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灵
小七感觉自己都快绷不住了,可是眼下李楚不在家,东府老太爷领着李旭进了宫,黑氏也去了京畿汤泉,没人能帮她,她必须顶住,必须想尽一切法子把儿子找回来!
经过仔细排查,林田生把花脸日常接触的人全部单独看守并查问。
同梅铃在茶里下药那次一样,这次的事仍旧和兰草堂有似有若无的牵连,都说拿贼拿赃,捉奸成双,前者她可以慢慢找证据,如今她却没工夫管什么律法和家规,就算是屈打成招,她也会照做,因为这关系到了她儿子的性命。
让红拂寻了个借口把兰珍找来,由小七亲自审问。
“夫人,奴婢实在不懂夫人在说什么。”兰珍被周城打了两下嘴巴后,脸上肿的老高,眼神却仍旧倔强的很——她的卖身契在梅家押着,大夫人能奈她何?左不过打一顿,梅家老太爷和太夫人眼下可都在京城,届时去东府大太太跟前告她一状,把事情闹大,正好帮她们娘子喊冤,一举打掉这个吴氏的气焰。
“既然还不懂,那就继续打。”小七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女子。
“啪——”“啪——”“啪——”
又是几个巴掌下去,再打下去,这张脸恐怕就保不住了。兰珍蜷缩在地上,眼泪和嘴角的血迹混作一团,却哭不出声,因为嘴里塞着破布。
“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你最后的机会也没了。”小七示意一下门外的林妈妈,林妈妈让两个婆子架进来一个妇人。那妇人进门见了兰珍的惨状,咕咚一声跪到地上,直呼她什么都招,说是先前的那块红信石就是兰珍让她买得。
兰珍被堵着嘴,唔唔唔的说不出话来。小七让林妈妈带妇人下去,对她所做的事签字画押。
“我不需要你招什么,置你于死地很简单,别说你家娘子,就是你们梅家的老太爷都拿不到我的错处。”小七平静的跟地上的人叙述着。
地上的人停止了唔唔唔的哭泣,看小七的眼神有丝惊惧。
瞧着她不再挣扎,小七让周城摘下她口中的棉絮。
“夫人,那红信石不是买来害人的,只是去年秋天,院里的蚊虫太多,让人买来驱虫的,且只买了一小块,每日挑一点融进水里,洒在外头的花草上。如今还剩下半块,就放在我们屋的药箱子里,夫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查验,或者外头药店里头也能查到。”兰珍顾不上哀嚎自己的脸,忙着解释红信石的事,她们的确是买来驱蚊虫的。
小七眉梢未动,“这么说你是承认买了那东西?”示意一旁的林田生记录在案。
林田生点头记下。
兰珍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陷阱,于是接下来她不停地解释那红信石只有多小一块,根本不到害人的量,普通人家都会备一些在家里,根除蛇虫鼠蚁所用。
直到小七提起那几株烂了根的木香花,她才开始着慌,心一慌,脑子自然跟着不太好使,加上周城和林田生一武一文在旁恫吓,没几句她就有些晕头转向,吓得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洒一点都能让木香花烂根,可见你那药水毒性有多大。”林妈妈在旁帮腔道。
兰珍哪里懂得药理,都是听梅婉玉的话配的药,心里犯嘀咕时,嘴上也落了下风,再加上周城一吼,立时有点找不着北。
这时再换小七开口讲条件——
“我也不用你去跟梅家人对峙,相反,等这事完了,我还可以帮你拿到身契,甚至帮你嫁个好人家,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小七冷淡的瞧着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先是抖的不成样子,在听到小七说能拿到她的身契,并帮她嫁个好人家后,眼中斗的一亮——如今她让人拿了错处,就算跟梅家一条道走到黑,也未必有好下场,既然如此,何不换一边试试看?“梅家……怎么可能会把身契给你?”
“梅婉玉眼下都在我手里,要身契何难?”小七暗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心术不正,仆人则毫无忠诚可言。
“夫人……想让我做什么?”兰珍懦懦的询问一句。
“很简单。”她要知道更多那个花脸的线索,哪怕一句话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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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点滴中流过,经过对兰珍的审问,以及府中其余人的摸查中,周城等人终于锁定了花脸在外头的一处住所,迅速带人赶过去。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除了满地狼藉,住所中并未见到人影,不过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在里间的床缝里发现了一只恒哥儿挂在身上的小荷包。
小七听说后,这下是真急了,奈何线索却就此切断。
“夫人,林管事拿了将军的私印去了内府衙门,另外吴家、莫宅也都派人去了四门。”周城汇报事情的进展。
小七攥着儿子的小荷包,久久不语,心中百转千回,各种设想出了什么事?是那个花脸突然害怕带人跑了?还是中间又出现了什么插曲?
“夫人,门外有位陆苍的白先生,说有事求见。”小厮在门房外回话。
小七脑子里混乱的很,瞅着那小厮半天没听清他说什么。
周城气的骂了小厮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空招待客人!
又过了一阵儿,天色渐渐暗下来,林妈妈见屋里实在黑的有些看不清东西,摸出火折,就在火光打亮那一刻,蒙学的老师陆玉峰伸手敲了敲门板——
他带了个好消息来——恒哥儿找到了。
说起来真是缘分,若非当年恒哥儿在桃花谷的柳树下唤了声“鸭鸭”,引得白居蝉驻足多看了几眼,他就不认得他是李楚的大公子,今日在讲学回去的路上,也不会注意到堂堂公侯府的大公子身边居然只有一个下人伺候这么稀奇的事。
因为觉得稀奇,白居蝉便尾随在后,最终救出了恒哥儿——花脸住所里的狼藉就是他与之打斗造成的。
“夫人放心,那贼人怕小公子哭闹,给他闻了些迷香,我试过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白居蝉示意怀里的小家伙。
小七一把接过儿子的小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把他揉回肚子里重新保护起来。片刻后,找回些理智,把儿子交给一旁的林妈妈,自己则恭恭敬敬地给白居蝉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先生的救命之恩,妾身和将军必牢记于心。”
白居蝉不太习惯这些世俗礼节,有心上去扶她起来,又鉴于她的身份没法上前,只得简单寒暄几句,正想辞去时,忽有小厮来传话,说东府老太爷从宫里回来,听说西府不但把两府的前后门都围了,还把梅家的门也给堵了,传话让小七过去回话。
小七正跪在地上未及起身,听了这些后,慢慢直起身子,对一旁的周城吩咐道,“派人把林管事追回,再派人去吴家和莫宅,就说是虚惊一场,孩子并没有走失。”既然孩子回来了,风暴还是及时扣在茶碗里比较好。
周城领命去安排。
在红拂和芳如的搀扶下,小七缓缓站起身,又郑重向面前的白居蝉和陆玉峰恭敬一礼,“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两位老师可愿成全。”
陆玉峰自然没问题,倒是白居蝉有点好奇,“夫人是想让我等去跟老王爷说清楚?”
“不是,妾身有个不情之请。”小七恭敬道。
二人互看一眼,都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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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被记为宗妇那次,这是小七第二次正式拜见李家老太爷,只是这回没有李楚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