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想透了这一点,姜秀润便转身叫白浅儿上台比武。因为早上起得早,白浅儿没有吃早饭,此时正躲在背后无人的角落拿着匆忙在小摊上买的大饼卖力的啃咬,听到姜秀润唤她上台,忙紧咬几口将剩下的大饼囫囵吞下,然后管旁边的侍从要了水壶饮了一大口,便向擂台走去。
因为昨天大婚,白浅也入宫值守。
清晨姜秀润出宫前上妆时,白浅正在一边。
姜秀润看她头发有些散乱,便特意叫女官给白浅儿简单的上了妆。上妆的女官是个眼里不揉砂子的,那等子化妆的技艺跟凤舞易容倒是有得一拼。
她看一看白浅脸上的胎记,整个眼睛都晶亮了,便是终于找到了英雄用武之地的狂喜,只先调膏子。用肤色的泥膏轻轻地抹匀在鼻上,将胎记尽数遮掩住,再然后,便是轻扑粉面,淡扫蛾眉,愣是画出个英眉大眼,高鼻丰唇的大姑娘来。
姜秀润知道白浅儿平日不爱打扮,又行事粗鲁似男子,看起来不似女子,但若仔细看她眉眼却是面容秀丽,若是没了鼻上的胎记也是十足的美人一个。
可是乍一看这遮盖了胎记的浅儿,也是看得愣住了,直围着她啧啧出声。
依着白浅的说法,便是略失了母仪天下的端庄,跟城西的围着女人撮哨子的二流子一个德行。
姜秀润才不管那个,既然浅儿今日美甚,便要美翻天,于是又命人替她重新找来一身女子猎装。
白浅儿虽然看起来身高体壮,其实只是骨架大些,且肌肉壮实,却是比例匀称,丰胸细腰肥臀,该凸的凸,该细的细。这么一打扮,穿上略显紧身的衣裤,勾勒出身体起伏的曲线,却是分外诱人。
一上台,便引得下面撮口而哨的声音不断,一个个都道,这时哪里来的俏生生的大姑娘上台找摔?
窦思武今日也是陪着父亲和母亲一起前来观看擂台,他叔父家的弟弟一会子也要上台,给窦家的年轻子弟争脸。
听到台下骚动一片,窦思武便循声朝台上望了去……
第170章 第 170 章
这一看, 窦思武可是直了眼, 虽然白浅遮了胎记,好像变了一个人, 可是那身形鼻眼儿没有变,窦小将军自然一眼便认出那是他的浅浅。
可是浅浅为何这般打扮?那衣服是布料短缺了?竟然勒得胸线明显!那腰儿也是衬得身姿越发苗条!竟是白白便宜了台下一群孟浪的粗浅汉子,叫他们看了去。
窦思武心里发急,恨不得扯了大布上去,叫别人不能看他的浅儿。
那端坐在贵人席上的窦老将军也纳闷地说了一句:“虽则前几个上台的都不济事, 可怎么女人也上台起哄了?”
窦夫人则是只觉得上台的女子眼熟, 可是一时又说不出她是谁。
若是换了别家的闺秀, 这般被台下的男人起哄,一早就羞涩地捂脸下台去了?
可是白浅在兵营里跟男人们打交道都习惯了,只任着台下的人起哄,她在高台上冲着此时台上的擂主抱拳还礼, 然后活动着筋骨问:“是拳脚还是刀枪?”
此时占擂的擂主是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正式血气方刚时, 看着个身材丰满的大姑娘蹦到台上要跟自己比擂,简直就是比武招亲啊!
难不成是这姑娘看上了自己,这才跳上来要跟自己比试?这便是梦里才见的好事,今日全成了现实, 一会少不得怜香惜玉,手下留情, 便是让姑娘摔在自己的怀里, 定下终身才好!
于是那青年便是嘻嘻一笑, 拳脚未动,眉眼先行,冲着白浅一阵的飞眼:“刀剑无情,伤了姑娘可不好,不若比试拳脚,我也好有个分寸,莫伤了姑娘才是!”
