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千重
龚婧琪淡然一笑:“他们答不答应又有什么关系?您就帮帮我,就算不行,也让我心死吧。只求您帮我这一回,以后再不会麻烦您了。”
第234章 死了
答不答应都没有关系?明菲失笑:“三妹妹,我帮你这个忙不难,就是一句话的事。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他们不答应怎么能成?若周家不肯也就罢了;可周家真来提亲,老爷却断然回绝,婶娘再把人家的庚帖给撕了,你叫周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到时候周家骂我害他家失了颜面,老爷和婶娘也怨我给你找了这样一个人家,是居心不良,是害你,我又怎么办?连带着你大哥都要受气,你想过这个没有?”如果周夫人属意龚婧琪,她自然顺水推舟,但周夫人不肯,她又何必强按牛头饮水?
龚婧琪哑然,半晌方道:“那我先让二弟和他们说好,让他们找人去提亲,这样行么?”
龚家主动去提亲,自然比自己或者龚远和去周家提好得多。明菲放缓语气:“你想好了,做客人与做媳妇可是两回事,周夫人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还是该三思而后行。”
她虽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龚婧琪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周夫人大抵是不太喜欢她做儿媳的,可是她怎么也得赌一赌,龚婧琪站起身来,强笑道:“嫂嫂,那我先回去了。”
明菲便把丹霞叫进来帮她把衣料包上,送她出去。
龚婧琪无精打采地回到家中,打发走随身丫鬟,先去寻龚远秩,得知龚远秩还在学堂里不曾回来,便绕道去寻李姨娘,她也没想着要找李姨娘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去找李姨娘说说话。到了李姨娘的房外,只听龚妍碧与朱姨娘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志得意满,欢快无比。
龚婧琪听得烦躁,离了李姨娘的院子,漫无目的地在园子里乱走,不知不觉间,到了安闲堂的门口。
看门的婆子看见她,笑道:“三小姐是来看夫人的吗?”
龚婧琪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龚二夫人听说她来了,欣喜地起身去拉她的手,见冰凉刺骨,再看脸色也难看得很,吓得一迭声地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给你气受了?快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她自己都被关在这里面出不去,怎么替自己出气?龚婧琪看着她:“娘,你疼不疼我?”
龚二夫人道:“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当然疼你啊,你怎么了?”
龚婧琪垂头道:“李姨娘送了二姐姐一条裙子。”
“咳!我还说什么呢!”龚二夫人不当回事,“你将来出阁的时候,她同样也要送你,礼必然更厚。”见龚婧琪不说话,便絮絮叨叨地道,“那小贱人运气忒好,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允了方家,现在倒成全了她!真是吃屎的运气!她那样儿的都可以找个做官的,你将来一定找个比她更好的,压着她,省得她找不着北!”
龚婧琪听了这话,便知从她这里是决计说不通的,只能是再去寻龚远秩,让龚远秩去和龚中素说。只要龚中素肯了,龚二夫人不肯也由不得她。
好容易等到傍晚,龚远秩归了家,听说龚婧琪一直坐在房里等他,衣服也来不及换,赶紧过去道:“三姐姐,你找我?”
龚婧琪犹豫再三,方低着头把自己的心事说了,生怕龚远秩如同明菲一般拒绝,先就流着泪把和明菲说过的话说了一遍,末了添上一句:“如果不试上一试,我死了也不甘心!”
龚远秩见她哭得可怜,又听她说不怕周家穷,不怕周渐没前途,先就被感动了,觉得她从前那般爱财,如今如此通透,真是难得,当下便道:“我去和爹爹说。你等我消息。”立刻换了衣服去寻龚中素,他不敢说这是龚婧琪的意思,只推说,在学里听人说起周渐人品不错,便想到周渐与龚婧琪年貌相当云云。
才刚开了个头,龚中素就勃然大怒:“你糊涂!那周家如今正倒霉,没钱也就不说了,犯官之子不点元!他一辈子都没前途!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又是远路人,什么根底都不知,你竟要我把你三姐嫁给他?去吃一辈子的苦?荒唐!”
龚远秩被他激起牛脾气来,便道:“爹爹,我们家也不比他们家好到哪里去,就算是嫁娶都要哥哥嫂嫂补贴,同样也穷得很!当初邵家也有钱,但人品败坏就全败光了!可见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当不了官也不见得就能苦了三姐姐!”
