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千重
陈氏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六小姐越来越能干了。”又笑着瞟了明菲一眼,“都下去歇息吧。”
晚上涵容满脸喜色地过去和明菲咬耳朵:“原来崔老夫人自来不喜王家小姐,听说人死了就开始四处说媒要续弦,崔吉吉要扶灵回湖州,王家不放心,想托夫人写信给咱们大姑奶奶代为照料,还想打听湖州都有些什么人家的女儿,人品如何。又问夫人,水城府、抚鸣可有什么合适的人家。”
女儿横死不到百日,婆婆就开始四处打听要续弦,想来王家人格外愤恨不平,却又苦于拿对方没有法子,只好曲线打听,暗自动作。正好蔡家有女儿在湖州,又是崔家亲戚,崔悯又要去抚鸣任职,那么找陈氏来打听消息,提前准备也就不足为奇了。王首辅那样的人家,怎会是愿意被人捏在手里的人家?崔悯续弦之事,多半由不得崔家人如意。这还是王家隔得远,没办法把手伸那么长,若是隔得近了,崔夫人王氏未必会如此倒霉。
明菲正在暗自分析,手上突然被涵容使劲捏了一把,涵容嗔道:“想什么呢?我下面要和你说关键的了。”
明菲笑道:“我在想,崔夫人是不是真的如同坊间流传那般是死于非命?中间可有什么隐情?崔大人是否真的宠妾灭妻?我觉着王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偏偏崔大人官运亨通,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他们家摆弄?”
涵容略微沉思了一下,道:“要说这件事,那时候我虽小,却也有印象,崔大人少年才俊,连中三元,轰动京城,王首辅将掌上明珠下嫁于他,嫁妆有整整一百二十抬,当真是十里红妆。可是我却听我姑姑和母亲闲谈时说过,未必才子佳人就是良配。也许这其中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不要管别人家的闲事了,咱们先说你的。”
明菲道:“我有什么事?”
涵容笑道:“母亲很得王老夫人的眼缘,王老夫人主动问起你的亲事。说是听见叔外祖母和姨母都在替咱们家打听,就记在心上了,今日见了你和明珮,觉得都是好姑娘,想替你做媒。”
明菲垂下眼道:“嫂嫂就爱寻我开心。”
“听说是王家的表亲,礼部刘侍郎的幼子,是和你哥哥一批的庶吉士,留馆入了翰林的。我听你哥哥说,这个人人品也还不错,只是稍微清高了些。”涵容笑道,“我和你说,我们这里并不太计较那事儿的。我姑姑就是二月里生的,也没怎样。后天约母亲去玩,就是要请对方的母亲嫂嫂过来相看呢。”说着捏了明菲的脸一把,“说吧,我这么疼你,把这事儿都告诉了你,你怎么谢我?”
明菲闻言,少不得要假装娇羞一回,半推半送地将涵容弄走了,回了房就躺在床上发呆。
果然第二天陈氏和蔡国栋见着明菲的表情都和平时不太一样。才吃过早饭就有裁缝上门,拉着明菲比划了许久,弄得明菲浑身不自在才放开了她,转而和陈氏细细商讨起来。
明珮眼睛都红了,陈氏明摆着就是偏心,还是得了蔡国栋允许后明目张胆的偏心,她也不敢表示不满,只能在裁缝走后拉着明菲闹:“三姐姐,做的什么新款式,过后记得要分我穿。”
明菲还未答话,陈氏就呵斥道:“行了!哪次少了你的?越大越没样子,简直不懂得轻重!成日就记挂着拿你三姐的衣服穿,我何曾亏待了你!”心里却想着明珮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和四姨娘一个德行。
明珮许久未被陈氏呵斥,吓得气也不敢出,涵容忙打了圆场,将明珮劝下去,又背地里许了明珮一块料子想让明珮平复嫉妒之心。
出了重金后裁缝的手艺和速度果然很快,第二天中午就把明菲的衣裙送了来,乃是一件丁香色纱衫,配牡丹色绸绣枝梅纹裙子,配上明菲那种端庄大方的气质,穿上后人就显得大了两岁,显得格外端庄美丽。
陈氏看得眉眼弯弯,又从自己的妆盒里拿出一对金镶紫晶石耳坠给明菲挂上,又给她挑了根银质攒梅镶紫晶石发簪,笑道:“哈哈,这一装扮,我竟不认识了。”
众人齐都笑起来,明珮又羡慕又嫉妒,回到屋子里就发脾气。她奶娘问她怎么了,她气呼呼地不回答,烦躁地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头。她奶娘帮她把被子拉开,笑道:“五小姐,天气这么热,捂坏了怎么办?”
