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酌泠泠水
江凌抽出手来,行了一礼笑道:“县主是何等尊荣,民女岂敢与县主同坐?既县主抬爱,民女便与陆夫人一桌好了。”这女子不平衡,那就趁一下她的心让她泄一下愤好了。反正就算今晚她不坐在这上面,那些是是非非还是躲不过的。既如此,那又何必躲?不如张扬张扬给这些人瞧瞧。
李婉不过是心里骄傲,对于输给江凌心有不甘,其实经过了刚才那一番对话,她对江凌极为欣赏,所以便也不为难她,点头道:“那你跟陆夫人坐一块吧,记住啊,不能乱跑啊。”
江凌又是一下苦笑。这位县主,如果谁要觉得她清纯可爱,那一定会吃大亏。
大家既坐定,陆夫人便吩咐开席。江凌看她一直皱着眉,想必又在头痛了,心里禁不起也跟着难受起来,暗忖着住在陆府的这两天,要不要给她喝些空间水调养调养。在江凌看来,那空间水有着提高免疫力的功能,能潜发起身体机能战胜病魔。它既然能让青山村西那位张大娘那么严重的风寒病痊愈,应该也能让陆夫人的头痛和失眠症转好才对。
只是,陆夫人不比张大娘。她身体尊贵,不知看过多少名医,吃过多少好药。那些名医都治不好的病,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说能治,让陆夫人什么都不要问地把给她的空间水喝下去,可能吗?
和尚赠药这种话,骗骗没见识的村妇还可以,如果对着陆夫人也这么说,随便追问两句,就会漏陷了,难办呐
江凌满脑子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不觉菜已经上齐了。陆夫人站起来领着众人给世子、县主敬了一杯酒,坐下后向江凌含笑问道:“孩子,不知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菜?”
江凌笑道:“陆夫人,我不挑食的,什么都能吃。”
“不挑食?”陆夫人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看向江凌的目光似喜似悲,“孩子,平时吃得一定很清苦吧?”
富贵人家的孩子,没有不挑食的。
陆夫人无意中流露出来的这种慈爱,让江凌更为笃定原本的猜想。这种笃定,让她心里五味杂呈,喜还是悲,期盼还是遗憾,相认还是遮掩,那种矛盾的心情,让江凌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点饥饿感都没有。
她轻声道:“我家就住在湖边,每天都有鱼虾吃。自己种的菜,味道很鲜美。”说完,她猛地想到了一个办法,转过头来很孩子气地道,“夫人,我做饭的手艺也很棒。这两天,我亲自做菜给你吃啊”
陆夫人一愣,点点头:“好啊好啊,老身盼着。”这话说完,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激动。
陆夫人的这种表情,江凌经常在李青荷脸上看到。她暗叹一口气,拿起一个碗,勺了一碗汤,递给陆夫人:“夫人,您头痛难受,喝些汤吧。”
“好好好。”陆夫人从一出生,就是被人伺候惯的,从来不觉别人给她勺碗汤有什么。可现在,捧着这碗汤,她眼泪忽然湿润起来。
上面的这几桌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下面的那些夫人眼里,便是陆夫人与江凌相谈甚欢,陆夫人明显对江凌极为慈爱,江凌极会拍陆夫人的马屁……大家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江家姑娘有何出众之处,让县主和陆夫人对她这么特殊?难道是秦公子前未婚妻的缘故?
众目睽睽之下,李婉端着架子用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端着一杯茶在喝。而那边李续世子却不管那么多,一边吃着,一边回头跟秦忆说话:“这陈醋鸡,倒是细嫩鲜美,不愧是你们这里的名菜。不过,好好的鸡干嘛想得到要在里面放醋?”
说了一会儿,却不见秦忆作声,他转过头去,却看见秦忆瞧着陆夫人那边,筷子拿在手上一动不动。
“喂。”李续喊了一声,见秦忆仍没回过神来,不禁转头向陆夫人那边看去,看到江凌,他眼睛顿时一亮,转过头来看着秦忆诡异地笑了起来。
“秦公子,世子叫您。”立在一旁的下人凑到秦忆耳边,轻声道。
“啊?”秦忆终于回过神来,正好看到李续诡异的笑,不由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得这么奸诈?”