龚中素气得操起手边的砚台就要去砸他。李姨娘在外面听见矛盾上升了,赶紧进来拦住龚中素,劝道:“老爷,有话好好说,您当心气坏了身子!”一边又朝龚远秩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龚远秩见老爹发怒,也有些怵,赶紧溜了。
李姨娘扶龚中素坐下,劝道:“老爷,您发那么大的火做什么?二公子也是为三小姐好,如今二小姐与二公子都已经定了,就差着三小姐,说起来三小姐还是他的姐姐,他怎能不替她着急?这是手足友爱,您应该感到高兴啊!”
龚中素听她这样说,心情好了许多,仍不肯放下脸来,道:“哼,他翅膀硬了,竟敢和我顶嘴!”
李姨娘不轻不重给他捏着肩膀,温温柔柔地笑道:“二公子那是和您顶嘴吗?婢妾听着倒像是学生和老师讨论学问呢。男子不同于女子,他敢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可见他长大了,敢于承担了啊,您更该高兴才是。”
一席话说得龚中素喜笑颜开,握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笑道:“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今日他这一闹,倒提醒了我,是得抓紧时间给三小姐寻门合适的亲事了。”
李姨娘服侍他舒服了,见天色不早,赶紧去厨下安排晚饭,才出了苍寒堂没多远,朱姨娘就来截她:“听说老爷给三小姐寻了人家?”
李姨娘笑道:“老爷是有这个意思。”
朱姨娘眼珠子转了转:“可说了是谁家?”
李姨娘摇头:“没说。只说要寻个配得上三小姐的好人家。”
朱姨娘暗自冷笑,甩甩帕子:“妹妹去忙吧。”转身去了苍寒堂,问清来龙去脉,暗自笑得内伤,假意跟着龚中素骂了一通龚远秩不懂事,哪里能把龚婧琪往火坑里推,转身却在想,如何把这事儿给弄成真。龚二夫人不是一直想要龚婧琪比龚妍碧嫁得好么?她偏就要叫龚婧琪嫁个一辈子翻不了身的犯官之子,看龚二夫人还怎么狂?拿什么来和她比!一个疯了惹人讨厌的主母,一个嫁了个破落户的嫡小姐,嘿嘿!什么东西!
不过隔了一夜,龚家二房的下人之间就四处传开来,说龚中素有意将龚婧琪许配给周家。
明菲知晓,便叫金簪去了一趟清风观,孙道姑便遣了个小道姑送了本书、带了几句话给龚二夫人,她自己没露面。
朱姨娘失足摔死的消息传到大房时,明菲正在接待陈氏从登州送回来的两个婆子和读蔡国栋的亲笔信。
蔡国栋在信里吩咐,让龚远和与三姨娘拿了他的信,去邵家将明姿接出来,送到乡下去陪二姨娘养病。言明只要邵家肯放人,明姿的嫁妆就不要了,又措辞严厉地说,这两个婆子今后就跟着明姿,伺候明姿,身份等同于他和陈氏,明姿若是有什么不对的,这两个婆子不用禀告就可以直接处罚她,断断不可做出丢了蔡家人脸面的事来。
这两个婆子都是蔡家的家生子,地头蛇,拿捏庄子里的人完全没问题。明菲一边暗叹陈氏会挑选人,一边笑道:“两位妈妈一路辛苦,又是第一次来我这里,今夜就歇在我这里,我让人给你们整桌酒席接风,明日我再送你们回府。”
那两个婆子说了几句客气话,跟着白露下去歇息,明菲方看向在一旁等得抓耳挠腮的王天保家的:“什么事?”
王天保家的赶紧上前,道:“奶奶,朱姨娘死了!”
明菲眨眨眼,惊异地道:“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死了?”
王天保家的道:“说是在园子里走路,踩着了青苔,滑下去,头刚好撞在假山石上,当时就没了气。”说着抬眼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
金簪与丹霞会意,借口退了出去。王天保家的方小声道:“之前二夫人曾经偷偷出了安闲堂,不过人被发现的时候,她倒是在自己屋子里的。”
明菲赏了她一两银子:“你辛苦了,先不要声张,等隔壁过来报信又再说。”
王天保家的刚去了不久,李姨娘身边一个婆子就来了,先给明菲行了礼后,道:“老爷请大爷和大奶奶过去,有事相商。”
明菲见她丝毫不提朱姨娘死了的事,便笑道:“可说是什么事?”
那婆子陪笑道:“奴婢不知,大奶奶去了就知道了。”
明菲点点头:“等大爷回来,我们就过来。”
那婆子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的去了。
金簪撇撇嘴:“奶奶,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只是个姨娘,但也有儿有女,二小姐还立刻就要出阁,该知会一声才是。”
明菲道:“兴许他们不想声张。”
龚远和回到家中,听说此事,跑到里屋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容易忍住了笑,方问明菲:“你到底让孙道姑给她送了什么去?又说了些什么?”
