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在博取女人欢心一道上,凤离梧的确是没有开窍。
宫里长大的皇子们开解人事甚早。十二三岁时,虽然还懵懵懂懂,身边就已经配有开解的宫女了。
那时据说是凤离梧的外祖父在朝上陈词,父皇才让凤离梧出宫入御书房里读书。
他与其他伴读们偷偷传看宫画,偷偷议论哪个宫女知情知趣时,凤离梧只坐在自己座位上闷头写字。
他的底子不好,总是写错字,几乎每天都被负责教导皇子的太傅加罚。
就算有人恶作剧,将那册子摆在他面前,他也是面无表情地将它移送到一边,继续写他的大字。
后来渐大了,自己的母妃当时代替皇后掌管六宫,为了免得被老臣说她苛待皇长子,便拍了宫女去开解凤离梧的人事。
结果当那宫女去侍奉凤离梧时,却被凤离梧一巴掌打出了卧房。
据说是嫌弃她总是在他眼前晃,耽误了他看窗外的湖景……
姜秀润这般多才而风情无比的女子,在那种呆板的男人手里能得到什么滋养?又怎么会喜欢那种无趣到了极点的男人?
不过是在夹缝里求生存,依附在凤离梧,以色事人罢了。
就在方才,他已经得了秦诏的暗报,说是影女得手,秦诏亲眼看见了凤离梧中毒的尸体。
凤舞的心放下一半,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动身前往洛安。
凤离梧太阴险狡诈,他不能不防。
待得父皇昭告天下太子殁了的时候,才是万无一失之时,一向爱宠他的父王,自然会安排他出现在大齐朝堂上的时机。
毕竟在凤离梧的专权之下,父王连宠幸年轻宫妃的机会都没有,平白少了许多子嗣。能替代凤离梧成为储君之人,除了他别无他选。
这里也是不什么万全之地,今夜他就会转移到别处,切断与秦诏的联系。
那已经是一招废棋,凤离梧手下的党羽众多,为了避免他们为了旧主雪恨,自己自然不能背负弑兄的罪名。
凤舞知道,若是想要避免消息走漏,最好的法子,就是将这女子连她的婢女一同杀掉。
这女子太乖巧,谈吐做事,样样都合了他的心意。
世间女儿虽多,可多是庸脂俗粉,有几个像她这般心思透彻玲珑的?
可这么好的,凤离梧拥有霸占了那么久,他却未曾得过滋味。若是狠心杀了,与焚琴煮鹤的俗人有什么不同?
向来嗜好收藏名器字画,珍品古玩的凤舞,觉得也该将这难得的妙人,好好藏在身边。
而此时,他倒是可是先把凤离梧的死讯告知给这女子,免了她还对凤离梧怀有什么侥幸的心思。
当他慢慢说出凤离梧已经死了的消息时,姜秀润正端着茶盅的手微微一震,那水珠子溅落动了裙摆之上,犹如点点泪痕。
凤舞脸上的笑意渐失,凤眼微微眯起,冷声道:“怎么?姬心疼了?”
姜秀润不解地慢慢转头看他,困惑地道:“嗯?”
凤舞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圈道:“姬,这是要哭出来了?”
其实姜秀润心内也大是震惊,没有想到骤然听闻凤离梧死的消息时,胸口像堵了一般难受。
心情一时也是纷乱极了。
他……竟然就这般的早早死去了?他死时,可认定了是她杀了他?路过桥头时,会不会执拗的守在那,等着骂她一句“狗东西”……
一时间,姜秀润竟然有些意味阑珊,再也兴不起与凤舞虚以委蛇之意。
她雪白的颊边划过一串珠泪,无限迷惘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哭。”
凤舞没有再冷声责问,只静静地看着她如同迷路孩童一般,不知所措的表情,一时心头不知为何,有些什么东西悄然滋生。
一句在书本里看到的诗句,倒是不经意间浮上心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不再言语起身离开,便让她哭一场,可是至此以后,再不可为别的男子流下半滴眼泪。
第90章 第 90 章
确定了凤离梧的死讯后, 凤舞撤离得果断而迅速。
因为凤离梧的死, 姜秀润主仆二人也不必再受到时时监视,只是浅儿依旧被灌了麻药, 应了姜秀润的反复要求, 浅儿被人扶着上了姜姬的马车。
浅儿这几日也是受苦了,眼看着脸型消瘦了不少, 姜秀润心疼地摸着她的脸, 温言问她想吃什么,等得有机会了, 要来给她吃。
然后一边说话一边拿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字。
拜姜秀润所赐, 浅儿最近识字不少,用心去看姜秀润的笔顺,倒是将字辨得一清二楚:不要顶嘴,伺机逃跑。
浅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扬声说话给马车外监视她们的人听:“想吃炖肉,若是猪肉最好,肥腻腻的一大块,最解馋。”
过了两日, 在郊野宿营时,架在篝火上的铁斧里果真煮着大块的猪肉,加了大片姜禾葱段, 还加了些酒去腥味, 香气四溢, 只待煮熟了切成片沾盐吃。
不过凤舞是个注重衣食起居的人,自然不会吃那种粗犷风格的猪肉。他所吃的菜肴都是铁锅炒制的。
而姜秀润也跟他同吃铁锅里的菜肴。
姜秀润在最初听闻凤离梧的死讯萎靡了一段时间后,总算是又恢复了过来。
因为旅途闲极无聊,竟然下马车来看厨子们做菜,可是她在吃食上的挑剔比凤舞还要甚些,竟然说厨子在烧制红肉时,那法子不好,烧出来的肉不够软嫩。
凤舞来到她的身边,笑问:“怎么?你还会烧菜做庖厨?”
姜秀润心不在焉道:“你也太不挑剔饮食了,连这样的都能吃下去,且看这红肉应如何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