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顾不得追问,刘氏忙扭头喊道:“嫣儿、婵儿,你们先回屋呆着去!”
黎皎懵了。
二婶这是干嘛啊?她还没说什么事呢,就让四妹她们躲起来了?
刘氏回过头来:“行了,大姑娘现在跟我说说,三姑娘出什么事了?”
“今天三妹参加馥山社的聚会——”
才走到屋门口的黎嫣窜了回来:“三姐加入馥山社了?”
黎皎一阵心塞。
刘氏瞪黎嫣一眼。
黎嫣央求道:“娘,就让我听听吧,我保证不出院门口。”
刘氏这才点头,看向黎皎。
黎皎已经完全摸不清状况了,抿了抿唇快速说道:“按着规矩要由副社长考教新人,三妹抽到了锦鳞卫指挥使的女儿江诗冉,江诗冉提出射箭,结果射到了三妹脸上。三妹毁了容,祖母大发雷霆,现在要去锦鳞卫衙门前静坐了!”
刘氏听得一愣一愣的,眨眨眼:“然后呢?”
“然后——”黎皎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合着她跑来说这个,二婶以为听故事呢?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大惊失色,跟她一起去劝祖母吗?
“这么说,那位江姑娘惹三姑娘了?”
“是——”黎皎下意识点头,忙改口,“不是,二婶,您没听我说清楚吗,祖母要去锦鳞卫衙门前静坐了!”
“听见了啊,所以还是那位江姑娘惹到三姑娘了?”刘氏同样觉得黎皎语无伦次,心中松了口气:看样子这次府上应该没人倒霉了。
黎皎瞠目结舌:“二婶,您怎么还没明白,那是锦鳞卫衙门啊,祖母惹怒了他们,咱们该怎么办呀?”
“大姑娘别怕,老夫人向来比咱们想得周全。”刘氏不以为然道。
黎大姑娘简直不敢相信平时和继母针锋相对的二婶是这么心宽的人,跺跺脚道:“二婶,您知道这事就好,我先告辞了。”
见黎皎风风火火走了,刘氏扬声道:“婵儿,你也出来,我带你们去看看三姑娘。”
黎皎离开锦容苑,想了想,直奔乔昭住处。
乔昭已经说不出话来,正以笔代口,吩咐阿珠事情。
黎皎冲了进来,气喘吁吁:“三妹——”
乔昭放下笔,眉眼平静看着她。
那一刻,黎皎莫名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明明被毁容的是黎三,为何是她更显得狼狈?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黎皎缓了一口气道:“三妹,家里要出大事了,现在只有你能劝住祖母了!”
乔昭眨眨眼表示疑问。
“祖母要去锦鳞卫衙门静坐,还要父亲和三弟给她送饭,为你出气!”
乔昭眸光微闪,心中一暖。
现在的家人,原来会为子女做到如此地步,她何其有幸生于此家。
“锦鳞卫衙门是什么地方,你该知道的。祖母要真这么做了,咱们家会惹来大祸的!三妹,你该不忍心因为你,让咱们家遭受这样的厄运吧?”
乔昭抿了抿唇。
“哎呀,三妹,你快随我去拦一拦祖母吧,晚了就来不及了。”黎皎拉起乔昭就往外走。
乔昭挣脱黎皎的手,冲阿珠指了指纸笔。
阿珠会意,带上纸笔等物,随乔昭一同去了青松堂。
邓老夫人刚刚收拾好,一见姐妹二人一道进来,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昭昭,你怎么不好好养着?”
黎皎在一旁开口道:“祖母,三妹听说您要去锦鳞卫衙门前静坐,很是着急,就赶过来了。”
邓老夫人面色微沉:“昭昭,我说过,现在是大人的事了,你莫要多想,赶紧回屋养着才是正经!”
乔昭指指自己的嘴,示意现在说不出话来,然后从荷包里摸出个翠绿色的玲珑葫芦瓶递过去。
邓老夫人接过来,面露不解。
乔昭接过阿珠手中纸笔,在桌几上摊开,龙飞凤舞写下一行字,拿起来给邓老夫人看。
黎皎扫了一眼,险些气炸了肺,只见纸上写着:祖母,带上这瓶清凉油,以防中暑。
邓老夫人愣了愣,随后大笑:“好丫头,祖母知道了。”
邓老夫人带着丫鬟婆子扬长而去,留下黎皎险些撞墙,伸手死死抓住乔昭手腕,质问道:“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如此自私,为了能让自己出口气,置一家人的安危于不顾?”
