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一十四
阿灵阿恨铁不成钢的拍着老十说道:“你怎么就由着你媳妇胡来,她今儿能挡着你舅母不让进,明儿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破天大事来,等我到了地下,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额娘说。就算她是蒙古郡王的女儿,身份高贵,但也得知道点分寸。”
老十不干了,抬起头来正色的对索卓罗氏说道:“舅母,我想单独和舅母说会话。”
索卓罗氏看了阿灵阿一眼,得到首肯后便冲阿尔松阿使了个眼色,两人相继离开上房,留下空间给老十和阿灵阿对决。
等屋里索卓罗氏她们走后,阿灵阿生气的说道:“到底有什么话非要背着他们才能说?”
老十扑通一声给阿灵阿跪下,吓得阿灵阿连忙跳下床,扶着老十道:“十阿哥,你这是做什么。老夫可当不起。”
老十执拗的说道:“舅舅的大恩,胤誐一刻也不敢忘,早就想给舅舅磕几个头的,可一直也没找着机会,今儿到算是了了我的心愿了。”说完不顾阿灵阿的阻拦,硬是给阿灵阿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站起来,将震惊的阿灵阿扶回炕上。
阿灵阿犹在不停的说道:“我怎么受得起,我怎么受得起…”
老十望着阿灵阿,表情很是悲伤,说道:“额娘虽然位份高,但因我不争气,额娘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全依仗着舅舅全力相帮,我心里一直对舅舅很是感激,后来额娘走了,也全靠舅舅四处打点,我才在宫里没受什么气,这些情我都一直记得,这辈子也不会忘。这三个头,舅舅自然受得起。”
阿灵阿见老十悲痛的表情不似伪装,便也很是感慨的道:“我知道你是个性情中人,只是这些年我们两家的关系确实疏远了不少,舅舅看在眼里,也痛心啊,所以今儿才会将你找了来,若是有怠慢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老十摇摇头,道:“我受舅舅的大恩,舅舅怎么对我,我都不会说二话。”
阿灵阿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怪舅舅,当初为了李音那狗奴才扫了你媳妇脸面。”
老十打断道:“舅舅多虑了,不管其木格心里有多大的疙瘩,舅舅总归是我的舅舅,我不会由着她使小性子,定不会与舅舅疏远的。”
见阿灵阿一脸的不相信,老十道:“舅舅怕是怪我为什么回京后没怎么来给舅舅请安?嗨,这都怪我小肚鸡肠的,见舅舅在朝上没怎么帮我说话,便和舅舅置气,舅舅别恼。”
阿灵阿怏怏的不做声,半晌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十阿哥,舅舅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找你公事的碴,你别和舅舅计较。 咱们今儿将话说开了也好,以后心里都别留着疙瘩。”
老十看着阿灵阿,笑着说道:“舅舅,昨儿八哥和九哥都将我说了一顿,九号还说若和舅舅闹得不痛快,没理的铁定是我走哪我都会被人吐口水。”
阿灵阿对这话很是受用,微微笑着,没有表态。
老十直视着阿灵阿,说道:“我也告诉八哥和九哥,我受了舅舅的恩惠,你怎么对我,我眼都不眨一下,不管你怎么待我,我都不想疏远了舅舅。”
阿灵阿忙笑道:“这就好。”
舅甥俩看样子是雨过天晴,和好如初了,阿灵阿也不再装病,兴致勃勃的关心起老十的公事和私事,说着说着,阿灵阿便再次嘲笑起老十惧内。
老十笑道:“其木格大老远的从蒙古嫁给我,京里一个给她做主的人都没有,就是宫里的太后也必然是向着我比向着她多些,她就是受了委屈也没地儿哭去,所以能护着她的也就是有我了,自然得让着她点。
阿灵阿语重心长的给老十说道:“十阿哥,女人不能太宠否则就是给奇自个找麻烦。”
老十笑了笑,说道:“舅舅,我没什么雄心大志,就只知道宠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呵呵,”说及此又突然正色道:“其木格和我的孩子谁都不能碰,谁要越了这条底线,就是天王老子,我一样不认账,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唾弃我,说我是忘恩负义之徒,我也不在乎。”
阿灵阿敛了笑意,看着老十。
老十毫不畏怛的回视着,然后猛然笑道:“呵呵,额娘若知道了,肯定会骂我没出息。”
阿灵阿怔了怔,也干笑起来。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功夫,老十方告辞离去,老十走后,阿灵阿自言自话道:“磕三个头就想了断?十阿哥,你也想得太简单了,你不要名声,皇上还要脸呢!”
