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蔻
第三场,丛安代替城西私塾出战。
看到他的那瞬间,对面的学生都安静了,又回到了当年被学霸镇压的记忆里。
那时候丛安拿了作诗的头名,可是差点又拿了一个行酒令头名的……
希望这次他不会也那么狠。
高台上,徐县令用手肘捅了捅好友:“看吧,我推荐的孩子不会差。”
周兄眯眼,似乎也有些意动。
虽然只是小小的比试,他却看出了几分意思,连带着也上心起来。对于拿下作诗头名,又将要开始行酒令的丛安,忍不住记在心里衡量起来。
但是很可惜,丛安这次只拿到了第二名,就像是三年前一样。
丛安面露恼色,气愤地下来,在院子边缘找了个地方,抱头锁紧身体,当乌龟。
温钧和赵博对视一眼,默契地上前安慰小少年。
就连高台上的徐县令,也发出了可惜的叹息:“唉,就差一点,要是赢了多好。”
周兄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对丛安的期待,脸色冷淡下来:“差一点也是差,既然输了,就要认输。”
徐县令无奈承认,他这句话是对的。
……
过了一会儿,第四场比试开始。
丛安被安慰了半天,打起精神,不甘愿地抬头:“温钧你去比试吧,我没事。”
“对啊,温钧你去吧,有我在这里就行。”赵博也劝。
温钧犹豫了一下,看小少年的确没有大事,点点头,转身回到了院子中心。
第四场比试开始了。
笔墨纸砚都是刚才作诗的时候剩下来的,只有墨水上了冻,有些不太好用。大家各自加了点雪,对着呵气,等雪融化,便细细地开始研墨。
卫二郎从甲班那群人里挤了过来,打气一般道:“没事的,尽力就好。”
温钧从容一笑:“我没有紧张。”
只看外表的话,卫二郎更像是将要参与比试的人。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脸色也满是担忧。
可是他刚才自己参加作诗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紧张。
现在担忧,也是心里记挂着这位小舅子,怕温蔷知道消息失望,所以才凑上来安慰。
温钧说没事,他有些呐呐地回去了,免得在比试之前打扰了温钧。
书法讲究意境,讲究配合。
既然今天打算用狂草比试,他写的,自然就不能是昨天那首小诗了。
而礼数古往今来,李白的那首《将进酒》,堪称狂生典范!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首诗连标点一共是二百四十九个字,温钧一笔挥就,大气不喘,在铺开的纸上笔走游龙。
因为太过放肆,甚至不知不觉写到边缘外面去了。
温钧的姿态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大家都是私塾里的学生,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科举,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在书法上。所以其他人用得多是中规中矩的字体,比如楷书,比如馆阁体,比如行书……因为中规中矩,也就不需要大肆挥洒笔墨,顺顺畅畅写下来也就是了。
只有温钧,瞧这个架势就不简单。
三场比试一场都没赢的城北私塾有些紧张,忍不住停下来,偷偷踮脚去看温钧的纸。
等看到上面乱七八糟一通鬼画符,松了口气。
字都写不清楚,还敢来参加比试,难道城西私塾没人了吗?
城北的学生心里嘲讽,手上也就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有点自得,感觉头名马上就唾手可得了。
终于,大家写完了。
只剩下温钧还在写,姿势大开大合。
这引起了三个私塾先生的注意,不由得上前看了一眼。
只一眼,脸色突变,各不相同。
孙老先生是惊艳和恼怒,另外两人却是绝望。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场比试,城西私塾又要赢了。
这样赢下去,他们就是三场比试的赢家,接下来还需要比吗,他们妥妥的第一啊。
郑秀才咬牙,和张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先生有些迟疑,不过眼看温钧就要写完,狠狠心,点了点头。
两人默契地有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