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酌泠泠水
“她被马车带了一下,就摔倒在地上,应该是脚崴到了。”那妇人笑道,“赶紧扶你娘进去吧。”
“这是隔壁的王大婶,今天幸亏她,否则娘还不知怎么回家呢。”李青荷笑了笑。
“不过是看到了顺手扶一把。”王大婶帮着一起把李青荷扶了进去,这才告辞离开。
“娘,你为什么不去医馆呢?”江凌把李青荷的裤管拉起来,看到脚踝处似乎肿了起来,不禁责怪道。
“没事,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休息一下就好。”李青荷笑笑。
江凌一阵心酸:李青荷这样,不过是为了省几个钱。
好在江凌前世是练武之人,对于摔打扭伤的处理比较有经验,她检查了一下李青荷的关节,看确实没伤着骨头,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李青荷这脚,没个二、三十天怕是恢复不了。江凌让江涛出去买了一块药膏给李青荷敷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是谁的马车这么嚣张?”
李青荷脸上有些赧然:“也不怪别人,是我自己没注意看路。”
江凌抬眼看着李青荷:“是不是绣品没卖出去?”要不然李青荷也不会走路的时候走神。
李青荷摇摇头,欲言又止。
江凌看李青荷明显有事隐瞒,急道:“现在就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了,您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说的?”
“就是啊,娘。”江涛附和道。
李青荷看着江凌和江涛,眼里的欣慰和自责交集在一起:“我在街上正好遇上你叔叔,他特意来告诉我们,说你婶婶已经回娘家去了,想以咱们欠钱为由占了咱们这院子,估计也就是三四天的事,让咱们作好准备。”
“小院?她想得美!她要是强敢占,我非上衙门告她不可!”江凌咬牙道。这张流芳欺人太甚!半贯钱价值一百斗米,按现代一斤米两元钱算,只相当于人民币两千五百元钱。她们家这座小院岂能才值两千五百元?
李青荷叹了一口气:“张氏的哥哥,就在县里当差。衙门,是朝她家开的。”
难怪,那婆娘敢如此嚣张,原来是有后台!江凌皱了皱眉:“那咱们家有钱还吗?”
半贯钱,不是小数目。照家里这种情况,多半是没什么存款,否则以李青荷的骨气,那天就已把钱还给张流芳了。而江凌她自己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要短时间内弄到这笔钱,那是不可能的事。
果然,李青荷摇摇头:“家里只有二十文钱。如今之计,只能是把这院子卖了,再去租个地方住。”她环顾了一下房子,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两三天的时间,要找个买家,怕是不容易。等一会儿吃过饭,你去王大娘家,让她帮问一问,看这村里有人买房子没有。”
江凌道:“难道咱们就一点办法没有?为了半贯钱债就要卖房子?”