第178章 不拦
乔昭伸手把黎皎抓住她另一只手腕的手拂开,依旧面色淡然。
“三妹,我知道你自幼享尽母亲的宠爱,没受过这般委屈,可你好歹替家人想一想啊!为了替你出气,付出这般大的代价值得吗?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现在追上去拦住祖母,还来得及的。”
黎皎是真的怕了,又恨又怕,既恨祖母他们为了乔昭做到如此地步,又怕惹到锦鳞卫真的遭了殃落到凄惨境地。
乔昭摇摇头,提笔又写下一段话。
黎皎凑上去瞧,只见纸上写着:“这世上,有的事能拦,有的事不能拦。”
黎皎完全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的事,你认为不该拦?三妹,说到底,你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是不是?”
乔昭低头再写下一行字:“对,今天的事不能拦,这样的事拦多了,会把脊梁拦弯的。”
容貌对女孩是何等重要的事,如果自家才十三岁的女孩被人当箭靶子毁了容,这家的父母兄长连声都不敢吭,从今往后,还有什么人会把这家人放在眼里?这家的男人以后真能挺直了腰板做人吗?
邓老夫人是替她出气,但也不只是替她一个人出气,可以想象,换作家中任何一个晚辈受了这般罪,老夫人都会这么做的。
“脊梁拦弯?”黎皎怔怔念着这几个字,心中隐隐明白乔昭的意思,又难以理解,“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一次乔昭写下的话更简短,只有三个字:“你不懂。”
黎皎被噎个半死,顾不得维持素来懂事有礼的形象,恼羞成怒道:“三妹,你就是不打算劝祖母了是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祖母、父亲他们真的为了你得罪了锦鳞卫,该怎么办?”
乔昭再写下一行字:“那是我的事。”
她不会拦着父母长辈为受了委屈的子女出气,也不会让锦鳞卫祸害家人。
锦鳞卫指挥使江堂?
她不介意去见一见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锦鳞卫头子。
乔昭抬脚,从黎皎身边走了过去。
先一步走出黎府大门的老大夫拎着药箱气得脚底生风,几缕胡须一飘一飘的,走到半路被人拦住。
“大夫,请问黎府三姑娘脸上伤势如何?”
老大夫有些吃惊。
怎么还有人打听这个?
问话的人见老大夫不语,忙把一块银子塞进老大夫手里:“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打听一下黎府三姑娘的情况。大夫,这个应该不是秘密吧?”
老大夫更吃惊了。
居然还有银子拿?
他这正一肚子气呢,别说有银子拿,就是没银子拿他还想找人聊聊呢,就没见过黎家这么不着调的人家!
这老大夫口风够紧的啊,居然还不说?
问话的人一狠心,又塞给老大夫一块银子。
老大夫这回终于开口了:“小哥儿认识我不?”
“当然认识啊,您不是济生堂的程大夫吗,在京城坐馆大夫里,您是这个。”问话的人竖了竖大拇指。
老大夫抖了抖胡子。
看吧,他是普通大夫?连一个路人都知道他在京城大夫中是拔尖的,这黎家老小居然这么不拿他当回事儿!
“小哥儿打听黎府三姑娘啊,老夫就跟你说实话吧,黎府三姑娘的脸彻底毁了,伤口太深,就是用宫廷特供的云霜膏也不管用的。”
“哦,这样啊,谢谢了,程大夫。”问话的人打听到该知道的,拱拱手转身走了。
老大夫掂了掂手中银子,心道:这银子赚得够容易的。
谁知才走了两步,又有人把老大夫拦下来:“大夫,向您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
“黎府是不是请您给他家三姑娘看脸伤啊,那位三姑娘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老大夫:“……”什么情况啊这是?
问话的人忙塞给老大夫一块银子:“大夫方便透露一二不?”
“没什么不方便透露的,黎府的三姑娘脸彻底毁了,以后恐怕见不得人了……”老大夫又把刚才那番话复述一遍。
问话的人心满意足走了。
江鹤远远看着老大夫陆续被人拦住,皱起了眉。
那老大夫干什么了,怎么一个劲的收银子?
眼见老大夫红光满面拎着药箱走过来了,江鹤低声喊道:“大夫,借一步说话。”
居然还有人要问?
这个时候,老大夫已经由一开始的吃惊到现在的麻木了,淡定地捋了捋胡子,中气十足道:“说吧。”
“呃……他们为什么都给你钱?”
老大夫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地上去。
这怎么冒出来个不一样的?
这小子有毛病吧?要不然就找他打听消息,要不然就离他远点,别人给不给他银子关这小子屁事啊!
“不方便说呀?”江鹤很会察言观色,一见老大夫一脸的不高兴,忙把好奇心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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