李续却不理他,转过头去,貌似认真地吃了几筷菜。
宴席一开就陆续有夫人站起来敬酒,此时葛夫人看大家酒敬得差不多了,便站起来笑道:“零陵有幸得迎世子与县主,无以为待,不如让我这侄女安如月,给二位抚琴一曲,为宴席助助兴,不知世子与县主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有劳安姑娘。”丹阳县主出声道。
陆府早已准备了各色乐器,此时自有下人把琴拿上来,摆在了场地中间,安如月起身福了一福,坐下调了调音,便开始弹奏起来。
此时斜阳西下,*光正好,身边花香阵阵,远处琴声悠扬,江凌坐在那里,只觉心旷神怡。在现代,无论是电视、电脑,还是MP4,每天都有音乐盈耳;到这古代这几个月来,丝竹之声闻所未闻。所以此时听得安如月这琴声,就是弹得再不好,听在她耳里也是如听仙乐了。
这躯身体会不会弹琴?江凌翻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
安如月琴罢,又有另一姑娘主动站了起来,翩然献舞。能自荐上台的,自然有两把刷子,这舞跳得还算不错,惹得李续小世子抬起头来看了几眼。
见李续似乎有些兴致,下面的人就更踊跃了,纷纷起来献艺。当然,来来去去无非是抚琴跳舞,这些李续和李婉也是见多了的,零陵城姑娘的琴艺和舞技并不比纪王府专业人士来得高妙,两人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
“听说世子喜武,不如让秦少将军为我们舞剑如何?”一个声音朗朗地从后面传来。
因世子到后院参加宴会,所以年轻公子们也到了这里。只不过被安排在了稍远的地方,另设了几张桌子。刚才那声音,就是坐在那里的一个年轻公子发出的。
“哦?”这话一出,李续顿时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远处那位俊美异常的公子,想了想,伸出手来招了招手。
“别人都是自荐为本世子献艺助兴,不知为何这位公子却要推荐别人?”李续笑眯眯地向走近前来的赵峥明问道。
“在下听闻世子好武,但在下却不会武艺,而在座的零陵城男子中,唯有秦少将军武艺高强,故而推荐。”赵峥明一躬身。
“秦少将军,听见没有?这位公子推荐你,你可愿为本世子和县主舞一回剑?”李续转过头来,得意地看了秦忆一眼。
秦忆缓缓起身,叹了一口气,抱拳沉声道:“卑职尊命。”
“夫人,咱府里无剑。”春婆婆有些为难地看着秦忆。
秦忆听得春婆婆这声为难,却说话,走到旁边空旷的草地上,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来,运功将真气一灌,“噌”地一声,那东西便变直了,却原来是一把软剑。秦忆作了一个抱拳的姿势,就开始虎虎生风地舞将起来。刚开始还做几个酷酷的姿势,让世子大赞一声“好”,接下来越舞越快,越舞越快,渐渐的人影都看不见了,只余一团白练在草地上飞舞。看得大家都张大了嘴巴,吃惊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很多人更是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而李续早已走到了草地旁边,手里紧紧地握着拳,似乎现在在场上舞剑的是他,而不是秦忆。
秦忆到零陵来,凭着他是秦从毅的儿子和军中七品官的职位,自然不会被人忽视。但直到上一次龙舟赛和今晚这一剑舞,才显示出他自身的本事和魅力。自古美人爱英雄,在座的各位小姐们眼里都冒了星星。
“噌”地一声,白练骤然停止,秦忆从空中翻滚下来,剑往身后一竖,做了一个收势。
“好”李续大叫起来,兴奋得脸都红了。
秦忆抱了抱拳,也不理李续,自己一个人走回座位旁,看了江凌这边一眼,却不想江凌的身影被人挡住了,入眼的却是满眼痴迷的李婉。他微皱了皱眉,紧抿着嘴坐下。
远处的赵峥明看着这情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满意地坐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震憾