第235章 揭穿
明菲只是让孙道姑把一张朱姨娘当初包在蜡丸里的借条夹在书中交给龚二夫人,并暗示龚二夫人,她屡次发疯的原因就出在那八珍汤里。孙道姑之所以不敢再来龚家,是因为怕自己被牵扯进去——朱姨娘为了能从大房那里多拿到钱财,有将从前一些事泄露出来的迹象。比如那两百两银子,就是因为她说出当初龚远和从枯井里逃生,是她的功劳,明菲这才多给她银子的。从量变到质变,龚二夫人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将朱姨娘置之死地的理由而已。
明菲道:“以朱姨娘的性格脾气,必然留有后手,从前的事情,定然还有人知道内情。我想,如今她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告诉我们从前的事,然后指望着我们去替她报仇雪恨。”
龚远和收起笑容,淡淡地道:“先收拾了过去,看看他们怎么说。说不定已经闹起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待二人到了苍寒堂,正好达到高潮。
李姨娘亲自把守着院子门,不许人靠近,看见龚远和与明菲过来,忙迎上去低声道:“朱姨娘没了,里面正吵得厉害。老爷的意思,是想将这事儿给压下来,夜里从后门抬出去,悄悄埋了就行,不叫传出去,以免影响二小姐出阁。但是二小姐和三公子都不肯,所以想要大爷和奶奶在中间劝劝。”
明菲佯作惊讶:“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就没了?”
李姨娘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与我一道商量二小姐的嫁妆。中午回去午睡,就出了事。发现的时候,躺在假山石边,头上好大一个洞,血流得到处都是,人都硬了。”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吓死人了。她若是肯带个丫鬟在身边,也不至于摔了跤都没人知道。”
明菲假意跟着叹了几口气,李姨娘侧耳听了听,道:“大爷、大奶奶赶紧进去吧,里面正吵得厉害。”
二人进了苍寒堂,只见龚中素黑着脸高踞座首,龚二夫人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嘴边噙着冷笑,不屑地看着跪在龚中素面前,哭成泪人的龚妍碧和龚远科。龚婧琪三姐弟则俱都不在。
龚妍碧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龚远科还比较好,好歹能说出话来,声嘶力竭地道:“求老爷报官,姨娘她死得不明不白!说是踩了青苔滑倒,那里分明就没有青苔!”
龚中素怒斥道:“她死的不明白?你倒是说说看,她是怎么死的?谁害的她?”
龚远科抬起头来怨毒地看着龚二夫人,猛然手一指:“就是她!就是这个恶毒的毒妇!是她害死了姨娘!”
龚二夫人冷冷一笑,不屑地看着龚中素:“她养的好儿子。都能血口喷人,诬陷嫡母了。我是听不下去了,老爷你看着办吧。”说完起身就走。
就是她害的又怎样?谁看见了?想这贱人,屡次下药害自己发疯丢丑失宠,坏自己的事,几次三番坏龚婧琪的亲事不说,如今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还要将从前那提也不能提的事情尽数推到自己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细想起来,如果没有这贱人,自己怎会落到这个地步?龚婧琪又怎会如此受尽委屈?再让这贱人活着,一切都会被毁掉!不如叫她死个干净,以免祸害到龚婧琪和龚远秩等人。
“我血口喷人?”龚远科大吼着站起来,拦住龚二夫人的去路,眼角扫到站在一旁的龚远和与明菲,悲愤地道,“你敢说你不是怕她把你做的缺德事说出来,才下手害的她?”
龚二夫人听了这话,镇定自若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松动,有些心虚地偷偷看了龚远和与明菲一眼,色厉内荏地道:“我做了什么缺德事?你倒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身正不怕影子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说啊!”不等龚远科开口,她又看向龚中素,“老爷!你就任凭他这样欺辱我?报官!报官!让官府来查!我可是一天到晚都在安闲堂里被关着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现在的想法就是,不过一个贱妾而已。朱姨娘不死,步步紧逼,她和龚远秩、龚婧琪等人迟早都会毫无退路地倒大霉;左右都是死,不如叫朱姨娘死。只有朱姨娘死了,他们才有活路。只要她没被人抓住明显的把柄,龚中素无论如何都得保住她,除非他不想要脸面,想要儿女的出路尽数被毁。所以她是有恃无恐的。
果然龚中素冷冷地道:“报什么官?一点家务事,一点意外,报什么官!是嫌我们龚家的脸面还丢得不够吗?是想毁了这个家是不是?”