李青荷苦笑了一下:“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从你父亲生病去世,到卖宅子为你治病,这其间,我看多了这些人的嘴脸。但凡有办法,我就不愿去求人。”
江凌也知道李青荷说的是实情,半天默然不语。
“来,扶娘去做饭。”李青荷伸手过来。
“您好好休息,有我呢。”江凌卷着袖子就出了门。
“姐,我帮你。”江涛也跟着跑了出来。
江凌前世在国外也极为独立,又天生喜好美食,做菜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古代可不像现代厨房那么方便。好在江涛会生火,在江凌生病期间他也懂事地帮着李青荷做过不少家务,在江涛的帮助下,江凌叮叮当当倒也做出了一餐饭菜,味道还不错。躺在床上吃到儿女做出来的菜饭,李青荷感慨万分。
江凌惦记着李青荷带回来的菜秧,飞快地吃过饭,就拿着装菜秧的竹篮进了房。关上门就进了空间,时间紧急,她也不看李青荷买回来的是什么菜秧,将地上的草拔掉,将秧苗一股脑儿地种上。泥土很松软,所以江凌没费什么劲就把菜种好,又用池塘的水浇了地,匆匆出了空间。
她种这些菜,不过是利用这点时间尽量多地创造些效益罢了。江凌也知道,光靠种菜,是绝对赚不了多少钱的。除非,这地里种的是菜秧,长出来的是翡翠白菜。
她还得到街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实在不行,也只能卖院子了。
李青荷把女儿养在深闺,江凌的记忆里对外界竟然没有半点儿印象。想到这是古代,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江凌便准备乔装一下,换一身男装出门。可拿了江涛的衣服一看,太小了,根本穿不着。没办法,看来只能穿着女装出门。唐朝向来开放,女子在外面走动应该问题不大吧?就算有问题,虽说这小身板比较单薄瘦弱,练功之日尚浅,但江凌觉得,对付一两个人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出门转到江涛房里,吩咐他去把剩下的菜秧种了,江凌便对李青荷道:“娘,我到王大娘家去了,可能会在她家呆得久一些,您别担心。”
“出门往左走几步就看到她们家了。小心点,说清楚就回来。”李青荷看江凌要出门,实在不放心,反复叮咛。
“知道了。”江凌应了一声,出门往左走,果然看到一个院子。那院子比江家的小院大一些,泥巴围墙旁边插着一些竹篱笆,篱笆上爬满了豆类藤蔓。
江凌看到院门大开,走过去刚想问话,一只大黑狗忽然从院里窜了过来,直扑江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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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邻居王家
“老黑。”一声喝叫从屋里传来。
听到这主人的叫唤,那只狗顿了一下,却还是窜到了江凌面前,很亲热地用头蹭了蹭她的腿,又摇了摇尾巴,一付讨好的样子。
江凌看这狗来势汹汹,本以为要来攻击她,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与狗搏斗。要知道这狗有她一半高,全身的毛油黑发亮,正值壮年,力气绝对小不了。可没想到它像是特意出来迎接她似的,对她和善得不得了。江凌微微诧异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狗缘了?
轻轻拍了拍老黑的脑袋,江凌正待出声相问,屋里的人见叫不住狗,早已跑了出来——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媳妇,手里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她见平日里对陌生人极为凶恶的老黑,此刻正围着一个小姑娘,摇尾晃脑地样子甚是亲热,脸上露出很意外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凌,她开口问道:“你找谁?”
江凌笑道:“我是隔壁江家的。请问王大娘在家吗?”
“你是那边江家的?”那媳妇诧异地指了指江家的院子,见江凌点头,忙笑道:“难怪看你不像是庄户人家的姑娘,原来是江家的人。”说完转头朝里高声喊道:“娘,有人找你。”
“哪位啊?”王大娘也不知在洗什么,两手湿漉漉地从屋里出来,看到江凌,她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院门口:“原来是江姑娘啊,你娘可好些了?来来,进屋坐。”又介绍那位媳妇,“这是我二儿媳妇。”
江凌对那王二嫂笑笑,跟着王大娘一起进了屋。
“老黑,出去。”王大娘见那只狗也想跟进屋,挥着手高喝一声。
老黑低吼一声,恋恋不舍地看了江凌一眼,这才转过身施施然地出去。
王二嫂见此情景,终忍不住奇道:“江姑娘,我家老黑见到陌生人凶得不得了,可它对你为什么这么亲热?”
“是吗?”江凌笑了笑:“可能是它知道我不是坏人吧。”
话声刚落,几只胖乎乎的小狗连滚带爬地跑进屋来,围着几人转了一会,便跑到江凌身边,“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其中一只全身发黑、长得最为壮实的,还走到江凌身边,蹭了蹭江凌的腿。
“小黑,别闹。”王大娘对那只狗喝斥一声,转脸对江凌笑道:“你娘咋样了?”
“没伤着骨头,不过也要躺上二十来天才能下床。”小狗虽可爱,江凌却没心思去逗它们,简明扼要地把江家的现状和张流芳逼债的事跟王大娘两人说了一遍,当然,张流芳的胡言乱语她自是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