明珮扑到她怀里哽咽道:“只给她做衣服,不给我做。无论我穿什么,做得怎样好,旁人眼里永远只有她,有什么好东西也只记着给她和明玉,就是因为她们是嫡出的,我是妾生养的。”
她奶娘安慰她道:“嫡庶有别,这是没办法的事。三小姐行长,她一日亲事不落实,你跟在后面就吃亏,别和夫人闹。只要夫人还肯把你带在身边就好。”
明珮坐着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又收拾起笑脸去和明菲道歉。明菲知道她纠结些什么,淡淡一笑,道:“衣服首饰什么的,在我心中实在算不得什么,难得姐妹一场,你我年龄也大了,还不知还有几年能在一处,今后总还是要互相帮衬的。”也不管明珮听得懂听不懂,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去了。
蔡光庭有心想将王家想替明菲做媒的事情说给龚远和听,偏生龚远和这几日跑得无影无踪,也不知去了哪里。想了想,又有些生气,既然龚远和自己都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自己也没必要替他操这份闲心,左右只是相看,不可能这么快就定下来。
相亲那日,偏生天气不好,一直就在下着细雨,陈氏担心相不成,早早儿使了人去王家打听,结果得知刘家夫人有风湿,每逢阴雨天气就浑身发痛起不来床,得推后几日才行。陈氏便开始疑心人家是不是瞧不上蔡家,王家只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毕竟礼部侍郎虽只是正三品,比蔡国栋只高了半级,但京官和外官却是不一样的。越想越不高兴,刚好蔡光庭沐休,便让他想法子去打听打听,若是和她猜想的一样,她坚决不用热脸去贴冷板凳,因为勉强贴上了也不舒服。
蔡光庭前脚刚出门,龚远和后脚就来了。恰恰的蔡国栋第二日就要走,人也不在家,陈氏只好让蔡光仪去接待他。
第117章 无赖
明菲早早就穿了新衣等在陈氏的房里,确认不用出门后方从陈氏那里出来回去换衣服,金簪跟在后面给她打伞,不忘提醒她:“三小姐小心些,别溅污了裙子。”
明菲只顾提着裙子往前走,半途遇到个才留头的小丫鬟,也不惧风雨,笑嘻嘻地顶着一片荷叶跑进来,迎面见了明菲,将那荷叶一抛,笑道:“三小姐,大公子请您过去说话。”
明菲认得这小丫鬟是涵容陪嫁的一房人的小女儿,比明玉还小,平时一派的天真懵懂,也不疑有他,只问她:“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小丫鬟咬着指头眨着眼睛想了想,递过荷叶道:“奴婢不知。只知道大公子拿来了这个。”
明菲见那荷叶青翠可爱,只当蔡光庭是遇到卖早荷的便折了回来。京城中地价贵,除了公卿之家和富商外,许多官员都只是有座栖身的院子而已,并没有能力建造园林。偏生京城女子偏爱风雅,无论居家待客总喜欢在屋子里插上几支应景鲜花。而这荷花,因为必须得有池子水源才能养,大家更是稀罕,上好的荷花平常时分可卖到五十文一枝,若是逆季,卖到三、四百文一枝也是常有的。为了牟利,京中便有人专门在城郊想法子引了温泉水来养早荷晚荷。
金簪也和明菲想到一处去了,笑道:“大约是大公子买了荷花来给少夫人和小姐们赏玩的,小姐要不要换了衣服再去?”
