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家静
暗帝,分明就是想通过华容,来惩罚她三年来的“过错”!
“你还有何心愿末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救不了他了,而她也知道……他大概也活不了了。
于公于私,这些事件责任在她,她不会推脱,她愿意背负他失去一条命的后果!
暗帝收回威压,居高临下睨着他们两人,似在观赏两人的小孩子把戏。
“呵呵~难得陛下您会突然大发善心,咳咳……那奴才就小小地提一个心愿吧……”华容嫣然一笑,虽然貌美不在,可风情依旧,那是一种刻入骨子里的优雅,属于他们乐府孕育的风骨。
靳长恭眼看到一名风华绝对的男子尚末展翅翱翔,便半途陨落,心中亦划过淡淡的惆怅。
“我一直想重回乐府,想风光无限,拥有俯视绝对的强大回去。将那些曾经侮辱过我的,我父母的乐府人,统统踩在脚下,我想让那些曾经轻视过我的人,将我驱赶出族的人,通通都匍匐在我的脚下,我想做乐府的主人,可是现在恐怕不行了,所以我想陛下代替我,只有这一个心愿,您——您能替我完成吗?”华容趴在地上,慢慢蠕动着,十分困难地抬起头来,双眸因为内心的激动,泛着红。
靳长恭想伸手,却被暗帝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动弹不得。
“好。”她重声道。
“陛下,记住,我叫乐非容!”他似松了一口气,咧嘴一笑,顿时靳长恭只觉眼前百花齐媚,灩紫姹红。
就像夜绽日谢的昙花,在这一刻,释放尽了他全部的生命力,编制出一副绵绣美色山河一片妍丽到酴醾的红。
然后,他倒下了,胸前心脏处正插着一根银针。
“你倒是怜惜他。”暗帝淡淡地瞥了像软泥一样的华容,并没有阻止她的举动,他松开靳长恭,起身一脚准备将华容的尸体踢开,却被靳长恭挡在他的脚前。
暗帝动作一怔,瞳孔瞬间幽暗如深渊,他使了一个眼神给跪着的人,众人迅速退下,阖上大门。
“你在生气?”
靳长恭背对着他,没有出声。
暗帝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之色,他拂开衣摆,清瞿的身子伏在靳长恭的背上,抓住她的双肩,自言道:“影儿,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商族,那支几百年前,被大陆称作最强战神军队的商族竟然落在你的手中,你知道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有多高兴吗?”
靳长恭仍旧沉默着,而暗帝从小便适应她的少语寡言,倒也怡然自得,继续自言自语。
“这么多年来,多少次我濒临死亡的边缘,无暇顾及你的行为,有时候我暗自叨念着,你变成了靳国的永乐帝,你会将这个害得你家破人亡的靳族彻底毁了,还是想将靳国变成一份礼物送给你那个念念不忘的靳微遥?可我没有想到,你表面是想毁了它只是在演戏,背地里却是一直在筹谋一切是吗?”
听着他这蛋痛的猜测,靳长恭牙绷子都酸了,暗中狠狠啐弃道:演你妹的演,她是那败家的玩意儿吗?替别人作嫁衣,你跟靳微遥都想错了你们的心!
“影儿,这么多年来倒是辛苦你了,接下来便由我来接替你,替你完成布局好的一切,你会跟以前一样,一直陪在我身边,而你后宫的那些男人……”暗尊伸头,偏头侧脸吻了一下靳长恭的脸颊。
“他们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散垂的黑发被一阵微风吹得颤动落在靳长恭衣襟上,白与黑形成鲜明的对比,几无杂色,他的双瞳如深涧那冷幽幽的冰雪,没有一丝感情。
靳长恭闻言,再也忍不住,嘴角喷了一口血。
本来强行施针解脱了华容,已经勉强伤了她的内丹,此刻听到他的话,本来调息警告自己要冷静,不能动气的靳长恭还是气岔,吐了一口憋闷的血。
想必觉得吐一口血,也死不了吧,暗帝勾了勾唇,很僵硬的动作,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为了那么一个废物强行动用被锁住的内力,这一点惩罚,她何是受得不冤。
没有理她,他就当着她的面,命人拿来一套靳长恭的衣服,他换上了她的衣服,戴上她的血钻,乍然一看,身高,模样竟然无差。
靳长恭紧紧地盯着他,微眯双眸,这货是打算冒充她?