老十从阿灵阿府上出来,心情很是低落,带着刘贵打马出了城,跑到京郊赛马,折腾得精疲力尽后,老十瘫在地上,喃喃道:“额娘…”
“不要告诉额娘喔。”乾清宫里,弘暄向康熙说着自己的小秘密。
康熙虽然儿子孙子很多,但儿子们一个个除了给康熙添堵似乎没有其他的爱好,而一帮皇孙见了康熙总是恭敬中带着一丝疏离,就是康熙经常过问的皇嫡孙弘皙也不例外。
只有弘暄,虽说在上书房学了许多规矩,不再发生忘了给康熙请安行礼的事,但对康熙依旧是亲近多于敬畏,不时的会与康熙分享上书房的趣事、偶尔也会给康熙八卦一下自己和安安的趣事。
最让康熙窝心的是,弘暄对自己的关心总是那么体贴细致,就拿咳嗽来说,只要弘暄听到康熙的咳嗽声,第二天康熙总会看到弘暄给他展示样品,有时候是梨子、有时候是枇杷,反正按着季节来,当然,弘暄也明白不能随便给康熙带吃的,只是提供给康熙当样品参考,然后等康熙检查作业的时候,自己消灭了它们。
有次大冬天的,弘暄许是找不到合适的水果,便将自己的狐狸皮围脖“借”给了康熙、硬是亲自给康熙围在了脖子上,还叮嘱康熙不要取下来,以免脖子受凉,害得康熙只得叫人撤了一盆炭火,加了一件褂子。
而隔天弘暄就拿了条火红围脖来换,说是自己围着安安的围脖被同窗嗤笑了一天,而康熙是皇帝,没人敢笑话他。郁闷的康熙不由怀疑其木格投资失败,家里揭不开锅,否则堂堂皇孙怎么会只有一条围脖?
一问才知道,原来当安安听说弘暄将自己的围脖慷慨大方的借给康熙后,便也吵着要学习弘暄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非要让弘暄戴自己的新围脖,虽然弘暄发出了抗议,但却被老十驳回,无奈弘暄只有决定一进宫就将围脖撤下来,但不幸的是,在取围脖的时候不巧被同窗发观了。
结果,弘暄就大方的要求康熙和他交换。
虽然康熙最终还是把弘暄镇压了下去,但康熙却对弘暄不经意流露出的率真分外珍惜。
在一帮聪明儿子天天费尽心思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康熙太渴望亲情温暖了。加之弘暄虽说不上特别聪明,但好在做事有恒心,也算孺子可教,比既没天分又没耐心的老十不知强了多少倍,因此康熙对弘暄的教育是越发上心。
听了弘暄昨儿穷兵黩武的言论,康熙处理完紧急公务后,等不急弘暄放学,便动用特权,将弘暄从课堂上拽过来,详细询问弘暄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想从思想根源上好好开导开导弘暄,康熙以为肯定是老十那个混小子荼毒了他的宝贝弘暄,没想到弘暄居然一来就叫康熙不要告诉其木格,康熙愣了愣,才笑道:“好,不告诉额娘。”弘暄便凑近康熙耳朵小声说了起来…
嫣红的额娘栋愕氏也在小声的教着嫣红房中事,“趁着福晋有了身孕,想法子多叫十阿哥去你屋里歇息,不管怎么说,这女人还得有儿子傍身才是。本想给你送些调理药材过去,可又怕福晋出了什么差错,叫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这才借口你祖母生病,将你接了回来,这药吃三天就好,不会耗你太长时间。”
嫣红听着听着便捂着脸哭了起来,在栋愕氏再三追问之下,才嘤嘤道:“连爷的面都见不着,哪来的孩子?”
栋愕氏奇怪道:“那谁在伺候十阿哥?不听你们府上添人啊?”
嫣红哭道:“爷天天都守在福晋院子里,上次福晋怀孕的时候,爷还会悄悄到我院子来瞧瞧群殴,可选次,我就是去书房给爷送汤,爷也两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栋愕氏也忍不住抹泪道:“我苦命的女儿,都怪你阿玛,非要叫你和阿灵阿府上多走动,否则你也不会被十阿哥从广东送回来,也不会被十阿哥所厌弃。”
嫣红扑在栋鄂氏怀里大放悲声,栋鄂氏劝慰道:“我明儿就进宫去见宜妃娘娘,求她帮你说说话。”
第一百九十章 无题
这几天老十心情似乎一直不好,虽说还是在府里呆着,可大部分时间耗在书房,连安安邀请他共进午餐的提议也被拒绝了,惹得安安满腔的不高兴,冲着其木格发牢骚。
其木格也觉得老十不对劲,可如今老十不要她插手府里的事务,连偶尔翻账单都被勒令禁止了,按老十的话来说:“咱们在南边这几年,徐公公不是照样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你就别操心了。 ”
至于作坊,老十更是看得开:“小英子也历练了这么些年,何掌柜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若有他们叮着,还会出纰漏,那就是该咱们散财,没什么好心疼的,你就老实在院子里待着养胎,别瞎想。”完全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模样,让其木格恨不得辂老十颁发“大清最佳纵跨奖”。
但是,其木格的所有权力还是被老十剥夺了个精光,其木格很是怀疑,没准如今府里只知敦郡王,不知还还有个郡王福晋。
在老十的严密防范下,其木格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因此也不清楚老十到底为何不开心,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思来想去,只好泛泛的宽慰了老十两句,以求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