那小丫鬟眨着眼睛道:“大公子吩咐三小姐快些去的。”说着又高高擎着那片荷叶跑了。
明菲见她自在,便笑道:“想必是花儿不多罢,且过去瞧瞧,晚上咱们煮荷叶粥吃。”也不管裙子就往外走。
金簪不敢再劝,只好不时提醒她脚下,才行到蔡光庭的小院门口的夹道口,忽见一块垫路的青石板不知去了哪里,明汪汪一坑水在那里。
金簪忙道:“三小姐您仔细脚下。”又骂:“也不知当值的是什么人,石板竟然长翅膀飞了,飞了也不见来换,这谁要是踩进去可不遭了殃。”话音刚落,就见一人顶着雨从侧面跑过来,好巧不巧地一脚踩进那水塘里面去,水花四溅。
金簪惊叫了一声,开口要骂,就听那人喊了一声“躲开!”接着身子一晃直直地朝明菲倒了过去,速度之快,去势之猛,简直让人无暇躲避。明菲被他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挣扎着正要躲开,那人却又手忙脚乱地揪着她似乎是想将她扶起来,嘴里不停地道歉,接着脚下又一滑,硬生生地又将明菲拉得跌倒在地。这回摔得更彻底,明菲和他都重重跌倒在地上,明菲后脑勺都着了地,那人则是一半着地,一半压在她身上。
金簪已经认出这是龚远和,又急又气又羞,把伞一丢,手忙脚乱地将明菲解救出来,一边还做贼似的四处张望,只恐这一幕被人瞧了去。这一瞧,果真让她看到点东西,蔡光仪木登登地站在墙边一棵树下,双眼发直地看着这边。
金簪心口一寒,直叫完了,再看明菲,明菲簇新的一身衣服已然报废,就是小巧精致的下颌上也挂着一滴污水,傻呆呆地看着罪魁祸首,似乎是全身都僵硬了。
龚远和满脸通红,垂着头站在明菲面前一动不动,明菲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两只杏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龚远和。
金簪暗叫不好,正要上前打圆场,明菲已经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龚远和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冲着他的小腿骨踢了几脚,犹不解气,狠狠将他往后一推,似是不把他推倒誓不罢休的样子。龚远和直垂着头不动弹。
金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明菲,印象中她从来都是笑眯眯,很冷静的一个人,偶尔流泪也很能控制住情绪,从不曾如此失态。想想也是,一个大姑娘被一个男人扑在地上如此狼狈,纵然是意外也够让人羞窘恼怒的,但明菲的反应实是过火了些。金簪忙去拽明菲的手:“三小姐,龚公子他不是故意的,您息怒啊。”间隙回头去瞧墙边树下,蔡光仪已经不见了。
话音未落,龚远和已经干脆利落地随着明菲的动作仰面跌倒,脆生生地跌倒在了地上,后脑勺砸得青石板“哐当”一声响,他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明菲犹自不解气,转身就走。金簪却被吓坏了,颤巍巍地喊了一声:“龚公子?”龚远和一点声息全无,金簪戳了他一下,“龚公子,你别吓奴婢啊?你怎么了?”龚远和仍然不动。
明菲听着不对劲,忙回过头来瞧,只见金簪脸色煞白,打着哭腔不停喊龚远和,一边胆战心惊地伸手去试龚远和的鼻息。龚远和的脸色同样煞白,被雨水湿了的几缕散发乱七八糟地贴在额头上,看上去竟似是死了一般。
不会真的死了吧?她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的。不过也难说,平地一跤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的人并不在少数,明菲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上前蹲下去瞧。
金簪道:“还有气,只是气息好微弱,三小姐,怎么办?”