白浅看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儿也是招人嫌,只皮笑肉不笑地挑眉道:“那先谢过您了。”
双方打完招呼后,便是要到动拳脚的时候了。那青年是立意要让姑娘看出自己矫健的身手,在正式交锋前,先是耍了一套拳拳生风的虎鹤拳,只引得台下的百姓们连声叫好,再朝着白浅袭了过去。
到了白浅这里,可看性却是大打折扣!竟然在那青年眼中怀春媚意靠近时,一伸脚,咚的一声,将人踹飞下台了。
一时间,街市安静,看客们都是有些反应不及时。
姜秀润倒是在高位上欣慰地一拍手,虽然她的浅浅不懂得这擂台要有一点点的可看性,可对方那么的孬,便一脚踹下,不必留什么脸面,也叫下面撮口吹哨子的好好认清楚,这立在高台上的乃是她波国的女将军!
凤离梧一看,姜秀润这是看了起劲儿,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陪坐着继续看下去,在一旁给兴奋的新后端糕饼,送茶水。
方才贵人席上,有许多人已经看得没趣,想要走了,这白浅的一脚,倒是让他们顿住了身形,决意再看看。
窦夫人此时也认出了那台上看上去健美漂亮的女子,竟然就是儿子一心恋慕的婢女出身的野丫头白浅,那脸色登时不好看了起来。
在她身边的窦家表妹嫣儿适时看了看姨母的脸色,轻声轻语道:“原来那位女将军的容貌竟是不俗,看来是知道今日打擂,特意打扮了一番……”
窦夫人对白浅印象不好,自然一百个看不上眼,听嫣儿喂话,冷哼一声道:“又不是红巷揽客,没得涂脂抹粉招人的眼!特意挑着人多露脸的时候打扮得妖里妖气,一看就是个不安生的!”
她说这话,既是冲着看直眼的儿子,也是跟自家老爷说,总是要跟老爷一起给儿子收心,娶个真正贤惠的娇妻才能屋宅安宁。
可是窦老将军的思绪显然跟窦夫人不在一条路上,只是内行看着门道,对于白浅方才那一脚赞许有加:“这便是下马扫堂势,在战场上专门用来对付夺马的敌手。若是在马背上使,威力更大,那小子的下巴只怕是整个尽碎了!”
窦思武一看父亲赞许白浅,顿时来了精神,道:“可不是吗?真真漂亮的腿脚,好久没看到这么标准的了!”
窦夫人一看丈夫跟自己说得不是一回事,顿时有些急了,只拉扯一下老爷的衣襟,低声道:“她就是害得我们家宅不宁的白浅,老爷你夸个什么劲儿?”
窦老将军虽然先前知道儿子恋慕上了婢女出身的白浅,可是自己的夫人没看好,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也不会同意一个身份卑贱的女人入门。
后来,他也不过是在那波国女王的身后远远看了几眼,觉得夫人说得没错,虎背熊腰的一个,脸上黑紫胎记,全不似女人,儿子也是猪油蒙心,真是不会挑拣。
可是今日再看,这位姑娘认真打扮起来,竟然如此俏生,而且身手利索,乃是资深练家子,也难怪儿子看不上诸如表妹嫣儿那等子软绵绵的女子。
不过,他向来爱重自己的夫人,自然不会在人前跟她唱反调,于是便是敛声不再言语,只专心看擂。
这白浅的一脚虽然震慑了众人,可是依然有许多不服气的,认为是那青年一时轻敌,这才着了道儿!
于是,先后又有两三个后生跳上高台,前来挑战。
他们虽然拉满了架势,可是最后的下场也皆是被白浅干净利索的踹下高台。
这下子,台下的百姓们不干了,纷纷高呼:“姑娘!你这样不甚厚道!怎么不让人多留一会,这上一个踹一个的,我们看什么?”
百姓们觉得擂台不好看了,大声的呼叫。可是那些个之前压根不想上高台的练家子们,此时却已经开始解了外套,勒紧腰带,开始在台下压腿晃腰,准备上台讨教了。
姜秀润看到几个熟面孔纷纷有了行动,终于心落到了肚子里,只是又担心白浅轻敌吃亏,便吩咐侍女过去台下给她递话,叫她注意,可能真正的高手要上台了。
就在这时,一个粗黑五短身材的汉子,黑豆一般的蹦了上来,冲着白浅抱拳之后,便闷声不响地冲了过来。
这个人,姜秀润在前世里见过,叫钱胜。他乃凤离梧阵前的急先锋,才干远远在世家子秦诏之上,可惜为人木讷,不善官场之道,最后因为贪墨军饷,落得发配的下场。