“影儿,从此寡人便是靳长恭了,你便永远当我的影儿,可好?”他弯下腰,勾起靳长恭一缕长发,此刻,他气质骤然变换一新,那妖异苍白的感觉变换成一种邪魅而佞然,他彻底变成了她。
靳长恭看着眼前的“靳长恭”,一模一样,她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
震惊,不语。
“寡人失踪了一日,现在需要回宫处理一些,影儿乖乖地在这里等寡人……”“靳长恭”呵笑一声,眼眸邪媚横生,诡异异常。
等他离开后,片片晶莹透过阳光质地透明的雪花,从洞窗飘洒进来,空间像死寂一般安静。靳长恭锁在佛像前,她太阳穴暴起了青筋,感觉头发都好像钢针一根根竖了起来。
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嘴唇,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一手狠狠地捶在地上,然后疯狂大笑。
真是好笑,以前是前身一个劲儿地模范他,才变成如今的“靳长恭”,可现在的他却必须来模范自己,真是风水轮流转!哈哈哈~
☆、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夺舍之后
一时大意失荆州,落到被囚禁夺舍“身份”的地步,靳长恭不得不说,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乐绝歌。舒骺豞匫
为什么会是他呢?一则,乐豪与乐珊都是他们乐府族人,原先她一直在猜测究竟是何种利诱才能让一个在族中位高权重的族人,背叛了自己的亲人与信仰,选择去投靠暗帝势力,为其做事。
而现在的情况,她或许可以选择逆返思维,如果不是天大的理由便不可能成立,那么如果不是个人,而是整个乐府呢?
如果是乐府与暗帝暗中勾结,他们之间存在的是结盟关系,那么乐豪与乐珊的背叛便是蓄意,便是有计划地为了一个目的——引蛇出洞,那么这一切顺理成章了。
而乐绝歌以嫌疑犯的角度分析的话,第一他是乐族的执掌者,这一次他代表风国前来靳国,明义上以结访友国的理由,但实际上她却一直怀疑他的动机,也一直没有弄清楚他的最终目的。
假设连风国都与暗帝有利益关系的话,他便完全有理由欺骗与设计她了。
试想,他计划了种种一切,获得她的信任后,利用她赋予的这一层合作关系,故意将乐豪与乐珊的消息透露给她,又偏偏选择她被靳微遥打伤后,最脆弱的时候,再通过一则迫切的消息引诱她单独前来国院阐福寺,与暗帝里应外合,最终目的便是将她擒获囚禁,顺利让暗帝重惑帝位。
暗帝,他被她取代后,舍了名字,便取名暗帝,哼,其寓意是指暗中一直在窥视她靳国帝位的意思吗?果然狼子野心!
是他吗?靳长恭双瞳一黯,透着猩红的犀利光泽。
如果真的是乐绝歌的话,那么这一次暗帝的行动必须是筹谋已久,策划周详,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
她清楚暗帝的目的,他会夺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然后彻底将她取而代之,她必须在一切尚末成定局的时候拆穿他,夺回主权才行,否则一切都晚了……
刚才果然不该太冲动,为了成全华容她竟然强制动用被禁制住的内力,如今丹田受损,又被不知何种秘法压制住全部内力,想要恢复,谈何容易!
如论如何,先尝试着调息一下,靳长恭盘腿端坐,双掌上下合十,阖目静静从丹田处调动气息……
靳国皇宫养生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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