明菲把手放在龚远和的颈动脉上试了试,脉动强劲有力,又见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心里顿时有了数。正当此时,涵容已经听见声响带着人赶了出来,见此情形,腿都吓软了,抖着手道:“这是怎么了?”
明菲已经冷静下来,静静地道:“不知是谁弄走了这块石板,龚公子踩着水坑摔了一跤,我们恰好路过,想拉他,不防地上太滑,也跟着跌了一跤。嫂嫂还是赶快让人把龚公子抬进屋子,赶紧请大夫来瞧吧。”
涵容忙指挥人将龚远和抬进屋子去,使人去请陈氏,又让明菲主仆赶紧回去换衣服。明菲慢吞吞地从地上捡起那把油纸伞,轻轻收起,步履沉重地往前走。
金簪有些害怕:“三小姐,龚公子他……”
明菲淡淡地道:“死不了。”
金簪想问她刚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但看见明菲黑幽幽的眼睛,到底不敢问,咬着唇道:“刚才的事情都被三公子看见了。”
明菲不语,埋着头一直往前走。
金簪去接她手里的伞,强作笑颜打岔道:“三小姐,下着雨呢,拿着伞不打伞,可要被人笑话的。您也别担心,龚公子他气量向来很大,不会怪您的。”
“哼!”明菲冷哼了一声,“金簪,你说我可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
金簪愣了愣:“您的意思是,龚……”
明菲垂着眼道:“难道不是么?真摔和假摔你看不出来?”这不过是龚远和挖给她跳的一个坑而已,他和她都是同一种人,确定了目标,就会勇往直前,只不过她不知自己竟然值得他花这许多心思,这般不要脸。
金簪张了张口,道:“奴婢可以肯定,他最后摔的那一下是真摔,奴婢好怕他摔死了……”
“他哪有那么容易摔死?”明菲苦笑了一下,龚远和的身体灵敏着呢,只怕别人都死了他也还活着。她想起他刚才跌倒压在她身上时,嘴唇若有若无,轻如蝶翼一般在她脸颊滑过的那一下,不由愤恨地拿袖子在脸上使劲擦了几下。
金簪看得出明菲很不高兴,尽量逗她高兴:“三小姐长得好啊,行事大方,又能干,识文断字的,又是官家小姐……”
“像我这样的人,实际上这京中很多吧?比我好的人,也还多的是。”明菲抬起头来一笑。好吧,她已经开始找借口说服自己了。她没什么好给龚远和这样的人算计的,即便是有龚二夫人捣乱,就凭他这种手段,真心要娶个和她差不多家世才貌的女子轻松得很。
蔡光庭刚进门就被蔡光仪截住,蔡光仪羞愧欲死地和他道歉:“龚大哥带了几枝荷花来,母亲让我接待龚大哥,我昨夜熬夜看书,精神不济,龚大哥便说要出去看看雨景,我想着都是相熟的,便让人跟着伺候没管他,谁知道后来……现在母亲和父亲都知道这事了。”
蔡光庭听得青筋暴起,问明了龚远和住在哪里就冲了进去,谁想进去就闻到一大股药味儿,龚远和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他:“我头好痛。”
“你活该!就该摔死你!”蔡光庭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冲着他的脸挥下去,龚远和不动。
这种态度,蔡光庭犹如击在了棉花里,顿感无力。
龚远和轻轻道:“你问了刘家的事情没有?”
蔡光庭喘着气道:“问了!”
龚远和笑:“听说你前几日找过我?”
“你这个不要脸的!”蔡光庭啐了他一口。
“别像个娘儿们似的。”龚远和看他那神情已经知道他气消了一半了,随即冲他招手:“你过来,其实是有人特意提醒我这样做的。人家看不惯你妹子攀高枝。谁叫你不在家呢?不然我们也算计不成了。”
蔡光庭冷笑:“他好相信你啊,谁不知道你和我是一伙的?”