江凌扶着陆夫人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赵峥明显然想通过秦忆舞剑,让李婉对秦忆重生爱意。一旦秦忆被县主所看中,在赵峥明想来,自己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手握秘方的普通女子。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定会对秦忆产生误会。这时赵峥明再来嘘寒问暖,她的感情天平必会向他倾斜。
赵峥明的这些算盘,打得确实精明而且由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也达到了第一个目的,让李婉重新对秦忆产生了痴迷之情。只是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她江凌。如果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图谋都被江凌洞悉,如果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让江凌更明白清楚秦忆与李婉的心思,不知他会怎样想。
刚才秦忆下场时投过来的担忧,李婉眼里那一时的痴迷,江凌又怎不明白,秦忆对李婉,应该并无儿女私情;而李婉对秦忆,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崇拜,是那种对某种技艺极为喜欢、渴望得到,转而对掌握这种技艺的高超者的崇拜。这种崇拜,就像女学生喜欢年轻英俊的男老师一样,不过是一种盲目的青春悸动。
“恭喜世子和县主。有秦少将军这样的少年英雄为皇家效力,大唐必将国泰民安。”那位葛夫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既要讨世子和县主的欢心,也要拍秦夫人的马屁,见秦忆退下,便站起身来,大声称颂。
“是啊是啊……”附和、拍马之声四起。
听了这些赞扬之声,看到李续与李婉脸上的兴奋与欢喜仍未有半分减退,江凌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场中,轻轻一福,道:“小女子江凌,愿为世子与县主献上剑舞。”
此言一出,场中猛然静了一下,紧接着,比刚才更大的“嗡嗡”的议论声再一次响起。八卦消息的传播比光速还快,就在秦忆舞剑的那一小段时间,经过某人的口传出的李婉曾与秦忆议过婚的事,现在已被大多数人知晓。原本就对江凌能得到县主和陆夫人垂青而嫉妒的女人,此时看到江凌紧跟着秦忆也要求舞剑,再看到秦忆自江凌站到场中,就禁不住站了起来,眼里那浓浓的情谊与惊喜之色便是瞎子都看得清,全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连呼邪门。
李婉、江凌、秦忆,这三人,到底怎么回事?莫不是要上演两女争夫的戏码?这江家寒门女儿,莫不是吃了豹子胆,大庭广众之下要挑战县主,与县主抢男人?
想到这里,这些深闺无聊的夫人们,如同猫闻到了鱼腥味,全都兴奋不已。
“你就是江凌?”李续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一下,又转头看了秦忆一眼,眼里的兴奋遮也遮不住,笑着大声道:“那便有劳江姑娘。”
李婉在秦忆坐下后,手里便端着一杯茶,看着茶杯怔怔地出神,连江凌刚才说话都不曾听见。这会儿李续的这高声一叫,她猛地惊醒过来,看向江凌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诧,继而一股复杂的情绪浮在了脸上。
“还请秦公子借软剑一用。”江凌转向秦忆。
秦忆原本对李婉就毫无感觉,今晚心中忐忑,就是担心江凌会误会他,主动退缩,离他而去。此时见江凌站出来,他惊喜之余,心情大好,毫不遮掩地用眼睛向江凌传递了一份鼓励,微笑着把刚刚收回腰带中的软剑抽了出来,亲手递到江凌的手上。
江凌脸上沉静的表情丝毫不变,她接过软剑,看向春婆婆:“能否请春婆婆按‘打令’的节奏击鼓?”
却不想春婆婆还未答话,李婉猛地站起身来,走到江凌面前,朗声道:“江姑娘,本县主给你击鼓。”
下面一片“哗”然:县主帮着江家姑娘击鼓,这是怎么一个状况?两人不是情敌关系么?为何要助她?
