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家静
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他深觉这其中有误会。
想来也不可能吧?八歧坞内藏何方大神啊,多少强国帝王都想跟八歧坞内部联姻,可都只得到一个字——退!
还是说,陛下只是跟八歧坞的一个普通族人联姻?这么一想,莲丞相倒是平静了。
“明日寡人便会亲自宴请八歧坞的公冶少主,寡人亦会当众宣布这件事情。”靳长恭说完,便起驾领着一众太监侍卫离去。
而这时,莲丞相却刚才“公冶少主”这几个大字中惊醒,心中泛起了巨大的涟漪,刚才恐怕是他想错了,连公冶少主都亲自来了,那绝对不是普通的联姻。
但说起联姻,又令莲丞相着急另一件事情,他提着胆子,忍不住喊住了陛下。
“那陛下……我儿,谨之,他怎么办?”
靳长恭脚步顿了一下,心中如同有一湖光亮在轻轻晃荡,层起涟漪后扩大成无数个水纹,她淡淡道“他与寡人只是君臣之属,此事与他无关。”
永乐帝离开后,莲丞相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虽然他也弄不懂陛下究竟搞什么明堂,可是能够让谨儿远离她的身边,他便是千幸万幸了。
而跟着莲丞相一同进宫莲谨之,因为其特殊身份,能够任意在御花园中走动,此刻他则独站在芙蓉花间漫烂稀疏间。
面色苍白,如震雷霆,僵硬的身子轻幅地颤悚。
——她说,她要成婚了……
她跟他,只是君臣关系,好一个君臣的关系!
——她说,与他无关。
真的与他无关吗?光映寒华,莲谨之淡水系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过度的怒意令他苍白的肌肤染上一抹瑰丽。
一朵盛开的俏丽芙蓉在他掌中凋零,碎掖……
☆、第四卷 第二十五章 长这模样太危险
上京西林郊区有一片驼山被称之为沧海枫的游境,亦是在国院禅福寺的后山上。
这一次永乐帝设了一场“游宴”,宴请了皇亲贵族与京中官员,甚至一些有名望的氏族,而地点便定在了沧海枫内。
此宴印帖颇为讲究,并非庄严厚重的烫金国帖,而熏香绘制火枫雅签的文帖。
这意味着,此次永乐帝办宴宴请的来宾,并末强制性必须参与而是有一定的选择性,而请帖的措辞亦是温和优美,就像是随性办的一场游行宴会。
这虽然非一次慎重的国宴,但宴请的对象皆是朝中贵臣候爵,能来几何,全看自觉性而已。
最近靳朝原本紧张的局势已逐渐稳定了,内部全靠靳长恭不懈怠地与她一众忠臣相积极扶持解决,外部则全靠夏国与神庙暗中相助。
虽然如今的靳国依旧在外看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至少如今那生锈的齿轮已经开始重新运作了。
稍歇一口气的时候,她打算也给那些对靳国丧失信任的国民,关键时刻注射一次强心针。
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一片火红似火焰般耀目的枫树,像铺阵摇曳的仕女霓裳裙摆,当万物灰败逐渐萧疏,秋林显出了它们的秀逸,那是一份不需任何点缀的洒脱与不在意俗世繁华的孤傲。
一般深秋时分,文人雅士皆爱赏秋赏枫,因为为秋时唯枫最美。
它以饱经风霜的磨砺,装点了漫山秋景瑰丽;它以片片枫叶片片情,承接着众人的赞美的诗句。
清澈淙淙泉水边,十数位华衣锦衣的男男女女相约而席,各自面前摆着瓜果美酒。交谈相欢,饮酒作对。
“我说平彻候啊,您长年驻守关边,风沙干涸,又缺衣少吃,此次回来可得在这京中多待些日子啊。”
一名面敷薄粉的男子,风流地半敞胸前衣襟,脚拖木屐,斜躺在毛毯软绒上,笑得很是懒散恣意。
他身边偎依着两名俏丽少女,连忙附声道:“是啊,平彻候平日少有外出交际,咱们姐妹今儿个倒是第一次见您呢~”
娇嗔的笑怨声音,不若人烦反而觉得被嗲得通体舒爽。
平彻候——金铭端正地坐立,不似周围人那般懒散随意,长年当兵的以身作则,令他已经养成了军人作风的习惯。
“本候不似渊伯那般受欢迎,再加上军中政务繁忙,自是少于露面。”
渊伯候——靳渊柏,得到一个伯爵的闲职官员的贵族,算起来他亦算是永乐帝隔了好几层关系的远方堂兄。
“哈哈哈——”靳渊柏豪迈一笑,将手中酒杯一口饮进,然后侧身,笑眯眯地望着身边美女,凑近问道:“小美人儿,可是看中平彻候了,也是,平彻候那一张脸着实勾人,难身为男子的我看着都心动,更何况你们这些小色女呢?”
平彻候的确长得很端正,他的皮肤是一种油麦色古铜色,一双澄清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
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有一种矛盾中揉合出奇异视角美感。
被他的话调侃得满脸似红霞染面的小美女,飞快地看了对面男子一眼,便低下头软软地抡起粉拳捶一下渊伯候:“渊伯候好坏哦~这样说人家~”
平彻候闻言,嘴口那一口酒便顿时如梗在候,吐不下又吐不出。
但想他一名铁血军人,在战场上那一幕幕的血腥都末惊倒他,如今如何能为一句恶心透顶的话,而失礼于人前呢,于是咱威武的平彻候硬是将这口火辣辣的酒吞了下去。
“渊柏,最近京中怎么样?陛下为何突然召我等入京?”
金铭身躯堂堂,双目如星,眉梢传情,俊挺的鼻子,不羁的墨发散落在耳旁。更添一份俊美,剑上华丽的白色流苏直垂下地,随着他的移动似水般摇曳流动。
靳渊柏斜睨了他一眼,与永乐帝有几分相似的桃花眼流盼生情,笑吟吟,道:“我那堂弟做事情,我等凡夫俗子哪里能够参得透,铭兄这一问,倒是问倒我了。”
“边关最是紧张时候,召有敌来犯,那是一大祸事。”金铭面色沉沉,捏着酒杯的手几欲掐碎。
“呵呵~难得啊~”靳渊柏很随意地躺在地毯上,拂退了身边两位恋恋不舍退下的小美人儿。
“难得什么?”金铭不解道。
靳渊柏看他正经地问道,不则得失声笑了起来。
“难得铭兄到了这种时候,都还不肯放弃,以为这靳国还有救,还一心想着护国,守国,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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