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老十看了无辜摇头的徐公公一眼,忙快步上前行礼道:“给舅母请安,舅母今儿怎么得空过来?”
索卓罗氏恨声道:“怕是敦郡王王府门槛太高,我们小门小户的怎好上门打扰?”
八阿哥和九阿哥对视一眼,八阿哥上前说道:“十弟,还是请果毅公夫人进书房说话。”
老十也回过神来,忙将大伙往书房请。
进得屋来,九阿哥屏退了众人,才说道:“果毅公夫人,十弟一向莽撞,若哪里做得不对,你做长辈的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可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
索卓罗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余怒未休的说道:“刚才确实是我失礼了,可八爷、九爷你们给评评理,敦郡王福晋有了身孕,我巴巴的过府来探望,却连二门都进不了,贵妃娘娘早逝,我家爷没少为敦郡王操心,可如今…”说到此,索卓罗氏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老十一脸的不安,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方道:“许是府里的下人不知深浅,才会慢待了你。”说及此,九阿哥见老十还愣在那一言不发,便加重语气道:“十弟,也不是我说你,你府里早该好好立立规矩了。”
八哥此时也出言道:“是啊,这些下人就这样,对他们稍微松一点,他们就无法无天的乱来。”
老十此时才说道:“是我府里的奴才不懂规矩,怠慢了舅母,我这儿给舅母赔不是了。”
索卓罗氏抹着眼泪道:“一个奴才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不就是因为敦郡王福晋心里不痛快。”
老十忙摆手道:“舅母,不关其木格的事。”
索卓罗氏叹了口气道:“这两家的事我心里清楚着呢,也不怕八爷、九爷笑话,先头因着李音那狗奴才,孰郡王福晋就心生了芥蒂,再加上前些年如画的事,敦郡王福晋更是越发疏远了我们,十阿哥倒是宅
心仁厚,这几年没少夹在中间受气,我们爷都清楚着呢。说来两家都是至亲,有什么疙瘩不能解开的,我们爷一直想叫我与十阿哥府上多走动走动,可孰郡王福晋一直都对我们都是淡淡的,我也不好舔着老脸上门,听说她有了身孕,害喜严重,我还巴巴跑到寺庙里去请了一尊平安佛,因主持云游去了,我今儿才请到一高僧开光,谁知兴冲冲的给送过来,却连二门都没让进。”
索卓罗氏说到此,对八阿哥和九阿哥道:“就是寻常的亲戚也万不套这般对待的,怎么不叫我生气?”
老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给索卓罗氏赔礼道:“都是我的不是,叫舅母受委屈了。”说着又冲门外喊道:“来啊,将徐公公拉下去重打20大板。”
索卓罗氏忙拦道:“徐公公一个奴才还不是听人吩咐罢了,何苦叫他来背这黑锅。”
老十赔着笑脸道:“舅母,因其木格害喜严重,我怕她操劳,便吩咐府里下人,她的所有访客一律挡驾,谁想这狗奴才拿着鸡毛当今箭,硬生生的将舅母也拦了下来,这20板子他挨得一点也不冤。”
索卓罗氏叹了口气道:“十阿哥,今儿我来府上,也是我唐突了,可血肉至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就算两家有些不痛快,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老十忙道:“舅母此话严重了,我真没有对舅舅和舅母有什么不满…”
索卓罗氏打断道:“十阿哥对我们自然是没话说,可你福晋…”
老十又一阵解释:“其木格就是个冷淡性子,她不这么喜欢串门。”
九阿哥忙证明道:“确实是这样,十弟妹一年到头往八哥和我府上走动的次数一个巴掌也能数得过来。”
索卓罗氏道:“冷淡性子也好,不喜欢串门也罢,这与亲不亲近都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也知道十阿哥为难,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把我的心意给你福晋转达到就是,至于这尊平安怫,她喜欢就留下,不喜
欢就收到库房里,该做的我是做了,领不领情在她。”
说完也不待老十再继续解释,起身告辞,老十忙跟在屁股后面一路送了出去,顺便赔了一大堆的不是。
回转的路上,何全跑来悄悄问道:“主子,徐公公还在柴房呢,这板子…”
老十挥挥手,吩咐道:“样子给爷做像了。”
何全忙一溜烟的跑了。
老十的脚刚踏进书房,九阿哥就扔了一个瓜子过来:“合着我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人就该给你擦屁股啊?躲都躲不掉。”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谈心
阿灵阿头上包着个头巾,靠在炕头上,看不清表情,索卓罗氏拿着帕子坐在一旁不停地擦泪。
老十被阿尔松阿领进屋时.便瞧着这么个情形。
阿尔牡阿走进炕边,说道:“阿玛,敦郡王来了。”
老十忙上前打了个千,说道:“给舅舅、舅母请安。”
阿灵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索卓罗氏也没搭理老十。
虽说老十一进府就向阿尔私阿问了病情,可阿尔私阿却是话焉不详,老十便知自己今儿这关不太好过,可实在没想到阿灵阿和索卓罗氏居然会都不理他。
无奈,老十只好厚着脸皮问道:“舅舅是哪儿不舒服?可找了太医诊治?”
索卓罗氏此时才带着哭腔说道:“都怪我,没事回来给爷嚼什么舌,害得爷差点背过气去,爷也真是的,郡王府门槛高咱们以后不去惹人厌就是了,何苦自己找不痛快?气坏了自己,倒叫旁人看了笑话去。”索卓罗氏说这话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老十暗暗叹了口气,道:“舅舅,昨儿我已经给舅母赔过不是了,都是我府上的奴才不开眼,我也责罚了徐公公,可舅舅也知道,徐公公是我身边的老人,就是我在南边这几年,也是他在打理京中事务,瞧着倒也是利索能干的,实在没想到他会如此糊涂,我也是完全没想到。总之,这事是我不对,舅舅要打要罚,我也只有受着,只要你能消气就好。”
阿灵阿冷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如今你舅母连你府上大门都进不去了,我这当舅舅哪还有资格来管你?”
老十心想,不是进了书房的嘛,怎么会连大门也没进?但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细微细节的时候,便只好服软道:“舅舅这话可折杀我了,俗话说得好,最亲不过娘舅,外甥我哪敢对舅舅、舅母不敬,确实是徐公公那天杀的奴才昨天鬼迷了心窍,舅舅,您可得明察。”
阿灵阿扭头看着老十,痛心疾首的说道:“你当我真是老眼昏花、糊涂了不是?拿这话话来糊弄我。”
老十只好低头不话。
阿灵阿便开始从老十小时候说起,说他这个当舅舅的为老十操了多少心,担了多少怕,没想到临了却换来这么个结果,很是唏嘘不已。
老十不知是受了触动还是自觉有愧,一直低头老实呆着,满脸涨得通红。
阿灵阿教训得口干,喝了口阿尔松阿奉上的茶水,润完喉咙后才继续道:“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娶了媳妇就忘了本,你自己说说,自从你大婚后,你是不是就渐渐疏远了我们?”
老十忙申辩道:“舅舅,真没有,你真是多心了。”
阿灵阿恼怒道:“你媳妇登过我府上几次门?你给殷德送那么厚的礼是什么意思?啊?不就是为了个奴才嘛,是不是你媳妇觉得我扫了她的脸面,教唆你做的?我真没想到,堂堂的莽皇子居然是个耳根子软的!”
索卓罗氏也在旁边假意劝说道:“爷,你就别说十阿哥了,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他媳妇将府里把持的严严实实的,十阿哥哪插得上什么手,人都说娶喜当娶贤,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说完还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对老十无比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