龚远和微笑:“是,我和你是一伙的。但我更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所谓病急乱投医,也是有的。该割疮啦。”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给。”
第118章 求娶
蔡光庭打开信,却是蔡光仪送出去的一封信,收信人叫郑重,说的都是一些蔡家的琐事,夹杂着几句愤恨之语,说得很怨毒,虽未点名,但很明显就能看出是针对谁说的话,末尾却是向对方要钱的。
蔡光庭皱眉道:“你从哪里得来的?郑重是谁?”
“我自有我的法子。”龚远和道,“郑重是谁我也不知。你们家和姓郑的人家有来往吗?或者是牟家的亲戚?”
蔡光庭想了很久,道:“我还真不清楚牟家有些什么亲戚。你回去后记得帮我去查查。”接着把信卷起来收入自己袖中,转头问龚远和:“你休要打岔,咱们一码归一码,说吧,这件事你准备如何收场?”
龚远和沉默片刻,道:“我是真心求娶的。”
蔡光庭道:“你真心求娶?前几日我到处找你,你又去了哪里?你不是说你要找人来提亲的么?怎么总也不见?你这里不上不下的,我也不敢和家里说什么。你倒好,现在倒来玩这一套?本来把她交给你我是很放心的,现在看来我却是不敢了。”
龚远和道:“我前几日出京了。一直等不到信,怕是在哪个驿站耽搁了,所以特意骑马赶去取,结果没等到。”
“所以你就来算计她?你把她当什么了?”蔡光庭愣了片刻,冷笑道,“是你爹不同意还是真的没找到信?难道还要我家强压着把人嫁给你不成?”
“我一定会想法子解决的,绝不会委屈她。”龚远和拉住蔡光庭,“我认错,你去帮我和她说一声好么?”
蔡光庭道:“说什么?可以说除了我和明玉之外,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她那么信任你,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龚远和垂着眼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你问她要怎样才能出气,我都让她出好了。如果是觉得我后面那一下跌得还不够,她可以再让我跌一回。”
蔡光庭气极反笑:“你可真好笑,是不是我当众辱骂你再打你一耳光,然后你再当众打骂回来就扯平了?人家就记不得我打过你耳光,辱骂过你了?何况这种事怎么能比?若是传出闲话去,你叫她怎么做人?”
龚远和道:“这个我有数,老三派了个人跟着我,估计是用来做见证的,被我早早就打发去买东西了。具体过程只有他和金簪看见,其他人都没看见,嫂夫人带人出来的时候,只看见我躺在地上,她们俩都是站着的。你只需去和你母亲商量好,当着你父亲的面把话拿住老三,就没事了。”
蔡光庭沉着脸道:“这件事如果解决不好,我们朋友没得做!还有,你赶紧给我滚出去,我看见你就烦!”
龚远和忙坐起身来整理衣服:“你问了刘家怎么说的?”
蔡光庭扬长而去:“和你没关系!你与其关心别人怎么说,不如想想你怎么解决这事吧。”
蔡光庭到了正房,只见陈氏和蔡国栋俱是沉着脸,屋子里也只有余婆子一人伺候,便打起精神上前请安。蔡国栋心情严重不好,好半天才说:“你都听说了?”
蔡光庭垂手道:“三弟站在大门口等着我,一看见我就忙着和我说了,他可被吓坏了,要哭来着。”
蔡国栋的脸皮紧了紧。他也是才一进门,蔡光仪就惊慌失措,打着哭腔承认的错误,如果不是他见机快,赶紧喝止了,说不定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陈氏立即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光仪去接待他的。看把光仪这孩子吓得,本来不是多大点事,不就是摔了一跤么?他倒吓得站在大门口去守着……”
蔡国栋道:“这蠢东西!把他给我叫来!”
余婆子闻声,立刻走了出去。
蔡光庭清了清嗓子,问陈氏:“我听三弟说得挺严重的,也不知道今天这事有几个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