,嘴里鼓囊囊的吃着糕点,虽然不知道父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巧点头。
沈长微知道两人私自出宫后,生了好大一通气。
顾寒危狼狈的站在哪里,也不敢说话,还是小太子挺出来,站在他身前。
小小的身影倔强的站在哪里,“母后,凶就不好看了。”
这小家伙私下一直叫她娘亲娘亲的,现在倒好,生气了连娘亲都不叫了。
沈长微被这一大一小的团结组合搞得啼笑皆非,但同时心底滋生出一中前所未有的欣慰。
她察觉到寒危对儿子的忽略,也曾出演提醒,但都被他说的,父子之间需要有距离,父亲需要有威望什么的说法挡了回去。
而眼前这一幕,是她最想要看到的。
皇家的父子,总是少了许多温情。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他也是这样。
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再不会怎么做父亲可该怎么办。
沈长微在两人的攻略下投降。“好吧,我不说了。乾儿过来。”
小太子看娘亲终于笑了,也笑咯咯的跑过去投进她怀里。
沈长微搂着孩子,细心的替他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乾儿,你不是想要一个弟弟陪你念书吗?”
顾寒危敏锐的看向她,沈长微唇角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要是有个妹妹,你也会努力做一个好哥哥的对不对!”
“对!”
顾寒危惊“长……长微?”
沈长微笑着看向他。
眼中更多的是安慰。
夜间,沈长微哄兴奋过度的小太子睡下,回到寝殿。
顾寒危孤独的坐在床沿,神色沉重。
“怎么了?”
“对不起,都怪我。”
沈长微不解。“你又犯什么错了。”
顾寒危呆呆的看向她的肚子,神色一言难解。
长微生长子时的痛苦至今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痛苦。
而且,生产相当于走了一遭鬼门关……
沈长微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好吧,那还真的怪他。
“别乱想了,我也想再有个孩子,乾儿一个人太孤单了,而且他总要有兄弟陪他一同守住江山。”
顾寒危十分欠打的开口:“你就不怕他们兄弟阋墙?”
沈长微瞪他,“那你要怎么办!”
“我就是怕,长微。”
沈长微突然说不出任何话,她知道,他怕什么。
来年开春,沈长微又生下一个小皇子。
但是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最揪心最折磨的是皇上,毕竟整个有孕过程,他连折子都是拿到朝凤殿批阅的。
沈长微不可置否,她只知道,外人口中说的男人,现在正疲惫不堪的躺在离她不远的榻上。
新生的孩子取名殷慕。
取倾慕之意。
她这一辈子,有爱人,有孩子,有朋友,足矣。
皇后平安诞下二皇子的消息传遍各地,而远在坠城的男子听闻后,也只是多买了一壶酒,就着满天星辰饮下。
“破风,我们去云游四海吧。”
只是比憧憬中,少了一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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