“莫不是县主担心秦公子喜欢江姑娘,所以想要笼络江姑娘,好让她甘心为妾?”一位自以为聪明的夫人分析道。
江凌转脸看向李婉,身上那股优雅沉稳的气质,丝毫不因李婉站在对面减弱半分。她昂起头,微微一笑:“如此,多谢丹阳县主。”
她并不屑于抢男人。如果秦忆哪怕有一丝的动摇,她都会转身离去,绝不回头。但她绝不能让赵峥明的阴谋算计得逞,也绝不能让事情变成只是秦忆与李婉两个人的事,她容忍不了这种无视她存在的挑衅。她江凌,无论今世地位如何卑微,但清高孤傲,都深深地附在了骨子里,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甘于被踩在脚下。她与秦忆,无论走到哪一步,她现在,都要站在李婉的对面,站在所有在场人的对面,睥睨她们。
“孩子,好样的。”陆夫人的声音在江凌身后响起。她苍白的脸上此时竟然泛起一层红光,被丫环扶住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江凌回头向陆夫人微一颔首,便快步走向了刚才秦忆舞剑的那块草地上。此时场中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不一会儿,园子里一片安静。
“咚,咚咚……”春婆婆早已拿来了一面小鼓,李婉接过鼓锤,轻轻地敲了起来。鼓声由小到大,由慢到快,声声传入众人耳里,击打在他们心上,让他们热血贲张。
“噌”地一声,软剑直立而起,江凌脸色一凛,作了个起势。接着剑光一闪,身姿飞腾而已,剑势如雷霆万钧,蓦地向众人压来,站得近的人猛然觉得身上一寒,全身的汗毛根根直立。正要打个寒颤,骤然间,却觉压力倏地消失,场中的江凌已经随着鼓声,按韵律舞动起来。秦忆刚才舞剑,在于快,在于一种剑势,众中只觉白练翻飞,什么都看不见。而江凌此时,则更像是舞蹈,翩翩轻举,腾空飞翔,舞姿矫健里带着婀娜,敏捷中带着优雅,犹如天神驾龙飞翔,又如神女擎剑飞天,是柔与力的交量,是武与美的共鸣。江凌身上穿的那件绿色衣裙,在这转举腾挪之间,宛如朵朵荷花,在风中起舞翻飞,煞是好看。但在这样美丽的韵律舞动中,那粼粼闪烁的剑光,犹如寒冰的尖锥,又让人随时感觉脖子发凉,不敢逼视。
正在这想看却又有些胆寒的挣扎间,又听“噌”地一声剑鸣,江凌从空中翻腾下来,将剑往天上一举,作了个收势,结束了这场剑舞。
然而李婉还未从刚才那场美丽的震憾中回过神来,手中机械地敲着,“咚咚咚”的鼓声仍旧,响荡在这宛无一人的寂静的园子里,声音传得老远老远……
江凌垂下手中的剑,闭上眼睛,缓缓调息。刚才,她用尽了她的内息,要的,就是刚才的效果。要做,就要做得最好。华丽丽的出场,一刹那间的绽放。在这些人心里,她要留下永难磨灭的震憾与威慑。她不想让这些人老把她们当成蝼蚁,时不时来踩上一脚。她虽不惧,但她烦
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不理人世纷争。种种花草,赚一些够生活的钱,喝茶抚琴看书,静看花开,细听花落……是经过了这么多日子的沉淀之后,她想明白的这一世所要过的生活。
一股暖暖的气流忽然从手上传到她的身上,江凌心里微微一动,也不睁眼,直接将那股源源不断的气息引入周天,运转全身。过了一个周天,这才觉得全身又恢复了力气,周身通泰。她睁开眼,正对上秦忆那双漆黑的眼睛。
“江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能不能教教我?你刚才,实在太厉害了。”一个鸭公嗓的声音,唤醒了众人。
小胖子李续,此时兴奋得满脸通红,跑过去将秦忆往旁边挤了挤,站到了江凌对面。
“那个……”李续舔了舔嘴唇,挠了挠头,看了看秦忆,又看了看江凌,忽然低声道:“要不这样你们看好不好?让秦忆娶我姐,我娶你,咱们四人天天呆一块练功习武,如何?”
“……”江凌满头黑线。这小胖子,也太天真可爱点了吧?他好歹有十四岁了吧?十四岁的男孩子,再晚熟也不应该这么天真可爱吧?