龚二夫人得意地笑了。
龚远科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一点家务事,一点意外?虽然他的亲娘只是个姨娘,可是那到底也是和他龚中素生儿育女的女人,伏低做小过了几十年,死得这般不明不白,就是得了这样一句话?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龚中素,龚中素冷淡而威严地盯着他:“不许再胡说八道!谁敢出去乱说,我饶不了他!”
龚远科瞬间明白了,龚中素这是为了保住他那两个可以博取功名,为龚家翻身的嫡子。特别是立刻就要进京去读书的龚远秩!所以,他的姨娘只能是白白死了!他颤抖着嘴唇,古怪地一笑:“老爷,在你眼中,我姨娘她不是人,是不是?”他指着龚二夫人,“你可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些什么?”
龚中素皱起眉头,“我念你死了姨娘,突遭打击,神志不清,不和你计较,下次再这样不尊敬你母亲,可别怪我请家法!”
“她几次三番下手害大哥的性命!还有大哥至今没有子嗣,也是她害的!难道老爷也不管吗?是要等着将来再过继吗?”龚远科一声喊出来。
屋子里静得只听得见人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龚远和与明菲的身上。
原来知道内情的人就是龚远科。龚远和皱皱眉头,不高兴地道:“三弟你乱说什么!这种话不是胡乱说得的。你就算是不为同胞手足考虑,也要替龚家的名声考虑。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拉了明菲的手就往外走,“这些事情我不喜欢听,老爷和婶娘自己酌情处理吧。”
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闷响,龚远科发出了痛楚压抑地一声低喊,龚妍碧惊呼起来:“爹爹,您息怒,饶了三弟吧!”
明菲斜瞟了一眼,只见龚远科扑倒在地,龚中素气得山羊胡子乱颤,四处寻找趁手的东西。龚二夫人冷笑着,满脸的狰狞:“三公子,你就丧心病狂地挑拨吧。我知道你读不好书,一直嫉妒你哥哥弟弟们比你强,好容易得了机会,就想把一家子都拉下水,跟着你一起难过,搅得家宅不安。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贱人生的小贱人,根种就是那个样子,烂泥永远也糊不上墙!”
龚远科挣扎着抬起头来,血红了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龚二夫人看到他那可怕的表情,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龚中素好容易找到了一根鸡毛掸帚,举起来不要命地朝龚远科身上抽下去:“我叫你浑说!”
龚远和拉拉明菲的手,低声道:“莫要看了,看了晚上会做恶梦。”
李姨娘在门口一直候着,见只是二人走出来,便迎上去问:“怎样?说好了么?”
明菲摇头:“二小姐和三公子情绪挺激动的,劝不好。我们还是等稍后大家都冷静下来再过来吧。”
李姨娘见龚远和黑着脸,只当他们刚才受了气,忙道:“大爷才从衙门里回来,累了一天,赶紧回去歇着吧。”
龚远和淡淡地道:“姨娘,若是他们还要闹,你方便的话,不妨劝劝三公子与二小姐,现在二小姐出阁的事是大事,天大的事情都该等她出了阁以后再说。”
李姨娘一愣,随即感激地道:“大爷想得真是周到。一有机会,我就去劝二小姐与三公子。”
龚远和点点头,“家里事多,烦劳姨娘辛苦些。”
“不敢。”李姨娘谦虚得很。
夫妻二人回到家中,与薛亦青一道说说笑笑地将晚饭吃了,饭后一道去遛狗散步,待天黑尽,李姨娘亲自过来请龚远和过去。
她显然已经得知龚远科说了些什么话,看向龚远和与明菲的眼神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和同情,“三公子被打得够呛,但好歹是答应不再提这件事,老爷拨了一百两银子给朱姨娘办后事,买口好棺材,一切从简。挖坟的人已经出发,争取明日就把人埋了,过后在道观里做场法事就行,二小姐的婚期不变,也不通知郭家了。”
龚远和点点头:“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明菲等到二更末,龚远和方才回来,进门就道:“还说叫我做什么,原来是生恐我把那句话放在心上,记恨二房的人,一门心思替他们开脱呢。我都说我不相信三弟那话了,还总不肯相信,硬拉着我要我陪他喝酒,说起我娘还活着时候的许多事情,又说我小时候如何顽皮,他费了多少心力,又说我们家人丁如何单薄,我需要兄弟扶持支撑。”
二人一时相对无言,明菲摸摸他的手,起身将蔡国栋的信交给他:“让你这个姐夫跟着去把人接出来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