“李续,想找打是不是?”秦忆斜了他一眼,眼神里全是威慑。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小胖子腆着脸笑起来,但看向江凌的眼里还是直冒星星。
“江凌。”李婉不知何时已放下了鼓锤,走了过来,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江凌的手,“江凌,你答应我,一定要把这套功夫教给我。”见江凌无语地看着自己,她伸过头来,耳语道,“你要不教,我就把你的秦公子抢走。”
“呃。”江凌彻底无语了。她刚才只顾威慑犬类,没想到却把狼招来了。
“好了,咱们回去吧。你要是没吃饱,一会儿让他们送到院子来。江凌,咱们可说好了,我在零陵的这段时间,你都跟我住在一起,把这套舞蹈教会我。等我回去时把这舞跳给我父王看,他一定不会再责骂我逃婚的事。”李婉才不管江凌答不答应,继续兴高采烈地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与赵峥明切磋
江凌终于知道秦忆答应舞剑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奈了。皇权当道,拒绝这些皇室成员的要求虽然不会被杀头,但如果对方记恨上了你,或别人觉得你的行为蔑视了皇权,那就不亚于埋下了一颗地雷,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而且这两人提出的又不是什么很过份的要求,还真不由得你不答应。
“县主想学,当然没问题。县主先请自便吧,我去找我母亲说点事。”江凌看周围的人都没坐下,仍各自站在原地对她指指点点地议论,只得头疼地往后退去,寻找李青荷。
她如今成了人们注目的焦点,她找别人难,别人找她可容易。这刚用眼睛扫了一下人群,身后就响起了秦夫人的声音:“凌儿,你刚才真是太捧了。”江凌转头一看,秦夫人和李青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秦夫人,娘,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江凌一见她们,赶紧拉着李青荷往边上走。
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秦夫人与李青荷就好一阵夸奖,听得江凌脸都快要红了,这才找着个机会,把陆夫人想留她们在府上住的情况说了。
李青荷连连摆手:“你在这儿住就行了,我就不留了。陆夫人留你,怕是也想让你陪陪县主。我留在这里干什么?再说,陆夫人身体不好,我在这里,还得她分神招待,太麻烦了。我还是回去吧,你跟小涛在这儿就行了。”
“娘,您一个人在村里住,我不放心。”
李青荷一听,倒也犹豫起来。说真的,这么些年,江凌和江涛还从没有离开过她。如今让她一个人住在跟村子有一定距离的山脚下,她还真有点怕。
“要不,让你母亲到我家住吧。你们也知道,将军他平时忙的很,忆儿也是个不着家的,我一个人呆着,在家也是闷的慌,妹妹你来陪陪我,最好不过。到我那里,总比你住在陆府强吧?”秦夫人笑道。
“那就多谢伯母照顾我娘了。”江凌还没等李青荷答应,就赶紧跟秦夫人道谢。
李青荷苦笑不得,怎么感觉江凌是母亲,她自己是幼儿,江凌出门作客,把她托付给别家看管呢?
“行,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在陆家住多久,我就把你母亲留多久,绝不让她悄悄溜回家,这你可放心了吧?”经过了今晚的事,秦夫人原来的担心也放了下来。说实话,她喜欢江凌更胜于那什么丹阳县主。江凌嫁进秦家,她只管舒舒服服做她的婆婆,一家子和和美美过日子。可如果儿子娶了县主,一旦那纪王妃舍不得女儿,让女儿留在襄阳,她就有可能丢了一个儿子。再说,皇家女儿大多刁蛮任性,她可不想儿子娶一个祖宗回来让全家贡着。
这时,春婆婆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道:“江姑娘,夫人不太舒服,想先回院子了。夫人交待,县主住在梧桐院,江夫人跟您就住在旁边的幽兰院,由老奴跟其他下人伺候夫人跟姑娘。江公子跟秦公子住在外面的青竹院,也自会有小厮伺候,夫人和姑娘请放心。”
“江夫人到我那儿住,春婆婆转告陆夫人不用操心了。”秦夫人笑着,又转头对江凌道,“柳绿你带着用吧,有什么话要带给你母亲的,让她来来往往也方便。”
话正说到这里,一个鸭公嗓忽然响起:“诸位,今晚的宴会实在太精彩了。刚才秦少将军和江姑娘的舞剑,让本世子极为震憾。零陵这个地方,人才济济啊”
下面自然一片响应谦虚的声音。
李续笑眯眯地听了几句客气话,话风一转,又道:“看到秦少将军和江姑娘的这般好身手,本世子也手痒痒了,也想给大家练两手,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